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芊芊在吧台等到十一點,沈默依舊沒有出現,隻能先結了賬回家。


    夜已經很深了。


    秦芊芊偷偷摸摸回到自己房間,把燈打開。


    光線斜斜的照在早已等在房間的人身上。


    秦域就這樣站在燈色與夜色的交界線上,如皎月,如霜雪,驚鴻一現。


    “還知道回來。”


    秦芊芊很小聲的“嗯”了一下,表現的很乖,裸露在外麵的大片肌膚,因為喝了酒,還透著淡淡的粉色。


    秦域剛剛按下去的怒火,又燃了上來,凜冽而克製的氣息,一步步的朝她侵略過去:“你平時就穿成這樣去上學?哪個老師教的?!”


    秦芊芊害怕的環抱著自己,往後退著,直到後背抵在門上。


    她不敢抬頭,隻是通紅著眼睛,簡直是委屈極了。


    秦域在距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下,開口:“不要再給我看到一次,你穿著這種衣服出去!”


    秦芊芊沒有回答。


    秦域冷沉著麵孔,聲音愈發冰冷堅硬:“回答我,聽到沒有?”


    過了好幾秒。


    秦域才聽到秦芊芊小聲的回了一句“聽到了”。


    心不甘又情不願。


    “小小年紀,勾引人的手段倒是層出不窮。”秦域譏笑一聲,抬腳要走。


    秦芊芊忽的揚起了臉,飽滿而瑩潤的唇線向上勾起,精致嬌媚的臉孔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誘意:


    “那秦叔叔……我成功勾引到你了麽?”


    她眨著一雙清澈純真的鹿眼,表情神態真的是既無辜又單純,清甜的嗓音像是在蜜罐子裏浸泡過,每一個字都甜得人心底發癢。


    這樣近的距離。


    這樣曖昧的語氣。


    伸出去的手猛然收緊!


    秦域的視線如薄薄的利刃,向她割來。


    然而她還在膽大妄為的朝他靠近——


    小小年紀!


    當真是小小年紀!!


    秦域能感覺到,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氣息,都被她一點點蠶食掉、肢解開。


    步步逼近。


    展現風情。


    “砰!!”


    門被狠狠摔上。


    秦域陰沉著臉,眉眼冷浸的像是要結冰。


    一門之隔,秦芊芊很是苦惱的用食指抵著額頭。


    呀!


    秦叔叔好像生氣了呀。


    該怎麽辦呢?


    小姑娘很是為難的想了一會兒,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秦叔叔生氣又怎麽樣呢?


    她下次還是會再犯的呀!


    *


    翌日,如預料之中的,秦域很早便離開了。


    秦芊芊在餐桌上慢慢悠悠的吃著早餐,確定秦域不會去而複返後,她抓緊時間溜進了秦域房間的浴室。


    將架子上的瓶子挨個擰開,秦芊芊仔細分辨著。


    終於,她聞到了一種最接近秦域身上氣味的香氛,可細嗅之下,又不完全一樣。


    秦芊芊想了想,動手將沐浴露擠出來一些,倒入事先準備好的小瓶內,便準備躡手躡腳的溜走,卻沒想到甫一開門,就跟陳媽撞上了。


    陳媽意外的看著秦芊芊:“小姐?您今天不去學校麽?”


    秦芊芊剛剛做了壞事,正是心虛的時候,結結巴巴的回話:“正要去了。”


    陳媽很意外的看著她,朝著浴室望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稍後司機開車送秦芊芊去學校,路過一家大型商場,秦芊芊立即跟司機說要停一下。


    司機停車了。


    秦芊芊下車後,抱著書包一路走進了商場的置物櫃,從包裏將瓶子放進去,又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過會來一個姓沈的女生,你把櫃子裏的東西交給她。”


    工作人員很為難的拒絕了:“對不起小姐,我們商場有規定,置物櫃裏的東西除了本人,其他人不允許代取。”


    秦芊芊笑著給他轉了五百。


    工作人員支支吾吾的說“下不為例”。


    回到車上,司機很好奇秦芊芊到底在裏麵幹了什麽,如果是逛街的話,現在才九點,實在太早了一些,可又不可能是去見什麽人,因為秦芊芊從頭到尾隻在裏麵待了三分鍾不到,能做什麽呢?


    秦芊芊沒有理會司機探尋的視線,隻是低頭給別人發簡訊。


    【秦芊芊:東西我已經弄到手了,放在連鎖超市026號置物櫃。】


    【沈清:知道了。】


    【秦芊芊:多久能把這種味道的香水做出來?】


    【沈清:兩天。】


    【秦芊芊:很好,這次我要沈藍她聲名狼藉!】


    秦芊芊滿意一笑。


    將手機收了,她開始專心看窗外的景色。


    *


    程硯秋這幾天一直在外地參加各個學校的藝術交流會,要去首都比賽的學生,每天要做的隻有不斷加緊練習,秦芊芊的舞蹈功底本身就好,每次排練都是一遍過,但唯有最後的雙人合舞,總是有點力不從心。


    代課老師發現了這個情況,有些著急。


    沒多久就要比賽了,這位秦同學跳舞的時候怎麽總是心不在焉的?


    “秦芊芊同學,你最近遇到什麽困難了麽?”代課老師問的比較委婉,然而大家還是聽明白了。


    秦芊芊有些手足無措的愣在原地,小聲回答:“對不起老師,可能是之前小腿就在這個教室被割傷,還有點陰影,我會努力克服的。”


    關於秦芊芊幾天前腿受傷這件事,代課老師已經從程硯秋那裏了解到了,她沉默了一會,對著一旁的張黛囑咐:“最後的兩兩合舞很重要,張黛你與秦芊芊是搭檔,既然她狀態不好,那這段時間,你就跟她一起多加練習吧。”


    張黛聽到這句話,差點把鼻子氣歪。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就到了下課。


    舞蹈教室裏,所有的同學都離開了,就剩下秦芊芊與張黛留著。


    張黛在陪著秦芊芊練習了第七遍後,發現她還是跳的不好,也懶得再跟她磨蹭了。


    秦芊芊看向她:“你要把我一個人丟下麽?”


    張黛翻了個白眼:“廢話,我跟你又不熟,要不是老師說讓我跟你配合,鬼才懶得搭理你。”


    “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


    秦芊芊看了一眼秦域發來的位置分享,嘴角勾起:“那你好歹陪我一起出學校門吧,不然你今天先走,被別人看到,明天代課老師要說我們根本就沒有一起認真練習。”


    張黛不耐煩的將收拾好的背包扔回沙發:“那你快點!”


    夕陽的餘暉穿過雲層,垂灑下淡金色的霞芒。


    人聲稀落。


    林蔭道旁。


    秦域打開車門,倚在窗邊。


    落日的光芒在他身上斑駁流動著,描摹著他梳雲掠月般的眉眼。


    道路邊偶有行人路過,帶起的微風皆拂起他的衣角,可他姿態閑適,舉手投足都是說不出的況味。


    秦芊芊一出北門便去尋找他的身影,而秦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隨意一瞥。


    視線在空中相遇。


    耳邊傳來張黛驚豔的讚歎。


    秦芊芊不動聲色的撇開目光,對一旁早已看呆的張黛露出笑容:“我叔叔已經來接我啦,謝謝你送我出來,我們明天見。”


    張黛還訥訥的看著秦域,秦芊芊卻已經先一步上了副駕駛,關上了車門。


    車子已經開走了。


    張黛後知後覺的捂著自己滾燙的臉,心髒跳動不休。


    車上。


    秦芊芊打開了手機,發現秦域給自己發的那條消息,還止於那一則定位,就有些不依不饒:“秦叔叔,你看我每天發那麽多消息給你,你都不回我。”


    秦域俊朗清雋的臉上,連表情都不曾有。


    如果不是秦芊芊給他發消息,說要是自己不來接她,她就夜不歸宿,秦域甚至連這個定位都不會回。


    秦域對她視若無睹,秦芊芊更加想搞點破壞。


    怡然自得的伸了個懶腰,秦芊芊把裙子脫了下來。


    “呲——!!”


    車子行駛的軌跡乍然一斜,輪胎與地麵摩擦出深深的劃痕。


    緊急刹車。


    秦芊芊猛然往前一撞,堅硬的觸感,讓她嘶嘶作痛。


    “好疼!”她捂著自己的鼻子,嗔怪的喊了一聲。


    秦域卻坐著,動也沒有動,淩厲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你在做什麽?”


    秦芊芊很挑釁的衝他揚了揚眉毛:“脫裙子啊,秦叔叔,你來的太快了,害的我連衣服都沒有換完就跑著出來見你了呢。”


    秦芊芊說完這句話,像是根本沒察覺到秦域的心情一樣,甚至還得寸進尺的從副駕駛座爬到了秦域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輕輕的磨蹭著:“被撞了一下,沒有力氣了呢,秦叔叔幫我脫吧。”


    蘇綠曾經說過,秦芊芊的聲音,一直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平時聽起來隻是嬌嬌弱弱的,惹人憐惜,可一旦與情欲摻雜在一起,就會變得莫名慵懶性感,正常人隻要聽了,便能通過她的聲音想入非非。


    而現在,她就用這樣啞沉而勾人的嗓音,叫著他——秦叔叔。


    像一片極輕極柔的羽毛,緩緩地,從他的下顎,滑到他的心髒,一點一點撩動著。


    秦域任她抱著,像是對她毫無辦法一樣。


    一分鍾,兩分鍾……


    就在秦芊芊以為他不會把自己怎麽樣的時候,秦域猛的伸出右掌,掐住了她的脖子。


    毫無憐惜之心的,狠狠的鉗製著。


    秦芊芊猛地咳嗽起來,奮力掙紮:“秦叔叔,你弄疼我了。”


    秦域眯了眯眼:“我還可以弄死你。”


    聽了這話,秦芊芊的膽子反而大了起來,她用側臉蹭了蹭秦域的手背,嬌嬌一笑:“秦叔叔假如真的要弄壞芊芊,芊芊求之不得,雖然地點不是在床上有點可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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