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一麵藍色的旗幟,嗯,應該是藍色。


    “軍師,怎麽了?”


    “下麵那人應該是天聖封王。”


    一時間來無影腦海一片空白,隻感覺是自己聽錯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軍師,你你你你——”


    “你別忘了,我是個天衍師,哪怕是隻個剛剛入門的天衍師。但那封王是何等的氣運,現在我的眼裏山下已是龍騰虎躍,鳳鳴九皋了。這恐怕不止是封王氣運呐!這這這,莫非天衍閣看不出來?為何會留著這人?咦?”軍師還在疑惑,回頭一看。


    來無影早就已經跑到一半了,他聽了一半便大叫了一聲,帶著眾人瘋狂往山下趕。


    昭寧他們剛剛搭起帳篷,而昭寧正在和彭封商議,便聽見帳外開始拔劍的聲音,隨後是軍官的大喊大叫。


    “怎麽回事?”彭封一臉疑惑,就見來人報告。


    “啟稟營長,殿下,山上的土匪衝下來了。”


    “什麽?這麽大膽!他們來了多少人!”


    “大約十餘人!”


    “嗯?”


    ……


    看著被押到自己的來無影等人,昭寧和彭封對了一下眼神,隨後咳嗽了一下,緩緩開口。


    “孤乃資陽王,汝乃何人!”


    來無影一聽,全身一顫,磕磕絆絆地答道,


    “小,小人名,名叫李牛,人稱,稱來無,來無影。”


    “他們呢?”


    “這是,是我二弟……”


    李牛一一介紹起來,昭寧和彭封也是知道他們是真的投降了!帶著寨子裏的高層全部投降了!


    “汝等為何不戰而降?!”


    “小,小人聽軍,軍師說,說大王在這裏,而且還有,幾,幾百玄甲軍,小人實在是,實在是不敢抵抗!”說罷李牛砰砰砰地開始磕頭,看的昭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是說窮凶極惡的歹徒嗎?!怎麽是這個樣子?這來了不到幾個時辰就降了?!大老遠過來不是逗我嗎?!


    昭寧一時間在心裏呐喊!但表麵上還是神情不變,咳咳嗽,再次開口。


    “其他人押下去,李牛留下。”


    待其他土匪被押了下去,彭封開口了。


    “你不太像是土匪,怎麽回事?看在你主動投降的份上,我們會斟酌處理你的,別緊張。”


    “是。小,小人原是百裏外的村民,學了點字,懂些常事,但因為當年戰亂,沒辦法帶著族人逃難來到……”


    聽著李牛的經曆,昭寧無奈地歎息。這李牛來到四峰山已經有十九年了,十九年前這裏一個還是戰場前線,真是可憐了他們了。不過昭寧想到一個問題,一聲大喝,打斷了李牛。


    “你的經曆我很同情!可這不是你濫殺無辜的理由!”


    “小人沒有濫殺無辜,沒有濫殺無辜,小人向來都是隻搶一半的財物,從不殺人!都是苦命人,何必為難呢!小人搶的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商隊,護衛不多,我們兄弟幾個一出手便打趴下了。”李牛連忙擺手,緊接著又是磕頭。


    “那你名聲怎麽這麽差?”


    “小人脾氣不太好,而且小人的三弟脾氣更差,有時候看人不順眼就,就容易打一頓,有時候打的狠了人家自然記恨。可是我們從來不至人殘,不至人死啊!殿下!”又是一陣磕頭。


    昭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又是一陣好感,趕忙叫李牛站起來。


    “孤有個問題,照你這麽說,你是怎麽養活百餘人的?”


    “啟稟大王,小人的軍師修煉的是自然之道,可以化沙為土,而在這山的背麵遮陽處還有一條河,小人和寨裏的人在山上種了不少的地,雖然逃難逃出來還是想有一塊地的。平日裏出來也是打劫一些需要用的,畢竟遇見軍師之前打了這麽多年,有時候不去搶一下手癢癢,嘿嘿!”李牛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昭寧和彭封對看了一下,同時歎了口氣。


    這家夥!真是讓人不知道怎麽辦。


    ……


    把李牛一夥交給了當地縣軍隊後昭寧交代了幾句,叫他們依罪看看能不能從輕發落。


    “你呀,就是心太軟!”彭封在馬上笑著說道。


    玄甲軍簡直醉了,大老遠跑過來結果敵人一個時辰內就降了,虧他們還搭了帳篷。簡直是簡直是……


    昭寧沒有說話,而是給了彭封一個眼神,彭封立刻領悟,旋即大喊。


    “哈哈哈哈,天下可有如此勇武之軍否?敵人見了吾等竟立馬下山而降,堂堂天聖軍團都要打上一仗,吾等豈不是比天聖軍團還要厲害呀!哈哈哈哈……”


    彭封爽朗的笑聲頓時使得玄甲軍士氣高昂。


    “是呀是呀,那群土匪咻的一下就跑下來投降了!”


    “是是是,我就在最前麵,我跟你說…”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幾分鍾下來剛剛的陰霾便被拋之腦後了。眼見差不多了,彭封一句肅靜,便又帶著部隊朝著龜茲返回了。


    而此時此刻的龜茲,於忠孝接到了從帝都的來信,打開一看,上麵詳詳細細地記錄著朝堂之上東宮一派對梁王的口誅筆伐,並借古製,要求梁王返回封地。


    於忠孝越看臉色越是陰沉,最後手裏的信封居然頃刻間變成了粉末隨風而去。他於忠孝現如今不擔心昭寧的安危,越是危險的地方,帝室越會保他平安,這也是他安心留在龜茲保護李道珂二人的原因,相比之下,若是有心人盯上了李道珂二人想要要挾昭寧的話可就比較麻煩了。而且陛下也有命令,讓他不要過多插手昭寧的事。


    現在,於忠孝最為擔心的是帝都,是長安朝堂!梁王雖然勢力不弱,但是現在東宮是發足了勁地對梁王口誅筆伐呀,要是梁王離開了長安,那昭寧的根基可就去了大半了。


    想到此處,於忠孝趕忙提起筆,給正在養老的高鼎寫信,講明厲害關係,便裝入信封,發給了申國公他老人家。


    申國公好歹當過很長時間的宰相,朝中人脈廣,若是有他在其中斡旋,一些中立派說不定會導向資陽王黨……


    可是申國公安會同意。他與梁王的計劃一樣,希望梁王以弱示敵,助長太子的囂張氣焰,加深陛下對其的不滿。


    說到底,梁王與太子的爭鬥結果就在陛下一句話,而陛下極重親情,所以梁王與申國公從此出發,拋出昭寧,施行:遠離長安,以壯羽翼之計劃!


    待昭寧在安西北庭獲得根基後,再回長安,與太子一鬥!再此之間,梁王需要不停的示弱,以博取陛下之心。


    寫完給申國公的信後,於忠孝又開始收拾起李霽寫給昭寧的信。昭寧一有時間便會給李霽寫信,可是來到安西出征了三次,而這期間便是無法寫信的。而李霽倒是每天一封。於忠孝把信整整齊齊放在書桌上,用杯子壓住,滿臉笑容。


    以他看來這二人算是成了,至於風月王是什麽態度就交給陛下去處理算了。


    返回龜茲後,昭寧和彭封找到張巡,張巡見二人如此快的就回來也是吃了一驚,聽了二人的經曆後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揮了揮手,便叫二人下去了。


    晚上回到住所,昭寧便提筆給李霽寫信。寫到李牛時免不得長歎一番,表明戰爭的可怕與必要性。寫了一會,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來這好幾個月了,算是路途,又要再加上一個月的時間未曾見到李霽了。一時間昭寧的筆下開始肉麻了起來……


    話說李霽正在院裏湖邊坐著,落日餘暉撒在其身上,如同披上一層淡黃色的仙衣。李霽一雙玉足正在水裏挑撥著,蕩起點點水花,湖中的小魚兒也都紛紛圍了上來。突然一聲鳥鳴打斷了沉思的李霽,抬頭一看,青鳥!


    來不及穿鞋李霽便追著青鳥而去拿到那幾日未見的信件,滿臉高興與歡喜。而正在書房裏的風月王則是無奈地搖搖頭,苦笑了一聲。


    倚窗而靠,借著桑榆之光,拆開信件默默細讀。待到華燈初上了,待到星鬥滿天,待到最後一頁讀了一遍又一遍,緋紅已爬上了耳邊……


    又過了幾日,其他三營也回到了龜茲,均是全殲敵部,己方就隻是受傷了幾人。張巡對於這樣的戰績很是滿意,臉上的笑意久久不願散去。


    而昭寧兄弟五人則是得了張巡首肯,允許他們出營一日。


    老趙酒肆,此時此刻正是噓聲一片。


    “二哥,你去不去呀,別讓我小瞧你!”昭寧惡狠狠地對著李道珂說道。


    “就是就是,二哥,你也膽子忒小了。”彭侯符合道。而張宥,南宮旭則是相對穩重,隻是笑嘻嘻地看著。至於其他人則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慫恿著,慫恿李道珂給趙姑娘表白心意。


    “去幹什麽呀?”趙織端著菜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沒,沒什麽,我去端菜!”李道珂咻地一下跑進來屋子,看的眾人笑個不停。


    “你們關係真好。”趙織坐在屋前台階上對著兄弟六人說道。


    “何止是關係好,我們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彭封拍拍胸口,一臉的驕傲,結果拍的一嗆,一口米噴到了嶽丹碗裏。


    瞬間彭封遭到了嶽丹的教育,嶽丹不愧是個文人墨客,說起人來那叫個厲害,聽的彭封連連道歉。


    “四哥,不是我說你,好歹這麽大了,還是個將軍……”


    “四哥錯了,四哥錯了,六哥你快坐下吧!”……


    趙織看著兄弟幾人打跳的場景,噗嗤一笑。


    而這一幕又恰恰被端著菜的李道珂看見,一時間站在那不動。


    “二哥,別看了,你七弟我要吃飯!”昭寧大吼。


    李道珂臉一紅,趕忙收回視線。


    “七弟!”


    七兄弟勾肩搭背從老趙酒肆出來,恰好一發煙花飛入夜空。絢爛火花照著每個人的臉上,一時間眾人都是癡癡地看著。


    “真是想念長安的那段時光啊。”嶽丹看著煙花感慨道。


    “時間總是要變的,人也是要變的。”張宥開口答複嶽丹。


    “可是咱們都還在一起勾肩搭背呀。”昭寧笑嘻嘻地說。


    “說的好,不愧是七弟!”南宮旭喝著酒,搖頭晃腦地說著。


    眾人開懷大笑,隨後消失在黑夜之中。


    ……


    聖帝正在批閱奏章,突然再次想起昭寧,開口詢問。


    “陛下,這是您今日第五次問了,關於資陽王殿下的最新消息還沒有送來。”內侍省的一位宦官答複道。


    “哦哦,那就再等等吧。”聖帝想著昭寧,放下手裏的筆,慢步走出紫宸殿。望著夜空中的皎月,聖帝不禁出神。


    天地無塵,山河有影。月下風致,頗為淒涼,落月滿屋梁啊。


    而此時此刻的神關,火光如晝。


    “快,第七軍團的隨本王上!”


    “帝國萬歲!”“嘣——”


    “凡有大戰,聖室當先,諸將隨我殺!”


    ……


    武安王站在神關之上,看著關中的激戰,眼神裏沒有一絲波動。白霧緩緩在武安王周圍升騰,逐漸包裹住武安王。待到白霧散去,一襲白衣的武安王已是披甲持劍。


    再一眨眼,武安王已是在神關之外。


    踩著腳下暫時不屬於人族的土地,武安王大步向前,徑直走到一人麵前。


    “【夜幕之君】陛下,沒想到你會蘇醒。”武安王緩緩開口。


    “噢,你怎麽知道是我?”【夜幕之君】北冥臨頗為意外,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認出了自己。


    “您的後代我可殺了太多了,對您一族的氣息可太熟悉了。”武安王抬了抬劍,一臉淡定地解釋。


    北冥臨臉色一凝,笑容褪去,悠悠開口,


    “人類,你知道惹怒我的後果嗎?”


    “願意一試。”


    言罷,一人一妖憑空消失,再次出現已是在空中。兩道身影交纏在一起,巨大的力量碰撞,激起一道道強風……


    數日後,【夜幕之君】蘇醒的消息便被擺在了中樞院內的議事堂中。軍部高層和宰相通通到場。正當眾人準備議事之時,一道聲音傳來,


    “陛下到!”


    陛下來了?!眾人有些驚訝,趕忙下跪迎接。


    “諸位愛卿平身,朕就來聽聽,此事茲事體大,朕來便少一道流程,於前線便是一件好事。”


    聖帝走到龍椅前,開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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