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十四五的樣子,看上去比楊安要大個一兩歲。


    模樣雖說算不上特別漂亮,但渾身上下散溢的青春氣息,卻依舊讓楊振直感眼前一亮,有些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兩眼。


    注意到楊振的模樣,原本還和楊振因為李青台而同仇敵愾的朱廣誌頓時有些警惕,若有似無般的將少女往身後護了一護。


    雖然朱廣誌的動作幅度很小,但楊振卻依舊注意到了。


    雖說是個白眼狼。


    但到底也算是曾經有過女兒的人。


    所以朱廣誌想保護自己閨女的心情,楊振能夠理解。


    但想到自己什麽都沒做,而且此刻還光天化日。


    朱廣誌這番做派,卻多少還是讓楊振有點尷尬,心說我楊振雖然好色,但也算色之有道。


    絕不至於見到個姑娘就下手。


    居然對我這麽警惕,你至於麽你?


    朱廣誌擔心她這顆小白菜被楊振這頭豬給拱了的心情,少女明顯沒有察覺,隻是瞪著一雙大眼睛上下瞅著楊振問朱廣誌道:“爸,這是誰啊?”


    “他是楊振!”


    “叫叔叔!”


    朱廣誌一邊回答,一邊有些不情願的對楊振介紹到:“這我女兒,朱時!”


    朱時!


    聽到這個名字,楊振總感覺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有些耳熟。


    但考慮到朱廣誌是個女兒奴。


    這自己才看兩眼就已經緊張兮兮。


    要再東打聽西打聽的,朱廣誌怕還不知道得怎麽想自己。


    楊振便也沒就總感覺哪兒聽過朱時這名字的事深究下去,隨口誇了朱時幾句漂亮之後問朱時讀幾年級了,成績咋樣之類。


    “她今年上初二,也在我們學校!”


    “漂亮不漂亮不好說!”


    “但我閨女的成績,那絕對沒的說!”


    見楊振的表現還算老實,朱廣誌便打開了話匣子,指指朱時一臉驕傲的道:“初一期末考試,她的成績不但在我們朝暉中學是年紀第一,便是在整個四九城的同年級段,她的成績應該都能排進前五!”


    “雖說全國的初中學校加在一起,即便沒有十萬所那起碼也有八萬所!”


    “但四九城重點中學的師資力量,那絕對是萬裏挑一!”


    “成績能在四九城所有重點中學的同年齡段排進前五……”


    楊振咋舌道:“看來隻要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朱時考個青華北大之類,那簡直是手拿把攥啊!”


    “想還是想考青華!”


    “但到底考不考的上,那卻還得考過之後再說!”


    朱廣誌聞言謙虛,朱時卻是當仁不讓,語氣堅定的表示她一定可以考上青華。


    想到楊安經常念叨要考青華,再聽到朱時的話,楊振是喜不自禁,表示下半年開始,估計楊安也就會到朝暉中學念書。


    現在大家也算是熟人了。


    往後楊安功課方麵要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希望朱時能夠多給幫忙解答解答。


    說著這話,楊振不忘將之前朱廣誌不肯收的紅包給塞朱時手裏,表示這錢就當是他提前給楊安交的補課費了。


    “楊主任!”


    “都說這錢我不能要了,你這是幹啥啊你!”


    朱廣誌見狀不快,不過這次楊振卻沒搭理,表示自己是給朱時的,又沒給他。


    所以即便他不高興,那也管不著。


    說完這話,楊振便喜滋滋的準備回家將楊安已經能進重點中學的這個好消息告訴任玉華。


    卻不想剛出校門,便和迎麵而來的自行車給撞個正著。


    對麵的女子哎呦一聲,應聲而倒。


    楊振趕緊停車,一邊抱歉一邊上前扶道:“對不對對不起,你沒摔著吧?”


    “騎車都不看人!”


    “你眼瞎啊你?”


    女子罵罵咧咧的起身,氣勢洶洶的正要接著破口大罵。


    但在看到楊振的瞬間,女人呆住了。


    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罵了幾句,楊振原本也是一肚子的氣,正想說些這騎車碰撞,那肯定是兩個人都有錯……


    你要受了傷我送你去醫院之類無所謂。


    可你要再繼續開罵,那我可不會慣著你的時候,楊振也看清了女人的模樣,頓時也跟著呆住了。


    因為他發現眼前的女人居然是蘇玉蘭!


    男女之事,在某些方麵就像是那泄洪的閘門。


    要麽不開啟。


    一旦開啟,往往就再也收不住。


    就如但凡偷過腥的貓,有了第一次,那就不可能沒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樣。


    再加上何問蓮劉素蓮跟著何雲生離開國內去美利尖已經小半年。


    作為一個明明偷過腥,卻被迫素了半年的男人。


    此刻再見到蘇玉蘭,楊振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想起了當初在紅星村外的那小樹林。


    注意到楊振的表情,蘇玉蘭明顯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雖說當初在小樹林裏更多的是為了報複。


    但到底當時的蘇玉蘭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因而那山途路雖阻,終究奮力通的過程,之於楊振來說,終究也算是一段不錯的回憶。


    隻是那一切之於蘇玉蘭,卻隻有屈辱。


    也是因此,此刻再見楊振,再看到楊振一看到她,就似乎又想起了當初在小樹林中種種的模樣。


    蘇玉蘭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咬牙切齒的道:“姓楊的啊姓楊的,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臉回四九城——你怎麽不死在那山溝溝裏啊你!”


    本來心裏就恨死了蘇玉蘭這個綠茶。


    本以為小樹林各取所需之後可以一筆勾銷。


    沒想到蘇玉蘭卻不依不饒,一見麵就咒自己死。


    楊振便也懶得跟蘇玉蘭客氣,聞言冷笑道:“就不說什麽一夜夫妻百日恩,咱們小樹林裏三連發,就算沒恩也有情這點,就說當天你來小樹林之後,回城的名額我不是還給你了麽?”


    “各取所需,你至於這麽恨我?”


    眼見楊振句句不離小樹林,蘇玉蘭是恨極欲狂,簡直連活撕了楊振的心都有。


    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將這事給糊弄過去,這要是鬧開了傳到單位或者學校。


    那怕不光自己,便是自己公公一家都得沒臉見人。


    蘇玉蘭便不得不強忍怒意,咬牙切齒的道:“就爬過姑奶奶幾次,看把你給嘚瑟的——你要真爬了多久也行,可你有那本事嗎?”


    “不管多久!”


    “那到底也算是爬過了!”


    “你要敢再囉嗦,信不信我告訴你男人去?”


    說到此處,楊振嘿嘿有聲道:“我猜這事呂勇他還不知道吧?”


    一聽到呂勇的名字,原本還惡毒咒罵的蘇玉蘭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到蘇玉蘭的模樣,楊振哈哈大笑。


    “你個王八蛋!”


    “有種你別落我手裏!”


    看著楊振那得意洋洋的背影,蘇玉蘭恨的是鋼牙咬碎,一時間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隻能悻悻幾句之後,這才推著車進了朝暉中學。


    從窗口看到蘇玉蘭進了學校,正喜滋滋數錢的李青台趕緊將錢放好,然後才連顛帶跑的出門迎接道:“有什麽事呂老打個電話過來,我自然會上門拜會,現在這麽大太陽,居然勞蘇同誌你跑來學校——這多不好意思啊這……”


    “教材的事到底關係到百年大計!”


    “我公公既然負責教材編撰,那我來學校方麵征集意見,也是理所應當!”


    “畢竟也是為了學生們負責嘛!”


    蘇玉蘭一臉公事公辦般的和李青台打著哈哈。


    但進了辦公室關上門之後,蘇玉蘭卻是話鋒一轉,壓低聲音道:“具體情況,我公公他們那邊,應該都跟你們說清楚了吧?”


    “說是說清楚了!”


    “但四大發明這些到底是世所公認!”


    “即便有任何改動,怕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啊!”李青台道。


    不等李青台說完,蘇玉蘭就麵色一沉,冷哼道:“小日子那邊給錢給物給出國的機會,為的就是從文化傳承的根子上改變國內——想要好處,當然就得有風險!”


    “李主任你不會以為這世上真有既吃魚還不沾腥的美事吧?”


    “哎呦蘇玉蘭同誌!”


    “你可別誤會我的意思!”


    見蘇玉蘭變臉,李青台趕緊賠笑解釋道:“我也知道想吃魚肯定難免沾腥,但這種事真不能操之過急……”


    “畢竟文化傳承到現在,幾千年的曆史!”


    “想斷根何其之難!”


    “所以我的意思是這些事咱們不是不做,但隻能徐徐圖之,可以日拱一卒,但絕不能操之過急!”


    “所以還請蘇玉蘭同誌你一定要替我轉告呂老,就說操之過急,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這些李青台都清楚的事,呂非仁當然同樣清楚。


    甚至在讓蘇玉蘭過來之前,便已經有過交代。


    蘇玉蘭之前一番做派的目的,更多的還是想要敲打,讓李青台等知道知道小日子的好處不是白拿。想要好處,那就得乖乖按照指令辦事。


    現在敲打的目的已經達到,蘇玉蘭便也不再裝腔作勢,噗嗤一笑讓李青台放心,表示他所擔心的,她公公早就已經考慮到了。


    因而她這次過來的目的,並非真的就是想直接從四大發明下手。


    而是想征詢一下李青台的意見,看看是不是有別的方麵可以下手。


    隻要能達到讓小日子知道他們的確做了事,有一定的影響力,卻又不至於直接引起上頭的警惕就行。


    聽到這話,李青台長鬆口氣,笑眯眯的拿出了一個短文,請蘇玉蘭過目。


    “夏令營!”


    “國內的孩子和小日子的孩子一起參加!”


    “國內的孩子走不多久就叫苦連天,最後甚至連書包都交給了家長……”


    “但小日子的孩子卻全程自己背著書包直到終點,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


    一目掃過,蘇玉蘭喜不自禁道:“不但寓教於樂,而且還能從國內的劣根性方麵下手,進行潛移默化——這個小故事不錯,看來我家公公在編纂之前,讓莪先下來收集素材的決定,是真做對了!”


    “呂老肩負重任!”


    “我們這幫忙分憂,那也是應該的!”


    見蘇玉蘭滿意,李青台喜不自禁,又說了些除了這種在寓教於樂的同時批評國內劣根性的小作文之外,還可以從文化的起源方麵做些文章。


    “文化的起源,終究是沒有定論的事!”


    “在這些方麵做文章,即便上頭有人察覺端倪,也很難說出什麽來!”


    “但這卻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打擊文化自信!”


    “畢竟咱們國內的很多人,不成天都叫嚷著自己幾千年幾千年麽?”


    “要大家都認可了文化的起源不在咱們這塊兒!”


    “他們到時候再想叫什麽幾千年幾千年的,就難免會底氣不足……”


    聽著李青台的嘀咕,蘇玉蘭是頻頻點頭,表示自己回頭一定會將他的意見匯報給她公公呂非仁。


    一旦意見被采納,到時候一定記李青台的頭功。


    “要真是如此,那可就多謝玉蘭同誌了!”


    李青台聞言喜不自禁道。


    “能想出這麽好的主意!”


    “論功行賞,那是應該的!”


    說完這話,蘇玉蘭收起記錄的筆記本,便準備起身告辭。


    但在起身之際,蘇玉蘭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了桌上那厚厚的一摞想要申請進朝暉中學的學生資料。


    想到之前楊振似乎也是從朝暉中學出來……


    蘇玉蘭忍不住的心頭一動道:“對了李主任,忘了問你件事——剛剛在我來之前,是不是有人找過你?”


    一聽蘇玉蘭形容的容貌,李青台便知道蘇玉蘭說的肯定就是楊振無疑。


    但收錢辦事這種事到底是禁忌。


    即便是跟蘇玉蘭一家等在教材方麵有蠅營狗苟,李青台也不是太願意給蘇玉蘭知道。


    因而聞言之後,李青台誰沒否認,但也沒有承認,隻是問蘇玉蘭問這幹嘛。


    這番顧左右而言它,自然不瞞不過蘇玉蘭的眼睛。


    知道自己沒猜錯的蘇玉蘭聞言大喜,表示自己對李青台是不是收了楊振的錢這些,她壓根不感興趣。


    她唯一感興趣的是楊振到底來找李青台做什麽。


    聽到這話,李青台便也不好繼續遮掩,表示楊振這次過來,是想走後門送他弟弟楊安進朝暉中學念書。


    當然了,在說這些的同時,李青台也不忘替自己標榜。


    表示自己之所以答應可不光是看錢,最主要是看楊安的成績是真的不錯。


    要能進朝暉中學念書,將來說不定就是個好苗子。


    “我才不關心他弟弟是不是個好苗子!”


    “我隻關心他托付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親弟弟!”


    在確認楊安確實是楊振的親弟弟之後,蘇玉蘭俏臉猙獰,心說楊振啊楊振,剛剛還說你最好別落我手裏呢……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真落我手裏——等著瞧吧。


    你看姑奶奶這次怎麽收拾你!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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