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一邊看電視,一邊張嘴吃下裴颺喂她的桔子瓣,毫不猶豫的回道:“要回你回,我不回去。”


    裴颺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嚐了一口,被酸得五官變形。


    “嘶,這麽酸,你怎麽吃得下去的?”


    沈明珠沒好氣的拿過他剝好的桔子,一口一瓣嘎嘎炫。


    “嫌酸你別吃。”


    裴颺看著她吃,臉上盡是寵溺,“我都聽你的,你說不回那就不回唄。”


    兩人坐了沒一會,角幾上的電話便響了。


    裴颺接的,客套了幾句後掛斷,轉頭跟沈明珠說道:“三舅媽打過來的,想買糖盒和餅盒送人。”


    沈明珠聞言便很高興。


    加上這個電話,這兩三天來,她已經接了五六個,都是問糖盒和餅盒的。


    她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的確也有想要測試市場反應的目的。


    效果比她想象的更好。


    ……


    天氣不錯,午飯後不少人搬了凳子坐在家屬院裏曬太陽,瞌牙消磨時間。


    聊著聊著,話題不知怎麽的就說到了沈明珠頭上。


    “欸,有段時間沒瞧見裴颺家的出門了吧?天天悶家裏頭,她也不怕悶壞了。”


    說起沈明珠的閑話,沈寶蘭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她惹出那麽大的事,連累她男人和她大哥給她擦屁股,她現在哪有臉出門。”


    “話也不能這麽說,食品廠出事,是被那黑心肝的人給害的,這也怪不到她頭上啊。”


    “就是,人雖然跟恒興的大單子黃了,糖可沒少賣,聽說賣出去了有小兩千斤呢?”


    “嘶,一斤兩塊五,那不得四五千塊?”


    沈寶蘭撇嘴,“聽她吹牛吧,她那糖又不是仙丹,真當人人都搶著買呢?”


    “不信拉倒,你呀,就是見不得人沈明珠好。”


    這話算是戳到了沈寶蘭的痛處。


    她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起來,“誰見不得她好了?她要真掙著了那麽多錢,隻怕恨不得敲鑼打鼓的宣揚,還會像隻縮頭烏龜似的躲在家裏不敢出門嗎?”


    這倒也是。


    從廠子出事到現在,差不多半個月了,沈明珠就沒露過麵兒,是挺奇怪的。


    見眾人都聽信了自己的見解,沈寶蘭心裏得意,正想趁機多損沈明珠幾句,旁邊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書桓媳婦,人家可不像你百無禁忌,挺著個肚子到處閑逛,人小心仔細著呢。”


    這話,不光沈明珠沒聽懂,周圍一眾吃瓜群眾同樣糊塗。


    那人也不賣關子,“裴颺家的懷上了,不出門是為了養胎。”


    “啥?!”


    沈寶蘭手裏的瓜子稀裏嘩啦落了一地。


    “沈明珠懷了?不可能!”


    看她堅決篤定,那人就損她,“都是女人,你能懷,人家咋不能懷?”


    沈寶蘭挺了挺肚子,“我能懷是因為我男人中用,她男人又不中用,她咋懷?除非她找了野男人,懷的是野種!”


    這話不僅難聽,還很惡毒。


    雖然平時大家都愛八卦,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閑話,這紅口白牙張嘴就說人家懷的是野種,缺大德了!


    當即,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譴責起沈寶蘭。


    “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


    “你憑啥說人家懷的是野種,你有證據嗎?你自己肚子裏都揣著崽,還是多積點陰德吧。”


    “人家兩口子天天朝夕相處,知根知底,倒是你,有段時間回娘家一呆就是一兩個月,在鄉下幹了點啥,誰又知道呢?”


    這話一出,大家看她和她肚子的眼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沈寶蘭急得臉紅脖子粗,“你放屁!我這孩子是回來才懷上的!”


    “我又沒說你懷的是野種,你急啥急?”


    沈明珠當然著急,世道對女人本就苛刻,一旦背上野種的罵名和汙名,這輩子算是毀了。


    正印證了一句話,刀子沒紮在自己身上,就不會知道有多疼。


    沈寶蘭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沒臉再呆下去,灰溜溜的走了。


    “她啊,就是忌妒人裴子珩家,有老公疼,繼子還孝順。”


    “她忘了她以前盯著裴颺流口水的時候了,真不要臉。”


    沈寶蘭回家後就回了屋子,關上門,獨自慪氣。


    慪沈明珠居然又雙叒叕掙著了錢,還掙了四五千,她活了二十多年,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錢。


    上個月,周書桓升職加薪,一個月能拿到七十塊了,可跟四五千相比,屁都不是。


    沈明珠掙了錢不說,居然還懷孕了。


    裴颺分明就是個繡花枕頭,沈明珠怎麽就懷孕了呢?


    不行,她一定要把這事弄明白,要是沈明珠真懷的是野種,看那些人還有什麽話說!


    ……


    “黃經理,來來來,喝酒,不開心的事咱們就讓它過去。”


    包廂裏,石廣生端著酒杯勸解黃原。


    黃原沒好氣的推開石廣生的手,杯裏的酒灑了石廣生一身,他也不生氣,隨手彈了彈。


    “黃經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跟你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倒了大黴,我也同樣損失慘重啊。”


    石廣生也是有幾分腦子的人。


    罌粟殼變成了草果,胡桂芬被抓,他回家思索一番後,猜到他的計策怕是提前被裴颺識破。


    這樣一來,他跟食品廠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他深知斬草要除根的道理,因此一過完年就找到黃原,想跟對方合謀。


    黃原雖然被恒興開除了,但在恒興采購部位置上坐了這麽多年,手裏頭還是有點人脈的。


    兩人聯手,就不信弄不死一個小小的破廠子。


    然而黃原跟石廣生想的不一樣。


    他還想繼續在奉城混,食品廠跟寧少關係匪淺,他腦子進水了才跑去找食品廠麻煩。


    但這不代表他不記恨裴颺。


    因此,對於石廣生的提議,他嘴上拒絕,心裏卻很希望石廣生有所動作,甚至是成功。


    看著黃原騎車離開的背影,石廣生臉色陰鷙的吐了口痰,轉身朝停車場去取車。


    走到半路,忽然不知從哪躥出一個人,跟他狠狠撞了一下,他胳膊下夾著的皮包被撞到了地上。


    “瞎了你狗眼,走路不長眼睛的?”


    “對不住。”


    認出替他撿包的是石義正後,石廣生臉上生出意外在。


    “哥,是你啊?你這是……”


    石義正十分局促,“我過來送煤。”


    上下打量他一眼,石廣生笑了下,“吃飯沒?”


    “還沒呢,剛送完煤。”


    石義正抹了抹臉,很是窘迫。


    “走,我請你吃飯。”


    “好。”


    地方是石義正選的,一家破得不能再破的麵館,散發著一股怪味。


    石廣生十分嫌棄,替石義正點了碗鹵肉麵後就去了外麵抽煙透氣。


    麵館外,石廣生拉開皮包拿煙,忽然發現包裏有一包東西。


    國慶節快樂~


    願祖國,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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