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吃早餐了,戴維。”


    母親瑪莎催促的呼喚從樓下傳來,“你和克拉克上學快遲到了。”


    “馬上,母親。”


    清晨金黃陽光透過窗戶傾瀉進屋裏,剛洗漱完的戴維回應了聲,換下睡衣。


    一頭漆黑短發,五官深邃立體,修長高挑的身體,衣服脫下展現出一身精練的肌肉,給人感覺幹淨又沉穩,讓人聯想到一尊靜靜屹立的古希臘雕塑。


    “可惜……”


    來到鏡子前,戴維握了握手掌,更勝高密度合金的骨骼與肌肉繃緊發力,堪比火山爆發的可怕力量在體內湧動。


    身上皮膚迅速浮現紫色,下巴上現出宛若大地溝壑的剛硬線條,無形中增添一抹威嚴,鏡中宛若沉默王者靜靜凝視。


    “滅霸融合模板進度一直在上升,但一過於用力,膚色凸顯的狀況仍沒有改善。”


    模板融合進度:81%


    看了眼進度,等不再用力,膚色漸漸褪去,套上衣服。


    他臉上略帶一絲無奈,順著樓梯走向樓下。


    “這算什麽?


    保留一絲原滋原味,才知道融合的是滅霸模板?”


    不過,起碼沒像滅霸那樣長得兩米六七,一雙豆豆眼,腦袋光禿禿像個紫薯。


    戴維摸了摸頭上的頭發,心中感慨。


    那種強者的發型,才高中的他實在無法承受。


    叮!


    麵包機的清脆聲響。


    一樓客廳裏,烤麵包的麥香鑽入鼻子。


    噠噠噠!


    戴維剛下樓,身後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早上好,戴維。”


    越過弟弟,身形高大有著一雙湛藍眼珠的克拉克來到客廳,有些口渴的他隨手打開冰箱,回頭看來,“要不要來兩口牛奶提提神?”


    他一邊說著,拿出一大瓶玻璃裝的牛奶,對著瓶子喝了兩口。


    戴維眉頭一挑,走向餐桌,沒理這個愚蠢的哥哥。


    “不許這麽喝,克拉克。”


    母親瑪莎快速走了過來,一把奪過冰涼的牛奶握在手裏。


    “剛從冰箱拿出來的牛奶味道比較好。”未來的超人眼下還隻是一個十七八的青年,舉起手笑道。


    “咱們家的教養呢?克拉克。”


    剛忙碌完早餐的瑪莎頭疼地說著。


    十多年的歲月更迭,幾絲皺紋悄然爬上這位母親的眼角。


    “快坐下吃早餐,戴維,一會趕不上校車了。”


    “午安,兩個瞌睡蟲。”


    剛喂完農場裏奶牛的粗漢喬納森進屋脫下沾著草料的外衣,搭在沙發上。


    他接過妻子手中牛奶,十分自然灌了兩口,對兩個剛起的兒子評價道。


    動作和剛才的克拉克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的。


    “好吧,我知道你的教養哪去了。”


    見此一幕,瑪莎捂住額頭。


    “記得換了新沙發後,母親說過讓你早上喂完牛在外麵拍拍身上再進屋,父親。”


    從父親手裏接過瓶子,倒了杯牛奶,戴維咬了口熱騰騰的麵包,不緊不慢道。


    客廳沙發上沾了一些外衣上的草料。


    “下次,下次一定記得。”


    粗手粗腳習慣了的喬納森回頭略帶尷尬看了眼妻子。


    餐桌旁,他拉開椅子坐下,咳嗽了兩下一本正經道。


    “其實我覺得當時我們挑選這個不易清理的布藝沙發就是個錯誤。


    要知道我們可是住在農場裏。”


    “這個肯特之家裏,總算還有個人像我。”


    溫柔的瑪莎沒有因沙發弄髒而生氣,按住為自己說話的小兒子肩膀,欣慰地衝兩人挑了挑眉。


    克拉克摸了摸額頭掩住臉,無法否認,生在農場長在農場,他平時和父親一樣不怎麽注意家裏的衛生,而弟弟戴維則比較細心。


    “來自超人克拉克的無奈+3。”


    眼前刷過信息流,戴維眼皮都沒抬一下,又咬了口麵包。


    不得不說,正是因為和身為移動金礦的克拉克一起長大,他滅霸模板才融合得如此快,擁有現在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時間上,對肯特夫妻來說,戴維才是先來的那個。


    但奈何到達地球前,氪星之子在宇宙中旅行了一段時間,明顯看上去比出生沒幾天的戴維大。


    所以氪星之子成了哥哥,戴維成了小兒子。


    “你在看什麽,克拉克。”


    瑪莎坐下來喝了口牛奶,看到大兒子邊吃飯邊走神看著一張紙條,像陷入美好暢想嘴角不禁翹起微笑。


    “準許條。”


    克拉克有些手忙腳亂地想將紙條收起來。


    “什麽的準許條?”手裏拿起果醬刀的動作一頓,父親喬納森投來了目光。


    “學校橄欖球隊,下午要進行選拔。”


    和克拉克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的戴維,隨口補充。


    他不說,他這位誠實的氪星人哥哥麵對疼愛他的養父母也會如實說。


    “克拉克……”


    聽到是橄欖球隊選拔,飯桌上氣氛發生了些變化,突然安靜下來,唯有戴維還在隨意吃著東西。


    夫妻倆對視一眼,瑪莎欲言又止。


    “怎麽了?父親,你也曾經在校隊打過橄欖球。”


    想加入橄欖球隊的克拉克頓感不妙,看向一家之主的父親。


    “但你不一樣,克拉克。


    我們都清楚這點。”


    喬納森變得有些嚴肅,麵對青春期的兒子,盡量讓語氣緩和。


    用皮卡載著飛船,把克拉克抱回家後。


    夫妻倆曾疑惑過這個撿到的小嬰兒真的是外星人?


    外表和地球人一模一樣,頭上不長角,背後沒尾巴,膚色也不奇奇怪怪。


    “你在小時候就能單手抬起一輛皮卡。”


    直到克拉克七歲的某一天,他在農場裏修理汽車,千斤頂側歪,眼看一噸多重的汽車要砸下來。


    在一旁,稚嫩天真的克拉克展現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抬住汽車,像舉起一個塑料恐龍玩具,挪放到一旁。


    不過——當時震驚得無以複加瞪大眼睛的喬納森並沒看到,車那邊親生的小兒子更快一步伸出了手。


    克拉克也未有察覺,因為一噸多重的東西都對兩人輕得過分。


    “球場上,我會盡量收起力氣。”


    與父母對視,克拉克認真的承諾會控製力道,不讓自己傷到其他人,想要打動父親。


    “體育的迷人之處,在於暢快淋漓與他人的對抗,和超越自己。”


    飯桌上,戴維忽然語氣佯裝疑惑:“我不是很能理解,我親愛的哥哥……”


    尤其橄欖球,也就是美式足球,肢體對抗激烈,需要球員抱著球在球場上衝來撞去。


    “加入橄欖球校隊,你從中能體會到哪一點?”


    地球人身體和年輕的氪星之子相比,近乎一碰就碎的玻璃,球場上他恐怕心思全要放在小心控製力道上。


    “父親,我保證一定會小心。”


    聽著弟弟一口一個親愛的哥哥,一句話卻讓父母眼神變得狐疑起來,克拉克大感鬱悶。


    一定是別人家都疼愛小兒子、而他們家反常更關心大兒子的緣故,他這個弟弟總時不時針對他,還說是為了他好。


    “我知道你會,但如果,我是說如果發生意外呢?”


    正因為打過橄欖球,喬納森才知道橄欖球場每時每刻在奔跑與對撞。


    一頭大象怎麽才能在狂奔過程中做到每次撞開小貓都不傷到它。


    “我……”


    一如既往,感受到父親緩和話語中蘊含的嚴肅與堅決,克拉克頹然地敗下陣來。


    每次都是這樣,一開口就是如果、萬一、假如……


    這樣說,他還能怎麽反駁。


    “父親,我受夠了。”


    年輕的克拉克越想越憋屈,聲音有些激動地大了幾分。


    “受夠了躲開一切活動,隻能坐在校園角落裏靜靜看書,什麽都不能做。


    明明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更受歡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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