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停止哭泣,看了看馬湘,說道:“我一定要找到母親和哥哥,問問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馬大哥,你武功那樣好,肯定能救出我父親和找到我母親。如果你救出我爹,我給你當牛做馬,伺候你一生!”說完,白雪向馬湘跪下,連連磕頭。


    馬湘把白雪扶起,說道:“姑娘,我可以答應你去找到你母親。但你父親作惡多端,我不會去救他。今天你也看到了,你家遇難,全城人是怎樣歡慶的!”


    白雪無言以對,羞愧地低頭不語。馬湘見白雪不說話,便說道:“白雪姑娘,你現在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再說吧!”白雪點點頭,站起身來。


    兩人很快到了破廟,綠葉見馬湘跟著進來,大為吃驚,急忙迎了上來,問道:“小姐,怎麽你和馬大哥在一起?”


    白雪簡單說了一下,就問綠葉監獄的情況。綠葉告訴白雪,監獄戒備森嚴,根本無法靠近,估計官府是擔心海牛家漏網的人劫獄。白雪聽了,不由愁容滿麵,憂心忡忡地坐了下來。


    馬湘便說道:“兩位姑娘,我估計明天官府就會發出通緝你們的布告。我覺得你們先不要去想救人的事,還是怎樣保全自己才對。至於打探夫人的消息,我倒可以代勞。”


    白雪想了想,說道:“林馬大哥,你在京城沒有熟人,恐怕很難打聽到什麽消息。我準備明天打扮成男人,應該不會讓人認出來。”白雪自然不知道馬湘的身份非常,他不僅是華山派的人,還是飛雲的兄弟。


    馬湘思索了一會,說道:“你們就算女扮男裝,也要盡量少露麵。我看這樣,你們換男裝後,和我住在一個旅館,輕易不要出去。你們隻要告訴我,去找誰打聽就可以。”


    綠葉一聽,連聲讚同。白雪猶豫許久,才告訴馬湘,要打探消息,隻能去找戲園的許月仙。這許月仙認識她哥哥白雲,也和官府中人交往甚密。


    下午在戲園的時候,白雪就看出月仙對馬湘頗有興趣。白雪本不想讓馬湘去見月仙,可現在也許隻能從月仙那裏才能打探消息。


    三人商量妥當,已是四更。馬湘見白雪和綠葉很疲倦,就讓她們在廟裏睡一會,自己在外麵守護。


    天一亮,馬湘就去買了幾套男裝,拿回來給白雪和綠葉。他不敢回去,怕飛雲責怪。白雪和綠葉換好衣服,三人來到大街上。街道兩旁的牆壁上,已經貼出了通緝白雪兩人和審問牛霸的告示。


    白雪就要去府衙,馬湘急忙勸道:“府衙人多眼雜,認識你們的人不少。再說昨晚你夜闖府衙,今天那裏肯定加強了戒備。萬一遇到有嶽香這樣身手的捕快,你們很難脫身。你們先去旅館,我去府衙看看情況!”


    綠葉也極力勸說,白雪隻得接受了馬湘的建議,先去了如歸旅館。馬湘安頓好白雪兩人,這才趕去府衙。


    馬湘到了府衙附近,發現府衙門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府衙門口戒備森嚴,人群隻能遠遠圍觀,根本不準靠近,更不要說進入府衙。


    馬湘混在人群中,聽了眾人的議論,才知道牛家有親戚關係的人也被關押。馬湘在府衙外等了一上午,府衙內沒傳出任何消息。


    到了午時,馬湘剛要離開,卻看到張南在前麵。林風正愁不知道取哪裏打探消息,看到張南,不由大喜。


    張南畢竟是本地人,他父親又是有名的郎中,應該知道一些情況。林風急忙趕上前,叫道:“張兄,請留步!”


    張南轉身一看,見是馬湘,臉露喜色,拱手行禮,說道:“原來是馬兄。昨日匆匆一別,沒想到今日又相逢,看來你我有緣。”


    馬湘拱手還禮,說道:“張兄說的是,在下想請張兄共進午餐,不知是否賞臉?”張南一口應承。


    馬湘大喜,便請張南進了附近一家飯館。酒菜上齊,兩人邊吃邊聊了起來。


    張南說道:“馬兄,想必也知道了白牛家滿門被抓,隻有牛雄和白雪小姐在逃。不知馬兄是否知道她在哪裏?馬兄放心,在下絕無惡意。”


    馬湘雖然知道張南喜歡白雪,卻並不了解他的為人,不敢告訴他實情,便說自己隻是前天在邙山幫過白雪小姐。昨天她請馬湘看戲,後來她有事提前離開,自己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馬湘又說道:“白小姐現在被通緝,已無處可去。張兄是她的朋友,也許會去找你。”


    張南搖了搖頭,說道:“在下倒是希望她會來找我。我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一直對我冷若冰霜,怎麽會來找我?”


    林風微微一笑,說道:“她那時是富家千金,眼高於頂。可現在不同了,她是逃犯。估計她想法不一樣了,正是你的機會!她是否相信你,我就不知道了!”


    張南霍然站起,大怒道:“你認為我會出賣白小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白小姐在我的心中,就是天仙,我怎會傷害她呢?”


    林風連忙拉他坐下,陪笑著說道:“張兄,在下失言,還請諒解。可惜你的一番苦心,白小姐卻不知道。”


    張南喝了一口酒,神色黯然地歎了口氣,說道:“是呀,我就是有心幫她,她也無從得知。”


    林風又問道:“張兄,我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我聽說告發牛霸的是他四夫人和他兒子牛雲,為什麽會這樣呢?”


    張南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什麽人,便低聲說道:“馬兄,你有所不知。這位夫人不是自願嫁進白家,而是被搶進去的。”接著張南就把四夫人的事告訴了馬湘。


    原來張南聽說牛家的事後,也不理解四夫人和牛雲的行為,就回去問他父親張郎中。張郎中醫術高明,和牛霸關係不錯。


    牛家有人得病,牛霸都是請張郎中去醫治。張郎中經常出入牛家,對牛家的情況自然十分清楚。


    張郎中告訴張南,牛霸二十多年前,有次去邙山,偶然遇見四夫人,就被四夫人的美色迷倒。


    當時四夫人早已嫁人,還有一個兩歲的女兒。牛霸自然不管這些,直接帶著人去搶。那四夫人的丈夫自然不是對手,被打成重傷。在四夫人拚命掩護下,四夫人的丈夫帶著女兒僥幸逃脫。


    牛霸把四夫人婆婆殺了,還燒了她家。四夫人被牛霸帶進白牛家,成了牛霸的四夫人。四夫人美貌異常,深得寵愛。


    四夫人卻沒有恃寵而驕,也不爭風吃醋,平素沉默寡言,為人謙和低調。她就算受了別人的欺負,也不向牛霸告狀。


    大約八個月後,四夫人生下牛雲。由於是早產,牛霸自然懷疑牛雲不是他的骨血,便詢問張郎中。張郎中解釋說四夫人身體本來就虛弱,加上她一直心情不好,鬱鬱寡歡,才會這樣。


    牛霸雖然接受了張郎中的解釋,但心中依然有芥蒂,對牛雲就並不疼愛。兩年後,四夫人又生下了白雪。這時牛霸又強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很少理會四夫人了。


    自從生下牛雲,四夫人就把全部心思放在兒子身上。對於牛霸的冷淡,四夫人根本沒在意。雖然有了白雪,四夫人卻依然隻關心牛雲,對白雪非常冷漠。


    四夫人對牛雲既嗬護備至,又嚴格督促他苦練武功。牛雲在牛家排行老三,武功卻最強,遠比牛雷厲害。


    牛雲在莫夫人的教導下,為人低調,很少外出。他從不惹是生非,也不欺負別人。牛雲就算被牛雷欺負了,他也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相比四夫人對白雪的冷漠無情,牛雲對白雪就要好多了。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又都不受牛霸的寵愛。他們又是親兄妹,牛雲還是很關心和照顧白雪。


    馬湘連忙問道:“張兄,你知道四夫人的丈夫叫什麽名字嗎?”


    張南卻說道:“牛家家規很嚴,動不動就打死人。這樣的事情,誰敢打聽!我爹也不想知道太多隱私,以免惹禍上身。你問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馬湘雖然有些失望,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四夫人,當麵證實自己的判斷。


    馬湘想了想,又說道:“聽說牛府和官府關係不錯。官府裏麵肯定有人替他說情,應該過幾天就會放了他。”


    張南搖搖頭,說道:“不可能。他以前和武承嗣關係不錯。可是武承嗣現在失寵,沒有什麽權力。現在洛陽知府才來幾個月,新官上任三把火,遇到這樣的大事,肯定會以此邀功。何況在牛家查到了謀反的證據,又有四夫人和白雲作為人證。金刀掌門和指揮使都被牽連,其他人誰敢牛家求情。”


    馬湘心想這倒也是,破獲了一樁謀逆大案,知府無疑會得到朝廷的重賞。馬湘便說道:“看來牛霸一家,很快會被斬首示眾!”


    張南卻說道:“不會。知府大人肯定會在審理後,稟告朝廷,等待皇帝的旨意。謀逆大案,他肯定不會擅自處置!”


    馬湘看了看張南,驚訝地問道:“沒有想到張兄對官府的事情如此了解!”


    張南微微一笑,得意地說道:“我爹經常給達官貴人看病,知道不少這些情況,我自然也就清楚。”


    馬湘正要說話,卻見從外麵走進了一群捕快,為首的正是嶽香。掌櫃急忙迎上去,問道:“嶽小姐光臨,不知有何吩咐?”


    嶽香冷冷地問道:“掌櫃的,有沒有見到牛家的匪徒和逃犯白雪?”掌櫃連稱沒有看到。


    嶽香四下一打量,看到馬湘和張南兩人,就走了過來,說道:“張公子,本姑娘正要找你,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


    張南愕然地問道:“嶽小姐,在下可沒犯法,你找我能有什麽事?”


    嶽香冷哼一聲,說道:“張大公子對白雪情有獨鍾,本姑娘也有耳聞。老實交代,如今白雪畏罪潛逃,是不是你把她藏了起來?”


    張南眼睛一瞪,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怒喝道:“嶽姑娘,你是什麽意思?你隻要拿出證據,本公子甘願領罪。如果你拿不出證據,本公子就要去衙門告你,讓你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人!”


    嶽香冷冷地說道:“張大公子,我隻不過問問而已。你沒藏匿逃犯,說清楚就是,沒必要發怒!”張南哼了一聲,沒搭理嶽香。


    馬湘急忙站起來,勸道:“張公子,不必生氣。嶽姑娘職責在身,你就不要計較。”馬湘還有話想問張南,不想他和嶽香發生衝突。


    嶽香也不在意張南的態度,轉而對馬湘說道:“閣下和逃犯白雪也認識,知道她在哪裏嗎?”


    馬湘本來以為嶽香要和自己算邙山上的舊賬,沒想到她態度大變,便說道:“嶽姑娘,前天我確實有要事,因此沒跟你到衙門說明原委,還請諒解。”


    嶽香擺擺手,說道:“前天的事情不必再說,知府認為你是為民除害,就不追究你的過錯。我問的是你這兩天見過白雪嗎?”


    馬湘說道:“昨天中午我和張公子一起見過她。”馬湘知道這些事肯定瞞不住嶽香,就把昨天見白雪的事詳細告訴了她。馬湘怕嶽香不相信,還說可以去戲園問許月仙。


    嶽香知道馬湘和白雪是偶然認識的,並沒什麽交情,便說道:“本姑娘姑且相信你。你們以後如果發現白雪的行蹤,務必要來衙門稟告!”說完,她帶著捕快,轉身離去。


    張南看著嶽香的背影,厭惡地說道:“真是個粗俗不堪的野丫頭!”馬湘微微一笑,說道:“張兄,何必在意。請坐下,我們繼續喝幾杯!”


    張南搖搖頭,說道:“算了,今天被這野丫頭壞了興致。我還有事,這就告辭!”說完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馬湘不便強留,隻好拱手相送。張南走後,馬湘想了想,離開飯館,來到北城門。北城門對過往行人,尤其是年輕男女,檢查特別仔細。馬湘看到捕快押著一個人在旁邊看著,顯然在認人,估計那是見過白雪的人。


    馬湘想到捕快肯定會對旅館挨個檢查,急忙跑了回去。馬湘回到如歸旅館的時候,還好捕快沒搜查過來。他來到白雪和綠葉的房間,要兩人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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