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兒以為這次要葬身於此了,掉落懸崖的那一瞬她嚇得緊閉雙眼,雙手牢牢攀附在白譽堂身上。


    突然,下墜的動作猛然一頓,預料之中的疼痛感卻並未襲來。


    林霜兒睜開眼一看,見是白譽堂一手抱著她,一手挽住了懸崖邊上長出的藤蔓。


    他們就這樣懸掛在懸崖之上,直到上麵的殺手都離開了,白譽堂才抱著林霜兒一點點往崖下降。


    雨,又淋淋漓漓地來了。


    白譽堂抓著的藤蔓濕滑,他手臂勾著林霜兒的腰,兩邊都不好著力。


    好在,這場雨將她身上的香味衝淡了許多,他理智漸漸回籠。


    “霜兒姑娘,你要抱緊我。”


    耳邊,傳來白譽堂低沉的聲音。


    這場雨也漸漸衝刷了林霜兒體內的迷藥,她力氣恢複了不少,為了不拖白譽堂的後腿,她主動摟上他的脖子,身子往他身上蹭去,雙腿緊緊纏住他的腰。


    危急時刻,兩人也顧不上男女有別,還是保命最重要。


    隻是這樣的動作,無疑讓兩人貼得更近,一個剛勁有力,一個嬌軟無雙,仿佛是最完美的契合。


    林霜兒心無雜念,一心隻奔著保命。


    白譽堂卻渾身一震,那慈和如水的眼眸裏,仿佛投入一塊巨石,激起陣陣漣漪,波瀾不斷。


    明明,雨水已經洗掉了她身上的味道,可為何,他對她的那種貪念非但沒有消散,反倒更加強烈了起來。


    白譽堂垂首,就這樣望著懷裏的人,鼻尖正好貼著她的,彼此的呼吸交纏,發絲上的雨珠一點點匯聚成股,不住地往下淌。


    他就這麽近地看著她,看清楚她眼底那個濕發貼著臉頰略顯狼狽的自己。


    “白大哥,你怎麽了?”懷中的人兒忽然微仰起頭,略顯疑惑地望著他,說話時,他呼吸著她的呼吸,那股泛著淡淡清香的味道,不同於方才那股詭異的香味,卻也讓他漸漸迷失了心智。


    怎麽會這麽喜歡她呢?


    喜歡到無時無刻都想要同她在一起。


    哪怕是這種危急時刻,他也隻想要同她在一起。


    真是要了命了!


    白譽堂不由得苦笑,也就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抱著她,如此的貼近她。


    濃翹的睫毛微顫,雨水順著林霜兒的臉頰滑落,她望著白譽堂道:“白大哥,是不是我太重了?要不,還是我自己抓著藤蔓吧。”


    白譽堂這才回過神來,雙手用力地挽住藤蔓,動作顯然被方才輕鬆了許多。


    他道:“不是,我隻是想歇歇。”


    林霜兒就問:“那現在歇好了嗎?”


    白譽堂道:“歇好了,這次你真的要抱緊我了,我們要下去了。若你鬆手,我可能會跟著你一起掉下去。”


    他的話讓林霜兒心裏發緊,不由得將他抱得更緊了,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林霜兒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軟糯糯地道:“白大哥,我抱好了,我不會連累你的,你放心。”


    很快,兩人抵達到了崖底。


    天黑路滑,天空還在下著雨,白譽堂隻能帶著林霜兒就近找了個簡陋的山洞避雨,等明日一早再打算。


    此時,兩人渾身都濕透了,白譽堂在山洞的岩石壁上扯了些幹枯的藤蔓升了一團火。


    雨,不知何時停了,漆黑的夜空竟出現了點點繁星。


    火苗將漆黑的山洞照得溫暖又明亮。


    林霜兒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那幾個婦人丟了,眼下,她穿的衣服是她們特意為她準備的。


    單薄的兩件,尚且不怎麽保暖,如今又淋了雨,林霜兒就覺得更冷了。


    白譽堂將自己的外衫脫下,擰幹了水分,然後鋪在旁邊的石頭上烘烤。


    他回過頭來看時,就見著林霜兒蹲在火堆旁,瑟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冷得瑟瑟發抖。


    他挪了挪位置,背過身,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不停灌入冷風的洞口,對林霜兒道:“霜兒姑娘,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烤一烤吧,省得著涼。”


    考慮到她的身體不如男子強健,那發抖的樣子十分可憐,像一隻被淋濕了羽毛的小鳥,讓白譽堂不由得生出憐愛之心,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好好疼惜。


    可他知道,她定然是不願意的。


    沒聽見身後的動靜,白譽堂微微側頭問她:“霜兒姑娘,身上的衣服最好脫下來烘幹,穿濕衣服很容易著涼的。”


    “不……不用了。”林霜兒撚緊了自己的衣襟,說什麽都不肯脫。


    白譽堂啞然失笑,她是在防著他呢。


    思及此,白譽堂也不敢勉強她,山洞裏有火,多烤烤總歸也是要幹的。


    良久,洞內靜溢一片,白譽堂隱隱聽見幾聲抽泣的聲音。


    他心口一緊,轉過頭去看時,就見著林霜兒瑟縮著身子抱作一團,將臉埋在膝蓋下小聲地抽泣。


    那模樣十分可憐無助。


    白譽堂連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臉抬起一看,果真見她哭得淚流滿麵。


    白譽堂慌了。


    見著林霜兒哭,這個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臣,第一次顯得手足無措。


    “霜兒姑娘,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傷著哪了?還是餓了?”白譽堂將她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生怕她是磕著了絆著了,好在,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


    林霜兒抽噎了兩聲,哽咽道:“白大哥,我想王爺了。”


    林霜兒也不想哭的,方才經曆的種種讓她心有餘悸,等靜下來的時候,她突然就很想夜北承,一想到他,心裏不知怎地,就是委屈得很,眼淚就止不住了。看書菈


    原來是想夜北承了……


    白譽堂的心一點點沉入了穀底,心口的位置,又一陣陣泛起疼痛。


    即便每次遇見危險的時候,都是他陪在她身邊,可她心裏想的還是夜北承嗎?


    那他又算得了什麽呢?


    白譽堂心裏十分難受。


    看著林霜兒淚眼朦朧的樣子,白譽堂忽然站起身往洞外走去。


    身後,傳來林霜兒的聲音:“白大哥,你去哪裏?”


    白譽堂什麽也沒說,徑直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很快湮沒在了黑夜中,林霜兒想要追出去,可洞外早已沒了白譽堂的身影。


    他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兩聲狼嚎聲,嚇得林霜兒立刻折返回了山洞。


    她望著漆黑一片的夜空,蹲下身委屈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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