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僵在了原地,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回憶隨著玄武德提醒,突然翻江倒海的湧來。


    是啊,他怎麽忘了,他的霜兒被掩埋在厚厚的泥石之下,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銳痛從心底刺出,仿佛有什麽東西同時戳到五髒六腑上,他隻覺得喘不過氣,眸中滿是空寂與痛楚……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夜北承神色痛苦的看著玄武,道:“明明……明明昨日她還在對本王笑,怎麽突然就不在了?”


    玄武道:“王爺,你已經昏迷數日了,那天已經過去很久了……”


    “過去很久了?”夜北承有些恍惚。


    已經過去很久了嗎?


    可為什麽,他的心還是很痛,痛到無法呼吸了……


    玄武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仿佛說太多都顯得蒼白無力。


    畢竟,人死不能複生,隻能讓時間來治愈……


    “王爺,你昏迷的這幾日,主母都很擔心你……”


    夜北承痛苦的闔上眼,聲音沙啞的道:“你去告訴她,本王無事……任何人都不準來東廂院打擾本王……”


    玄武擔憂的看著夜比承,道:“王爺,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


    夜北承嘴角牽出一抹苦笑,他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進了屋。


    玄武在身後喚住了他。


    “王爺,這些東西怎麽處置?”


    夜北承頓住了腳步,轉身一看,見玄武手裏正端著一盆君子蘭,還有從房裏搜尋出來的艾草和穿心蓮。


    這些……都是薑婉殘害霜兒的證據。


    夜北承將這些東西拿進了房間,他背對著玄武道:“盯緊她,別讓她跑了!”


    玄武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便不再多問。他挑了幾個暗衛潛伏在薑府附近,盯著薑婉的一舉一動。


    “王爺……”玄武再次喚住了他。


    “那日,冬梅說的話都是真的……”


    夜北承整個身子僵直在原地。


    玄武猶豫了片刻,方才補充道:“王妃的血……真的可以治療瘟疫……”


    “軍營中那幾個病患,已經沒事了……”


    夜北承怔愣良久,半晌後,他微微喘息著,聲音微不可聞地道:“好……本王知道了……”


    見夜北承將那些藥物又拿進了雲軒房裏,玄武忍不住提醒道:“王爺,您肩上還有傷……”


    沈博涼說過,身上若是有外傷,這些東西,無疑是至陰至毒之物!


    玄武不明白,夜北承明明知道這些藥物的危害,為何還要將它們拿進房間裏。


    夜北承神色平常地道:“本王知道。”


    見他情緒太過反常,玄武擔憂道:“王爺……還是讓屬下將這些晦物處理了吧。”


    夜北承道:“本王有數,你先退下……”


    他關上了門不見任何人。


    玄武不敢再追問,他知道夜北承此刻定然不想被人打擾,便默默退了下去。.


    冬梅知道了噩耗,這幾日都躲在屋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很愧疚,當初,林霜兒離開時,她若是能攔住她就好了,這樣,她便能避過那場意外。


    若她知道,那將是她們此生最後一麵,她絕對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冬梅哭得厲害,這幾日也吃不下什麽東西。玄武特意去街上買了很多好吃的,特意拿去給她吃。


    冬梅眼睛都哭腫了,她不領玄武的情,還將玄武趕了出去。


    玄武站在門外,隔著門簾對冬梅安慰道:“冬梅姑娘,你放心,事情都查清楚了,王爺會替王妃討回公道的。”


    屋內傳來冬梅怒斥的聲音:“公道?何為公道?如今人都死了!公道還有什麽用!”


    隨後,冬梅將玄武買的東西統統丟了出來。


    她紅著眼對玄武說道:“當初,若不是你們帶薑婉進府,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冬梅不敢責怪夜北承,這是以上犯下,大逆不道,可麵對玄武,冬梅半點沒留情:“都怪你!當初霜兒生病時,是你讓薑婉給她醫治的!你明明知道薑婉喜歡王爺,你為何還放心讓她接近霜兒!”


    “若不是薑婉從中作梗,霜兒不會心死離開,也不會發生意外……”


    玄武被罵得啞口無言。


    他一向性子耿直,當初讓薑婉給林霜兒治病,他並沒有想過這些彎彎繞繞。


    他隻知道,薑婉醫術高明,定然會治好林霜兒……


    他從未想過,女人之間的仇恨,會如此強烈惡毒,更想不到,薑婉會有如此狠辣的心機,竟妄想置林霜兒於死地……


    畢竟……薑婉是醫術高明的大夫。


    他從未想過,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竟會有如此狠辣惡毒的害人手段……


    玄武愧疚地道:“對不起,我……我從未想過,薑婉會害人……”


    冬梅冷笑道:“是啊!薑婉生得美麗端莊,又是將門嫡女,還會一手絕世醫術,世人尊她是救人救世的活菩薩,誰會想到她會是善妒的毒婦!”


    “霜兒身死!你們誰都逃脫不了責任!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幫凶!”話落,冬梅將門狠狠摔上,再不理會門外站著的玄武。


    夜北承將君子蘭擺放在了原先的位置,他將混合著穿心蓮的艾草依舊放在了枕頭下,還用當初薑婉給林霜兒調配的膏藥擦拭傷口。


    做完這一切,他神色平靜的躺在了床榻上。


    夜北承將頭埋在被褥下,被褥上似乎還殘存著那股熟悉的幽香。


    他手指收攏,將被褥緊緊抱在懷裏,妄想留住這一抹即將消失的味道。


    不知不覺,房間裏那股詭異的清香漸漸彌漫開來,直至徹底掩蓋了他所癡迷的那股幽香。


    他緊閉著眼,漸漸沉入到了夢裏。


    隨著時間流逝,他眉頭漸漸蹙起,額頭隱隱滲出冷汗,心口像是被刀絞一樣痛苦……


    猛然從噩夢中驚醒,夜北承呼吸急促,額頭的細汗匯聚成汗珠,從他額角滑落。


    心口的悸痛還未消散,仿佛有把利器在他心口瘋狂攪動,簡直痛不欲生。


    他呼吸急促,眼裏流露出無邊無際的痛楚和悔恨。


    這一刻,對於林霜兒當初所受的痛苦,他終於感同身受。


    原來,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是如此的痛苦……


    這些藥物,無一日不在侵蝕著她的身體,讓她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作者的話:有替男主求情的嗎?舉個手,我瞧瞧(狗頭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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