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六神無主的來到了白府,還未進門就被兩個帶刀侍衛給攔下了。


    “何人擅闖白府!”


    冬梅身子一顫,立刻僵在了原地,隻怕再上前一步,自己的腦袋就會搬家。


    “兩位大哥,我是永安侯府的,有急事求見白大人。”


    侍衛道:“大人已休息,閑雜人等不得打擾!”


    冬梅不敢再靠近,可情況迫在眉睫,她不得不鋌而走險,便在府門外大喊大叫。


    “大人,白大人,求您出來見見奴婢,奴婢有急事找您。”


    她聲音響亮,在這寂靜的深夜裏格外擾人清夢。


    彼時,白府。


    白譽堂習慣了晚睡,此時正在書房看書。


    府門外傳來吵鬧的聲音,他眉頭微蹙,喚來門外的守衛,問道:“何人在外喧嘩?”


    守衛道:“一個小丫鬟。”


    白譽堂淡淡道:“打發她離開!”


    白譽堂不喜人打擾,身邊連個近身的丫鬟都沒有,敢擾他清靜的丫鬟,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不要命了!


    守衛剛要轉身離開,不想身後又傳來白譽堂的聲音。


    “哪裏的丫鬟?”他隨口問了句。


    守衛道:“永安侯府的。”


    白譽堂慈和如水的眸子忽然蕩起漣漪。


    “永安侯府的?”不知為何,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霜兒。


    心口猛然一跳,白譽堂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看著白譽堂匆忙離開的樣子,守衛不禁感到疑惑。.


    同樣都是丫鬟,有何不同?難道永安侯府的不一樣?


    府門外,兩個侍衛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直接擰著冬梅的衣領,將她丟去了三米開外。


    冬梅不死心,一瘸一拐地又回到了原地,繼續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兩個侍衛被惹怒了,當即拔出了利劍,要將她就地正法。


    “住手!”


    危急時刻,白譽堂終於出現了。


    一看見白譽堂,冬梅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地衝白譽堂說道:“大人,求求您救救霜兒吧,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


    入夜之後,京都的一處十分僻靜的宅院裏,幾個經驗老道的老婦人將偷運來的林霜兒麻利地剝得精光,丟進了灌滿冷水的浴桶裏。


    林霜兒被猛嗆了幾口冷水,暈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瞧見自己麵前站著幾個身材壯碩的老婦人。


    這幾個老婦人力氣極大,林霜兒那小小的身子骨,在她們麵前如同一隻瘦弱的小雞。


    她們將林霜兒摁在水裏一陣搓洗,然後又撈起來擦幹身子,更衣梳頭,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幹練。


    這一夥人跟上次的幾個劫匪完全不一樣,林霜兒根本不知道她們想要做什麽。


    迷藥殘餘的藥效還在她的身體裏,林霜兒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隻啞著聲音問她們:“你們為什麽抓我?”


    林霜兒清楚地記得,從驛站回府的路上,她突然被一隻藏在暗處的手捂住了口鼻,緊接著就不省人事,再次醒來,就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她以為,隻要趁著天黑之前趕回侯府就好,可這群人倒像是有預謀一樣,早早就等在那裏了。


    到底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加害她?


    林霜兒百思不得其解,隻感到陣陣手腳發涼。


    其中一個婦人捏著她的臉頰反複打量,滿意地道:“的確是個好貨,不枉費我花了大價錢買來!這種天生的尤物,賣去外地絕對賺錢!”


    林霜兒恍然大悟,原來,她們是專門販賣人口的人牙子!


    等等!


    她不是被她們強搶過來的,而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那是誰將她賣給了她們?


    她的身契還在侯府,除了侯府的人,誰有資格將她賣給人牙子?


    不等她想明白,幾個婦人便將她雙手反綁在了座椅上,來回擺弄她的頭發,並在她身上塗抹一些特殊的香膏。


    林霜兒也不知這香膏是什麽,隻是聞著這味道說不出的奇怪。


    林霜兒百般掙紮,不肯配合。


    一個肥碩的老婦人直接上前給了她一耳光,怒聲道:“我勸你老實點,一個低賤的丫鬟!可別指望誰能來救你!既然落到了我們手裏,除非缺胳膊斷腿,否則休想離開這裏!”


    林霜兒道:“你們想對我做什麽?你們敢亂來,我就咬舌自盡,讓你們人財兩空!”


    老婦人陰惻惻地道:“好啊,你倒是咬啊,你若死了,我們就將你洗幹淨,照樣送到他床上去!到時候你還不是任人擺布!”


    林霜兒看著老婦人的笑,心裏一陣發毛。


    以前她就聽聞江湖上的人牙子,手裏邊都有一門絕活,可使死人之身永不腐敗。


    林霜兒起初不明白,她們為何要學這門手藝,意義又在哪裏?


    如今她卻是明白了,心裏頓時升起陣陣寒意。


    她們是要讓死人永世不得安息,徹底淪為活人的玩物!


    簡直喪心病狂!


    老婦人塞了林霜兒嘴,將她捆得結結實實地丟去了床上。


    幹這行的,都有一個必經的過程,那便是讓門外守著的打手們,進來替新來的姑娘開開苞。


    老婦人冷著臉好言相勸道:“我勸你最好老實點,別掙紮!不然,我手底下的人可不會疼惜人!”


    說罷,幾個婦人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林霜兒一人在屋裏。


    她手腳都綁著,嘴裏也被塞了布,根本動彈不得。


    眼下,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等著獵人提著刀一步步逼近她。


    “王爺……夜北承,求求你快出現吧……”眼淚劃過臉頰,林霜兒的心一點點沉入穀底,一點點陷入絕望。


    彼時。


    南陽。


    正在營帳中處理公文的夜北承眉頭一跳,心裏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他下意識地捂住心口的位置,心裏不知怎的,突然感到不安。


    屋外的光線一片漆黑,房間內的燭火輕輕晃悠了一下。


    一道光影從窗外一閃而過,極其迅速,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忽然,窗戶悄無聲息地開了,林霜兒來不及仰頭去看,屋裏的燭火就滅了。


    她被人抱著滾進了床榻下,有一隻大手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林霜兒心口砰砰直跳,她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冷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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