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鄰居要加高閣樓,擋著自家院子的陽光?


    “聽聞隔壁高員外又要納妾,那閣樓是給新納的小妾賞風景用的。”秋芙道。


    牧天明揉著麵團,把麵團揉成各種形狀,道:“我曉得了。”


    牧天明的想法是,既然左側鄰居院子,已經被自己買下了。那麽右側的高家大宅,也想辦法買下來就是。到時候三個宅院打通,可以住不少人。


    畢竟他自己這個三進小院,現在已經住了三位妾室,也沒剩多少廂房可住了。如果再來新人,就會有些擠。


    雖說,前院和後院各有一排房子,但那是是叫“倒座房”,因其門窗都向北,采光不好,因此一般作為客房或者下人居住的房屋給仆役住的。


    想到仆役,牧天明算算時間,再有一個多月,超級寒潮就降臨了,到時候需要人手專門給“地暖”燒煤,這種體力活現在是秋芙在幹。而寒潮後,氣溫更低,燒煤量大增,她自己肯定忙不過來。


    那就不得不找兩個專門燒煤打雜的雜役了。


    廚房內。


    牧天明幫忙揉好了饅頭。


    秋芙做的饅頭總是又大又圓,軟和和的,咬一口很是滿足,對於喜好吃饅頭的牧天明來說,這是福音。


    秋芙有了人幫忙,饅頭做的也是起勁。


    歡聲笑語、銀鈴般的笑聲飄蕩在清晨炊煙嫋嫋的廚房裏。


    牧天明幹脆把她抱到廚房的一個台子上坐著……


    ……


    到早飯時候。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著饅頭、炸饅頭片、羊肉湯、小鹹菜、鹵牛肉。


    上好的本地黃牛肉,肉質細嫩,味道鮮美。


    “近些時日認識幾個六扇門的朋友,那幾個家夥為了賺錢賺軍功,去接些危險任務。然後一個個都和我說,如果回不來,要把妻妾交給我照顧。”牧天明說道。


    秋芙、上官柔、張婉兒三人一起放下碗筷,齊刷刷“呱唧呱唧”鼓掌,說道:“恭喜夫君,吸納新人。”


    “……”牧天明道,“少來這套。夫君也不是鐵打的,再說,照顧的意思就是給口飯吃,而不是什麽別的。再說,那幾個家夥都是武術好手,哪那麽容易出事。”


    “刀劍無眼,世事難料。”秋芙等人道。


    上官柔也道:“他們是和蠻子作戰嗎?蠻子身材高大,嗜血好戰,這樣甚是危險。夫君你也要小心。”


    張婉兒道:“看來夫君咱們得加把勁了,早點助夫君提升實力。畢竟這亂世,要活著就很不容易。”


    三張小嘴一起開口道。


    正在這時,外門院門傳來“哐哐哐”的拍門聲。


    隻聽有人喊:“不好啦,牧縣丞!快開門!”


    牧天明放下碗筷,走出去開門,見是一個皂衣差役。


    那差役急道:“牧大人,出事了。黎司獄死了!”


    “誰?哪個黎司獄?”牧天明問。


    “黎元昊,黎大人。”差役急道,“趙大人讓我來喊你!黎大人昨夜和蠻子作戰,左臂中刀,刀上有毒!現在毒血攻心,命不久矣!”


    牧天明忙跟著差役去到醫館。


    醫館內,趙拓、王龍、於青明三人都在,病榻之山,黎元昊麵無血色,嘴唇泛青,眼窩下漆黑,躺在板床上,一動不動。


    “那個蠻子的刀上有毒,醫師也解不了。”趙拓三人悲痛道。


    牧天明倒吸涼氣,看著氣若遊絲的黎元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昨日上午,還和他一起喝酒,昨夜還一起殺敵,現在竟然要駕鶴西去了。


    “黎兄……”牧天明到床邊輕聲呼喚。


    黎元昊慢慢睜開眼,張了張口,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他伸手過來,在牧天明手心寫著字。


    牧天明感受到,那幾個拚盡氣力的字是“照、顧、雅、珠”。


    唉。


    牧天明長歎一口氣,道:“你要堅強,自己照顧啊,我給你找最好的醫師。”


    黎元昊慢慢搖頭,脖子右擰,一動不動。


    “牧兄!”


    牧天明幾人大喊起來。


    黎元昊又睜開眼睛,張了嘴,嘴型好像是“雅珠”二字,說完又是脖子右擰,不再動了。


    牧天明幾人再次關切大喊。


    醫師過來搖了搖頭,歎息道:“刀上是蠻族劇毒葬花散,無藥可醫,準備後事吧。”


    醫館內,有許多從前線抬下來救治的傷兵,每天都有人死去。死去的士兵,身上蓋上了大離王朝的“花刀劍日月”旗。“花刀劍日月”原本是皇帝家的家族族徽,建立王朝後,便是王朝旗幟。


    醫館的後院裏,排滿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棺。


    牧天明沒想到,這一幕這麽快就發生在自己身邊,發生在自己朋友身上。


    ……


    城南主幹大街上。


    高家大院正在進行樓閣加蓋工作。


    瓦工問:“陳管家,確定要這樣蓋嗎?這樣會擋住隔壁院的陽光。”


    陳管家道:“就這樣蓋。隔壁院的光線如何,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瓦工道:“隔壁院子,好像也是一位官員,聽說是郊外一個縣衙的主薄。”


    陳管家笑道:“小小主薄也算官?跟我家老也比就像是螢火蟲比太陽,放心加蓋就是。”


    瓦工們開始施工。


    此時,兩輛大型馬車以及幾十個人走來,停在隔壁院。


    馬車上的馱著兩個巨物,用紅布蓋著。


    紅布掀開,赫然露出是兩座石獅子。


    瓦工看到後,停止施工,看向陳管家。


    陳管家揉揉眼睛,看到確實是兩尊石獅子,也是目瞪口呆的愣住。


    隻見數十人一起,將兩座石獅子安放在隔壁宅院門口,左邊雄獅腳踩玉球,寓意為叫腳踏寰宇的權力,右邊母獅腳踩小獅子,意為母儀天下。


    陳管家驚道:“奇哉怪哉?隔壁那姓牧的,不過是一縣衙小小主薄,即便是聽說前幾日升了官,那也是不入流的縣丞而已。按照王朝律法,六品以下官員,府宅門前哪有資格擺上狻猊?”


    瓦工道:“是啊,咱們高家高老爺的公子乃是南方六品大元,門前才是有資格擺上狻猊的。隔壁那位……是怎麽了?陳管家,咱這閣子還加蓋嗎?”


    就在陳管家和瓦工們麵麵相覷時。


    隔壁宅院門口,一位朱砂華服使者騎馬趕到,下馬喝道:“皇權禦賜,牧家接旨!”


    宅院內,三名女眷提著裙擺出門,跪在門前,齊聲道:“牧家妾室,牧秋氏、牧上官氏、牧張氏接旨。”


    那朱砂華服使者展開黃色卷軸,念道:“皇權禦賜、武帝封賞:今馬營縣縣衙縣丞牧天明殺敵有功、斬首蠻族千夫長一名、百夫長一名、蠻軍哨探四十三人,繳獲戰馬十六匹,繳獲鎧甲兵器若幹、立下四等戰功,賞賜漢白玉石狻猊一對,以鎮府宅、百鬼不侵。欽此。”


    “叩謝武帝,武帝萬歲、聖朝萬安。”


    三名女眷叩首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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