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人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當今社會之所以變成這副樣子,就是因為像楚嘉良那樣的人太多,高氏集團太少了!”


    “不管怎麽說,此件國寶終於留在了華夏…”


    展廳中滿是歡呼聲,不僅如此就連直播間中也是對高氏集團的讚美。


    “高氏集團好厲害啊!”


    “這個集團我怎麽沒聽過?”


    “海外的公司,總部在港島,知道的人並不多,不過經此一事,我想高氏集團應該是打響了名聲…”


    “高氏集團…前段時間曹公子是不是講過這個企業,好像不是什麽好公司!”


    “資本家的第一桶金必然是肮髒的,什麽好不好,其實都一個鳥樣!”


    “不管它好不好,現在它為我華夏迎回了國寶,這就是大恩!”


    直播間的討論、周圍的喝彩聲,楚昂置若罔聞,而是雙目瞪大觀察起了唐三彩。


    隻是僅憑雙眼,他還真不好認定此物到底是不是贗品。


    要知道,自上世紀初唐三彩被發現以來,便受到華夏以及世界藝術界的關注。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因此唐三彩仿品也隨之應運而生。


    一批批真假難辨的三彩器,經過作舊之後便在市場不斷露麵,道行不深的收藏者屢屢上當中招。


    而眼神這尊惟妙惟肖,楚昂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呼呼呼!”


    忽然,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把楚昂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他轉身一看,發現身旁不知何時起,竟站著位身材瘦弱、滿頭白發,極為蒼老,極為蒼老的老人。


    老人眼神銳利,渾濁中透著精光,像是當過兵,渾身上下有股軍人的氣質,就仿佛一座巍峨高山,讓望而生畏。


    此時老人手裏還拿著一份展示廳的宣傳單,那份宣傳單被他攥得死緊,指關節已泛出青白色,可以看得出來他有多麽的憤怒。


    楚昂奇怪的這一幕,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老人的目光並未在唐三彩上,而是在…自己的爺爺照片上。


    “呼呼呼…”老人急促的呼吸著,聲音有些粗啞,仿佛是很久沒喝水的樣子,“楚先生…楚先生!”


    老人說話的語氣有些激動,但更多好似朋友之間久別重逢的喜悅。


    楚昂驚訝的看著老人,不僅是海外口音,更是因為聽老人的口中…此人竟然認識自己爺爺。


    “楚家良這個人應該被唾棄萬年,當代秦檜!”


    “就是就是,民國秦檜!”


    聽著周圍之人的歡呼聲,老人猛地轉身,望著周圍手舞足蹈,沉浸在喜悅的人們,蒼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悲涼。


    “……”


    楚昂正欲上前詢問情況,可老人卻是低頭轉身離開,那落寞的身影,讓楚昂心頭一酸,不忍再打擾。


    “罷了…唐三彩的事情要緊!”


    楚昂搖了搖頭,沒有多想,離開歡呼的人群,找到展廳的工作人員,拿出自己的舊宮博物館的工作證,同時述說了自己的請求。


    “你想親手檢驗那尊唐三彩?”


    不多會兒,一位八字胡,五十多歲的和服男人走了過來,不解的問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看到來人竟是位東瀛人,楚昂眉頭一挑,不過考慮正事要緊,他也沒多說什麽,馬上說出了自己的原因,“楚嘉良先生乃民國奇人,當年也是非常有名望的人,我不相信他會在戰爭期間偷運國寶販賣…”


    “哈…”


    和服男人嗤笑了一聲,“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我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你,此物就是楚嘉良賣給我父親的…而且不隻這尊唐三彩,還有一副明代董其昌的山水畫!”


    “什麽名望齊人,你們華夏人就骨子裏都是一群軟腳蝦,隻有價錢合理,沒什麽不能出賣的…”


    和服男人語氣頗為不屑。


    “我靠,這東瀛人好大的口氣,主播,你抽他兩耳光!”


    “楚嘉良到底賣給東瀛多少寶貝…”


    “其實…我感覺這個東瀛人說的是對的,嘴裏算是主義,背地算是生意,這樣的人太多了!”


    直播間的眾人氣憤填膺。


    “……”楚昂蹙眉。


    似乎是看出了楚昂的異樣,和服男人嗤笑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好,我讓你心服口服…”


    和服男人看向身旁的工作人員,“去,把我房間那副董其昌字畫拿來…”


    “是!”工作人員點頭,旋即轉身離開。


    不多會兒,一張董其昌的《山居圖》呈現在楚昂麵前。


    江南秋景,紅樹煙巒,筆墨蒼潤,生拙秀逸,頗為不凡。


    楚昂反複打量,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和服男人嘴角上揚,“這裏還有一張楚嘉良買賣的憑證!”


    楚昂抬頭一看,發現正是爺爺的字跡。


    和服男人仿佛吃定了楚昂,“沒有骨氣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你們這個種族應該被我們大和民族統治!”


    “……”


    楚昂注意力都在那副董其昌的《山居圖》上,沒空聽這小畜生大放厥詞。


    從心底裏,他是不相信此畫是真跡的!


    可是…楚昂反複端量,卻尋不到破綻!


    無論是宣紙年份,或許董其昌落款,或是那股董其昌獨有的畫風,無一不在說明此物就是董其昌的真跡。


    “書不玄宰,畫不其昌,這幅畫是我父親北條一郎生前最喜歡之物…”和服男人誌得意滿的說道,“當年從楚嘉良手中買回來並未花多少錢,不過現在可是天價,前段時間在嘉德拍賣行,董其昌親筆水墨紙本29.5x22.5cmx2074,可是拍出了將近八千萬的天價!”


    “北條一郎…”楚昂輕聲自語,“北條一郎,聽著怎麽有點熟悉…”


    “嗯?”


    熟悉的記憶浮現而出,楚昂瞳孔一縮,接著脫口而出,“蠢貨北條一郎?”


    “你說什麽?”和服男人憤怒的盯著楚昂。


    “呃…”楚昂也是一臉尷尬,“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爺爺…害,扯遠了!”


    楚昂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剛剛那副令人作嘔的臉龐現在也變得不那麽令人厭惡了,“令尊生前可是大阪師團的旅團長?”


    “你怎麽會知道的?”和服男人臉色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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