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帶著安平來到了擺滿了書櫃存放著密密麻麻卷宗以及文件的檔案室。


    光是走進來看一眼,安平都覺得頭暈目眩。


    “甘雨,你不會告訴我這些全部都是關於七星和愚人眾的文件吧…”


    安平粗略估算一下,這件檔案室裏的書櫃都至少有四十架,上麵的滿滿當當的文件卷宗更是可能近萬份。


    等他看完的話,應該兩年也就差不多了。


    雖然安平心底清楚,凝光邀請他來破獲殺害帝君的凶手大概率隻是做個樣子,但讓他過來這裏看這些文件多少都有點軟禁的意思了吧。


    他不覺得自己哪裏有軟禁的必要。


    “抱歉讓您誤會了,這裏的文件是含括了整個璃月港所有大大小小事務的,隻有一部分是關於七星與愚人眾的文件。”


    發現安平誤會了,甘雨馬上解釋到。


    安平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隻是最近一個月的文件,其餘的都封存了起來,若是您想查詢之前的文件,我會幫您取來。”


    甘雨跟著的一句解釋讓安平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些量還隻是一個月的?


    安平突然感覺七星好像也不是那麽值得羨慕的位置。


    “那你先幫我把最近三個月關於北國銀行與愚人眾的文件拿來吧…”


    安平不覺得愚人眾會是殺害帝君的凶手,隻是想從愚人眾最近的行動來看他們關於這場請仙典儀是否有什麽安排。


    眾所周知,帝君每年都隻會在這一天現身,想要搶奪神之心的愚人眾肯定也會在今天動手才對。


    雖然被帝君被愚人眾殺害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但安平還是保留了一絲絲的懷疑。


    畢竟有過上輩子現代社會經曆的他,相信人類智慧的力量。


    “那就請您到那邊的房間稍等片刻。”


    甘雨將安平送到一間沒有窗戶的密閉辦公室之中,才悄然退下去尋找文件。


    安平知道這大概是為了防止他從窗戶偷看的關係。


    沒過多久,走廊上響起了車輪子的咕嚕聲。


    安平感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妙。


    果不其然,很快甘雨就推著一輛堆起來的文件檔案甚至遮住了她身子隻露出腦袋的推車走了進來。


    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一天內能看完的量…


    安平覺得自己大意了,頂多隻該說兩個月就好的。


    “這些就是最近三個月所有關於愚人眾與北國銀行的檔案了。”


    甘雨把推車推到了辦公桌旁邊。


    “嗯,嗯。”


    拿也拿來了,那就看唄。


    安平坐在椅子上,從上麵按時間順序把封好的文件一份份拿起來翻閱。


    這在璃月的愚人眾,跟在蒙德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拋開他們船隊的事情不談,這些在璃月的愚人眾比那些璃月商人都要更加懂得遵紀守法,最多的也就是一點債務糾紛而已。


    但就算如此,所有關於愚人眾的事情都還是事無巨細的記錄在了下來。


    能看出七星對如此聽話乖巧的愚人眾都沒有任何一刻放下過心來。


    安平翻了一個小時,簡直像在看無聊的流水賬日記。


    別說是從裏麵找出什麽線索了,看得他都快要對愚人眾改觀了!


    事關愚人眾案件的卷宗裏麵,居然有一半以上是這些至冬人被璃月奸商給欺負了。


    這還是在蒙德囂張跋扈的愚人眾嗎?


    但安平也清楚,這正是帝君所帶來的影響。


    如此繁榮昌盛的璃月,自然在外交上是不可能像蒙德一樣被愚人眾所欺負的。


    安平眼睛都看疼了,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卻發現甘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抱來了一堆文件在另一張辦公桌上埋頭伏案。


    那些文件都快把甘雨埋了,隻露出了兩隻飾品角。


    “甘雨你也是在查關於帝君這次遇害的事情嗎?”


    安平不由得問到。


    “不是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七星現在全都在忙碌更重要的事情,顧不上處理這些普通事務。所以我必須得盡快幫助她們處理,否則璃月的運轉就會停止。璃月是帝君三千七百多年的心血,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璃月前進的腳步停滯下來。”


    甘雨從文件堆裏抬起了頭,她說話的語氣總是軟軟糯糯,但是言語之間的信念,卻是如鋼鐵一般堅韌。


    這份堅韌的信念感染了安平。


    他重新坐了下來。


    換了一種方式開始開始審閱這些文件。


    不能隻看表象,要從各個事件中將細微的線索串聯起來。


    安平拿起桌上的紙筆,一邊看,一邊畫畫寫寫紀錄著什麽。


    等到檔案翻完了一半,安平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他拿起自己將所有事件一句話歸納起來紀錄下的紙張細細的查看。


    沒錯,從兩月前岩上茶室與債務處理人一起暴力討債案件之後,愚人眾在璃月城裏的行動紀錄突然就變得少了將近一半!


    這是一個重要節點。


    安平用筆圈了一個圈。


    然後精神振作了起來繼續往下翻,發現在暴力討債案件後不久,經常有人能在雲來海那邊看見愚人眾的行蹤。


    不過後來北國銀行以籌建倉庫為由,向總務司在那邊申請了一塊地…


    暴利討債…愚人眾在城裏行蹤減少…雲來海…北國銀行籌建倉庫…


    安平看著這些關鍵字,陷入了沉思。


    直到甘雨端著一盤菜來到了安平麵前才打斷了安平的思考。


    “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先吃點東西吧。”


    甘雨這麽一說,安平終於發現自己肚子都幾乎餓壞了,隱隱發痛了已經。


    這是過去了多久?


    這間辦公室連個窗子都沒有,安平感覺距離他進來至少過去了七八個小時吧。


    雖然全部都是素菜,但饑餓的安平還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甘雨你不吃嗎?”


    吃到一半,安平抬起頭來發現甘雨還在處理文件,才連忙關心到。


    “謝謝關心,我剛剛已經吃過一朵清心了。”


    甘雨說完繼續埋頭工作。


    清心?


    那不是藥材嗎?


    安平十分的疑惑。


    不過他已經決定了,等吃完飯馬上就去岩上茶室打探一番,去弄清到底是不是時間上的湊巧。


    …


    蒙德。


    月亮高懸在這所恢複了平靜的城市上空。


    忙碌了一天的諾艾爾這才有空來收拾她幫安平洗幹淨晾曬完的床上用品。


    雖然一直很舍不得床單被套上安平的味道,諾艾爾好長一段時間都要在那張床上才能入睡。但諾艾爾為了安平下次回來的時候能睡上幹淨的床鋪,一直都好好的幫安平在打掃騎士團二樓的房間。


    這個房間自安平以後再也沒有讓別人住過,隻有偶爾諾艾爾想念安平的時候會去那張床上躺躺,懷念著前輩溫暖的懷抱和總是想使壞的燙乎乎的掌心。


    諾艾爾在院子裏收拾著收拾著發現數量好像有些不對勁。


    床單被套被芯枕套...


    怎麽枕套好像少了一個?


    諾艾爾記得她今早洗的時候肯定是兩個的。


    是被風吹走了嗎?


    諾艾爾細心的在周圍找了一圈,但根本沒發現地上有掉落的枕套。


    好奇怪,騎士團附近的貓咪應該不會抓走這種東西吧?


    諾艾爾雙手叉腰皺著眉頭看著晾曬的杆線。


    以後都拿回家去晾曬好了。


    而且諾艾爾發現最近騎士團二樓的房間也總感覺有人進去過的樣子,床單雖然整理恢複了平整,被子也重新疊好了,但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不是她之前整理過的樣子。


    前輩的床被別人睡過,諾艾爾也很不高興,每次發現有人睡過都要重新洗一遍。


    但更過分的是連前輩的牙刷都不見了。


    明明她也隻偷偷的刷過一兩次而已。


    諾艾爾嘟起了嘴巴。


    難道還有小偷偷牙刷的?


    可這是騎士團啊。


    沒可能會有人來騎士團偷東西吧?


    難道是自己什麽時候不小心帶回去了嗎?


    諾艾爾十分疑惑,想著回去找找看。


    但她決定明天還是先給二樓房間的門鎖換了比較好。


    聽琴團長說今天是璃月的送仙典儀呢,不知道安平先生現在在幹什麽。


    有沒有想諾艾爾呢?


    諾艾爾抱著安平的被子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忽然聽到騎士團的門被打開的聲音,諾艾爾有些奇怪,琴團長今天應該已經回去了才對。


    難道是可莉又偷偷跑出來嗎?


    還是說...偷東西的賊呢!


    諾艾爾連忙跑到騎士團正門口一看,發現原來是芭芭拉小姐,諾艾爾頓時鬆了一口氣。


    “晚上好芭芭拉小姐。”


    因為芭芭拉之前幫助過好多次安平的原因,諾艾爾熱情的與她打招呼。


    “諾...諾...諾艾爾,你好呀!”


    但芭芭拉小姐看上去好像不是很自然的樣子,諾艾爾有點擔心她的身體。上次也是為了幫助安平導致累壞了好久都沒見過她呢。


    “芭芭拉小姐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臉會這麽紅呢?而且感覺你的身體也好燙啊,要不要去看下醫生?”


    被諾艾爾抓住了手的芭芭拉慌張的從諾艾爾手裏把手抽了出來。


    “沒沒沒...我沒事!我自己就是牧師,我會自己給自己看病的,謝謝伱的關心諾艾爾,願風神護佑你,我隻是來找姐姐的,姐姐沒在我就先走了!”


    芭芭拉小跑著逃離了騎士團。


    諾艾爾擔心的看著她,她發現芭芭拉的跑路姿勢也好奇怪呢,不知道是不是腿受傷了。


    但芭芭拉小姐是個好人呢。


    等前輩回來要讓他好好跟芭芭拉小姐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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