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換了一身非常普通的衣服,並且那頭顯眼的紫色長發也變成了璃月隨處可見的黑色,一下子就從剛剛高不可攀的玉衡星變成了一般大家閨秀的感覺。


    不過眼神之中那股尋常少女身上難以見到的英氣還是抹不去的。安平當初在碼頭的時候,會注意到那個像是營養不良的孩子一樣的刻晴,與那時候刻晴顯得與眾不同的眼神脫不了關係。


    “走吧。”刻晴輕瞟了一眼安平,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麵。她的變裝十分成功,即便隻是簡答的換了身衣服和發色,這些駐守在玉京台的千岩軍也沒有認出這位臉生的姑娘是他們見過無數次的璃月七星之一玉衡星。


    “話說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去了稻妻?”走了一小段路之後,走在前麵的刻晴突然問到。


    “沒想到你這都知道了...”


    “在稻妻宣布閉關鎖國結束之後不久,你和甘雨就先後回到了璃月,哪有這麽巧的事情...隻能說明甘雨比我和凝光更早一步收到了消息,所以才會請假去稻妻找你。”


    “沒想到居然是推測出來的,我還以為你是聽甘雨說的呢...”


    “這麽一點小事都猜不出來,你也未免太看不起七星了。從你第一天回到璃月,我就已經知道了,結合不久前傳出來的稻妻接觸閉關鎖國的消息,當時我就推測你應該是從稻妻回來的。”說到這裏,刻晴稍稍放慢了腳步,等到安平走上來和她並肩而行。


    “話說你在稻妻做了什麽?該不會突然結束的閉關鎖國也和你有關係吧?”刻晴認真的看著安平,雖然聽上去是疑問句,但語氣已經是頗為肯定。


    “隻能說有一點點關係...當然其中主要還是旅行者在出力,我隻是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而已。”安平稍微謙虛了一點。


    “果然,從凝光對你投資加碼我就猜出來你肯定在稻妻做了不小的事情,雖然我的情報網沒她那麽神通廣大,但是從她的一些舉動之中,我也能看出來不少的訊息。”


    “隻是...”刻晴忽然咬牙切齒了起來。


    “本來輕策莊學堂的教師問題我已經在著手解決了,卻又被凝光給搶先了一步...搞得好像就隻有她才會...”刻晴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的聲音忽然僵住了。


    “才會怎樣?”安平似笑非笑的看著刻晴。


    “才會關心你一樣!我說出來又如何?反正我的對你什麽意思你也已經知道了,想看我糗樣來笑話我的話,那大可不必。在你麵前我已經足夠失態了!”刻晴心一橫,直接選擇攤牌。


    事到如今還在安平麵前掩蓋那些心情的話,與掩耳盜鈴又有何異。


    “以前的那些事...”


    “那些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就不要再提了。”安平才開口,刻晴立刻停止了這個話題。


    “還是說說你在稻妻做了點什麽吧?是不是又勾搭了新的女孩子了?”刻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沒有。”安平沉默了一下,將頭轉向了一邊,毫無底氣的回答到。


    雖然否定了,但他這種態度其實和承認了也沒什麽區別。安平隻不過是換了一種委婉的而方式來承認罷了,否則以現在的他,怎麽可能表現得這麽慌張。


    “沒有?嗬嗬...”刻晴臉上笑容的冷意像是一座冰山一樣。


    “你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就算是甘雨去了稻妻都沒能讓你回心轉意嗎?”


    “咳。真沒有。”安平實在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下去,不管怎麽聊都隻會是讓刻晴越來越難受。


    “也就是甘雨心地單純才會相信你這種鬼話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刻晴冷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了一邊。


    這個話題也總算是就此終結。很快到了緋雲坡,安平還記得之前陪著刻晴在這裏調查井中沉屍桉。


    一想到這,看著店中那些在稻妻時候還十分懷念的小吃,安平就沒了什麽胃口。


    盡管不卜廬已經幫忙將井水淨化過了,但安平心裏還是有些芥蒂。刻晴大概也是如此,她的眼神在那些小吃上停留過短暫的瞬間,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移開了眼神。


    “沒事的,待會我們去吃虎岩吃小吃吧。”安平提議了一句。


    “我要去琉璃亭。”刻晴隻是澹澹的回了一句。


    “琉璃亭就琉璃亭...”但琉璃亭的飯菜用水不也是從緋雲坡這取的嗎?


    算了算了...不過是一點點難以接受而已,緋雲坡每天這麽多人在這吃飯喝水,這麽久過去了,也沒見誰喝出了問題...刻晴就這麽帶著安平在緋雲坡閑逛著,不管是路邊攤還是頂級的首飾店刻晴都一一細選了過來,安平已經有好幾次想要掏摩拉付款了,但最後刻晴都還是將東西放回了原位。


    就這樣,一整個早上逛了過去。刻晴什麽東西都沒有買。


    “沒有喜歡的嗎?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逛逛?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安平莫名的感覺疲勞。


    他的身體明明和將軍大戰三天三夜都不會感到辛苦的。


    “去碼頭看看吧,這裏的首飾我家裏都有了,沒什麽新意。”刻晴看了一眼琉璃亭的招牌,皺了皺眉頭,決定還是去碼頭那邊。


    於是他們來到了當初第一次見麵,刻晴還是叫做夏秋的那個碼頭。這裏的貨物相較於緋雲坡,確實要新奇很多。


    不過畢竟是各國的商人臨時擺出來的攤子,相比緋雲坡店裏的貨物來說,也確實少了許多精致的感覺。


    刻晴隨意的逛過了這邊的貨攤,每一家都挑選了一些價值跟昂貴完全不沾邊的小商品。


    看著刻晴不經意的詢問貨攤老板的樣子,手裏提滿袋子的安平感覺刻晴不像是來購物的,更像是微服私訪調查市場的。


    好在碼頭的外國商人都還算老實,一圈逛下來,刻晴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臉上總算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你這該不會是職業病吧?”安平看著刻晴的笑容好奇的問到。


    “...我就喜歡這些東西怎麽了?不可以嗎?”刻晴皺著眉頭看著安平。


    “可以...當然可以...要來一串新鮮的烤吃虎魚嗎?”安平指著海邊的小攤子。


    又逛了半天總算是感覺腹中有些饑餓的刻晴點了點頭。兩人各拿著兩串香噴噴的烤吃虎魚邊逛邊吃了起來。


    在逛到了碼頭最後一段的時候,路邊有人群圍成了一個圈,時不時的發出一些指指點點的聲音,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麽。


    安平和刻晴也湊了過去。擠進人群之中後,才發現是一個小孩在擺攤,攤位上全都是一些看起來就十分粗糙的木頭釵子。


    如果光是這樣的話,這個攤位也不至於被人圍起來了。小孩的身邊,還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


    炎熱的天氣,女人的身上還蓋著一層厚被子,但即便是這樣,女人的身體也一直在發抖。


    可以看到她的眼皮一直在顫動似乎想要睜開來,可卻連睜開的力氣都沒有。


    攤位前有一張紙板,上麵寫著釵子五十摩拉一支。小男孩似乎很怕生,不管圍觀的人怎麽問,他都隻是一直低著頭在削木釵,時不時給母親喂一點水。


    這是他母親唯一教會他的事情。如今母親病重,不過十歲出頭的男孩不得不親手支撐起這個家。


    圍觀的不少人放下遠超五十數量的摩拉之後,也沒有拿走釵子,歎了口氣離開了這個攤位。


    “買一根給我吧。”逛了無數商店攤位卻什麽首飾都沒有相中的刻晴,蹲下來仔細的選了一根釵子拿在手上。


    “一點小事罷了。”安平掏出了五十摩拉放在了男孩的手中,然後悄無聲息的幫男孩的母親身上的病痛給驅散了。


    躺在破舊的被褥之中的女人臉上的氣色霎時間好轉了許多。刻晴也注意到了女人的變化,抬頭看了一眼安平,沒有多說什麽,和安平離開了這個攤位。


    不過他們也沒走多遠,站在碼頭邊看著被人群圍起來的攤位。


    “像這樣的家庭璃月城外其實不少,以前的輕策莊也是如此。”刻晴眼神十分嚴肅的看著依舊人來人往的攤位。


    “所以你和凝光合作的保險,真的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善事,隻是甚至有不少人連比較低廉的保險摩拉都交不起。所以輕策莊的改變不隻是看在你的份上,更重要的是輕策莊是一個典型的試點,如果輕策莊在政策的推行助力下,慢慢的發展了起來,接下來我們會更多的將其他的村莊扶持起來,希望像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出現了。”想到那個孩子的眼神,刻晴聲音充滿了惆悵。


    “我相信你們肯定能做到的。”安平微笑著看著心懷家國的刻晴。


    “以前的話我覺得神之眼對我而言是剝奪了我努力的物品,現在的話卻覺得神之眼的力量還是過於弱小了,要想真正的國泰民安,起碼得擁有當年爐灶魔神馬科休斯的力量,散入大地便能驅逐災病...”刻晴長歎了一口氣。


    “這是帝君都沒有解決的事情,你也不用這麽著急...”


    “帝君...以前我覺得他不過就是比我多活了幾千年罷了,可如今帝君所麵對的問題真正擺到我麵前之後,我才知道,當初的我未免還是有些太幼稚了,像剛剛看到的那孩子,我就在想,要是帝君看到了這種情況,他又會如何去解決呢,治病給錢隻不過能解一時之急,根源還是在於遠離城區核心的村莊的村民沒有任何抗風險的能力,如果我是帝君的話...”刻晴越說越激動,腦袋裏冒出了無數的想法,然後才忽然想起來,這裏不是總務司的辦公室,笑看著她的人也不是總務司的官員。


    “沒事,你繼續說,我在聽。”安平笑看著刻晴。


    “不說了...今天出來還是不談工作...幫我把這根發釵戴上吧,我那根也確實該換了...”刻晴將手裏的發釵遞到了安平的手中,然後背過身去。


    安平抬起手正準備幫刻晴將發釵戴上,忽然有一對剛從攤位那過來的水手聊著天從他們麵前走了過去。


    “那個孩子也太可憐了...”


    “是啊...聽說他的父親是哪個船隊的水手,和那個女人生下孩子之後就跑去別的國家騙了個有錢人家的女兒結婚了,將這對母子拋棄在了璃月...要不然也不至於讓一個孩子出來賣發釵給他母親治病了。”


    “那也真是太畜生了...比潮汐都不是人...”兩個水手聊著過去了,安平正準備給刻晴戴上發釵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背對著安平的刻晴肩膀顫抖著,身上冒出了一股幽冷的氣息。


    “不是這樣的...不是所有水手都會始亂終棄的...你看剛剛那對水手,他們是不是就既富有愛心,又充滿了正義感...”安平急忙解釋。


    “哈哈哈,你還有臉說潮汐,以前你去稻妻的時候,不也喜歡跟那邊的姑娘吹噓你有多勇猛,然後騙人家的感情嗎?”


    “你難道不是在楓丹那邊也騙過了個姑娘嗎?!”兩個水手爭吵的聲音使安平剛剛的辯解顯得如此無力。


    “果然一切不幸的原因都來自人心...我明白了...除了經濟上的發展,同時也要讓人民的思想道德跟上進步...”渾身顫抖著的刻晴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她的全新認知。


    “從明天開始,首先從道德禮儀崩壞重災區的水手這一個行業開始整頓!所有經過璃月港的船隻上麵的水手以及新上任的水手都必須到總務司報道然後上一堂道德修養課程!課程結束之後沒有通過考試的,全部吊銷水手資格!”刻晴回過身來,怒視著安平。


    “你別看著我啊...我已經不是水手了...”安平縮起了脖子。


    “沒錯,所以你來當道德修養課的老師!如果這群水手將來出現了道德方麵的問題,那麽你也有一部分責任!”


    “啊!”安平當然愣在了街邊。


    “釵子還我!”刻晴一把將安平手裏的釵子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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