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航當然沒有欺騙首相。


    這種事情瞎撒謊,那才是真愚蠢。齊伯督有的是辦法,來驗證顧航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靈能修會之中,確實有這門‘第六次回春手術’的技術。


    但是,之所以沒有能夠廣泛普及,那就是因為太難了。


    回春手術可以延長人的壽命,極限是五次。每一次,可以延長60年到100年不等的壽命,再加上原本人類的正常壽命,將回春手術拉滿,可以讓一位人類權貴活到四五百歲不是問題。


    但這就是極限了。


    再往上,回春手術必然就會失敗。


    凡人是有極限的。


    而靈能的力量,就能夠幫助凡人,突破這個極限。


    然而,這是一門理論研究。據說,在當年帝國宰相還在的時候,他能夠以僅次於帝皇的無上偉力,親自操刀,完成這無比艱難的第六次回春。


    但是,在他之後,就無人能夠達成了類似的效果了。


    一萬年沒有成功案例的技術,就這樣被封存。


    但是,誰讓這個時代,又出了一個顧航呢?


    尋常的s+級別靈能者做不到的事情,顧航則可以試試。


    齊伯督在乎嗎?


    他在乎極了!


    他馬上要做第五次回春手術了。


    盡管算下來,少則有六七十年、多則有上百年的壽命,但是終歸是有極限的。


    他甘心嗎?他已經擔任帝國首相六十多年了,最近三十餘年更是擺脫了曾經頭頂上的太陽領主,成為了實質上的第一權臣。並且,他還在往真正的獨掌大權方向走著,目標是要將什麽審判庭、星際戰士、國教、機械教……都納入手中。


    幾十年、最多不過百年的壽命,怎麽夠他完成如此宏偉大業?


    就算是真的完成了,剩下的壽命又怎麽夠他享受往後的光榮人生?


    一想到人終究會死,他就傷感。


    如今,顧航帶給他的,雖然不是他最為希望的永生,但至少第六次回春手術能讓他再續一百年!


    誘惑力比什麽都大!


    在交談的後半段,別的什麽都不重要了,兩人充分的在這件事情上,聊了很久很久。


    主要就是齊伯督在提問,顧航在回答。


    直到最末尾,他們才說到了《聯盟計劃》。


    齊伯督沒有再反對了。


    ……


    顧航對於本次前來神聖泰拉的各種活動,還是相對比較滿意的。


    困難與波折都是有的。來自首相的惡意、靈能修會的事情,甚至包括在他來之前,那封來自刺客庭的警告,到現在也還沒有明確是誰指派刺客庭幹的。


    顧航也試圖去求見刺客庭大導師-克萊門特,但是其仍舊閉門不見。


    這個問題不解決,始終是個刺。


    對於刺客庭,顧航始終是抱有些許的敬畏。他們的常規手段,已經挺可怕的了。顧航倒是不至於會被這種程度的刺殺給威脅到生命,然而,那也隻是常規手段。


    刺客庭傳承萬年,曾經甚至有過刺殺成功腐敗的神之子的戰績。拿出這些壓箱底的手段,未嚐不能真的害了他。


    尤其是在神聖泰拉中,這裏不是自己的地盤。


    顧航自認現在的自己,應該很強了。


    但應該還沒有到神之子的地步……吧?


    他不太確定。


    他隻是能確定,自己早就已經脫離了靈能者的範疇了。


    靈能者,運用靈能,本質上隻是一個‘漏洞’,鏈接亞空間與現實宇宙,將靈能由自身引出來。至於諸多的變化、技巧,乃至於自身強大與否,確實取決於靈能者本身沒錯,但改變不了其之本質。


    無論是最低級的,還是所謂的a級、s級,都是如此。


    哪怕是到了人類無法控製的阿爾法級,也沒有改變這個本質,無非就是亞空間能量湧出的太多了,讓最具有天賦的人,哪怕學習了最優秀的技巧,也無法控製住,最終被扭曲成怪物,可悲的成為了亞空間與現實聯係的通道。


    但顧航不是這樣的。


    他很早就不能被算作是靈能者了。


    那是從很多很多年前,他還沒走出怒梟星的時候,就吞掉了原初怒梟,占據了它的神國,將其化為自己所用。


    那時候的原初怒梟,說是個亞空間次等神,但是以現在的眼光來看,不算什麽太難對付的玩意兒。


    至少,跟後麵顧航碰到的各路牛鬼蛇神,不在一個檔次上。


    但是它給顧航提供的幫助,是很大的。


    往後,顧航縱行星海三四十年,經過了那麽多的世界,類似原初怒梟這樣的、在一個星球上本土產生的亞空間次等神的事情,原來是這麽稀少。幾千上萬個世界裏,顧航也隻碰上了兩個,而且強度上、規格上,都遠遠達不到次等神的程度,勉勉強強隻能算是個雛形。


    當然,這兩個顧航碰到的,最終也全都進了他的肚子裏。


    回過味來,顧航這才後知後覺,怒梟星是很特殊的存在。


    其本來就很特殊,怒梟星與亞空間之間的帷幕,很薄。那給怒梟星在很早的時候,帶來了豐厚的匯報,靈化氣田這種高級別的能源礦,可不是隨處可以找到的;但也給它帶來了深厚的災難,那場幾乎毀滅了整個世界的亞空間惡魔入侵,也正因此而來。


    也隻有這樣的環境,才能夠以一個簡簡單單一個星球的人,對於某種動物的喜愛,就能夠塑造出一個亞空間次等神的概念雛形。


    但更為關鍵的地方,還是在於顧航所繼承的係統內,關於他個人麵板的升級選項。


    如果沒有它,哪怕是再強大的靈能者,能夠把原初怒梟這種次等神的雛形給轟殺至渣,但又怎麽能繼承它的神國?


    不可能的。


    那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有了這道神國之後,顧航才真正迎來的質變。


    所謂的質變,並不是指他的靈能力量,有什麽爆發性的增長——確實是有的,他變得更強了,甚至可以撕開現實帷幕,讓風暴神國短暫的、可控的降臨,從而為顧航提供非常強力的靈能力量加持。


    但這些都隻是應用手段,都是小道。


    根本性的變化,在於顧航擁有了一份亞空間本質。


    這才是根本性的變化。


    有了這份亞空間本質——直接表現就是他的風暴神國——再往後,碰到什麽大魔啊、別的什麽次等神雛形啊、神經元蟲啊……類似這種等級的怪物,顧航能做的,就不隻是擊敗它們、消滅它們,而是擁有了更關鍵的一步:吞噬它們。


    吞噬它們所代表的亞空間本質。


    其中,最大的一筆收獲,來源於上次戰爭勝利之後,在雷亞都徹斯被‘地爆殲星’給徹底摧毀的時候,隨之而亡的蟲後。


    到現在,顧航也不得不承認,蟲族真的是一個非常離譜的種族。它們當然不是亞空間的原住民,甚至,它們的本性,就與亞空間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它們數量龐大,沒有思維,沒有感情,隻有吞噬的本能。哪怕是高級蟲子,表現出來的思考能力,那也隻是按照需求,特製進化出來的東西。


    對它們而言,腦子與其他器官並無不同,隻要戰鬥有需要,就可以在下一批生物中,進化出來一些,放在節點生物的身上。


    蟲群會吸取戰鬥經驗,進行針對性的進化,從武器裝備到戰術思考上,都是如此。這一點,本來就是帝國的研究學者比較確定的一條情報。


    但是,這種進化,能夠進化出靈能來,那已經算是有點驚悚了;它們竟然還能夠從無數次戰爭中,分析出‘亞空間本質’這種東西,並且為了生產更強大的靈能單位,還能夠將它給進化出來!


    這就簡直恐怖了。


    虛空蟲族這種異形……絕對的宇宙大敵,甚至可以算作是最恐怖的敵人之一。


    他們的存在,相當之可怕。


    而蟲後身上,其為了跟自己這個頂尖的靈能者對抗,它花費了不知道多少代價,不僅進化出來了許多個神經元蟲,它自身,也為了能夠孵化神經元蟲,甚至是為了跟自己直接進行對抗,也進化出來了亞空間本質。


    它所擁有的,甚至比神經元蟲更高一個階層!


    這一口大補,可是真把顧航給補到爆爽了。


    但這些通過吞噬的進補,都還隻是次要的。


    對於顧航而言,更為主要的增長渠道,其實來源於聯盟本身。


    當聯盟的實控區域不斷擴大,顧航作為聯盟領袖的形象,不可避免的在全聯盟的範疇內,逐漸的深入人心,風暴神國的力量,也就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增強。


    人們對他的情感,並非宗教式的信仰,而是一種愛戴、信賴、忠誠……這些情緒,在千千萬萬人的心中逐漸紮根後,所產生的效果,卻也一點不比傳統的宗教信仰來得弱。


    這才是他最大的基本盤。他的風暴神國,也隨著聯盟的成長,而有了很大的成長。


    而且,最近還有了個新的路徑。隨著他的個人形象,在神聖泰拉,乃至於整個太陽星域中,都有了廣泛的傳播,受到愛戴了之後,這裏都會給他提供一些新的力量。


    屬於意外之喜了。


    到了他這個程度,他就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意識到,帝皇為何如此強大?為何在亞空間之中,祂那片金光閃爍的神國,無比耀眼,無比招搖,但那四頭亞空間中最偉大的邪神也不敢直麵鋒芒?


    自己隻不過是擁有全聯盟的信賴而已,但帝皇,擁有的是全帝國,那無數萬億人的信賴。


    甚至,再進一步的,顧航甚至能夠去推測,那四位古老邪神的成因。


    但這方麵就比較遙遠了,瞎想無益。


    回到當下,顧航自己其實也不知道該要如何界定自己的力量?


    很不好說。


    但至少,像是馬廷斯、薩利硫斯這樣,比戰團冠軍更上一層樓,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帝皇神選的頂級戰士,在他的手下也不過是個頑石——稍微費勁一點,但顧航手裏有錘子,多砸幾下、手麻一麻,還是能夠將其砸碎的。


    更主要的是,既然是頑石,那幾乎不用擔心他們有能力傷到自己。


    頂級的戰士,是可以壓製亞空間力量,以熱誠的刀刃,切破法術,瞬間拉進距離,把靈能者也好,甚至是神靈也罷,斬於劍下。


    但那得是同層次,才有的說法。


    顧航已然跟他們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至於什麽邪神的大魔……隻能說,如果天下的大魔,就大不淨者-哥瓦加那個水平的話,如今他可以一個人殺一遝。


    那所謂的帝皇的兒子,星際戰士們稱之為父親的神之子,帝國神話中的那些人物,曾經的軍團領袖……這種層級的存在,由於缺乏觀察樣本,顧航沒法做比較。


    但是,樂觀點想想,或許自己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


    無非就是在這個層次裏算強的,還是算弱的。


    擁有了這般實力後,他其實頗有一種想要在亞空間出門去獵殺各路大魔、次等邪神,充實自身的想法。


    不過,目前也僅限於想想而已。


    他沒有忘記,他的風暴神國是受到金色神國的庇護的。要是隨意冒出頭,離開庇護,進入到混亂無度的真正的亞空間波濤中,就很容易被那四個可怕的玩意兒給盯上,顧航現在仍然還不敢招惹他們。


    至於當年剛剛獲得風暴神國時,擔心在這條路上走得太深,會不會喪失為人的本質……


    現在,已經不用思考這個問題了。


    他已經走得很深了。


    這一路上,他不可能割舍這股力量。沒有這股力量,他有太多難關是過不去的。


    既然如此,他就隻能希望,這條路往後走,不會是一條絕路。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繼續走下去了。


    吞噬其他偉大存在,掠奪補充亞空間本質,這一路徑終究是個次要的補充手段。打造一個更加強大的聯盟,才是條真正的康莊大道。


    現在,齊伯督已經算是搞定,那麽剩下的,都不再是難題。


    顧航隨後就找到了羅斐。


    這位在明麵上,是《聯盟計劃》推進的最大障礙的行政院總理,在如今的局麵下,根本沒有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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