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分為三場,每場三天,貢院圍牆上長滿荊棘,場內考官並不交談,隻一遍遍巡視。號房極小,雲澤晚上也隻能蜷縮著稍稍休息一下,九天過去,好似瘦了一大圈,走出去的考生都是衣衫褶皺,眉宇間盡是疲憊之色。


    “公子,公子,”雲澤的小廝硯台早早便跟著長公主過來接人,接過雲澤手上的書箱,指了指長公主的馬車:“公子,長公主在那邊。”


    人山人海,車水馬龍,“長公主,公子過來了,”柳嬤嬤先下馬車,扶著長公主下來。


    雲澤看見,加快步子走了過來:“這麽多人,母親怎麽過來了。”


    長公主看著兒子,用手帕撣了撣衣服:“瘦了,不過精神尚可,快上馬車,你祖父,父親在家裏等著呢。”


    雲澤扶著母親一起上了馬車,柳嬤嬤和小廝則跟在馬車一側。


    鬆柏院裏,雲淵在上首坐著,喝了口茶,看了看一側坐著的雲毅,問:“你二弟前兩日來信,說下個月回京。”


    “弟妹身子不好,二弟一家搬往南方有4年了,如今回京,想來是無礙了,”雲毅想了想,又說:“長公主昨日還同我說,侄女兒雲沁還有兩個月就及笄了,屆時可以讓扶光多請一些朋友,介紹著認識,以後也好在京中生活。


    “長公主一向是有主張的,她們妯娌之間從不用擔心,便是你母親還在世時,就不曾有過矛盾。”雲淵對兩個兒媳一向是放心的。


    長公主和雲澤走進鬆柏院,恰好聽見雲淵的話,不由想起與婆母相處的那兩年,婆母是最和善不過,與公公少時夫妻,卻未能相伴到老,實在是令人唏噓。


    走進屋內,“父親,毅哥。”,“雲澤見過祖父,父親”。長公主和雲澤分別見禮。


    “澤兒考的怎麽樣,可有驚慌失措。”雲淵問道。


    “孫兒剛看到考題,略有慌張,不過按照祖父說的,研墨時,一圈圈,便也靜下心來了……”雲澤將考題和答題思路詳細說了起來。


    雲毅看著父親肯定了兒子的思路,也就知道定會榜上有名,見父親起身拍了拍兒子說:“不枉苦讀這麽多年,今次科考,可名列前茅,去休息吧!”


    “是,孫兒去看看扶光和二弟,他們一向湊熱鬧,今天竟然沒看見她們。”雲澤起身拱手彎腰說道。


    “她們犯了錯,如今關在院子裏抄家規,你要不累就去看看她們,”雲淵說。


    “父親,我們也去看看他們抄寫的怎麽樣了。”長公主和雲毅起身。


    三人走出院子,天色將晚,霞光漫天,明淨的風,自遠方吹來,梧桐花飄落在院子裏,彌漫著幽淡的芬芳。


    “母親,她們倆犯什麽錯了?”雲澤問道。


    “那日送你去貢院後,睿兒帶著扶光去了黑市,被上官衍抓個正著,他是皇兄心腹,皇兄一向信任咱們家,便也沒什麽,若是讓對咱們家有惡意的人看見,隻怕皇兄公平起見,也要責問一番了。”長公主說。


    雲毅安慰妻子說:“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她倆還小,上官統領也不是多舌之人。”


    雲澤一臉愧疚,走到父親母親麵前拱手說:“是兒子有錯,未能好好引導弟妹。”


    雲毅看看長公主,將手搭在雲澤肩膀上往前走:“這事兒怎麽能怪你,你以前讀書習武,能有多少時間和弟妹相處,待考完殿試,和弟妹多在一起,近朱者赤。”


    ………………


    觀雨軒內,小廝落雨坐在台階上,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公子,這幾天公子半天抄寫家規,剩下的時間就坐在走廊裏,也不知在想什麽,


    跪完祠堂第二日,雲睿就被祖父叫到了書房,將朝中局勢,家裏情況一一詳說,直到晚上才出鬆柏院。


    如今皇上有五位成年皇子,分別是皇後所出的大皇子蕭明恒,封恒王,如今26歲,深受帝寵,由皇上親自教導,與定國公府世子陸承交好,定國公府世代鎮守邊關,手握兵權。


    二皇子蕭端沐22歲,封沐王是淑貴妃所出,因皇上忌諱外戚,除皇後外,妃嬪皆出身一般,淑貴妃母家不過是五品光祿寺少卿。


    三皇子蕭端柏18歲,沒有冊封,是玉妃所出,母家是普通太醫。


    四皇子蕭端安,五皇子蕭端康是雙生子,年15,同樣沒有冊封,母妃生產時亡故,皇上下旨由麗妃撫養四皇子,瑩妃撫養五皇子。


    因著四位皇子無母家勢力支持,亦不得皇上看重,成年後一味拉黨營私。皇上多次敲打,反而助長了他們的氣焰,朝堂之上暗流湧動。


    如今祖父是太傅,父親是戶部尚書,母親是皇上胞妹,雲府得皇上看重,隻待大哥入朝,祖父便乞骸骨。


    雲府百年世家,本有立世之法,怎奈皇子們為爭權奪利,拉幫結派,隱隱有蓋過皇權之意。定國公府手中大軍頻頻有叛徒揪出,卻無法徹底解決,像紮了根似的。


    雲睿正想著,聽見小廝起身見禮:“奴才拜見長公主,大爺,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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