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瑟?”


    “叫我萊克斯,你可是救過我命,克拉克。”


    萊克斯·盧瑟身穿一身昂貴的銀灰色西服,模樣年輕,整個人氣質精英幹練,隻有眉間隱隱殘留幾分屬於富二代的輕佻與冷傲,此時的他還不是日後冷酷穩重的億萬富豪與野心家。


    “即便你拒絕了我的禮物,我也不希望你太生分。”


    克拉克從善如流,輕笑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萊克斯?”


    對於送了他一輛皮卡作為謝禮的萊克斯,他有一些好感。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你是覺得我就應該整天泡在夜店、奢侈品店和跑車店,整天揮金如土和狂歡?”


    萊克斯·盧瑟幽默地反問。


    “別逗了,克拉克,我就不能有點鬱悶出來散散步。”


    “一個億萬富豪的繼承人,也會像普通人一樣來郊外踏青,碰到集市閑逛買些熱狗和水果吃,想讓自己心情變好?”


    戴維挑眉,淡淡道。


    “大都會綠茵廣闊的高爾夫球場,難道不夠排解你的煩悶。”


    郊外散步,碰巧偶遇,再相談甚歡,多麽順耳。


    克拉克隱隱感覺似乎弟弟不太喜歡萊克斯·盧瑟,有點疑惑。


    但對於盧瑟,他除了點好感外還有些愧疚。


    上次去盧瑟莊園送還皮卡的時候,他和萊克斯·盧瑟聊天了幾句天。


    談到萊克斯·盧瑟的光頭,他說是因為十多年前一天,他的父親帶他來到這個小鎮視察化肥廠,遇到隕石雨,在隕石雨輻射後,他掉光了頭發。


    “雖然因此我受到了父親的冷視,被同學們排擠,認為我是個怪胎,不過沒關係,這也讓我學到了很多,比如獨處更有助於思考。


    牛羊才成群結隊,猛獸往往獨行。”


    克拉克還記得盧瑟的話,雖然說得瀟灑又輕蔑,但當時表情明顯沒有完全釋懷。


    “這位是?”


    “我的弟弟,戴維。”克拉克介紹道。


    “你的弟弟?你好,戴維。”


    盧瑟暗暗打量了戴維,打了聲招呼,臉上浮現陰鬱,唏噓道。


    “大都會的高爾夫會所是很好,但我暫時不想回去那。


    在我脫離眾人笑柄這個身份前。”


    “怎麽了,萊克斯?”


    “我的父親認為,獅子的後代該勇猛精進。”


    他語氣自嘲。


    “或許因為我到了年紀還未做出讓他看得上眼的成果,於是把我流放到了這個小鎮,管理鎮上的那家化肥廠。”


    盧瑟集團的資產遍布全美,尤其大都會吃穿住行方方麵麵幾乎都能看到盧瑟集團的身影。


    培養集團繼承人,也不該是這個培養法,調離事務龐大的集團核心內部,讓其管理一個偏僻小鎮的小小化肥廠。


    大都會上流社會不少人聽過盧瑟家的小子從小到大有多紈絝。


    他的父親為了他不因那些事跡上報紙和進監獄,花掉的錢足以從頭建立幾家報社和監獄了,現在應該是發覺爛泥扶不上牆,那隻精明冷血的老蝙蝠,萊昂內爾·盧瑟終於放棄了他。


    “隻要管理好化肥廠,你父親可能早晚讓你回去”


    盧瑟提到從小對冷落他的父親對他的流放,克拉克神情微動,出口安慰。


    “我聽說你父親隻有你一個兒子。”


    “或許吧,但我覺得與其經營那家潛力一眼望得到頭的化肥廠。


    不如開辟一個新賽道。”


    盧瑟調整了下心情,笑道。


    “如今的汽車玻璃起源於一場失敗的化學實驗,遍布全球的可樂追溯到於一位醫師想要製作減輕頭痛的糖漿……”


    “克拉克,戴維,你們知道有多少巨大的商機一開始毫不起眼,像埋在土裏的種子,後被有心之人發現澆灌培育,才長成無數人仰望的參天大樹麽?”


    他對著兩人,侃侃而談,像在訴說自己的抱負和目標。


    “所以你來到郊外是來尋找種子?”


    克拉克開玩笑道。


    “你找到那顆種子了麽?盧瑟。”


    戴維也說了一句,緩緩道。


    “暫時還沒有,但不論尋找什麽,最需要的就是耐心,不是嗎?”


    人視線交匯,盧瑟風度翩翩地輕笑。


    不得不說,拋開那些不為人知的紈絝事跡不談,盧瑟從小受到良好的家教,接人待物,舉手投足間展現出良好修養,讓人如沐春風,不自覺對他留下好印象,相談甚歡。


    “哦?是麽?”


    戴維眼中閃過冷漠,他覺得盧瑟自認為已經找到那顆種子了,現在正處於在要挖掘它的過程。


    那顆種子,就是被一輛時速超過二百碼的失控跑車正麵撞到、撞碎了橋的水泥欄杆衝下河卻毫發無損的一個人——克拉克!


    今天可能就是一個對方挖掘的開始。


    “克拉克,戴維,你們得回去再取一些水果。”


    剛談成了一筆生意的喬納森和瑪莎臉上掛著喜悅回來。


    “有一位要開派對的客戶看中了我們家的鮮果,眼下帶來的水果還不夠。”


    戴維兩人起身,克拉克為父母介紹盧瑟。


    “肯特先生,肯特夫人,很高興見到你們。”


    萊克斯·盧瑟親善熱情地伸出手。


    喬納森停頓了下,處於禮貌性握了下他的手,緊接轉頭就對兩個兒子道。


    “你們要快一些,不要讓客戶等急了。”


    看上去他一點不想和萊克斯·盧瑟說話。


    盧瑟臉上依舊保持著露出潔白牙齒的笑容,隻是隱隱變得好像有點僵硬。


    “好的,父親。”


    戴維笑了笑,和克拉克答應後離開。


    “父親好像不喜歡萊克斯·盧瑟。”


    離開集市的路上,克拉克疑惑道。


    “父親對盧瑟家的惡感由來已久。


    在盧瑟集團用各種手段收購一大批地皮,把那家化肥廠建立起來前,接近化肥廠那塊地方,流過小鎮的那條河流還未發綠,河邊還長著草,土壤還不是灰黑發臭。”


    戴維冷笑一聲。


    “現在……”


    小鎮的地圖上已出現了一塊抹不去的疤瘌。


    “但那不是萊克斯的錯。”克拉克覺得不能牽連當時連小學算數都不會的萊克斯。


    “嗨,克拉克,戴維。”


    兩人聊著天,要開車離開集市,突然撞見了也來踏青的克洛伊和皮特,兩人高興地揮了揮手,走了上來。


    “有誰不喜歡在春季,陽光明媚,空氣又這麽清新的一天出來踏青呢?”


    克洛伊深吸一口氣,心情十分愉悅。


    幾人聊了幾句,皮特像突然想起什麽道。


    “對了,你們看到葛瑞克了麽?”


    “沒有,怎麽了。”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昨天葛瑞克把惠特尼在學校門口打昏迷進了醫院。


    警方上門調查,發現葛瑞克的母親被殺死在家中,被用蛛網似的東西包裹住在屍體,而葛瑞克失蹤了……”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氣氛一時變得詭異起來。


    “你們的意思是……葛瑞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克拉克皺眉,不敢相信。


    有人會向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殺手麽?


    “一般來說不可能,警方是這麽懷疑的。”克洛伊攤手,“也許他模樣大變,是因為得了精神疾病,那就不再是不可能。”


    “反正你們如果撞見葛瑞克,一定要小心。”


    皮特認真提醒。


    一個可能連親生母親都殺了的家夥,什麽都能做出來。


    “我和克拉克會的。”


    戴維點頭,若有所思。


    難道氪石讓人基因突變同時也會讓人性情大變?


    “對了,你們家的攤位在哪,我們正好沒事,去幫幫忙。”克洛伊眯眼笑道,她和皮特以前時常到肯特農場玩,和肯特一家都很熟。


    “多謝了,克洛伊,皮特。”


    在給兩人指了攤位後,戴維和克拉克發動皮卡開上公路。


    呼!


    到了無人的郊外公路上,克拉克憂心忡忡開著車,眼神都不在前麵。


    “能不能看看路,克拉克?”戴維蹙眉:“萬一車翻了,我們倆受不了傷,但家裏要多一筆開支。”


    “如果……我是說如果葛瑞克真的瘋了……”


    克拉克扭頭擔憂道。


    “拉娜會不會有危險?”


    “閃開!”戴維瞥了眼前麵,突然伸手去抓方向盤。


    前方頭頂上,一道冷酷陰森的身影,從路邊大樹頂端,以不正常的速度,似撲食獵物的螳螂,瞬間跨越數米,攜帶萬鈞之勢猛地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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