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林霜兒睡得很踏實,幾乎一夜無夢。


    第二日醒來,林霜兒下意識翻了個身,沒想到翻到了某人的懷裏。


    睜開眼,就看見夜北承正單手撐著腦袋,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不知看了她多久。


    “霜兒睡醒了?”夜北承伸手替她捋了捋額頭的碎發,眼裏柔情肆意。


    林霜兒揉了揉惺忪的眸子,道:“夫君不是要去軍營嗎?怎麽還沒去呢?”


    她還以為,這人早就離開了呢。


    夜北承道:“想多陪陪霜兒。”


    林霜兒道:“那夫君怎麽不叫醒我?”


    夜北承道:“夫君想讓霜兒好好睡一睡。”


    聽冬梅說,林霜兒已經連續幾日沒睡過一個好覺,夜北承十分心疼,昨夜見她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自然舍不得將她喚醒。


    眼下見她睡到了自然醒,他方才掀開被褥起身。


    林霜兒趕緊起身伺候他穿衣。


    “夫君什麽時候走?要不要留在府裏吃個早膳?”林霜兒一邊給他穿衣,一邊與他道。


    夜北承道:“不急這一點時間,夫君會在府中陪霜兒一起吃完早膳。”


    林霜兒勾了勾唇,心裏十分高興。


    林霜兒給夜北承係上腰帶,目光忽然被他腰間的荷包吸引。


    她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凝固。


    她將荷包拿在手中,細細打量,一樣的龍鳳戲珠圖,圖案下方同樣繡著一個“夜”字。


    的確跟她給夜北承繡的荷包別無二致,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個荷包不是她的……


    林霜兒解下他腰間的這個荷包,湊到鼻尖聞了聞,發現連裏麵的藥香也不一樣了。


    她放的是提神醒腦的鳳鳴草,而這裏麵的卻隻有艾草的香味……


    林霜兒微微蹙眉,看著手中的荷包,一時間思緒萬千。


    夜北承見她緊盯著手裏的荷包出神,便猜測她是發覺了裏麵的藥草被換了,便主動解釋道:“原先的藥草被換成了艾草,霜兒也聞出來了是嗎?”


    其實,林霜兒在意的不是這裏麵的藥草有沒有被換,而是整個荷包都被換了。


    “這個荷包是誰送給夫君的?”林霜兒問他。


    夜北承道:“這不是霜兒給夫君繡的嗎?”


    林霜兒黛眉微蹙,一時沒有說話。


    夜北承不解地道:“怎麽了?”


    林霜兒沉思片刻,方才道:“霜兒給夫君重新繡一個吧,這個不要了好不好?”


    “不要了?為什麽?霜兒是不喜歡這裏麵的艾草嗎?”夜北承道。


    這是林霜兒第一次給他繡的荷包,意義非凡,他怎麽舍得丟掉。


    將荷包重新係到了腰間,夜北承道:“夫君就喜歡這一個,霜兒不用重新給夫君繡。”


    林霜兒盯著他腰間的荷包看了良久,終是沒再說話。


    冬梅準備好了膳食送上了飯桌,喚兩人前去用膳。


    兩人坐在飯桌上,夜北承不停的給林霜兒碗裏夾菜。


    “霜兒多吃點,這些都是霜兒最愛吃的。”


    林霜兒依舊沒什麽胃口,非但沒胃口,看著這一桌色香俱全的菜色甚至還有些反胃。


    可礙於夜北承在,林霜兒也沒怎麽表現出來。她低垂著頭,默默吃著碗裏的菜,細嚼慢咽,時不時看一眼他腰間懸掛著的荷包,神色複雜。


    夜北承見她吃得極少,便道:“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林霜兒放下碗筷,道:“就是胃口不好,最近吃什麽都吃不下……”


    夜北承也放下碗筷,伸手探上她的額頭,發現她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燒的跡象。


    想到冬梅提起,林霜兒晚上也睡不好覺,總是被夢魘驚醒,夜北承不放心,便道:“晚點夫君找個大夫給霜兒瞧瞧,看看霜兒是不是真的生病了。”ap.


    話音剛落,屋外忽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王爺還要找什麽大夫?我不就是現成的大夫嗎?”


    林霜兒循聲望去,見是薑婉笑著走了進來。


    薑婉餘光從林霜兒臉上掃過,徑直走到夜北承麵前,道:“王爺還找什麽大夫,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夜北承臉上神色淡漠,語氣如常地道:“你來府裏做什麽?不是讓你留在軍營嗎?”


    薑婉道:“我也是擔心林姑娘身體不適,上次她受了外傷,又被毒蛇咬,體內餘毒雖清,可也有一定的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夜北承眉頭輕蹙。


    薑婉這才看向林霜兒,道:“林姑娘近日可有食欲不振,時常夢魘,渾身冒冷汗的症狀?”


    林霜兒點頭道:“薑姑娘說的沒錯。”


    她這幾日的症狀,薑婉說得一字不差。


    薑婉道:“這便對了,這便是我所說的後遺症。”


    對於薑婉所說的,林霜兒並不認同。


    她道:“可我受的是外傷,即便中了蛇毒,可你之前不是說,體內的蛇毒不是已經全清了嗎?怎還會留下後遺症呢?”


    薑婉笑道:“林姑娘不通藥理,自然不明白這些道理,即便我說了,林姑娘也不一定能理解。”


    林霜兒自認蠢笨,可她也不是聽不懂薑婉話裏的諷刺。


    不過,她向來不喜跟人爭辯,便對夜北承道:“夫君,還是不麻煩薑姑娘了吧,我讓冬梅給我找外麵的大夫就好。”


    不等夜北承說話,薑婉立刻就道:“不麻煩,舉手之勞罷了,況且,我比較清楚林霜兒的症狀,能更好的對症下藥,王爺覺得呢?”


    夜北承沉思片刻,看向薑婉道:“霜兒的後遺症,你可有把握治好?”


    薑婉道:“這次回來,我就是為了給林姑娘配藥的,隻要按時吃藥,後遺症很快就好了。”


    聞言,夜北承放下心來,對林霜兒道:“薑婉醫術精湛,便讓她給你開藥吧。”


    林霜兒看了看薑婉,又看向夜北承,最終妥協道:“既然夫君覺得可以,霜兒就沒什麽意見。”


    吃過早膳後,夜北承便同薑婉一同前往軍營。


    林霜兒將夜北承送到門口,這一次,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他撒嬌,讓他早些回來,隻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目光沉沉的目送著他。


    夜北承放下轎簾,總覺得今日的林霜兒有些反常。


    他垂眸,目光不自覺放在腰間的荷包上,忽然發覺不對勁。


    將荷包解下,夜北承細細打量著圖案下繡著的一個“夜”字,終於發現蹊蹺。


    這不是林霜兒給他繡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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