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仙對其他門派的人雖然殘忍無情,對於自己的部屬卻是關心嗬護備至。鳳堂的人大多是她在各地收養的孤兒,她安排人細心撫養成人,她自己也經常去關心和照顧這些孤兒。


    這些人由黃玉仙親自教授武功,親如母子。他們自然對她感恩戴德,極為忠心。清香曾試探過被黃玉仙派去照顧她的春草,結果發現春草把黃玉仙視若神明,忠心耿耿。清香暗自歎息,也隻能放棄說服春草等人的想法了。


    當然像東方明這些事,因為是重金禮聘而來,自然沒有什麽忠心。不過,隻要鳳堂依約給錢,他們也不會出賣鳳堂。該他們出力的時候,他們也會出力,而不會耽誤鳳堂的大事。但是如果鳳堂解散,那就等於斷了他們的財路,誰還肯花這樣多的金子來請他們呢?因此,這兩位護法看在金子的麵子上,也大力反對解散鳳堂。


    百裏風身份不同,他是黃玉仙父親老友。他從小看著這黃玉仙長大,她的武功很多是他教的。他不僅是黃玉仙的長輩,還是鳳堂裏最有權力的人之一。百裏風不會同意解散白蓮教,更不可能同意讓楊雪蓮去當囚徒。百裏風表示,寧可玉碎,也不為瓦全。


    黃玉仙見眾人都極力支持她,並願意為她拚死一搏,心中大為感動,便說道:“既然你們都不同意,那我們就不用管他。燕兒已經想好對策,由他來告訴大家。”


    蕭燕當即站起身來,告訴眾人,山莊內其實早就挖了一條地道,從地道裏可以直達山後的江邊。江邊上也早就備好了幾條大船,隨時可以離開。


    清香一聽,心中大急,可她已來不及通知飛雲。清香又想到飛雲等人,似乎也沒有一定要把鳳堂的事全部斬殺的意圖,因此也就順其自然了。當然在她心裏,也不忍心對白蓮教做的太過份。


    黃玉仙對清香他們五人,可以說非常厚待。清香同樣擔心如果飛雲不能替她報仇,她也許要借鳳堂的力量。隻不過清香在對飛雲說的時候,把這個念頭隱藏了起來。


    眾人聽完,有很多人依然舍不得放棄這個苦心經營的山莊。既然有了退路,就建議先堅守再說。等到實在無法支撐的時候,再從地道撤退不遲。黃玉仙卻堅決地否決了這個提議。她認為如果那樣,鳳堂必定傷亡慘重。這些人可是她費盡心力培養出來的人才,她可舍不得輕易讓他們戰死在這裏。


    黃玉仙極力勸說眾人,等大家武功有成,鳳堂有了足夠實力的時候,她一定帶著眾人返回京城,找各門派報仇雪恨。眾人見她心意已決,隻得遵命而行。於是眾人盡快收拾行囊,跟隨黃玉仙從地道逃離了山莊。她擔心地道被京城武林人士發現,又下令破壞了地道兩端的出入口。


    清香等眾人上船之後,向黃玉仙說道:“堂主,我們大仇未報,不能離開京城。”黃玉仙大驚失色,說道:“馬姑娘,你們這兩日已經在京城武林人士麵前露過臉,繼續留在京城,有很大的風險。萬一被人認出,你們隻有區區五人,實在不是對手。”


    黃玉仙見清香在得知有地道之後,並沒設法通風報信。鳳堂得以安然無恙逃離,完全打消了對清香等人的懷疑。聽清香說要留下,很自然地擔心清香的安危。


    林楓微微一笑,說道:“堂主請放心,他們認識的隻有我一人。我外出的時候,隻要稍為喬裝改扮,相信沒有幾個人能認出。就算被發現,我自信也能安然脫身。”林楓的武功並不比黃玉仙差很多,黃玉仙也是清楚的。


    從黃玉仙看來,京城武林當中,能打贏清香和林楓的,也就是飛雲、天香、清塵大師等人而已。清香雖然打不過這些人,但如果一心脫身,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清香見黃玉仙沉默不語,便又說道:“堂主,你們雖然現在必須暫時離開京城。你也說了,遲早要回來的。我留在這裏,可以替你打探一些消息。如果有人來京城,我也可以暗中相助。”


    黃玉仙聽清香這樣說,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同意了清香的要求,並留下了日後的聯絡方式。黃玉仙叮囑清香等人小心行事之後,上船南下。清香和林楓等人在江邊目送他們離開,直到消失在視線裏。


    清香帶著香兒、林楓四人朝京城而去,香兒疑惑不解地問道:“清香姐姐,林少俠他們現在就在山莊裏麵,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去和他會合?”清香說道:“他們那裏的人魚龍混雜,我們沒有必要去湊熱鬧。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到時候如果發生誤會就不好了。再說,我不是剛剛答應黃玉仙,以後還要給她當臥底嗎?怎能在所有人麵前公開身份呢?我們去蓮花客棧附近等著。我相信到時候,大哥一定已經和這些人分開走了。”


    香兒等人這才明白清香的心思,當即不再多問,連夜趕到了蓮花客棧附近。次日一早,他們藏身在樹林裏,觀察著道路上的動靜。快到午時的時候,果然見金刀派、鐵拳幫以及丐幫的人陸續過去。飛雲一行在遠處一出現,清香就早早帶著四人,走出樹林,在路邊等候。


    飛雲聽完,連聲對清香說道:“清香,這次真是辛苦你了。說說看,你要什麽獎賞?”清香眼睛一眨,調皮地笑道:“是不是我要什麽,你都能給我?”飛雲不假思索地答道:“當然,隻要是我能拿得出來的,隨你挑選!”清香的櫻桃小嘴張了張,欲言又止,臉色卻變得緋紅。


    飛雲以為她不好意思提,便說道:“不要急,以後想到了,再告訴我也不遲。”清香這才臉色緩和下來,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逼你的。你說話要算數,不許反悔。”


    飛雲手掌朝清香一伸,說道:“我們擊掌為誓!”清香大喜,說道:“那好,以後我要求你做的,隻要你能辦到,不許推脫!”飛雲點頭應承。清香隨即玉掌一揮,啪的一聲,擊在了飛雲的掌上。


    在飛雲另外一邊的天香看見,便問道:“大哥,清香妹子,你們在做什麽?”飛雲笑了笑,說道:“沒有什麽事,和她鬧著玩而已!”


    天香也清楚飛雲對自己、良辰和美景都是一樣的在意,對飛雲非常信任也就沒有多想。良辰、美景兩人認識飛雲在先,天香也無可奈何,隻要她們沒排斥自己就可以了。


    眾人一邊說笑,一邊緩步而行,很快來到了城門附近。飛雲隨即朝劉瓊、金定以及賀蘭雪拱手施禮道:“幾位,這兩日辛苦了。你們是繼續和我們同行,還是先回府報平安?”


    劉瓊拱手回禮說道:“兄弟,我怕皇上擔心,因此先走一步。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再會,後會有期!飛雲點點頭。金定也拱手轉了一拳,向眾人示意,即躍身上馬,夫妻倆疾奔而去。


    賀蘭雪卻不悅地說道:“你還真是勢利小人,是不是覺得皇上的勢力大,劉瓊和金定武功強,就討好巴結他們呢?”飛雲急忙辯解道:“你誤會了,她金定確實比我大幾歲,叫她姐姐也沒錯啊!”


    賀蘭雪冷哼一聲,沒有理睬劉水。不言天天跟隨著賀蘭雪,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便說道:“大少爺,那我家郡主比比小幾歲,你為什麽不叫她妹妹呢?”


    不語也說道:“大少爺,記得在潭州的時候,你好像答應過我家郡主,以後要叫她妹子。我沒有記錯吧?”


    飛雲一愣,這才想起來確實有這樣一回事隻是近來一忙,居然忘記了,便說道:“不錯。不過最近實在太忙,因此沒有時間去貴府拜訪,你就原諒我這次。如何?”飛雲說完,朝良辰連使眼色。


    良辰頓時明白,急忙上前躬身施禮,說道:“郡主,最近我大哥實在事情繁多,因此一時失禮。還請不要見外。大哥,你就接受不言的建議,請你們一起歌舞酒樓,設宴賠禮道歉!”


    賀蘭雪卻寒著臉,依然沉默不語。天香微微一笑,上前一把拉著賀蘭雪的手,說道:“郡主芳駕,豈能是你們能請動的?還得我來,你們跟在後麵。”


    天香說完,挽著賀蘭雪的胳膊,向前就走。賀蘭雪見是天香,可不敢得罪。她是飛雲的未婚妻,連飛雲都畏懼三分。


    賀蘭雪有些難為情地對天香嬌嗔道:“姑天香姐姐,你怎麽也跟她們一起欺負我?”天香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不是欺負你,而是心疼你。歌舞酒樓有的是美味佳肴,特地請你去嚐嚐。我和那裏的老板娘是朋友。你不感謝我,還要怪我嗎?不能這樣沒有良心!”


    賀蘭雪自然聽說過歌舞酒樓的名聲,卻沒有想到天香竟然是嫵媚的朋友。賀蘭雪大喜,即跟著天香朝歌舞酒樓走去。飛雲等人見狀,急忙緊緊跟上。


    眾人很快來到來到歌舞酒樓,王德急出來迎接。天香吩咐他準備酒宴,好生款待眾人。王德樂嗬嗬地去準備,請天香把眾人帶入後院。


    不一會,宴席準備妥當。嫵媚出來相陪,以主人身份請眾人入席。酒宴上,觥籌交錯,其樂融融。眾人一邊說,一邊喝。之前的一些不快,都一掃而空。


    酒宴過後,賀蘭雪依依不舍,叮囑飛雲要記得去她家。飛雲一口應承,賀蘭雪、不言、不語這才返回。飛雲擔心廬陵王府的安危,也向嫵媚辭行。嫵媚也不挽留,把飛雲等人送出了歌舞酒樓。


    不多時,眾人回到了廬陵王府。進門一看,卻見院裏一片狼藉,侍衛們正在清理。劉水等人大驚失色,正要詢問,聽到有人說道:“林大哥,你們總算回來了。”


    飛雲抬頭一看,卻是羅川迎了過來。隻見段清一隻胳膊吊在胸前,顯然受傷不輕。飛雲驚駭不已,急聲問道:“兄弟,究竟出什麽事了?”段清臉色沉重地說道:“大家都在廳堂等著你,進去再細說吧!”飛雲看段清的神情,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和眾人疾步來到大廳。


    飛雲一進大廳,看到韋王妃正坐在堂上,流著淚水和西門山、段清、紅君等人說話。紅君身上也有不少血跡,倒是沒有受傷。段清和紅君正是飛雲出發前,派到王府幫忙的人。


    韋王妃的貼身侍衣裙上到處是血跡,身上數處裹著白布,手執寶劍,站立一旁。飛雲見韋王妃安然無恙,稍微放下心來。


    飛雲即上前,向韋王妃躬身請安。韋王妃見是飛雲,收住了淚水,勉強露出點笑意,說道:“林少俠,回來了!此行結果如何?”


    飛雲無暇細說,隻是告訴她,鳳堂已經被逐出京城,接著急問道:“王妃,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有人來偷襲?”


    王妃點點頭,歎了口氣,泣道:“昨夜有一夥人突然闖入,幸虧眾人力戰,才打退了這些賊人。隻是玉女的兩個侍婢為了保護她,也被殺害。水朵、冰朵為了我的安全,也遭遇不幸。還有不少侍衛、家丁和婢女,也遭了毒手。”韋王妃說到這裏,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飛雲大驚失色,急忙說道:“蓮兒,請你快去救治!”一個婢女急帶著蓮兒進去。飛雲擔心還有意外,對天香、美景說道:“天香妹子、三妹,你們到外麵巡視一番,其他人守護在殿外。”眾人齊聲應承。


    飛雲接著問道:“王妃,昨夜是怎麽回事?”韋王妃黯然地說道:“林少俠,你先坐下來,讓玉女給你詳細說明吧!”飛雲遵命坐下,朝紅君看了看,問道:“玉女郡主,你有沒受傷?”紅君搖搖頭,歎了口氣,哽咽著說道:“我倒是沒有事,隻是鸚鵡和鴛鴦替我遭殃。”


    飛雲雖然和她的兩個婢女沒有什麽交往,也不熟悉。但想到兩個俊俏的妙齡少女,就此香消玉殞,心中也是悲傷不已。


    飛雲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兩位姑娘的舍生取義,我們自當銘記於心。還請郡主節哀順變,相信她們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太過悲傷,以致有傷貴體。”紅君緩緩收淚,說道:“多謝大哥寬慰。”接著紅君,把昨夜的事情,一一告訴了飛雲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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