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群星高高掛在天空上,烏雲寂靜無聲飄來,悄然遮蔽半邊月亮。


    瑞克曼處理了一下午公司的事務回到家中。


    壁爐裏點起爐火,火光照映下,他坐在沙發椅上,臉色陰晴不定,似一頭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自從十多年前那場隕石雨得到能力後,瑞克曼一直順風順水,不再是那個誰都能呼來喝去、險些被開除的小銷售,直到如今功成名就。


    “被威脅的滋味,難堪的滋味,我很久沒體會過了,藍衣人!”


    從客廳地板上發現的幾塊鞋底的小土塊已送去檢測,明天差不多能出結果。


    “再把這幾個農場的土壤送到地質勘測局去對比。


    不難確認你和哪個農場的人有關係。”


    瑞克曼眼神狠厲,擺弄著幾個密封的試管。


    這些是他下午又讓人去那幾個農場悄悄取回來的土壤樣本。


    土壤檢測是很複雜的東西,不同地方的土壤裏蘊含的有機物和無機物以及細菌、病毒等會呈現不一樣的數據。


    尤其是農場的土壤,有的農場養牛養羊,糞便混入土裏,有的種植玉米,有的種植麥田,有的種植果蔬,所施的肥和牌子也不同。


    “從這點,不難把你揪出來,藍衣人!”


    從簽完土地收購合同,到中午家裏忽然出現威脅他的藍衣人,一共短短幾個小時,又是鄉下小鎮。


    他不相信那個家夥是一個偶爾聽聞此事來主持正義的蒙麵義警!


    “絕對和那幾個農場主有關係。”


    一陣風吹來,窗簾被吹起,月光如銀紗照進屋裏。


    屋中沙發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


    “你倒是細心。”


    低沉的聲音傳來。


    “誰?”


    瑞克曼如驚恐之鳥猛地從靠近壁爐的桌椅上彈坐起來,從座椅下麵掏出一把銀色手槍,指著沙發上的人影。


    被藍衣人闖進家裏威脅自己,有一次或許就有第二次,他下午就從家裏許多地方藏了槍支,以防不時之需。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沙發上,坐著的人影仿佛沒看見瑞克曼手裏的手槍,嘴裏喃喃。


    “看來某人欣喜於領先我一步,忘了其他。”


    戴維聽到瑞克曼要把土壤送去地質勘測局對比,不難猜到發生了什麽。


    某位氪星之子或許有點得意忘形,或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有點緊張,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一點蛛絲馬跡。


    “都讓人快抓到小尾巴了!”


    他緩緩起身,從陰影裏露出一張冰冷的麵容。


    “你是誰?”


    紫色的皮膚,讓瑞克曼瞪大眼睛,手裏的槍也帶不來半點安全感。


    經過融合第二個模板,戴維此時下巴的豎紋已經消失不見,隻是皮膚在動用永恒族強悍體質時,仍舊不免會浮現紫色。


    剛才以接近音速的速度進來,因此膚色顯現。


    戴維身形一動,來到瑞克曼身前,未等他反應過來,掐著他的脖子離開了別墅。


    瑞克曼喘不過氣,景物模糊,幾秒之後,一陣天旋地轉,他被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一條黑暗無人的小巷。


    “這是哪?”


    他驚恐失措地站起身,依稀辨認出這好像是大都會的某條街道。


    “你的葬身之地。”


    “你到底是誰?”


    望著那道散發可怕氣勢的身影,瑞克曼心髒停了一拍,汗毛豎立,又懼又怒。


    咯吱!


    “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


    戴維雙眼發射紫色射線,瑞克曼手裏的槍不知何時到了他手中。


    在令人牙酸的聲音後,毫不費力隨手捏成廢鐵後,燒融成一團耀眼的鐵水,在他指縫間流下。


    “你……你……”


    剛才還因恐懼生出些許憤怒的瑞克曼喉嚨似被掐住,說不出話,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隻需要知道你讓一對不該焦急憂慮的夫妻吵了一個上午。


    隻需知道你看上了不該看上的房子和土地。”


    這件事絕不該以要回土地和房子為結束,隨隨便便輕易地劃上句點。


    戴維寒聲道。


    “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我有很多錢,可以都給你,饒我一命。”


    看著那道雙眼散發紫光讓人顫栗的身影,瑞克曼聲音發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隻是用能力搞了幾個小鎮農場主的土地,會惹來這麽大的禍。


    明明以前他在大都會隨心所欲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情況。


    先是速度奇快的藍衣人,現在又來了一個強得像怪物的一樣的紫膚人。


    “三千萬,不,八千萬……!”


    未等他說完。


    戴維臉上毫無波動,眼中兩道射線撕裂黑暗,將求饒的瑞克曼焚燒成一團灰燼,飄落在陰冷潮濕的肮髒小巷裏。


    他轉身離開,消失在原地。


    ……


    “戴維,你知道怎麽回事對不對?”


    第二天,離開家,學校門口。


    克拉克滿臉憂慮地攔住戴維。


    “今天早上,爸媽和幾個農場主去警局舉報,結果竟然得知了瑞克曼失蹤的消息。”


    “你難道又殺了人?”他不願往那方麵猜測,但前不久才有警探在戴維手下失蹤,很難不讓人聯想。


    他就說為什麽昨天戴維那麽平靜,完全不像他的性格。


    說到最後,克拉克不免帶上些怒氣。


    “被你道破秘密,害怕暴露,逃離大都會不是很正常?”


    戴維毫不在意地攤手。


    “反正以他的能力,隨便跑到哪去都能獲得無比滋潤。”


    “不……”


    克拉克還想說什麽。


    走入校園,戴維隨手從兜裏掏出一塊坑坑窪窪拳頭大小的隕石,讓他不得不無力地後退。


    “戴維,我隻是問你兩句話,你居然就拿隕石對付我。”


    隕石輻射下,心塞難受的克拉克腳下倒退,不敢相信看著弟弟。


    “不要誤會,你忘了地理老師裏根的課外作業?”


    戴維掂了掂手裏的隕石。


    “讓我們根據他教我們辨認的方法,收集各種岩石,我被安排的就是收集隕石和玫瑰石英。”


    其他地方的地理老師交代學生課外作業收集隕石是一件很荒謬的事,但在斯莫維爾這個自號全球隕石之都的小鎮,隕石隨處可見。


    懼怕隕石的克拉克隻能看著弟弟離開,打算下午放學再問。


    等到下午放學,出了教室,外麵的天空不知何時已陰雲匯聚低垂,似將有一場傾盆大雨將至。


    克拉克抬頭鬱悶的看了看。


    放學時,克洛伊拉著他讓他幫忙校對和修改校報稿子,戴維早不見了人影。


    錯過校車,隻能走路回家。


    多半時候都不喜歡自己異於常人的一身能力,克拉克打算先往回家走走看,等真的下雨再說。


    “順便我能在路上想想怎麽詢問戴維那件事。”


    十幾分鍾後,走上大橋。


    克拉克不經意地抬頭,臉色大變。


    “艾弗裏,你在做什麽?”


    呼呼冷風吹過,一個桀驁不馴的人影站在大橋欄杆上,頭上戴著耳機,往下看著橋下的大壩,把包裏的石子往下隨手煩躁地丟著。


    克拉克認出了自己的同學,艾弗裏·裏根,他們地理老師的兒子。


    但地理老師裏根一向讓艾弗裏在學校不許叫他爸,要叫他老師,今天下午還在地理課上,一班同學麵前,毫不留情地訓斥了作業就完成一半的兒子。


    “快下來,危險!”


    克拉克高喊。


    但頭上戴著耳機放著勁爆搖滾音樂的艾弗裏,臉色陰沉,眉間帶著叛逆,根本沒聽見。


    刺啦!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隆隆作響。


    看著那道站在風裏的危險身影,克拉克連忙衝上前抱住他的腰,就要把他從橋上拽下來,以防他摔下去,或被雷電劈中。


    頭戴電子設備,站在高處很容易引雷。


    哢!


    不想正好一道雷電劈下,劈中兩人。


    艾弗裏書包裏作為地理作業的隕石光亮大放,連通兩人的雷電變為綠色。


    滋滋滋!


    “啊啊啊……”


    短暫被電擊似的反應,渾身僵硬,克拉克發出痛苦的叫聲,倒在地上。


    艾弗裏也跟著摔倒在地,他身上衣服被雷電劈裂,火花殘留。


    “你沒事吧,艾弗裏?”


    身上隻是好像微微有點麻,克拉克感覺身體沒問題。


    就想去扶起仰麵倒在地上的艾弗裏,看他沒有受傷。


    不想,腦袋發暈的艾弗裏衣服上火星竟燙傷了他。


    “啊!”


    毫無半點預料,克拉克痛叫一聲,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瞪大眼睛錯愕看著疼痛起泡的手。


    “隻是一點小火星,為什麽?”


    而再抬眼看去,艾弗裏胸前燃著火星,他竟一點事沒有,好像隻是有點腦袋發暈,迷迷糊糊醒來。


    “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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