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純騎著一隻玉照雪虎回到行宮的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也有不少人羨慕。


    如今異獸不算難得,但是能夠役使異獸的手段難得啊!


    當然也有說酸話的,覺得她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就算得到了一隻周天境的異獸也是浪費。


    周瑾純是公主,當著她的麵自然沒人敢胡說八道,但私下裏悄悄議論的人可不少。


    皇帝周朝元狩獵回來後也聽說了這件事,還特意召了駱程詢問情況,駱程沒有隱瞞,將自己贈送周瑾純玉照雪虎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皇帝。


    皇帝聽完後的第一反應和大公主一模一樣,玉照雪虎和禦獸金環都不是尋常之物,哪是可以輕易送人的?


    駱程莫不是看上了純兒?


    周朝元思考了一會兒,竟然覺得將純兒許配給駱程非常合適。


    駱程對大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籠絡他的最好辦法就是將他收歸皇室,可又要防止他借助皇室的力量做大做強,進而威脅到皇室的利益。


    那麽空有皇室名分,又不會助長駱程實力的九公主不正是最好的選擇?


    一時間周朝元的腦子裏閃過很多想法。


    而實際上駱程送周瑾純玉照雪虎還真沒想那麽多,他隻是注意到玉照雪虎吃了周瑾純的兩隻金須虎,所以就把玉照雪虎賠給了對方。


    僅此而已。


    很快,周朝元在須王山避暑的日子就過去了,他帶著一眾王公貴族啟程返回了皇宮。


    駱程作為守衛邊疆的主將,不日就要離開京都重回戰場,離開前他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父親。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一心求死,可是他不忍心,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父親也沒了,那駱家就真的隻剩他一人了。


    這麽多年駱程一直在尋找醫治父親的方法,他堅信肯定有人可以解除父親的魔毒,讓父親重新變回那個威風凜凜的駱大將軍。


    可是一年又一年,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哪怕不能完全醫好父親,能讓父親不那麽痛苦也好啊,可是就這麽一點小小的期望,上天都不願意滿足他!


    所以來診治過駱大將軍的醫者都隻會無奈地搖頭。


    他現在時常在想,他這樣強留父親的性命,到底是對還是錯?


    從須王山獵場回到京城後,駱程第一時間去看望自己的父親,可還沒進入院子,他就聽到了父親的嘶吼聲,他麵色一變,隨即加快了腳步。


    “父親的魔毒又發作了?”駱程對守在門口的管事問道。


    “是。”管事麵帶憂慮地回答道,盡管已經見了很多次將軍魔毒發作,可他還是覺得心裏難受。


    曾經的將軍多麽意氣風發,如今卻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駱程什麽都沒說,推門就進了父親的房間。


    此刻大將軍駱倫正被捆在一張躺椅之上,口中發出痛苦地哀嚎。


    “殺了我,殺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們了!”


    曾經的駱倫高大英俊,是大周一等一的偉岸男子,如今他頭發花白,形容枯槁,活像一具幹屍。


    看著這樣的父親,哪怕駱程性格再堅毅,還是忍不住留下了淚水。


    駱倫看到駱程進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雙眼睛幾乎瞪成了銅鈴,“程兒,程兒,你救救父親,讓父親解脫好不好?讓父親解脫!”


    駱程緊緊地抱住父親,痛苦地道:“爹,咱們再忍忍,再忍忍,最後一次了,如果再找不到救治您的醫師,我就……我就幫您解脫。”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駱程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不!我現在就要解脫,現在就要!程兒,爹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啊!”


    駱倫痛苦地扭動身軀,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終於他忍受不住,張嘴狠狠地咬在了駱程的肩膀上,硬生生的咬下了駱程的一塊血肉。


    駱程緊緊咬著牙,一聲未啃。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管事激動的聲音。


    “少爺,門外來了一位醫師,說是可以解老爺的魔毒!”


    駱大將軍中毒之初,將軍府花重金邀請天下名醫來府中替大將軍看病,起初那些醫者一個個自信滿滿,可真見了大將軍之後,一個個又都唉聲歎氣,直說束手無策。


    五年過去了,竟沒有一個醫師能解大將軍的魔毒。


    大將軍所中的魔毒太過可怕,漸漸的便再也沒有醫者敢上門了。


    “快,快請!”駱程激動地說道。


    這時候不管誰來對他來說都是救命稻草。


    “是!”


    不多時管事就將人帶了進來。


    看著眼前的人,駱程心裏感覺很是怪異。


    來人應該是位姑娘,她身穿白衣白裙,氣質清冷,一頭銀發如瀑,雖然因為帶著麵紗而看不清對方的容顏,但可以肯定必是位容顏絕色的女子。


    隻是讓人奇怪的是,那姑娘的眼角處竟然點綴著一片片類似鱗片一樣的飾品。


    還有,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隻雙腳直立行走的兔子,那兔子頭戴草帽,身穿馬甲,腰間斜挎著背包,手裏還捏著一根木棍,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出現在將軍府的自然是從皇宮裏出來的長月和小白。


    自從修為突破到紫丹境,長月對空間神通的領悟和掌握更上一層樓,如今想要從皇宮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來,簡直易如反掌。


    打從小徒弟那裏聽說了駱程的事跡之後,長月這才特意走這一趟。


    長月沒法完全化成人形,所以就用長裙遮住了蛇尾,隻要不掀開長裙,是沒人能發現她的異樣的。


    再說她的長尾有一大半都隱藏在用空間神通製造的空間夾縫裏,是很難顯露出來的。


    至於麵上的蛇鱗,那就更不用擔心了,這世界的武者裝扮五花八門,別說在臉上裝飾鱗片,就是在臉上多安隻眼睛也不是多罕見的事。


    “姑娘……真的可以解我父親身上的魔毒?”駱程有點不相信地問道,他看著這姑娘就不像是醫師。


    “先看看再說。”長月麵無表情地說道。


    說完她給了小白一個眼神,隻見小白身形一閃,眨眼間便來到了駱倫的身邊,並飛快地捏開他的嘴巴,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原本還在嘶嚎的駱倫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駱程心裏一驚,這兔子速度好快!


    “你們給我父親吃了什麽?”看著一動不動的父親,駱程麵露擔憂。


    “放心,隻是讓他暫時昏睡的藥。”長月回答道,“不這樣怎麽給他檢查身體?”


    聽到這話,駱程鬆了一口氣,同時對長月替他父親解毒的事多了一絲絲信心。


    他父親所中的魔毒非常可怕,若是尋常藥物能讓他父親昏睡,他父親也不至於如此痛苦。


    既然對方能拿出讓他父親昏睡的藥物,那定然不簡單。


    “我先替你父親檢查一下身體,一切等檢查完之後再說。”長月對駱程說道。


    駱程點點頭,將位置讓給長月。


    隻見小白輕輕一扯,就將捆在駱倫身上的繩索全部扯斷,這讓駱程更加驚訝了,捆住父親的繩索可都是特製的,尋常人根本奈何不得分毫。


    在長月的示意下,小白三下五除二就扒了駱倫的上衣,隻見駱倫骨瘦如柴的身體上布滿了黑色的紋路,就像藤蔓一樣爬滿了他的全身,非常詭異。


    長月走到駱倫身邊,先是抓著他的手腕把了把脈,又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在駱倫的食指指尖,隻見一滴漆黑的血液從其指尖冒出。


    等檢查完之後,長月起身看向駱程道:“令尊所中之毒我已經知曉。”


    駱程麵露狂喜,“果真?”


    “自然!”長月點點頭。


    “能解?”


    “能!”


    駱程聞言立刻拱手向長月道:“請姑娘救我父親性命。”


    長月看著駱程的眼睛說道:“想要我出手,代價可不小。”


    駱程當即說道:“隻要駱某能做到,您盡管吩咐,若是看上了將軍府的什麽東西,也可以隨意取走!”


    長月似笑非笑地看著駱程說道:“當真?”


    “當真!”駱程斬釘截鐵地說道。


    隻見長月緩緩伸出手,指著駱程說道:“我看中了你!”


    駱程聞言一愣,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駱程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這麽醫師的名號。


    “我姓白。”長月回答道。


    “白姑娘。”駱程問道,“姑娘可是有事需要駱某辦?”


    “你很聰明。”長月讚賞地說道。


    “白姑娘想讓駱某做什麽?”駱程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長月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你助一位皇嗣登上儲君之位!”


    果然!駱程就知道這位姑娘要說的不是什麽好事。


    “不知白姑娘效忠於哪位皇子或公主?”駱程試探著問道。


    長月笑著搖搖頭,“小將軍還沒告訴我你的選擇,你父親的毒……到底是解還是不解?”


    聽到長月的話,駱程陷入了沉默。


    他不想陷入皇權爭奪的漩渦之中,可是若是父親死了,他孤身一人苟活於世,還有什麽意義?


    長月沒有催促駱程,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足足等了近半個時辰,駱程才猛然抬頭看向長月道:“好,我答應你!”


    隻要不是背叛大周,就是陷入皇儲之爭又如何,最壞不過滿門盡滅,如今他家滿門隻剩下他和父親。


    聽到這句話,長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隻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張契約之書攤開到駱程麵前,“既然如此,那就簽下這份契約吧!”


    這份契約正是用隱仙派的秘法製作出來的,長月特意去請教了風姑姑。


    風姑姑雖然不知道長月想要這契約做什麽,但還是把製作契約的秘法告訴了她,如今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什麽好隱瞞的。


    契約的內容並不複雜,駱程需要效忠兩個人,一個是李長月,一個是周瑾純,其中李長月是第一順位,周瑾純是第二順位。


    長月是個謹慎的人,雖然周瑾純是她徒弟,但她不可能一點兒後手不留。


    契約上,長月的名字和周瑾純的名字都被長月用特殊的方法遮蓋住了,所以駱程隻知道自己要效忠兩個人,卻無法看清那兩個人的名字。


    現在還不是讓駱程知道的時候。


    契約上的人名可不是隨隨便便寫上去就行,隨便寫上去的名字是不具備契約效力的,長月和周瑾純的名字都是用她們各自的鮮血書寫在契約上的。


    看著麵前的契約書,駱程知道這是一種約束自己的手段,他再次朝長月問道:


    “姑娘真的能解我父親的毒?”


    “能!”長月保證道。


    他又問道:“我效忠的真的是陛下的皇嗣?”


    “自然!大周皇帝的親生骨肉!”長月點頭。


    再三確認之後,駱程長舒一口氣,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血滴在了契約人的那一欄上。


    血液被契約書吸收的瞬間,契約書無火自燃,眨眼間便化作一抔飛灰消失不見。


    同時,駱程答應效忠長月和周瑾純的瞬間,大青山山巔那條龍脈身下,代表著大周王朝的靈蛇祥雲竟然一點一點生出雙爪,頭頂生出獨角,身上的鱗片也越發栩栩如生。


    這靈蛇祥雲已然化作蛟龍祥雲,同時也代表著屬於長月的氣運越發深厚。


    吼~


    蛟龍祥雲隱隱約約發出了一聲高亢的龍吟,隨即扭動著身軀不斷上升,幾乎轉瞬之間便飛到了代表著李家的那朵靈龜祥雲之上。


    長月的四朵氣運祥雲高低不一地環繞在龍脈周身,原本代表著異獸勢力的白虎祥雲最高,代表著大周的靈蛇祥雲位置最低。


    如今靈蛇化蛟,飛升到了代表李家的靈龜祥雲之上,和代表著滄月閣的靈雀祥雲距離也不遠了。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隨著長月氣運的增長,龍脈似乎受到了一絲影響,它嘶鳴一聲,隨即大青山山巔的天地靈機似乎又濃鬱了一些。


    萬象樹輕輕抖動著枝葉,沉眠閉關的李玄似乎有了蘇醒的跡象。


    簽下契約後,駱程長舒一口氣,隨即看向長月道:


    “請白姑娘出手救我父親。”


    長月點點頭道:“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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