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天雷挾著惶惶天威自空中直打下來。陸敬淵眼中精光一閃,身外籠罩起一層青光。


    天雷被隔絕在外,打不下來。隻是發出陣陣轟鳴聲。如一個怪獸站在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麵前發出無力的呻吟。


    雷聲漸漸平息了。


    陸敬淵一揮手,發出一道白光,鋼鐵所鑄的囚籠瞬間便被擊得粉碎。


    十二巫師見到,同時出手,向陸敬淵打出一掌,化作一把把光箭襲向陸敬淵。十二巫師修為高深,均在地靈境上下。聯手攻擊威力更加不凡。


    感受到掌風臨體,陸敬淵眉心一沉,瞬間青光籠罩住全身。十二柄光箭便射不進來。他大掌一揮,擊倒幾名巫師,腳下一點,飛身便走。


    在眾人的驚訝中,陸敬淵長身而起,施展開輕身功夫,向外逃遁開去。


    他清楚,現在強敵環伺,唐之武雖已死,唐家堡中的高手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就算現在他臨時突破到地靈境後期,麵對如狼似虎的敵人左右圍攻,要想取勝難如登天。況且,此時身上負傷過巨,隻憑一絲靈氣吊著堅持不了多久。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腳底抹油,陸敬淵便要溜之大吉,早有兩大護法挺身而出,攔在前方道路。


    隻見那男人一身白衣,白帽,白靴,竟連手中那一口劍也是銀白似雪。這人叫白勝雪,年約三旬。


    後麵又趕上來一個男子,黑衣,黑帽,黑靴,同樣漆黑的還有那手中的寶劍。黑衣男子名叫墨遜年紀較輕,不過二十出頭。


    這兩人正是天殘地缺親傳弟子。一套“天旋地轉”劍陣,僅次於天殘地缺。兩人迎上前來,手中兵刃齊伸,便來攔截陸敬淵。


    墨遜使的是兩柄未開鋒的劍,劍身由西域玄鐵鑄造。擅長防守。白勝雪手中雙劍鋒利非凡,專於攻擊。這樣一守一攻。尋常武夫想近身都難,更別談取勝了。


    兩人都常年在唐家堡養尊處優,又仗著師父威名庇佑。一流高手不屑與他們為伍,三流武夫又不敢招惹。如此一來二去,更加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常常是目高於頂,不把人放入眼裏。


    看到陸敬淵上來,兩人滿不在意,便要舉劍結果了他性命。不曾想,龍天一招“雙龍探海”,躍在半空,雙手呈刀,向他兩麵門劈下去。陡然間,玄功催動,氤氳之息自掌內溢出,覆蓋整個手掌。有了氤氳紫氣的覆蓋,雖有利劍也刺不開。而陸敬淵揮手之間,便能切金斷石,甚是厲害。


    當兩人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轉身想逃,已經晚了。隻見,陸敬淵雙手揮出,切斷了長劍後,徑向兩人心口抓落。


    心口乃是心髒所在之處,這一抓要是叫陸敬淵得手了去。那麽,眼前的兩個大活人,非得成為僵硬的屍體不可。


    危險臨頭,黑白二人不禁奮起畢身本領,揮掌也向對方胸口襲去。


    這是同歸於盡的殺招。放棄所有的防守,把渾身勁道聚在一個點上,打出去。正是“一夫拚命,萬夫莫敵”,縱使修為高出他許多的敵手,見了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也會瞬間認慫。


    黑白二人不要命,陸敬淵比他們更不要命。他們打輸了,不過受上麵責備,陸敬淵打輸了,那就是真的丟掉性命了。


    敵人位置,不過一步之遙,又是呈相互對衝之勢。眼見敵人招勢襲到,性命頃刻間便要壞在敵人手裏,陸敬淵心下著急萬分。


    “他奶奶的,能殺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陸敬淵銀牙一咬,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雙手搭住疾揮過來的手,一個“蠍子擺尾”,身子一輕,雙腳離地而起,陡然間,已從敵人前方躍出。同時,雙掌呈刀在黑白二人脖子上一抹,頓見血湧如注。轉瞬間,墨遜和白勝雪雙雙赴了黃泉。


    看到這裏,身在長老席中,天殘氣得直跺腳,雙目瞪得如銅鈴般大,卻又沒有法。他哪裏敢上去廝殺。如今孤家寡人的他,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就算唐家堡的雜兵也敢在背後朝他吐口水。


    沒有過實力撐腰,就算是萬獸之王也隻能乖乖趴著。這就是生存法則。自從地缺一命嗚呼,他便不得不隱藏起鋒芒,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眼下,寄承他衣缽的兩個得意弟子也殞命了,深受打擊的他隻是幹瞪眼,卻不敢衝上去拚命。


    陸敬淵殺了黑白二人,奪門而出,一股森冷的寒意夾著怪風向他麵龐襲來。


    暗道不好,隻見他身子向後一沉,作“石拱橋”狀,險之又險避開撲麵而來的劍氣。隻見一個褐色長衫的老者一晃而過。卻不是唐家堡大長老唐雲霆是誰?


    “趁我不備,偷襲暗算於我,你個卑鄙小人!”陸敬躺過一劫,回想方才那一劍,仍心生後怕,不禁破口罵道。


    唐雲霆也不分辨,隻是淡笑道:“我若真的有意偷襲於你,試問你現在還能這樣完整的站在這裏嗎?”


    話語不多,分明透出滿滿瞧不起人的味兒。陸敬淵聽了,不由得火一下就上來了。


    一向天賦異稟的他,從來是別人誇獎的天才,就算被大公子囚禁在籠子裏,也時常耳聞對他的讚歎,哪裏聽到過如此貶低之詞?不禁怒從心頭起,喝道:“你又有什麽了不起的能耐?我看你除卻胡子比我長,年紀比我老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也敢在我麵前抖威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唐雲霆大刀眉一顰,喝道:“小娃娃,年紀輕輕學人家侃大山可不是件好事!你資質固然好,我也惜你是人中龍鳳。可今日卻不能放你過去。”


    陸敬淵冷哼一聲,道:“少廢話,老子怕你就不是蜀山劍宗弟子!”


    說話間,劍指一引,氤氳紫氣蓄滿指間,一道劍光電射而出,向唐雲霆揮出一劍。


    唐雲霆輕笑一聲,不閃不避,迎著射來的劍光上去。玩劍他是祖宗,在他麵前賣弄劍術,這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又是什麽?


    隻見唐雲霆長劍捥了個劍花,望劍光刺出。


    光劍和鐵劍相交,劈啪作響。


    這一刻,唐雲霆麵色陡變,凝重異常。適才輕鄙之情已經一掃而光,仿佛從未在他那張長長的老臉上出現過一樣。


    陸敬淵劍法造詣之高,令他心驚。要不是他有三十年功力傍身,已經輸在眼前這個年輕人手裏。不禁老臉一熱,心生慚愧。手上功夫卻是不停,忙催動內力於劍上,將武當七十二路劍法逐一使將起來,端的是劍影重重,好不壯觀。


    陸敬淵曾窺見過唐雲霆使用這手神技擊敗景炎。知道厲害非凡,既便此時已經突破到地靈境的他,仍舊不敢大意。也憋著一口氣,把本門的絕技使將出來。隻見,他縱身在空中,體外防禦屏障自動啟動。雙手各掐指訣,在胸前八開八合,體內不斷釋放出氤氳之息。做好這些後,手勢向敵人一指,口中兀自真言念動不停。陡然間,周身氤氳之息由溫和無害轉化成銳利如刀,在陸敬淵的神念操縱下,徑望唐雲霆要害攻去。


    這是《萬劍訣》第九重:“草木皆兵”。


    數以萬計的劍光裹著怪風望唐雲霆射去。一柄柄光劍非銅非鐵,由神識禦在空中,密密麻麻,宛若雨點,朝敵人臉上身上招呼過去。


    此時,唐雲霆要是選擇橫劍硬幹的話,無疑會命喪當場不可。陸敬淵的修為比之在蜀山高出許多。在雲荒強者牧逸之的臂助下,衝破瓶頸的同時,連躍兩層,直接達到地靈境中期。


    唐雲霆在唐家堡中,也是有數的高手,修為堪堪比肩唐之武,本是地靈境後期。可在登雲麓一役後,體內靈力幾乎被抽幹。一身修為,更是退到地靈境中期。


    加之,陸敬淵正是年輕力壯,兩人比較起來,唐雲霆絲毫不占優勢。


    性命危在傾刻,唐雲霆隻好催動身法,一個瞬移,把身子拉出三丈外。避開了劍光。


    回頭一看,隻見剛剛他所站之處,被擊得石屑紛飛,不由心下暗暗出了一口長氣,“幸虧閃躲及時!”


    見唐雲霆飛身閃開,陸敬淵逮住這機會,腳下一點,長身而起,駕起飛遁寶光,便向遠處叢林飛去。


    “大膽小子!唐家堡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一聲斥喝,聲撼九霄,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咆哮,挾帶著森冷的殺意。


    陸敬淵身在半空,隻覺一股強大威壓襲來,登時墜落下雲端。


    “這又是哪路的妖孽攔路?”陸敬淵心下詛咒著,一臉的不耐煩,“唐家堡牛鬼蛇神還真多!”


    陡然間,怪風大作,烏雲隨著風勢被卷起來。陸敬淵心下一沉,抬頭看去。刹時間,臉色大變。那神情比見到鬼好不到哪裏去。隻見在高空中,伸出一張老者的臉。足有十餘寬,巨大無比。巨臉從雲端探下來,朝陸敬淵喝斥著。


    “既然來了,就別想著走了。留下命來吧!”


    說到後麵,隻見他巨口張處,吐出氤氳之息,白皚皚一團,散發著侵骨的寒意。向陸敬淵飛去。


    見到寒氣襲來,陸敬淵連忙掐了個指訣結起防禦屏障。白皚皚寒氣罩下來,他瞬間便被冰封在寒冰內。寒氣無孔不入,一時間使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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