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前,夜北承答應不再碰她,自己便很自覺搬去了書房。


    這七天,他都信守承諾,一直在書房裏熬著,隻是每當夜深人靜時,總有些難以入眠。


    好在,漫長的七天,總算是要到頭了。


    婚期前兩天,繡娘準備的嫁衣被送進了東廂院裏,請林霜兒試穿,若有不合適的就要拿回去修改。


    同嫁衣一起送過來的還有整套的頭飾,一一在房間裏擺開,冬梅連連讚歎。


    每一件物件都是價值連城,做工精細,就是宮裏的娘娘的首飾也不過如此。看書菈


    冬梅不由感歎:“小妾和正妻的待遇就是不一樣,我聽說當年老侯爺娶小妾時,就給了幾件首飾,穿的也是粉色嫁衣,那排場,還比不上這裏的萬分之一,王爺是真在乎你啊,這些東西,單擰出一件都價值不菲了。”


    林霜兒心裏一陣悸動,她自小出生貧寒,全身上下最貴重的莫過於娘親送給她的銀花小簪,她一直視若珍寶。


    兩人都看得眼花繚亂,後麵接二連三地送進來奇珍異寶,最後堆了滿滿一屋子。


    兩人都有些傻眼了。


    冬梅打趣道:“王爺送這麽多也是走個過場啊,你無親無故的,現在嫁給王爺,這些東西最後還不是要放在侯府。”


    跟著走進來的趙嬤嬤笑道:“別看王爺是個行軍打仗的,可他心細著呢,這些東西送給霜兒,都是給她當做私房錢的。”


    冬梅想了想,好像覺得有些道理,便道:“也是哦,以後若是跟王爺吵了架,你身上有票子,底氣也足一些啊,霜兒,這些你得好好揣在自己兜裏,王爺家底豐厚,若缺什麽買什麽,隻管花王爺的。”


    趙嬤嬤敲了冬梅腦袋,嗔怪道:“烏鴉嘴!說點吉利話!”


    冬梅連忙打了幾下嘴巴子,改口道:“我的錯,你跟王爺一定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那件嫁衣樣式精美,款式繁瑣,好在屋裏有冬梅和趙嬤嬤兩個幫她一起試穿。


    冬梅忙著整理繁複的嫁衣裙角,趙嬤嬤理了理林霜兒的衣襟,順著那流暢的線條將腰身收了收。


    那腰身如柳,簡直不堪一握。


    林霜兒站在銅鏡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嫁衣如火,似春深的海棠茶糜,似天邊的雲霞緋豔,青絲如瀑,堪堪及腰,當真是美極了。


    冬梅驚歎道:“霜兒,你穿上這一身,莫說是大家閨秀,就說你是公主也有人會相信啊。”


    林霜兒一陣惶恐:“冬梅,當心禍從口出。”


    大宋的公主隻有一位,那便是慧宜公主,她身份尊貴,豈能是她一個平民百姓能比擬的。


    冬梅吐了吐舌頭,轉移了話題:“要不要讓王爺進來看看啊?不能光讓我們飽眼福啊。”


    趙嬤嬤道:“不可,按照規矩,女子出嫁前幾日是不能和夫君見麵的,這不吉利。”


    林霜兒覺得有道理,她阿娘也這麽說過。


    趙嬤嬤上前給她比量嫁衣的尺寸,手在她腰間頓了頓:“腰身有點大了,還得再改小一點。”


    冬梅湊上前說道:“衣服大了嗎?那快脫下來吧,我趕緊給繡娘送過去,莫要耽誤了婚期才是。”


    趙嬤嬤將林霜兒身上的嫁衣脫了下來。


    林霜兒將嫁衣抱在自己懷裏,道:“還是我自己去吧,侯府離東巷很近,我自己過去方便讓繡娘修改尺寸,免得來來回回跑,太麻煩。”


    說著,便換了身衣服,將嫁衣整整齊齊疊好抱在懷裏。


    趙嬤嬤道:“送完嫁衣早些回來,婚期將近,要準備的事情還很多,莫要在外逗留。”


    林霜兒點了點頭,抱著嫁衣出了府門。


    趙嬤嬤和冬梅留在屋裏剪紙花,明日便要將剪好的囍花貼在門窗上。


    書房內,夜北承正在鑽研如此在新婚夜取悅媳婦。


    他到底是個行軍打仗的粗人,每每情難自控時,都難免失控。


    經過上兩次的深入交流,他明顯能感覺出林霜兒對這方麵的排斥,對自己更是避如虎狼。便想到是可能因為自己太過放縱,不知收斂,讓她有了不好的體驗。


    思及此,他特意去民間尋了一本夫妻常綱,這幾日都泡在書房裏仔細鑽研。


    隻是看著看著便覺得喉間幹澀,腦海中,林霜兒的臉愈發清晰了起來。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幾杯下肚也沒能緩解。


    還有兩日,再忍兩日便好。


    夜北承走至窗邊,將窗戶推開,想著吹吹冷風,透透氣。


    打開窗戶,他抬眼一眼,太陽西沉,橘紅的晚霞染透了半邊天,零星有幾顆繁星掛在天際。


    不知不覺,時間倒是過得挺快。


    突然,房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冬梅的聲音帶著幾分緊迫:“王爺……奴婢,奴婢有要事找您。”


    夜北承眉頭一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門打開,夜北承看見冬梅一臉驚慌地站在門外,臉色慘白。


    “何事?”


    冬梅“噗通”一聲跪了地,語氣輕顫:“霜兒不見了。”


    心中不好的預感成真,夜北承壓著怒火問她:“何時不見的?她去了哪裏?”


    冬梅道:“早上嬤嬤取了嫁衣回來試穿,腰身大了些,霜兒便拿著衣服去了東巷的繡坊找繡娘修改尺寸,可過去幾個時辰還不見霜兒回來,我便去繡坊詢問,哪知霜兒根本沒去繡坊,長安大街小巷我都找遍了,不見霜兒的蹤跡……”


    夜北承深吸了一口氣,眼底壓著滔天震怒。


    侯府離東巷不遠,來回不過半炷香的距離,可也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拐人,當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夜北承五指收緊,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趙朝陽!本王是看你活膩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被他廢了子嗣的趙朝陽。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姑息,他要讓趙朝陽死無葬身之地!


    夜北承大步朝外走去,等冬梅追出來時,他已然走出大門翻身跨上馬,揚鞭之前,他對冬梅道:“婚事照常準備,本王去殺個人!”


    說罷,夜北承打馬離去,留下冬梅站在府門口雙目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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