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協和廣場上,大群的鴿子跳來跳去,廣場中央的噴泉下,一個沉靜清冷的中國女孩支起畫架,在這個油畫盛行的國家,僅用一隻鉛筆為另一邊一個西裝筆直,雙目深邃的東方男人畫素描。


    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顯得壓抑卻不尷尬,與四周的喧囂形成明顯的反差,直到那聚精會神的女孩口袋中的手機響起,女孩喵了一下手機的來電顯示,略帶歉意的笑了笑,示意那男人暫停。


    “hello”


    “hello什麽,小韻,給本姑娘說中文。”


    暴躁刺耳的女聲從手機另一端傳過來,何韻下意識的將手機遠離耳朵,皺了皺秀麗的眉。而那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的男人,看到她這不經意的小動作,揚了揚嘴角,沉穩的麵孔有些舒展,專注的盯著遠處一副溫婉模樣接電話的女孩。


    “大小姐,你這越洋電話打來,就是為了聽我說句中文嗎?你不是在國內嗎?”


    對方突然變的沉默,讓何韻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想,按照葉瀾以往的脾氣,早就暴跳如雷的訓斥她一番了,若她在跟前,葉瀾估計能擼起袖子掐她個半死。


    “怎麽了?”


    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後,讓何韻心中突突的跳了一陣,有了不好的預感,何韻本想再次開口說些什麽,對方卻搶先零點零一秒,發出一聲疲憊的笑。


    “哈~,小韻,你回來吧,我缺個伴娘。”


    何韻握著手機的右手顫了一下,她感覺自己的心停跳了三秒鍾,有些心塞,又有些釋然,很複雜的情緒。


    何葉兩家是世交,葉瀾與哥哥同齡,從幼稚園到大學,再到倫敦出國留學,再到回國都在一所城市裏,但他們從來都不是情侶,因為他們步入了一個解不開的死局。


    “哥哥知道嗎?”


    手機另一麵冷冷的笑了兩聲,何韻從葉瀾的聲調裏,除了感受到無奈,別無其他。


    “你怎麽不問我跟誰結婚?”


    何韻心裏有些不安,輕咬了一下嘴角,而遠處盯著他看的那個男人,微微斂了斂眉心,似乎正在揣測著,電話那頭是什麽人,可以讓這個對人對事冷淡異常的女孩,露出這樣不安的情緒。


    “如果是他你不會這樣失落,如果是哥哥,絕不會是你來告訴我,所以這人我不認識,既然這樣,絕不是你三言兩雲能說清的。”


    何韻聽見葉瀾輕咳了幾聲,她看不到葉瀾的表情,卻聽到杯子碰桌的聲響,想來是猛喝了杯酒,嗆住了。


    “能不能別這麽聰明,我這麽好的口才,都不給個機會施展一下,下月九號前記得回來。”


    冷不防的幾句半嗔半怪的話,便匆匆把電話掛掉了,何韻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期,顯示的是八月三十一號,又翻了一下日曆表,九月九號恰逢中國的七夕,多好的日子。


    “還能繼續畫了嗎?”


    溫潤紳士的嗓音都壓製不住剛才那個突兀的消息,所帶來的沉鬱,何韻再次賦予抱歉的微笑,男人很紳士的也對她笑了笑。


    “沒事,那就下次吧。”


    何韻收拾畫具的手突然頓住,擰著眉心思索了片刻,將殘缺的畫揭下來。


    “曆總,我……”


    “你已經不是gorgeous的員工了,還是叫我曆楓吧。”


    何韻將要說出口的話被強行打斷,曆楓是她曾經的上司,表哥的同學加摯友,國際首屈一指的婚紗設計師,憑借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跟英俊的外表,多次出現在國際雜誌上,讓全世界的姑娘傾慕著。


    “那好,再見。”


    跟這樣一個精明沉穩的人,多說什麽都顯得班門弄斧,到不如什麽都不說,因為他足以憑借自己冷淡的態度,來評定些什麽,接下來怎麽做,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住了。


    十三個小時的飛機來到a市,不足半年她便回來了,何韻在自己家看到曆楓的時候十分詫異,但容不得她多想些什麽,便回房倒時差去了,畢竟晚上還要應付一場別開生麵的死局粉碎。


    葉瀾以,即將結束危害人間良家少男為名,在一家看不出有什麽特色的火鍋店,請了一些人聚一聚,何韻是帶著曆楓一起去的,他們到的時候,人早已經齊了,應該說這個陷在這個死局中的人齊了。


    “小韻,這帥哥是誰呀,要不是本姑娘馬上要結婚了,倒可以撩一撩。”


    葉瀾顯然已經喝了些酒,火鍋的熱氣熏著她明豔的麵孔上,她身邊的位置永遠坐的是哥哥,而與他們相對的是一個清秀文靜如同小家碧玉的女孩,跟一個笑容靦腆的男孩。


    “你好,我是曆楓,小韻的朋友。”


    曆楓簡潔的介紹了自己,葉瀾跟何煦打了聲招呼,隻是他們對麵的兩個人聽到曆楓兩個字稍有驚愕,多看了一眼。


    “準新郎呢,怎麽不在?”


    曆楓紳士的給何韻拉出椅子,何韻用眼神向曆楓道了謝,何韻坐下後側目嬉笑著問葉瀾。


    “這場合他要出現,你覺得他會不會逃婚,在這關頭我敢鬧出這笑話,我家老頭非追殺我十條街你信不信?”


    葉瀾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的嬉笑,將手邊倒滿啤酒的玻璃杯仰頭酒喝,喝到一半,被何煦奪了過去。


    “葉瀾你醉了。”


    對麵的女孩瞪著一雙無辜的鹿眼,怔怔的看著何煦,這樣認真的表情隻有在麵對葉瀾的時候,才會在他臉上看到,她知道那是愛跟重視。


    “七年了,何煦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清醒過?”


    葉瀾在觥籌交錯的重影裏努力的找焦距,一把將何煦手裏的玻璃杯奪過來,起身將何煦按在凳子上,把他麵前盛滿啤酒的杯子遞過去,狠狠的碰了一下。


    “何煦謝謝你喜歡我這麽多年,陪我這麽多年,卻一個字都沒給我說過,真是偉大,你別得意,是偽裝的偽。”


    一向玩世不恭的何煦臉陰沉下來,重重吐出一口氣,一言不發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周晨,謝謝你讓我喜歡這麽多年,卻死活看不上我,讓我從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大小姐,輸的一敗塗地。”


    葉瀾把酒杯裏的酒喝完,轉身又倒滿,對麵的男孩驚了一下,慌亂的拿起杯子跟葉瀾碰了一下,葉瀾澀澀的笑了笑,仰頭的時候,何韻看見了她眼角流下了淚,順著臉頰劃過耳垂,最後流到衣襟裏,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項晴,這一杯我敬給你,謝謝你還肯來,你真是個好姑娘,我都明目張膽的搶人了,你都不恨我。”


    項晴看著葉瀾怯怯的拿起酒杯,卻被周晨奪了過去,仰頭痛快的喝了下去。


    “她不會喝酒,這杯我替她喝。”


    葉瀾的指腹摩擦著玻璃杯璧,目光閃閃的笑了笑,轉頭將杯子的方向朝向了曆楓。


    “帥哥,我們也喝一杯吧。”


    葉瀾扶著桌子方才能站穩,似乎在找著理由,但她腦子不太清醒,沒找到。何韻剛想開口曆楓不喝啤酒,但在她可口之前,曆楓卻率先站起來。


    “那就祝葉小姐新婚愉快!”


    葉瀾端著酒杯的手一抖,倒滿了的酒杯從邊緣溢出到手指上,隨後她便揚笑了,不過笑的很蒼涼。


    “如果穿上曆先生親手設計的婚紗,沒準我能更愉快,隻是明天我要結婚了,有些來不及了。小韻,這就是你不厚道了,認識國際一流的婚紗設計師,也不給本姑娘說一聲,害的我家老頭費了老鼻子勁,去給本姑娘定製婚紗。”


    葉瀾側頭笑的意味不明,對於這樣一句客到的祝福,卻出言緊緊相逼,表明她心情很不好。


    “幸福在心,婚紗隻是烘襯。”


    曆楓將杯中的酒喝完,便側頭看了何韻一眼,麵對好友的指責,她依舊淡淡的表情,連出口反駁都懶得做,隨後曆楓沉聲坐下了,倒是葉瀾突然拍手大笑起來。


    “說得真好,說得真好。”


    葉瀾又渾渾噩噩的自己喝了幾杯,便醉的不省人事了,好在她醉後不會鬧事,睡了過去,何煦扶起她,準備送她回去。


    “哥,你也喝了酒,不要開車。”


    何煦攔腰將葉瀾抱了起來,聽到何韻喚他,扭過頭來。


    “我已經打電話叫李叔過來了,你待會先把他們送回去吧。”


    一直在周晨身邊乖巧站著的女孩,聽到何煦提到她,沉靜的雙目突然有了期許的光彩,卻看到何煦抱著葉瀾頭也不回的走後,臉色變得有些失落,周晨伸手安撫的拍了拍她。


    這一幕落在何韻眼裏,也落在了剛結完賬回來的曆楓眼裏,四個人之間的關係了然於心。


    “你們住那裏?”


    何韻人很清冷疏離,到把那出神的女孩嚇了一跳,其實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但他們對何韻的了解僅限於是何煦的妹妹,一個一看就跟他們完全不一樣的女孩。


    “不~,不必了,我們打車回去就好,很近的。”


    女孩不敢看何韻的眼睛,倉惶的扯著周晨往外走,周晨禮貌性的對著何韻笑了笑,隨著女孩離開了。


    “我們也走吧。”


    外麵已經是深夜了,絢麗的霓虹燈讓這黑夜也如白晝,讓這座城市的悲歡離合有更多存在的世間。


    “好,我去開車。”


    何韻的手突然被扯住,不明所以的看想曆楓。


    “能陪我走走嗎?我還沒有來過a市,看看夜景是個不錯的選擇。”


    初秋的夜有些發涼,曆楓隻喝了一杯酒,倒也沒有醉意,將外套脫下來披在了何韻身上,何韻隻是低聲說了句謝謝,便默然的在空曠的街道上陪著曆楓漫步。


    “沒想到你們會聚在這裏?”


    何韻回頭看了一眼,哪家名不經傳的火鍋店,這裏應該就是葉瀾跟她提起過的,周晨第一次請葉瀾吃飯的哪一家。


    “你對富二代也有偏見?”


    難得的一次,何韻會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跟曆楓說話,曆楓溫柔的望著何韻,微微勾了勾唇角。


    “哪能,羨慕還來不及。”


    何韻沉了沉眼簾,沒有接曆楓的話,她從小活的異常的孤獨,除了葉瀾意外,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倒不是沒嚐試過去接觸,隻是她們帶著不可碰觸的自尊心遠遠將她隔離出去。


    “能講一下他們的故事給我聽嗎?”


    何韻愕然止步,在她印象裏曆楓似乎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更何況依他的閱曆,從剛才的情景中也猜出個七七八八了吧。


    “設計需要靈感,或許他們的故事我能得到些啟發呢。”


    何韻鬆下一口氣,從腦海中搜索有關這四個人的片段,拚在一起真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死局,好在有人醒悟過來,隻是解開的方式,山崩地裂一無所剩。


    因為兩家不同尋常的親密關係,何煦跟葉瀾是從記事起便開始相愛相殺的一對冤家,憑著甩別人幾條街的相貌,跟顯赫的家世,都抱著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態度,男女朋友走馬觀花的換,換的自己都記不清前前男女友的名字。


    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十分怪異,約會便各自去約會,而其它時間兩個人便像連體嬰兒一樣粘在一起,比真正的情侶在一起的時間都長。


    可這種不合時宜的平衡在兩個人一起上了a大遇見另外兩個人後,被外力撕開一道口子,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葉瀾注意周晨是因為一場習以為常的迎新會,正在兩個人在角落裏笑聲戲虐的討論,今年是那個用最高分考進a大的書呆子來演講時,一個穿著軍訓迷彩服笑容靦腆卻幹淨的男孩走上了台。


    當時葉瀾剛用不想異地戀為由,跟沒有考入a大的小男友分了手,恰好覺得那個上台的書呆子長的很順眼,便確定了下一個陪她打發時間的目標。


    幾番調查出來,周晨除了窮以外,再也找不出一丁點瑕疵的老實孩子,是個德智體美全麵發展的乖寶寶,一入校,便入俄學生會,還參加了一個籃球社團,籃球打的迅速風靡了全校。


    對於追人,葉瀾向來肯下血本,隨即回家找了幾個籃球高手惡補兩三個禮拜,拉著剛認識的一個嬌滴滴算是她閨蜜的女孩,一起風風火火進了那個,清一色男同胞的籃球社團。


    跟她一起入團的女孩叫項晴,長的是大多男生會喜歡的清秀溫婉小家碧玉的模樣,還有兩個看的人心蕩漾的梨渦,不像葉瀾紮眼的漂亮,一副讓人望塵莫及的模樣。隨後事情往讓人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了,周晨跟項晴看對眼了。


    這件事對葉瀾是個打擊性的挑釁,依她撩人從沒有失敗的戰績,而養成的自信看,這種被一個什麽都不如自己的丫頭,奪走喜歡人的荒誕事情,是絕對不能發生在她身上的。


    項晴真是個心無半點城府的姑娘,葉闌都表現的這般明顯了,她愣是一直沒看出葉瀾對周晨玩的小伎倆,一心還是把葉瀾當成最好的朋友。雖然葉瀾偶爾會有那麽點小內疚,但不耽擱她以看不慣的方式針對著周晨,時不時的給項晴灌輸著,跟窮人在一起有多悲哀的理念,可惜項晴從來不為所動。


    項晴經常會給葉瀾分享各種她們在一起的小細節,不過周晨還真是窮的可以,請項晴吃的最貴的飯,就是校門口拐角的,那家不到二十塊錢的黃燜雞,送項晴最貴的禮物就是,一個封麵是他們合影的筆記本,常去的地方是學校免費可以待著的圖書館,最常做的便是騎自行車帶項晴去遛彎。


    項晴每每提及這些看似瑣碎卻透著甜蜜,而且是葉瀾從過沒經曆過的細節。葉闌都用鄙夷的態度嘲諷著周晨的窮跟小氣,偶爾聽項晴講得有滋有味時,慌一下神,自言自語喃喃一句。


    “真好~!”


    本來也隻是一時興起,再加上些不服氣,久而久之聽項晴說的多了,葉瀾對周晨的執念,日積月累的深了起來,有一天夜裏看到學校昏黃路燈下,周晨跟項晴擁吻在一起,葉瀾懷著五味雜陳不是滋味的心,跑到了何煦哪裏,喝了一夜的酒。


    葉瀾本來就是個話嘮,那天格外的安靜,一瓶一瓶當水往嘴裏灌。知道她心情不好,何煦也不多問,陪著她從紅酒換香檳,從香檳換白酒,又從白酒換啤酒,最後又換紅酒,直到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意誌模糊,葉瀾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一場。


    這一哭,葉瀾臉上的妝花的慘目忍睹,好在何煦並不在意,拿了塊毛巾倒了一瓶子的卸妝水給她擦了擦。認識葉瀾這麽多年,何煦從來沒見過葉瀾這樣為一個人傷過心,而且還是一個從來沒把她放在心裏的人。


    “以前是誰整天朝著,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不就是個窮小子嗎,至於嗎你?”


    葉瀾早就醉的一塌糊塗了,但聽到何煦嘲諷的提起周晨,本躺在沙發上的葉闌一個激靈,從上麵坐了起來,伸手指著何煦,女王一樣的下命令。


    “何煦,幫本姑娘一個忙,限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項晴那小妮子追到手,給姑奶奶騰個地方,姑奶奶就不信了,還能拿不下一個窮小子。”


    由於葉闌起來的倉促加上動作大,再加上這澳洲剛運來的沙發實在是彈性好,本坐在沙發上的何煦,被重重一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有地毯接著,他的屁股幸存還是兩瓣。


    “開什麽玩笑,我這女朋友才交往三天,你讓我把她放那?咱不能這麽不厚道?”


    葉瀾陰森森的一笑,謝了妝的臉有些泛白,披頭散發的她,比午夜凶裏的貞子好不到那裏去,看的何煦哆嗦了哆嗦,朝外躲了躲,卻被葉闌一手扣著脖子拽了過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都三天了,我還不知道你的本事,早到手了吧,也改換換了。”


    何煦低著頭思量了思量,他今天若是不答應,葉瀾肯定會給他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雞飛狗跳,用不了半天,他這交往三天不到的女朋友,就得主動來跟他分手,說不定還得甩他一巴掌,喊一聲流氓,這人可就丟大發了。被動不如主動,看來也隻能答應這大小姐了。


    “一會把資料發給我,我先去洗澡補個覺。”


    何煦掰開葉闌的手臂兼魔爪,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整了整身上沾著葉瀾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衣服,進了浴室去洗澡。


    趁著這空檔,葉瀾像打了雞血一樣拎起電腦,整理了一份關於項晴的資料,詳細到別說生日,愛好,興趣,大姨媽日期,連同臉上有多少雀斑,時隔多長時間上洗手間都一一列上。


    何煦在洗澡間聽講葉闌高呼一聲bingo,隨後咣當一聲,他連忙裹著浴巾從浴室裏走出來,看見葉闌抱著電腦從沙發上跌落下來,躺在地上打著小鼾睡著了,隨後他聽見他的手機提示他,您有一封新郵件,請查收。


    根據葉闌提供的事無巨細的資料,何煦對項晴展開了猛烈的追求,不但花錢不手軟,多貴的禮物天天不重樣的送,還紳士體貼暖到爆,簡直讓項晴身邊的姑娘羨慕嫉妒到發狂。


    但不得不說,項晴真是個好姑娘,無論何煦送什麽,她都笑吟吟的道聲謝,從來不收,依舊跟他的窮酸小男友吃校門口六塊錢一碗的麻辣燙,蹭到圖書館聊聊人生抱負,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談情說愛,也是那時何煦跟葉瀾才明白,這世上還真有願意坐在自行車後麵笑,也不願坐到豪車裏哭,讓人大跌眼鏡的姑娘。


    四個人兜兜轉轉晃蕩到大學畢業,葉瀾被家裏送出了國,本來何煦也該去的,但家裏考慮到他接手公司的事情,出國的事情便先擱置一年,讓進了自家的公司曆練曆練,而項晴跟周晨在a市找了份實習生的工作。


    但那看似沒希望的追求,由於葉瀾的威逼利誘,何煦也沒就此收手下來,想著項晴看不上他,做點什麽讓葉瀾安安心,也無傷大雅。禮物項晴不收,何煦也繼續送著,時而讓項晴欠他個人情,陪他吃個飯,時而製造個偶遇,深情告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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