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的轉暖,大地一片春意萌動。與陽光明媚的關中不同,南邊的秦嶺山區卻是連日陰雨,雨水雖沒有阻斷陳倉道,卻使得後續的霹靂軍行軍變得艱難了許多。受泥濘道路的影響,昝萬壽的第二軍和董虎的第四軍並沒有如期抵達長安城。同樣因為天氣,後方的糧草一時半會兒運輸不上來,眼下存糧已不足二十天,如果再等下去,前線大軍的糧食將難以為繼。此時六盤山的元軍先鋒已通過蕭關進入了關中,河東的元軍已過潼關,正往長安而來。如果三路敵軍匯合,十分不利於今後的戰事。以上軍情讓曹軒臨機決斷,決定先分兵擊潰潼關方向的來敵。
在剛到達長安時,曹軒便下令在東南北三門,分別築了營壘。這些營壘方圓達數裏,足以容納第一軍的五萬大軍及隨行的糧草輜重人員。之所以不在西門築營壘,是因為“圍三闕一”能防止守軍困獸猶鬥,減少進攻方的傷亡。除此之外,如果早早將長安城圍得水泄不通,蒙元高層因救援無望而放棄增援,六盤山的元軍也就不再南下關中,進而使關門打狗的計劃失敗。因城牆上的元軍火炮射程最遠為三裏,故這些營壘設在長安城三裏開外。營壘的防禦圈,由外到內分別由地雷、壕溝、矮牆構成,土牆之後,則布置著機槍和輕型火炮,其後則是重型火炮陣地和糧草輜重。
曹軒命副軍長趙遼率兩個步兵團和一個騎兵團計七千五百人,計前去阻擊潼關來敵,並伺機奪取潼關。在三日前,他已派出軍直屬旅的一個特種營沿小路輕裝潛往潼關。據情報,潼關而來的元軍有三千蒙古騎兵和一萬八千蒙古漢軍步軍,另有數萬運輸輜重的民夫,號稱十萬大軍,統帥為宗王禿哥,萬戶史格為其副手,也是蒙古漢軍的統領。雖然敵人兵力接已方的三倍,但曹軒並不擔心,在他看來趙遼性格沉緩冷靜又擅長步騎配合,隻要不貪功冒進,隻需沿道路平推過去便是。
城中嚴忠範也得知禿哥率真來援,又見霹靂軍分兵前去阻擊,便急急派人與城外的也速帶兒聯絡,要求趁機夾擊霹靂軍。在嚴忠範看來,曹軒還是嫩了點。兵法雲:三倍圍之,五倍攻之。城中有守軍五萬,城外還有一萬餘蒙古精騎,而霹靂軍不過五萬人,竟然敢包圍這方圓數十裏的大城,還分兵前去阻擊潼關援軍,實在是兵家大忌。嚴忠範計劃是城中守軍攻擊霹靂軍的東門營壘,也速帶兒的騎兵則阻擊霹靂軍騎兵和南北兩個營壘的增援。
也速帶兒雖並不讚成嚴忠範的計劃,但仍然答應了。前段時間他率絕對優勢的騎兵伏擊霹靂軍一個騎兵團,不僅未能全殲對手,反而損失了三千手下,連最精銳怯薛軍和阿速軍也被打出了心理陰影。即便過去了多日,現在一想到火器的威力,他仍感到膽寒。此戰之後,也速帶兒當即派心腹帶了密信前往大都麵呈忽必烈。在信中他詳細描述了戰事過程,特別提到霹靂軍裝備了能噴灑彈雨的連珠火統,對騎兵構成了致命威脅,為此他建議放棄京兆和關東,以保存實力。
向大都派也密使的同時,也速帶兒還向統帥六盤山二萬精騎的宗王奧魯赤和河東元軍統帥禿哥分別寫了信,提醒他們霹靂軍新武器實在可怖,建議等待忽必烈的新命令。這兩名宗王雖聽說過霹靂軍火器厲害,卻認為也速帶兒誇大其辭,以掩飾自己的失敗。能讓最精銳的怯薛軍和阿速軍也遭到慘敗,足見其指揮能力堪憂。禿哥不為所動仍然如期發兵,奧魯赤剛派出前鋒,卻得到了海都軍似乎要進攻河西走廊的消息,便暫時停了下來。
雖然內心不願意,但也速帶兒也承認此時夾擊霹靂軍是最佳時機。城下的霹靂軍雖然數量龐大,但卻是人數最少的時侯。偵騎帶回的消息稱,大散關通往長安的道路上,霹靂軍人車絡繹不絕,據說陳倉道上的人馬數量更是多到車馬時常堵塞,數量遠超過長安城下的霹靂軍。也速帶兒之所以答應出兵,是因為大都遲遲沒有回信。大都距京兆城遙遠,即便晝夜不停趕路,一來一回也頗需時日。在得到忽必烈明確放棄京兆和關中的命令之前,他隻得按照原計劃行事。
如果也速帶兒拒不配合守軍出擊,嚴忠範定然會將失敗的責任推到他的身上。在兩汗爭位之中,大部分蒙古貴族選擇支持阿裏不哥,忽必烈最終是憑借漢軍世侯的支持才得以獲勝,使得其對蒙古貴族頗有戒心。也速帶兒之父紐璘被忽必烈棄用甚至差點被殺,並非其敗走巴蜀,而是因為其在兩汗爭位之中保持中立,而不是明確表態支持忽必列。在此之後,忽必烈往往會讓蒙古貴族和漢軍世侯相互製衡,任命伯顏和史天澤統帥征宋大軍是如此,任命他和嚴忠範共同負責陝西也是如此。雖然他深得忽必烈的信任,但也經不起嚴忠範和其他元軍將領的密告。
也速帶兒同意配合嚴忠範出擊,還因為家族榮譽。其父紐璘屢於霹靂軍手中,先是丟了川西,接著又丟了川東、利州和漢中。在孱弱的南人手中損兵折將又丟城失地,在蒙元貴族看來實在是恥辱,就連其家族內部也有人深以為恥,認為辱沒了其父太答兒的聲譽。在長子西征中,太答兒是蒙哥手下的悍將,為奪下阿速、欽察立下大功,並在征伐巴蜀時屢立戰功,還曾生俘宋軍都統製張實。明裏暗裏,蒙元貴族對其家族多有譏諷,甚至有人出言不遜。如果再落下畏戰、怯戰的口實,將會使整個家族更加麵上無光。
嚴忠範和也速帶兒也知道,相對於攻擊營壘中的霹靂軍,突襲前往潼關方向的霹靂軍,勝算更大。霹靂軍的東南北營壘,每個都上萬軍力,加上運送輜重人員,人數皆在兩萬以上。這些營壘還可以相互支援。隻不過,霹靂軍的東門營壘擋住了前往潼關方向的道路。也速帶兒當然可以率軍繞過營壘,但霹靂軍騎兵顯然不會坐視他們從容往東,肯定會尾隨攻擊。第一軍有騎兵一萬二千人,雖然首戰損失了一千餘人,又調走了二千五百人前往潼關方向,剩下的仍有八千人,即便扣除偵騎和輜重部隊,也可以出動七千騎兵。這些騎兵足以攔住也速帶兒所部騎兵。
更何況,即便能突破攔截追上東去的霹靂軍,他也隻能拖慢其速度。上一次圍攻霹靂軍騎兵時,怯薛和阿速軍在火器下的慘狀,也速帶兒仍曆曆在目。那次隻是對付二千餘名輕裝疾行的騎兵,而此次對方可是有七千五百軍力,且還攜帶了重型火炮。如果要強攻,即便是想想後果也讓他感到不寒而栗。不如順從嚴忠範的計劃,讓其手下的蒙古漢軍主攻,自己則臨機而動。畢竟隻要“死道友,不死貧道”,便好。
在剛到達長安時,曹軒便下令在東南北三門,分別築了營壘。這些營壘方圓達數裏,足以容納第一軍的五萬大軍及隨行的糧草輜重人員。之所以不在西門築營壘,是因為“圍三闕一”能防止守軍困獸猶鬥,減少進攻方的傷亡。除此之外,如果早早將長安城圍得水泄不通,蒙元高層因救援無望而放棄增援,六盤山的元軍也就不再南下關中,進而使關門打狗的計劃失敗。因城牆上的元軍火炮射程最遠為三裏,故這些營壘設在長安城三裏開外。營壘的防禦圈,由外到內分別由地雷、壕溝、矮牆構成,土牆之後,則布置著機槍和輕型火炮,其後則是重型火炮陣地和糧草輜重。
曹軒命副軍長趙遼率兩個步兵團和一個騎兵團計七千五百人,計前去阻擊潼關來敵,並伺機奪取潼關。在三日前,他已派出軍直屬旅的一個特種營沿小路輕裝潛往潼關。據情報,潼關而來的元軍有三千蒙古騎兵和一萬八千蒙古漢軍步軍,另有數萬運輸輜重的民夫,號稱十萬大軍,統帥為宗王禿哥,萬戶史格為其副手,也是蒙古漢軍的統領。雖然敵人兵力接已方的三倍,但曹軒並不擔心,在他看來趙遼性格沉緩冷靜又擅長步騎配合,隻要不貪功冒進,隻需沿道路平推過去便是。
城中嚴忠範也得知禿哥率真來援,又見霹靂軍分兵前去阻擊,便急急派人與城外的也速帶兒聯絡,要求趁機夾擊霹靂軍。在嚴忠範看來,曹軒還是嫩了點。兵法雲:三倍圍之,五倍攻之。城中有守軍五萬,城外還有一萬餘蒙古精騎,而霹靂軍不過五萬人,竟然敢包圍這方圓數十裏的大城,還分兵前去阻擊潼關援軍,實在是兵家大忌。嚴忠範計劃是城中守軍攻擊霹靂軍的東門營壘,也速帶兒的騎兵則阻擊霹靂軍騎兵和南北兩個營壘的增援。
也速帶兒雖並不讚成嚴忠範的計劃,但仍然答應了。前段時間他率絕對優勢的騎兵伏擊霹靂軍一個騎兵團,不僅未能全殲對手,反而損失了三千手下,連最精銳怯薛軍和阿速軍也被打出了心理陰影。即便過去了多日,現在一想到火器的威力,他仍感到膽寒。此戰之後,也速帶兒當即派心腹帶了密信前往大都麵呈忽必烈。在信中他詳細描述了戰事過程,特別提到霹靂軍裝備了能噴灑彈雨的連珠火統,對騎兵構成了致命威脅,為此他建議放棄京兆和關東,以保存實力。
向大都派也密使的同時,也速帶兒還向統帥六盤山二萬精騎的宗王奧魯赤和河東元軍統帥禿哥分別寫了信,提醒他們霹靂軍新武器實在可怖,建議等待忽必烈的新命令。這兩名宗王雖聽說過霹靂軍火器厲害,卻認為也速帶兒誇大其辭,以掩飾自己的失敗。能讓最精銳的怯薛軍和阿速軍也遭到慘敗,足見其指揮能力堪憂。禿哥不為所動仍然如期發兵,奧魯赤剛派出前鋒,卻得到了海都軍似乎要進攻河西走廊的消息,便暫時停了下來。
雖然內心不願意,但也速帶兒也承認此時夾擊霹靂軍是最佳時機。城下的霹靂軍雖然數量龐大,但卻是人數最少的時侯。偵騎帶回的消息稱,大散關通往長安的道路上,霹靂軍人車絡繹不絕,據說陳倉道上的人馬數量更是多到車馬時常堵塞,數量遠超過長安城下的霹靂軍。也速帶兒之所以答應出兵,是因為大都遲遲沒有回信。大都距京兆城遙遠,即便晝夜不停趕路,一來一回也頗需時日。在得到忽必烈明確放棄京兆和關中的命令之前,他隻得按照原計劃行事。
如果也速帶兒拒不配合守軍出擊,嚴忠範定然會將失敗的責任推到他的身上。在兩汗爭位之中,大部分蒙古貴族選擇支持阿裏不哥,忽必烈最終是憑借漢軍世侯的支持才得以獲勝,使得其對蒙古貴族頗有戒心。也速帶兒之父紐璘被忽必烈棄用甚至差點被殺,並非其敗走巴蜀,而是因為其在兩汗爭位之中保持中立,而不是明確表態支持忽必列。在此之後,忽必烈往往會讓蒙古貴族和漢軍世侯相互製衡,任命伯顏和史天澤統帥征宋大軍是如此,任命他和嚴忠範共同負責陝西也是如此。雖然他深得忽必烈的信任,但也經不起嚴忠範和其他元軍將領的密告。
也速帶兒同意配合嚴忠範出擊,還因為家族榮譽。其父紐璘屢於霹靂軍手中,先是丟了川西,接著又丟了川東、利州和漢中。在孱弱的南人手中損兵折將又丟城失地,在蒙元貴族看來實在是恥辱,就連其家族內部也有人深以為恥,認為辱沒了其父太答兒的聲譽。在長子西征中,太答兒是蒙哥手下的悍將,為奪下阿速、欽察立下大功,並在征伐巴蜀時屢立戰功,還曾生俘宋軍都統製張實。明裏暗裏,蒙元貴族對其家族多有譏諷,甚至有人出言不遜。如果再落下畏戰、怯戰的口實,將會使整個家族更加麵上無光。
嚴忠範和也速帶兒也知道,相對於攻擊營壘中的霹靂軍,突襲前往潼關方向的霹靂軍,勝算更大。霹靂軍的東南北營壘,每個都上萬軍力,加上運送輜重人員,人數皆在兩萬以上。這些營壘還可以相互支援。隻不過,霹靂軍的東門營壘擋住了前往潼關方向的道路。也速帶兒當然可以率軍繞過營壘,但霹靂軍騎兵顯然不會坐視他們從容往東,肯定會尾隨攻擊。第一軍有騎兵一萬二千人,雖然首戰損失了一千餘人,又調走了二千五百人前往潼關方向,剩下的仍有八千人,即便扣除偵騎和輜重部隊,也可以出動七千騎兵。這些騎兵足以攔住也速帶兒所部騎兵。
更何況,即便能突破攔截追上東去的霹靂軍,他也隻能拖慢其速度。上一次圍攻霹靂軍騎兵時,怯薛和阿速軍在火器下的慘狀,也速帶兒仍曆曆在目。那次隻是對付二千餘名輕裝疾行的騎兵,而此次對方可是有七千五百軍力,且還攜帶了重型火炮。如果要強攻,即便是想想後果也讓他感到不寒而栗。不如順從嚴忠範的計劃,讓其手下的蒙古漢軍主攻,自己則臨機而動。畢竟隻要“死道友,不死貧道”,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