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航問到這樣做難道沒有先例的時候，加拉爾多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先例？
那還是有的。
帝國之大，無奇不有，什麽事情沒發生過呢？
而且，真要說什麽先例，那曾經加拉爾多效忠過太陽領主·索拉凱姆，不就是一個最大的例子嗎？
就算是除了索拉凱姆之外，帝國在很多軍事行動之中，主持行動的總司令都會或多或少的這麽幹。戰爭就是這麽殘酷的，不充分調配各方力量，怎麽打得贏？
其中，尤其是星際戰士戰團還有審判庭，喜歡這麽幹。
他們，以及少數其他這麽幹的人，多數而言，都是臨時性的；
大權在握一段時間之後，等戰爭結束了，這種權利也就結束了。
有的是自己不在乎，比如戰團和審判官們，攫取權力還真的就隻是為了辦事。辦完了，要走人了，那該放下的自然也就全放下了。
有的是在乎，但是拿不動。
有的是拿動了，後來被幹掉了。
當然，同樣也有拿動了，也始終持續下去了的。
各種情況總之都有，也都能找到例子。
那顧航想成為哪個呢？
加拉爾多自認為還是挺了解顧航的，基本不用說，顧航追求的肯定就是始終握住這股權力了。
他明白，這是顧航在提要求。
不僅僅是應對這場戰爭的要求，也是對戰爭之後的勝利果實在提出要求。
不能好處都是你們這些神聖泰拉上麵的老爺們給拿了，我這個在地方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拚命的人，撈不到什麽東西吧？
說到這裏，加拉爾多倒也不排斥給顧航撈好處。
但是，他也明明白白的給了顧航一個說法：
“這件事情，要一步一步的來。南部戰區總司令，一定是你的，我還可以做主。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再盡量多給你爭取一些實惠，你大可以放心大膽的花聯盟本地的稅額，用於怒熊軍團，還有葉莉西亞現在控製的天馬艦隊和雲羅艦隊的建設工作。如果光靠聯盟的稅額都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從東方宙域，把原本是拿來上交帝國中央的稅收，以及原計劃撥付給當地星界軍和海軍建設的預算，都給加碼給到你。”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是正兒八經的金錢。
就算是聯盟的生產力不夠了，龍鷹星域內本來不就是有明陽教派這麽一家機械教勢力嗎？金狄星的產能還是非常猛的，有錢就大可以找他們下訂單。
而且，這些東西也確實都在加拉多爾的權限之內，他這個軍務部總理能夠做主。
“你要的人員任命、無理由任意處罰的權力，這個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跟星界軍、海軍去談。派遣到你麾下的部隊，就把完整的管理權交給你，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涉及到戰團、審判庭、護教軍這些，那就不行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我代伱強硬的宣布這一條，不想接受你的管控的，就不要去南部戰區。可這樣做的話，你原本有可能得到的外部支援就會變少，你自己得心裏有數。”
聽到這裏，顧航大約也就明白這確實是加拉爾多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想了下，給予了答複：“那就這麽辦吧，我寧願不要那些其實根本不確定會不會來、來了也不一定是幫忙還是搗亂的人，我也一定要確保有完整控製權。”
“行，那就按你說得辦。”先是應了一聲，加拉爾多又開始歎氣，大倒苦水：“最多最多，我隻能以軍務部的指令，讓東方宙域內的星界軍和海軍，盡可能集結起來，聽從你的指揮。”
“但是，就算是這樣，還得分別過星界軍和海軍總司令部的那一關，還要過具體部隊的軍團長、艦隊司令的一關，當地政府，不管是宙域政府還是星域政府，都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手……困難重重啊！我隻能說盡可能的給你調撥，並且保證他們的後勤補給。”
顧航說道：“能到這一步就已經不錯了，我也並不期待更多的援手。”
“你明白我的難處就好。”歎完氣之後，加拉爾多又開始講起來顧航要求的第三個方麵：
“至於對地方政府的行政管理權方麵，你要整個東方宙域的行政管理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戰爭確實需要整個宙域給你提供後勤保障，但是行政管理也都交給你那太誇張了。”
“這件事情不隻是難，而且是反對力度太大了，強行推進不僅難成功，而且非常容易樹立敵人。脫離行政部、脫離政府上下級的管理體係，行政部總理絕對不可能答應，首相也不會答應。而且，不隻是在神聖泰拉的工作難做，就算是我們的自己人，左照封、左主席他本人，都不會同意，因為那是在侵占他的權利。”
“我最多隻能做到往左照封那邊打招呼，讓整個宙域的人力物力盡可能的給你調動。但沒法保證是全部，更沒辦法保證讓你擁有一切的權限。”
說到這裏，顧航就有點不太滿意了。
但隨後加拉爾多的另一個許諾，讓他轉怒為喜。
“不過，作為補償，我可以想一些別的辦法。比如說，在戰爭之中，那些本來就在帝國控製之下的世界，不能給你；但是那些聯盟自己的‘解放’的世界，則可以交由聯盟進行管理。至於理由，那也是現成就存在的。畢竟，聯盟是的解放者，那些地方原先也不存在原主人，聯盟暫時幫助帝國，負責收複地區的安全，管理收複地區的軍民政，理所應當。至於往後這些星球上的人民，感懷於聯盟將他們拯救，重回帝國懷抱，主動要求加入到聯盟之中，那也是可以認同的事情。”
“對戰爭之中解放區域的行星，可以被劃歸到戰區戰時政體之內，戰區總司令將擁有完整的戰時管理權力，這一點，我會幫你努力爭取到。”
如果有這一步，確實還挺叫人滿意的。
反正，顧航本來也沒打算真的就這樣靠嘴皮子拿到一整個東方宙域，那不可能。人家鐵鎧戰團想要一個宙域作為報酬，現在直接舉旗反叛之後還沒拿到呢。
漫天要價而已。
而加拉爾多的還價，確實還不錯。
不管有多少冠冕堂皇的修飾，總之意思就是，你打下來的地盤就歸你，這個說法還是挺讓顧航感興趣的。
不過，到目前為止，這還隻是加拉爾多的單方麵說法而已。
口頭上講什麽，都沒有那麽作準，顧航需要一個確定的文件、說法。
這是讓聯盟進行合法擴張最重要的東西。
而且，最好這個說法、文件，還不能是加拉爾多，或者歐居仁發出來的。甚至，就算是帝國現任首相齊伯督先生發出來的，都不行。
它就不應該是某個人說的。
‘聯盟’這個存在本身的合法性，在這些年之間總是飽受爭議、飽受挑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最早聯盟成立的時候，就來自‘戰爭使徒’的金口玉言。那要是個幾個星球的聯盟，自然沒人管你；現在，聯盟都已經膨脹到了如今的體量了，哪怕加拉爾多自己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那合法性也不夠。
而未來，如果聯盟真的按照加拉爾多所說的那樣，打下來的地盤都歸聯盟自己所有，那麽在接下來的大戰之中，聯盟輸了那萬事皆休，什麽都不要談；但要是聯盟贏了，並且確確實實在戰爭之中，攫取了大片的土地，整個聯盟的規模有了進一步的膨脹，橫跨多個星域，那體量搞不好比反叛之前的鐵怒石明麵上的力量都還要更大了。
到時候，不管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群人，以自身名義單獨發放的文件、命令，恐怕都是不太夠的。
顧航需要的，是以‘人類帝國，神聖泰拉中央政府’這一集體的名義，經過‘至高領主議會’這一帝國最高權力機構商議過後，明確通過的、確認聯盟正統性的‘帝國聯盟法案’。
這樣一來，顧航的聯盟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至少，沒誰再能拿聯盟是否合法這一點來攻擊他。
當然，這仍舊取代不了自身實力強大與否的重要性。聯盟到時候要是孱弱不堪，那麽合法性拉滿也要被人當做是待宰羔羊，各路豪強必來分食。
但至少，聯盟如果自身夠強大，再有這麽一層‘忠誠的’、‘合法的’保護外衣穿在身上，那就真的很安全了。
辯經，你辯不過；比拳頭，聯盟比你大。
這才是最安全的。
在接下來的交談之中，顧航原則上同意了加拉爾多提出來的條件，但也強調了自己的要求：明明白白的法案，把這一切確認下來。
同時，顧航也向加拉爾多這麽分析了這條‘法案’的重要性，以及未來能夠發揮的作用——從為加拉爾多著想的角度。如果聯盟未來強盛又合法，那麽聯盟就將成為加拉爾多在神聖泰拉之外最重要的支點。
將來，無論是支持加拉爾多恢複本來就該屬於他這個軍務部總理的至高議會席位，還是更進一步的，讓加拉爾多的眼睛可以瞄準到更高的位置，聯盟都將會是他強有力的支撐。
加拉爾多明白且行動。
但他同時也表明了，說這件事情很難辦。
不是空口白牙就能談下來的。
他需要聯盟必須要給出一些實際的動作，再配合上一些‘時機’，才能把這件事情給辦妥。
實際行動是什麽呢？
那當然就是聯盟北上派兵的行為了。
單單如此還不夠。
要是在打順風仗，那怎麽體現出來聯盟的重要性？怎麽體現給聯盟這麽大價錢的價值呢？
那非得是其他各個方向，被打得稀巴爛，就南邊風景獨好，形成反差感，並且讓神聖泰拉上的老爺們感覺，南邊的聯盟就是一根他們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萬一要是聯盟過於不滿，原地停下了，乃至於私下裏跟鐵怒石達成什麽不得了的協議，那真的搞不好要天塌下來……
這個時候，‘賣價’才能要得上去。
顧航對此表示理解。
並且，他覺得，這種情況根本不難出現。
他確實幾乎沒辦法去影響鐵鎧戰團在北線、西線的動向。
但架不住，帝國目前在這兩個方向表現確實過於拉胯；漢弗萊·保羅領導的這一整個反叛集團的表現，也確實過於凶猛了。
就現在的樣子來看，事情確實是往這個方向來發展的。
……
在顧航與加拉爾多的這次交談結束之後的第二個月，聯盟就整備了一支先前艦隊，進入到了位於龍鷹星域北部的孟河宙域。在先行一步的聯盟情報機構的支持之下，驅逐、關押了數個星球上，怒焰戰團留下來的政府觀察員，懲戒了多名向‘鐵怒石’輸送戰略物資進行貿易的行星總督和小型商隊。
這已經是顧航做出來的明確姿態了：我開始幹活兒了。
但是，加拉爾多就向聯盟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顧航其他的要求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他要的那個明確的‘聯盟法案’，沒有被通過。到時候，隻有軍務部、法務部會給一個聯名文件，支持這一點。
說白了就是加拉爾多和歐居仁兩人，來給他站台。
顧航立馬就不幹了。
剛剛進入到孟河星域的先遣部隊，也就此停下了步伐。
接著，到了第三個月，鐵怒石再度獲得了巨大的進展。
他們在西線，攻占了蛛網宙域首府行星。他們在那裏，確實遭到了頑強的抵抗，但至少四千名星際戰士，進行了凶猛的軌道空降之後，在十八天裏，瓦解了這座首府行星的防禦。
他們在北線，打穿了整個蛛網宙域，兵鋒已經進入到了吞星宙域境內。一支接受了吞星宙域政府的號召，展開了一次埋伏作戰的忠誠戰團，稍微挫敗了一下鐵怒石的進攻，但又在九天之後，就遭到了強力的報複。超過六千名星際戰士，乘坐龐大的艦隊，突襲了該戰團的母星，摧毀了戰團修道院。
並在該忠誠戰團憤怒的回援之際，半路完成了一次伏擊。
那支戰團幾乎全軍覆沒。
到這個境地，帝國真有點慌了。
(本章完)
先例？
那還是有的。
帝國之大，無奇不有，什麽事情沒發生過呢？
而且，真要說什麽先例，那曾經加拉爾多效忠過太陽領主·索拉凱姆，不就是一個最大的例子嗎？
就算是除了索拉凱姆之外，帝國在很多軍事行動之中，主持行動的總司令都會或多或少的這麽幹。戰爭就是這麽殘酷的，不充分調配各方力量，怎麽打得贏？
其中，尤其是星際戰士戰團還有審判庭，喜歡這麽幹。
他們，以及少數其他這麽幹的人，多數而言，都是臨時性的；
大權在握一段時間之後，等戰爭結束了，這種權利也就結束了。
有的是自己不在乎，比如戰團和審判官們，攫取權力還真的就隻是為了辦事。辦完了，要走人了，那該放下的自然也就全放下了。
有的是在乎，但是拿不動。
有的是拿動了，後來被幹掉了。
當然，同樣也有拿動了，也始終持續下去了的。
各種情況總之都有，也都能找到例子。
那顧航想成為哪個呢？
加拉爾多自認為還是挺了解顧航的，基本不用說，顧航追求的肯定就是始終握住這股權力了。
他明白，這是顧航在提要求。
不僅僅是應對這場戰爭的要求，也是對戰爭之後的勝利果實在提出要求。
不能好處都是你們這些神聖泰拉上麵的老爺們給拿了，我這個在地方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拚命的人，撈不到什麽東西吧？
說到這裏，加拉爾多倒也不排斥給顧航撈好處。
但是，他也明明白白的給了顧航一個說法：
“這件事情，要一步一步的來。南部戰區總司令，一定是你的，我還可以做主。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再盡量多給你爭取一些實惠，你大可以放心大膽的花聯盟本地的稅額，用於怒熊軍團，還有葉莉西亞現在控製的天馬艦隊和雲羅艦隊的建設工作。如果光靠聯盟的稅額都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從東方宙域，把原本是拿來上交帝國中央的稅收，以及原計劃撥付給當地星界軍和海軍建設的預算，都給加碼給到你。”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是正兒八經的金錢。
就算是聯盟的生產力不夠了，龍鷹星域內本來不就是有明陽教派這麽一家機械教勢力嗎？金狄星的產能還是非常猛的，有錢就大可以找他們下訂單。
而且，這些東西也確實都在加拉多爾的權限之內，他這個軍務部總理能夠做主。
“你要的人員任命、無理由任意處罰的權力，這個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跟星界軍、海軍去談。派遣到你麾下的部隊，就把完整的管理權交給你，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涉及到戰團、審判庭、護教軍這些，那就不行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我代伱強硬的宣布這一條，不想接受你的管控的，就不要去南部戰區。可這樣做的話，你原本有可能得到的外部支援就會變少，你自己得心裏有數。”
聽到這裏，顧航大約也就明白這確實是加拉爾多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想了下，給予了答複：“那就這麽辦吧，我寧願不要那些其實根本不確定會不會來、來了也不一定是幫忙還是搗亂的人，我也一定要確保有完整控製權。”
“行，那就按你說得辦。”先是應了一聲，加拉爾多又開始歎氣，大倒苦水：“最多最多，我隻能以軍務部的指令，讓東方宙域內的星界軍和海軍，盡可能集結起來，聽從你的指揮。”
“但是，就算是這樣，還得分別過星界軍和海軍總司令部的那一關，還要過具體部隊的軍團長、艦隊司令的一關，當地政府，不管是宙域政府還是星域政府，都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手……困難重重啊！我隻能說盡可能的給你調撥，並且保證他們的後勤補給。”
顧航說道：“能到這一步就已經不錯了，我也並不期待更多的援手。”
“你明白我的難處就好。”歎完氣之後，加拉爾多又開始講起來顧航要求的第三個方麵：
“至於對地方政府的行政管理權方麵，你要整個東方宙域的行政管理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戰爭確實需要整個宙域給你提供後勤保障，但是行政管理也都交給你那太誇張了。”
“這件事情不隻是難，而且是反對力度太大了，強行推進不僅難成功，而且非常容易樹立敵人。脫離行政部、脫離政府上下級的管理體係，行政部總理絕對不可能答應，首相也不會答應。而且，不隻是在神聖泰拉的工作難做，就算是我們的自己人，左照封、左主席他本人，都不會同意，因為那是在侵占他的權利。”
“我最多隻能做到往左照封那邊打招呼，讓整個宙域的人力物力盡可能的給你調動。但沒法保證是全部，更沒辦法保證讓你擁有一切的權限。”
說到這裏，顧航就有點不太滿意了。
但隨後加拉爾多的另一個許諾，讓他轉怒為喜。
“不過，作為補償，我可以想一些別的辦法。比如說，在戰爭之中，那些本來就在帝國控製之下的世界，不能給你；但是那些聯盟自己的‘解放’的世界，則可以交由聯盟進行管理。至於理由，那也是現成就存在的。畢竟，聯盟是的解放者，那些地方原先也不存在原主人，聯盟暫時幫助帝國，負責收複地區的安全，管理收複地區的軍民政，理所應當。至於往後這些星球上的人民，感懷於聯盟將他們拯救，重回帝國懷抱，主動要求加入到聯盟之中，那也是可以認同的事情。”
“對戰爭之中解放區域的行星，可以被劃歸到戰區戰時政體之內，戰區總司令將擁有完整的戰時管理權力，這一點，我會幫你努力爭取到。”
如果有這一步，確實還挺叫人滿意的。
反正，顧航本來也沒打算真的就這樣靠嘴皮子拿到一整個東方宙域，那不可能。人家鐵鎧戰團想要一個宙域作為報酬，現在直接舉旗反叛之後還沒拿到呢。
漫天要價而已。
而加拉爾多的還價，確實還不錯。
不管有多少冠冕堂皇的修飾，總之意思就是，你打下來的地盤就歸你，這個說法還是挺讓顧航感興趣的。
不過，到目前為止，這還隻是加拉爾多的單方麵說法而已。
口頭上講什麽，都沒有那麽作準，顧航需要一個確定的文件、說法。
這是讓聯盟進行合法擴張最重要的東西。
而且，最好這個說法、文件，還不能是加拉爾多，或者歐居仁發出來的。甚至，就算是帝國現任首相齊伯督先生發出來的，都不行。
它就不應該是某個人說的。
‘聯盟’這個存在本身的合法性，在這些年之間總是飽受爭議、飽受挑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最早聯盟成立的時候，就來自‘戰爭使徒’的金口玉言。那要是個幾個星球的聯盟，自然沒人管你；現在，聯盟都已經膨脹到了如今的體量了，哪怕加拉爾多自己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那合法性也不夠。
而未來，如果聯盟真的按照加拉爾多所說的那樣，打下來的地盤都歸聯盟自己所有，那麽在接下來的大戰之中，聯盟輸了那萬事皆休，什麽都不要談；但要是聯盟贏了，並且確確實實在戰爭之中，攫取了大片的土地，整個聯盟的規模有了進一步的膨脹，橫跨多個星域，那體量搞不好比反叛之前的鐵怒石明麵上的力量都還要更大了。
到時候，不管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群人，以自身名義單獨發放的文件、命令，恐怕都是不太夠的。
顧航需要的，是以‘人類帝國，神聖泰拉中央政府’這一集體的名義，經過‘至高領主議會’這一帝國最高權力機構商議過後，明確通過的、確認聯盟正統性的‘帝國聯盟法案’。
這樣一來，顧航的聯盟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至少，沒誰再能拿聯盟是否合法這一點來攻擊他。
當然，這仍舊取代不了自身實力強大與否的重要性。聯盟到時候要是孱弱不堪，那麽合法性拉滿也要被人當做是待宰羔羊，各路豪強必來分食。
但至少，聯盟如果自身夠強大，再有這麽一層‘忠誠的’、‘合法的’保護外衣穿在身上，那就真的很安全了。
辯經，你辯不過；比拳頭，聯盟比你大。
這才是最安全的。
在接下來的交談之中，顧航原則上同意了加拉爾多提出來的條件，但也強調了自己的要求：明明白白的法案，把這一切確認下來。
同時，顧航也向加拉爾多這麽分析了這條‘法案’的重要性，以及未來能夠發揮的作用——從為加拉爾多著想的角度。如果聯盟未來強盛又合法，那麽聯盟就將成為加拉爾多在神聖泰拉之外最重要的支點。
將來，無論是支持加拉爾多恢複本來就該屬於他這個軍務部總理的至高議會席位，還是更進一步的，讓加拉爾多的眼睛可以瞄準到更高的位置，聯盟都將會是他強有力的支撐。
加拉爾多明白且行動。
但他同時也表明了，說這件事情很難辦。
不是空口白牙就能談下來的。
他需要聯盟必須要給出一些實際的動作，再配合上一些‘時機’，才能把這件事情給辦妥。
實際行動是什麽呢？
那當然就是聯盟北上派兵的行為了。
單單如此還不夠。
要是在打順風仗，那怎麽體現出來聯盟的重要性？怎麽體現給聯盟這麽大價錢的價值呢？
那非得是其他各個方向，被打得稀巴爛，就南邊風景獨好，形成反差感，並且讓神聖泰拉上的老爺們感覺，南邊的聯盟就是一根他們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萬一要是聯盟過於不滿，原地停下了，乃至於私下裏跟鐵怒石達成什麽不得了的協議，那真的搞不好要天塌下來……
這個時候，‘賣價’才能要得上去。
顧航對此表示理解。
並且，他覺得，這種情況根本不難出現。
他確實幾乎沒辦法去影響鐵鎧戰團在北線、西線的動向。
但架不住，帝國目前在這兩個方向表現確實過於拉胯；漢弗萊·保羅領導的這一整個反叛集團的表現，也確實過於凶猛了。
就現在的樣子來看，事情確實是往這個方向來發展的。
……
在顧航與加拉爾多的這次交談結束之後的第二個月，聯盟就整備了一支先前艦隊，進入到了位於龍鷹星域北部的孟河宙域。在先行一步的聯盟情報機構的支持之下，驅逐、關押了數個星球上，怒焰戰團留下來的政府觀察員，懲戒了多名向‘鐵怒石’輸送戰略物資進行貿易的行星總督和小型商隊。
這已經是顧航做出來的明確姿態了：我開始幹活兒了。
但是，加拉爾多就向聯盟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顧航其他的要求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他要的那個明確的‘聯盟法案’，沒有被通過。到時候，隻有軍務部、法務部會給一個聯名文件，支持這一點。
說白了就是加拉爾多和歐居仁兩人，來給他站台。
顧航立馬就不幹了。
剛剛進入到孟河星域的先遣部隊，也就此停下了步伐。
接著，到了第三個月，鐵怒石再度獲得了巨大的進展。
他們在西線，攻占了蛛網宙域首府行星。他們在那裏，確實遭到了頑強的抵抗，但至少四千名星際戰士，進行了凶猛的軌道空降之後，在十八天裏，瓦解了這座首府行星的防禦。
他們在北線，打穿了整個蛛網宙域，兵鋒已經進入到了吞星宙域境內。一支接受了吞星宙域政府的號召，展開了一次埋伏作戰的忠誠戰團，稍微挫敗了一下鐵怒石的進攻，但又在九天之後，就遭到了強力的報複。超過六千名星際戰士，乘坐龐大的艦隊，突襲了該戰團的母星，摧毀了戰團修道院。
並在該忠誠戰團憤怒的回援之際，半路完成了一次伏擊。
那支戰團幾乎全軍覆沒。
到這個境地，帝國真有點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