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會輕易站隊,與其尷尬收場,倒不如第一次見麵留個好印象。”


    坐在馬背上昭寧懶洋洋地對著南宮旭解釋道。


    “那倒也是,昭寧你呀,別看一天嘻嘻哈哈的,幹起事來倒是聰慧。”


    “那是!”


    自蘭州城等上了馬車後,又是飛奔三日然後等待一日。在張宥的建議下,七人便與馬隊一同前往龜茲。


    三千資陽王親軍騎著駿馬浩浩蕩蕩如同一條長龍,緊緊跟在車隊之後。


    “照我們這速度恐怕到達龜茲還要月餘。”


    嶽丹指著地圖,正在向大家解釋接下來的路程。


    “走吧,慢慢走,免得出什麽岔子。”


    現在六合境第二重的張宥就是團隊的核心,在他的命令下,昭寧七兄弟和車隊,親軍一同朝著安西進發。


    終於看見了草原,遼闊的北原浮現在昭寧等人麵前。北原東部已經被天聖占領,劃分為數十個行省,而北原西南角便是西域,漫漫黃沙。


    北庭與安西,兩個都護府一個在乾元汗國以東,一個在以西,是天聖與乾元作戰的最前線。


    越過草原,來到沙漠。天氣瞬間炎熱了起來,太陽直勾勾盯著昭寧一夥看著,看的彭封想把它射下來。七兄弟倒是叫苦連天,王府親軍倒是不動如山,看的昭寧眼皮直跳。


    這支親軍乃是聖帝專門組建,親自挑選,用於保衛昭寧的軍隊。或許他們之中絕大多數的人修為不如昭寧,可那份毅力與恒心卻是現在的昭寧無法比的。


    一咬牙,昭寧調轉馬頭來到親軍前。右手持長槍的親軍唰地一下左手放於胸口,齊呼:“王爺千歲!”


    “馬亮,我說了,現在大夥這麽累,不用對我行禮了。”


    “殿下,這是規矩。”


    “現在我的話才是規矩。”


    “好吧,不知殿下來這做什麽?”


    昭寧緩緩與馬亮並驅,拔劍高呼,


    “孤要與諸位將士同苦!”


    馬亮一愣,看著昭寧,卻未有勸阻。因為他在殿下臉上看不出一絲猶豫,滿是堅韌。馬亮心裏一股暖流,朝著親軍隊伍大吼:“王爺在此,還不打起精神來!”


    “是!”


    ……


    由於隊伍龐大,眾人沒有再走官道。安西不比內域行省,官道之上全是往來的軍隊,稍有不慎,延誤了他們,那便是延誤戰機。在安西境內,商隊都是在黃沙之中行走,或是走舊官道,一切都為戰爭讓路。在漫漫黃沙之中,全耐馬匹均為靈獸後裔,若是普通馬匹早就累死了。


    剛剛經過一處小型戰場,應該是乾元汗國的斥候與安西的巡邏隊碰麵激戰,留下了數具屍骸。帝國士兵的屍體應該被隊友匆匆掩埋,而乾元的屍體則是原封不動地擺在原地。


    在安西,天聖帝國的士兵一旦犧牲,因為高溫,若是無法帶回,便會原地掩埋,拿走身份牌。


    帝國每位士兵都有一個身份牌,為了犧牲後辨別遺骸使用。


    這是戰場,隨時都會遭遇敵人,誰都不知道下一個離開的是誰。親友離去,隻能拋去悲傷,上馬接著戰鬥!


    這裏的士兵大多來自內域,他們來到這漫漫黃沙之中,一分為自己,九分為國家。死亡,在他們眼裏是最為平淡的事,他們會無畏地等著這一天到來。


    兩個都護府的目的便是阻止乾元汗國進攻內域行省。在這裏,戰爭才是最重要的事,兩位大都護心裏最重要事便是如何阻止乾元的進攻,然後如何打他個反擊。整個安西稍微富饒的城市也便隻有龜茲了,至於其他“國王”的領地也就那樣吧。


    撫慰諸藩,輯寧外寇


    安西治下有大軍三十餘萬,各方勢力多達上百個,安西大都護郭儀,上都護林正昂更是天境強者。總而言之,安西勢力龐大,地區複雜。


    終於,張宥抬頭隱隱約約看見了一段城牆。


    “是龜茲,我們到了,到了龜茲!”


    一聲大喊驚醒了恍恍惚惚的眾人。激動萬分的眾人在城門外停住,因為守軍一看昭寧一夥便關上了城門。於是由張宥攜資陽王龍紋令牌前去告知嚴陣以待的守軍,


    資陽王來了!


    帝國與安西傳信都是利用靈獸中的飛禽,速度極快,隻需數日便可往返一遍。故而龜茲早就知道資陽王會到來。


    聽到是資陽王到來,又看來軍沒有攻城器械,全是騎兵,守城將領送了一口氣,但仍然不敢放鬆警惕,將張宥從城牆下拉了上來,急忙派人通知大都護前來。


    隨著大都護郭儀,上都護林正昂前來,檢查了張宥手中的龍紋令牌,立馬吩咐打開城門。


    “果真是資陽王,殿下可好?來途可以遇到危險?”


    “一切安好,殿下也是興奮不已。”


    “殿下為何不走官道,害得我們等的可苦了。”


    “殿下說,自己上任這點小事,若是耽誤軍機,害得士兵白白丟了性命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於是殿下寧願自己受些苦,反正商人也是這麽過來的不是嗎?”


    大都護與上都護對視了一眼,又看向這泰然處之的張宥,詢問他是誰。


    “在下張宥,見過大都護,上都護,諸位將軍。”


    “原來是張世子,我說怎麽口吐如此不凡。”


    客套幾句話後,大都護便率眾出城迎接資陽王去了,同時派出士兵驅散百姓。龜茲不比帝都,敵人刺客間諜可是不少。


    昭寧遠遠便下了馬,快步走到眾將麵前,拱手彎腰作揖道,


    “廣墟昭寧見過大都護,上都護,諸位將軍。”


    這可下了大都護等人一跳,他們說什麽也受不起聖帝長孫,未來聖王一拜,急急忙忙準備跪下。大都護正準備跪下,卻被昭寧一把扶住,趕忙說到,


    “殿下,臣等萬萬不敢當,萬萬……”


    “大都護,上都護,還有來的諸位將士,昭寧拜的乃是為帝國守疆數十載的國士,諸位浴血奮戰換得昭寧此前十餘年的安穩,換得天下百姓安慰,值得昭寧一拜,諸位快快請起。”


    昭寧上前,一一扶起跪下的將軍。


    看著如此謙虛,如此的資陽王,郭儀有些吃驚。在他看來,昭寧此舉無論是否出自真心,都能展現他的能力。


    待到一切妥當,昭寧與大都護,上都護上車前往都護府,接風洗塵,順便與安西都護府在龜茲的官員都見上一麵。


    進入都護府大堂,不少人已經在候著了,昭寧也一一了解,一一詢問。


    安北將軍石化勇,蕩寇將軍高令之,長史司馬明,司馬郭淮給昭寧留下了極其深的印象。石化勇是因為臉上一道傷疤,一道從鼻子到耳根的傷疤;高令之是因為明明是位將軍,一身白衣倒像個儒士,根本想象不到他在戰場之上馳騁的樣子;司馬明以及郭淮都是因為他們那股氣質,那種一站在那便知道是個好官的氣質,那種心懷天下的氣質。


    了解到了都護府的大概官僚體製,昭寧便回到了郭儀為他準備的府邸。府邸不大,唯有一汪水,一棵樹,一間小屋罷了。


    這是聖帝專門吩咐了的,不可奢侈,不設下人,昭寧也是欣然同意。看著這屋內的擺放,昭寧隻覺得與內域差別極大。內域書房便是書房,廚房便是廚房,可在這裏都擠在一間屋子裏。雖說有些不習慣,可是也增加了一絲煙火氣。


    於忠孝也現身,由於路途遙遠,昭寧一個下人也沒有帶,目前照顧飲食起居的隻有於忠孝了。找到書房,昭寧坐下,安安心心給李霽寫信。想來過了一個多月,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不知道這小妮子在幹什麽?


    還在想著,手已經開始不自覺地寫了起來。還是流水賬,將自己一路上的遭遇都寫了上去,將自己的心思都表達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昭寧看寫了不少了,隻得無奈停筆,叫於忠孝找人派飛禽靈獸——青鳥送回長安。


    看著街外熱鬧的模樣,昭寧開始佩服郭儀的魄力。明知道有那麽多的探子間諜,仍然取消宵禁,使得龜茲夜如白晝,這郭儀該是多麽自信與驕傲啊。


    在二樓看著熱鬧的街市,昭寧思緒卻已經飄到了萬裏之外的長安,想著過往,想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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