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煞神將都是戰場將軍出身,行事很果斷。


    此時察覺情況不妙,直接放棄這裏傳送消失。


    不出意外,應該是撤至鹿門關的神像中去了。


    “這就跑了?”


    見四神將逃走,綠衣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夜明在她頭上輕輕敲一下道:


    “一天天的,那麽好戰!”


    綠衣對著他呲牙,不滿的說道:


    “不許打我的頭,還有,我不是好戰,我是在懲惡揚善!”


    “好好好,女中豪傑,綠衣俠女,你最厲害!”


    夜明言不由衷的誇獎綠衣幾句之後,繼續施法,將四神將留下的願力全都取走。


    最終,願力匯聚在一個小瓶子裏,被夜明收起來。


    搞定之後,夜明道:


    “淚玲,去,將神像都拆了。”


    對於他的使喚,淚玲早就認命,照著神像就是貓爪攻擊。


    幾下將神像全部打碎,整個廟宇都晃了晃。


    搞定之後,幾人從中出來。


    此時外麵大勢已定,董祿山的親軍也被聯軍擊敗,城中剩下的,隻有一些堅持巷戰的殘敵和普通百姓。


    這時候,各家聯軍的素質差別就體現出來。


    軍紀嚴明的,如高希德部,他們進城之後,不偷不搶,對百姓秋毫無犯。


    素質差的隊伍,直接開始洗劫城中百姓。


    什麽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的事都幹,說是義軍,仁義之師,其實也不必賊軍好多少。


    胡敬業部,素質不上不下,進城之後,也幹那些搶奪奸淫之事,但好歹不會隨意濫殺無辜。


    而各方人、神們則去追殺眾妖鬼去了。


    對於他們來說,殺妖魔鬼怪可不單單是為正道,也是為好處。


    那些妖怪不用多說,渾身是寶,可以作為煉器、煉丹、符籙等原材料。


    魔、鬼之類往往也會帶一些寶物在身,隻要洗去上麵的魔氣、穢氣之類,就能用。


    夜明幾人剛從廟裏出來,就見到有幾個聯軍軍士正在洗劫一戶人家,裏麵還有女眷的痛苦叫聲傳出。


    綠衣見此,怒氣一下就上來,直接拔劍,就要前去阻止。


    又是被夜明拉住手臂,強行攔下。


    “凡人之事,不該我們管。”


    “可是......”


    “好了,這裏要亂上一陣子,到處都是這種事,我帶你們出去散散心吧!”


    夜明不由分說的拉著綠衣,文小姐也是安撫著她。


    當然,其實她也是在安撫自己。


    這樣的場景,她也不忍見到,隻是如果修行之人肆意幹預俗事,那造成的後果,隻會更嚴重。


    就這樣,四人飛出安吳城,漸漸遠離。


    此時飛熊真君等都在追殺妖魔們,已經遠去。


    綠衣情緒十分低落,眼角已經委屈的快要流下淚水。


    文小姐勸著綠衣,同時自己也在微微歎息。


    淚玲其實對這些事沒什麽感覺,她以前殺過的人也不在少數,從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


    但她也是懂察言觀色的,此時難得主動跑到夜明懷裏窩著裝死,一言不發。


    夜明一個魔頭,對於那些惡事,隻會感覺舒爽,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但考慮到兩女的心情,便道:


    “走,我們去慧業寺看看,放鬆一下。”


    帶著她們一路往慧業寺而去。


    慧業寺還是老樣子,立於深山之中,一派祥和,儼然世外之地一般。


    山下居住的逃難百姓比去年時還要多些。


    夜明將飛舟從空中落在山腳下,懷抱著淚玲,帶著文小姐、綠衣步行上山。


    剛走沒一會兒,便見一個公子打扮的人和一個穿著整潔,格外漂亮的小女孩兒到來,另有一僧隨之而來。


    來者正是柳遠澤、野果和慧業寺僧人。


    一年不見,柳遠澤身上的孽力已經消減不少,看樣子贖罪的事沒少做。


    柳遠澤見到夜明四人,便開口問道:


    “慧深方丈說今日有客來訪,特意讓我們來迎接,莫不就是幾位?”


    顯然,柳遠澤並沒有認出夜明和淚玲。


    主要是淚玲現在大變樣,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沒誰能認出來。


    至於夜明,之前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身體,對方自然也是認不出來的。


    “如果沒有別人的話,那應該就是我們了。”


    夜明笑著說道。


    他這次來,主要是帶文小姐、綠衣散散心,順便看看柳遠澤他們如何,現在見他們一切都好,也沒打算暴露身份。


    雙方寒暄幾句之後,柳遠澤忽然對夜明說道:


    “感覺你的行事風格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但從麵相上又看不出什麽來。


    還有這隻貓,總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也許我們本就認識呢?”


    夜明如此說道。


    “那不會,我記性很好的,要是認識,我肯定能想起。”


    一路說說笑笑,柳遠澤順便又詢問文小姐、綠衣之事。


    她們見這裏的確與外界不同,心情有所好轉,也能說上幾句話。


    不得不說,柳遠澤在嘴甜這一方麵,還是很厲害的,沒一會兒,就贏得綠衣的認可,覺得他還不錯。


    兩人聊得比較投機,倒是野果有點怕這些陌生人,跟在柳遠澤身邊,一言不發。


    然後,兩人聊著聊著,綠衣一不小心,就叫出淚玲的名字來。


    “淚玲,她也叫淚玲?


    我跟你說,我也認識一個叫淚玲的貓妖。


    不過,那個淚玲沒她好看,脾氣還臭,老喜歡狐假虎威,讓我做小弟。


    比這個乖巧可愛的,白白胖胖的淚玲差多了。”


    正在懷裏窩著當旁觀者的淚玲忽然中槍,萬萬沒想到,這個柳遠澤居然對自己意見這麽大。


    “嘶,有殺氣,誰,是誰要謀害小爺?”


    柳遠澤一個激靈,緊張的東張西望。


    “咦,殺氣不見了,怎麽回事?”


    “沒事,能有什麽事呢?錯覺,都是你的錯覺。”


    夜明一邊“輕輕的”掐淚玲一下,一邊忽悠柳遠澤。


    柳遠澤雖然疑惑,但也不認為在慧業寺還有誰能害到自己,便又說起其他來。


    一行上山之後,再次在大殿見到慧深方丈。


    方丈一見到夜明,微微有點兒意外,隨後緩緩閉目,似是在推算什麽。


    但是一番算下來,卻是毫無收獲,這讓他有些詫異,當即開口道:


    “究竟是故人再訪,還是新人臨門,倒是讓老衲好生疑惑。”


    夜明聞言,笑道:


    “不管新人、故人,總是有緣人,方丈何必執著於此?”


    “是極,是極,幾位裏邊請。”


    慧深方丈也的確沒有執著此事,請他們入內。


    夜明幾人進入大殿中,先為眾佛陀、菩薩敬上一炷香,再至偏殿落座,與慧深方丈閑聊。


    “我觀妖邪之氣動蕩,應是眾有道之人正在驅邪除怪,不知成效如何?”


    慧深方丈詢問起戰事。


    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夜明如實告知戰事情形。


    得知眾妖魔鬼怪已經被擊敗,正在潰逃,慧深方丈口誦佛號,為此而高興。


    又聽到聯軍進城,所行與逆賊無異,又是憂愁。


    雙方聊了一陣子之後,心情好轉的文小姐和綠衣也不時說上幾句。


    慧深方丈和綠衣交流幾句之後,笑著取出一本佛經道:


    “這是《彌羅補心經》,並非修行之法,時常誦念,有平心靜氣之功效。”


    “多謝大師~~”


    綠衣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接過經文,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不由問道:


    “大師,你不會是在說我缺心眼兒吧?”


    慧深大師有些意外的看向綠衣,似乎是沒想到她竟然看出來了。


    綠衣見對方這個反應,就知道真讓自己說中了,頓時有些氣憤的在夜明大腿上用力擰一下。


    嗯,不過癮,反複擰好幾下之後,才感覺氣順。


    不管怎麽說,綠衣還是將經文收下。


    夜明見此,取出得自北澤江水府的金丸、珍珠各十粒,交予僧眾,權作香火錢。


    隨後,慧深方丈又對文小姐說道:


    “女菩薩有些特殊,老衲幫不到什麽,隻有一言相告。”


    文小姐以前就聽夜明說過慧深方丈之事,知道這位有“宿命通”的神通,對於對方要說的,自然重視,鄭重道:


    “大師請說,采薇洗耳恭聽。”


    “前路雖有,但卻艱險,所行每一步,定要慎重,切忌浮躁、衝動。”


    “多謝大師,采薇會三思而行。”


    “這算什麽話,說了和沒說有區別嗎?”


    綠衣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


    慧深方丈對此不以為意,隻是微笑。


    夜明見慧深方丈說完,又取出帛畫一副,交予僧眾,可做寺廟裝飾。


    淚玲見文小姐和綠衣都有所獲,不免看向慧深方丈,慧深方丈也仔細看了看她,隨後搖頭道:


    “你另有緣法,不在此處。”


    說完,又對夜明說道:


    “我寺山景尚可,諸位可在此賞玩一些時日,待外間紛亂稍有平息再離去。”


    幾人出了大殿,有柳遠澤做向導,逛一逛這慧業寺。


    經過方才一陣交談,綠衣已經有心情欣賞風景了,見山上還有許多地方被冰雪籠罩,一片雪白,霎時好看,不免有些欣喜。


    文小姐也覺心情放鬆,笑道:


    “這才是我想看的錦繡江山。”


    柳遠澤不清楚山外的事,也一點兒不覺得這些風景有什麽稀奇的,說道:


    “江山其實一直都這樣,沒什麽變化,想看的話,每天都能看到,隻要你不覺無趣就行。”


    夜明笑道:“那是因為,對你來說,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稀奇,或是感慨。”


    “可山就是山,誰就是水啊,難道你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柳遠澤對這事完全沒有領悟,隨口辯駁道。


    文小姐道:“我境界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夜明笑道:“我則不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啊?那你不就和我是一樣的嗎?怎麽就不一樣了?”


    柳遠澤不解,文小姐說不一樣他還能理解,可夜明說的,他就糊塗了,


    “感覺你說話跟個老和尚似的,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頭腦是用來想的,不是用來摸的,其實你這樣,也挺好。”


    夜明笑了笑,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這時,又一個老僧的聲音傳來:


    “居士境界頗深,頗得我佛真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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