文福想了想,說道:“四海錢莊的人肯定會來報複,估計明天上午他們就會來到這裏。我想我們還是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裏,免得給村裏帶來災難。”


    羅川聽了,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四海錢莊固然可恨,船幫卻是禍根。船幫如此可惡,你們怎不去官府控告?”


    文福答道:“少俠有所不知,官府借口沒有人證,和物證,根本不管!官府應該早就被船幫收買了,船幫才能如此放肆!”


    飛香接著說道:“二哥,船幫的事,以後再說。文伯父不是隻借了錢莊十兩銀子嗎?怎成了一千兩?”


    文福無奈地說道:“錢據在他們手中,還不是他們想怎改,就怎改!”


    羅川又問道:“既然這家錢莊如此黑心,為何不找別的錢莊?”


    文福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南陽城,所有錢莊都是四海錢莊的。其他錢莊不是掌櫃的全家被害,就是錢莊夜間被燒。”


    夏風聽完,大驚失色,沉吟了一陣,說道:“看來這個四海錢莊勢力極大,這就有些麻煩了!”


    文福說道:“確實如此,據說他們有很多厲害的護院武師。南陽城內,他們也許有所收斂。聽說有好幾派勢力相互牽製,比如有一家八方鏢局,就和他們的勢力不相上下。但在我們這樣的偏僻之地,他們自是橫行無忌。”


    西門山微微一笑,說道:“文兄弟,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在,你不必怕他們。明天我們會好好教訓他們,讓他們從此不敢再來!”


    文福卻搖搖頭,說道:“老先生,我知道你們明天可以做到。但是你們又不能天天在這裏。我看來這裏不能呆了,明日一早必須離開。”


    香兒卻似乎不願意離開家鄉,問道:“爹爹,既然他們又打不過西門爺爺和夏大哥,我們何必要走呢?”


    文福歎了口氣,說道:“香兒,今天這些人武功不高,容易對付。可明天來的肯定是高手,就算能打贏。以後西門大叔和夏少俠等人離開了,他們會帶更多的人來,到時候怎麽辦?我想好了,我們隻有離開這裏,才能保證村裏不會遭更大的禍事。”


    香兒想了想,明白了文福是為了全村著想,便問道:“爹爹,那我們要去哪裏呢?”


    文安福當即說道:“香兒,我剛才已經想好了。我帶你去房州,投奔一個親戚。這樣吧,你先去安頓好西門大叔他們,我和夏少俠說會話。”


    西門山見狀,知道文福有事情和夏風商量,自己這些人就不便在場,就帶著飛香三人,跟著香兒出了房間。


    夏風微微一笑,說道:“伯父,你還是叫我名字阿風吧。你傷勢剛剛好一些,不能輕易活動,我看明天早上才可以活動。你留下我,是不是有話想說?”


    文福點點頭,問道:“阿風,我和香兒要去房州,你準備明天去哪裏呢?”


    夏風沉吟片刻,說道:“伯父,你們現在這樣的情形,我怎麽能離開你們。既然你們要去房州,我自然陪你們去。”


    夏風又說保護文家父女,去房州就是義不容辭的事,也是給已故的師父報恩盡孝。他要覺得文家父女徹底安全之後,他才能放心地離開。


    隻不過夏風告訴文福,明天就隻有他一個人陪他們父女南下。西門一家要去洛陽,是要北上,自然不能和自己一起走。


    文福卻認為沒關係,不能讓自己影響了西門一家的計劃。再說他們和自己萍水相逢,給了自己治傷靈藥,讓自己傷勢基本痊愈,已經是幫了大忙,可以算是救命恩人。自己不能如此自私,繼續讓人家白白付出。


    文福又說自己明天在錢莊的人來之前,就離開了村裏,錢莊的人就無法找到自己,也就不會過分為難村裏人。隻要在南下中,繞過南陽,錢莊的人更加找不到自己了。


    夏風微微一想,覺得文福說得在理,便點了點頭,應承按照文福的意思行事。正在此時,香兒已經安頓好西門一家,轉了回來。


    香兒剛好聽到了文福說的話,急忙問道:“夏大哥,明天我爹能走路嗎?”


    夏風搖搖頭,說道:“明天你和伯父坐在車廂裏,我盡量不讓馬車顛簸,那樣就不會有事。”


    香兒猶豫道:“大哥,要走這樣遠的路,可我們沒錢住客棧。”


    夏風笑道:“不必擔心。剛才我不是劫了他們一些銀兩嗎?夠我們用一段時間的。”


    香兒回想起剛才路上的情形,不禁笑了笑,說道:“是呀,我怎把這事忘了!”香兒笑臉一展,夏風怦然心動,一時看得呆了。


    文福接著道:“香兒,時候不早了,你找隔壁鄰居買些米菜,準備晚飯。阿風來回奔波,西門一家很疲憊,想必都餓了。晚飯後,你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動身。”


    香兒正被夏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紅著臉,輕輕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夏風知道她身上沒錢,急忙追上去,給了香兒一錠銀子,然後轉身回到房間。


    夏風坐床邊,給文福搭了搭脈,說道:“文伯父,情況好多了。你好好休息就是,我去和西門前輩說說話,等香兒回來,我再幫幫她做晚飯。”


    文福說道:“這樣也好。香兒很少出門,沒有見過什麽世麵。以後如果言語間有冒犯之處,你不要介意。”


    夏風說道:“文伯父,你是我師父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恩人。香兒就不是外人,是我的妹子,她說什麽都沒事。”夏風等文福躺下後,出了房間。


    夏風來到西門山的房間,把文福和他自己的打算告訴了西門山。西門山本來想請夏風和自己一起去保護武則天,現在見這樣的情形,自然說不出口。


    西門山隻好告訴夏風,等把文家父女送到房州後,如果夏風願意,就請他追上自己,自己要保護一個人去洛陽,想到時候請他幫忙。夏風正好沒什麽事,當即一口應承。


    夏風和西門山定下將來聯係後,就來到院裏,從馬車上解下馬,把韁繩綁在柱子上。接著他來到灶房,見香兒正在忙碌著。


    夏風見香兒動作幹脆利落、非常麻利,便問道:“香兒姑娘,我看你動作麻利,是不是經常做這些事?”


    香兒微笑道:“大哥,不要叫什麽姑娘、姑娘的,就叫香兒好了。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雖然爺爺和爹爹很疼我,不讓我做什麽事。我們這樣一個窮漁家,我可不能把自己當小姐的。”


    夏風驚訝地問道:“令堂是出什麽意外了嗎?”


    香兒歎了口氣,說道:“聽我爹說,在我剛滿周歲的時候,我母親外出江邊,剛好遇到天氣突變,風雨大作。我母親一不小心,跌落江中,從此沒了蹤影,估計已遭不測。”


    夏風滿含歉意地說道:“是我不好,讓你想起傷心往事了。”


    香兒淡淡地說道:“大哥,不必這樣。對我來說,從小就習慣了沒有母親的生活。大哥,你父母現在在哪呢?”


    夏風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的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慢慢告訴你吧。我來幫你!”


    香兒連忙說道:“大哥,我是隨口問問,你可不要在意。對了,你那樣會打架,能不能教教我呢?”


    夏風一邊幫著香兒做事,一邊笑道:“那不叫打架,那叫武功。學武功很辛苦,也不是幾天就可以學會的。你幹嘛想學?”


    香兒幽幽地說道:“我要是學會了武功,那就不怕壞人來欺負我們,我也可以替爺爺報仇。”


    夏風當即說道:“你放心,以後有我保護,不會讓人欺負你們的。”


    香兒卻歎了口氣,說道:“可你終究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又不可能天天守在我們身邊。”


    夏風猶豫一會,說道:“那倒也是。這樣吧,等治好了伯父的傷,把你們安頓好了,我教你習武就是。”


    香兒大喜,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可不許騙我。”


    夏風臉色嚴肅地答道:“自然不會,隻是怕你到時候吃了不了那個苦,自己不想學了,那就不能怪我。”


    兩人說過一陣話之後,頓時親近不少。很快,香兒把飯菜做好。眾人用完飯後,西門一家去了房間休息。夏風幫著香兒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安歇了。第二日一早就要趕路,大家自然要早早休息。


    次日一早,夏風讓文家父女坐進車廂,趕著馬車離開了漁村,朝東而去。文家住的白河村在南陽城北,朝南就必須經過南陽城。夏風擔心和錢莊的人遭遇,便早就決定繞過南陽南下。


    西門山給了香兒一些銀子,當做他們一天一夜借住的花費。文福認為西門山救了自己性命,自然不肯收下,但是拗不過西門山,隻得讓香兒收下銀子。


    西門山擔心出意外,還堅持要送他們一段路。文福不想麻煩西門山,怕耽誤了西門山自己的事。香兒卻不客氣,連忙和夏風一起謝過了西門山。


    馬車在晨曦中緩行,夏風不敢讓馬車走得太快,以免文福加重傷勢。走了約一個多時辰,車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夏風忙站起來,回頭一看,隻見後麵不遠處,一群人正策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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