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為正?何亦為邪?


    亦正亦邪,轉念間。


    難道這世間就沒我容身處?


    朗月下,這是一隻銀狐發出的哀嚎。


    它望著山下的這座城,立誓:定要蕩平它。


    小白是一位穿越者,穿越而來它蜷縮在一處狐窩裏。


    這一窩狐裏共兩隻幼崽,一隻是小藍,一隻是自己。


    千百年來,他們一家在天元城上的靈山裏修仙煉法,終成人形,可世人都說他們是“妖”!配不上這世錦繁華。


    故,天元城內的鎮妖司齊集各大門派一起撲殺了他家。


    父:青平誌死於八仙劍陣下,母:塗瀟湘死於天雷斬下。


    而小藍:青常樂,與我:青常安,在父母的極力庇護下逃過此劫,至今我兄弟二人骨肉分離,天各一方。


    小藍你在哪啊?為兄想你拉!


    ......


    一年之後,天元城內,一位白衣青年,長眉若劍,膚如玉白,昂首闊步的朝鎮妖司走去。


    今天是鎮妖司一年一度選賢任能的日子,司內一月前就在後唐國境內發布了“征賢令”。


    這所謂的“征賢令”雖然是麵向全國各層人士的,但實際招用的名額多掌握在世家門閥手裏。


    故來此,應試的平民少之又少,多是些帶有推舉信的世家子弟到來。


    青常安早做了準備,來之前在一家姓穆的武道人家手中搶來了一封推舉信。


    這穆家在天元城也算不上什麽大家,隻是祖上出了個武狀元,後人蒙其蔭庇,有了武道這條上升門路。


    而這樣的凡修人家對於青常安這般已成人形的妖修,要搶點東西那簡直是不負餘力,更何況搶東西時他是喬裝易容去的,想必不會出什麽差錯。


    拿著這封推舉信,青常安靠著父母留下的一顆“斂靈珠”來到了鎮妖司門前。


    金扁之下,這是後唐國國君因鎮妖司鎮妖有功特題的五個金色大字——“皇權鎮妖司”。


    這五個大字明麵上提高了鎮妖司的逼格,讓其單列於“三省六部”之外,可謂是皇權之“芻狗”。


    踏過鎮妖司的大門,往來的應試者三五成群,以伴為友。


    獨自一人的青常安在這類凡人中也算是鶴立雞群、人中龍鳳了。


    來到應試大堂外,打雜的差役接過了青常安手中的推舉信。


    打開看後,他還給了青常安,口齒嚴厲道:“進去吧!”


    進入大堂內,堂上方桌前共坐有五人,居中的是主考官,兩旁分別坐著負責驗屍的仵作,負責探妖的嗅靈人,負責捉妖的武生,負責諜報的細作。


    這五人中,除了主考官外都有一技之長,他們精通的手段都是專門針對妖族的,所以常安花了一年的時間已經對鎮妖司的內部架構有了初步的了解。


    青常安走進考場後,主考官拿著他的推舉信瞄了一眼後,問道:“你是穆家後生?”


    “回稟大人!我是穆鐵的世侄,家不在此,從小喜舞槍弄棒,特來投靠宗叔想在京城謀個職務。”


    “你為何非選我鎮妖司?”


    “我從小聽鎮妖司乃後唐第一大司,其中高手如雲,能者數不勝數,小的特想來學點本事求個營生。另也想保家衛國,護一方黎民百姓平安。”


    “現在的後生能有你這樣的高謀遠誌也實乃後生可畏,可我鎮妖司也不是輕易能進的,推舉信隻是第一道門檻,數日後你還將經過數道考核,才能進入鎮妖司,你可有所準備?”


    “稟大人!小的為了這一天已準備了多年,能進入鎮妖司是我畢生的夙願!”


    “好~嗅靈官,開始吧!”


    隨著主考官的一聲“開始吧”,負責探妖的嗅靈人來到青常安身前。


    隻見他伏於地麵,開始從下往上聞嗅青常安身上的氣味。


    每聞到一處時,他的兩個鼻息都瘋狂顫動,好似比狗鼻子還靈。


    周身都聞遍後,對方開始搜查他的身上。


    每一處,他都搜查的十分仔細,生怕烙下什麽遺漏處。


    幸好“斂靈珠”,青常安早已吞入肚中,有著“斂靈珠”的收斂氣息,不是仙門的大修士,這等凡人是不可能發現的。


    搜查完後,嗅靈人向主考官示意並無問題。


    主考官說道:“青常安!你回去等候,數日後的諸項考核,一應通過後方可入職我鎮妖司。”


    “謝大人!小的先行告退!”說著,青常安退出了麵試大廳。


    來到天元城的各大坊間,青常安走在大街上盤算著自己一路來是否有紕漏之處。


    從西罕國的庫葉城避難一年,再到天元城,在天元城他隻去了穆家和城中的青樓。


    他一路上都是喬裝打扮、隱姓埋名,從未暴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未曾遇到過哪門仙家,單憑這些修體的凡人是很難發現他的本身的。


    而至於穆家他是打過死招呼的,若是他們敢將被搶推舉信的事報官,定會殺他家滿門絕後。


    量他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會為這鎮妖司的一個名額,枉送全家性命於不顧。


    想透這些事後,青常安準備繼續回青樓暫避風頭。


    他在城中的半月樓已住下了半月有餘,這樣的煙花之地,在青常安看來是最安全不過的。


    走過幾個坊,路過幾條街,青常安來到了半月樓下。


    此時已是戌時,正是半月樓熱鬧的時候。


    走進半月樓,舉著紅帕的老鴇立刻便迎了上來,“哎喲!穆公子你來拉!今日還是清活嘛?”


    “老規矩!仍是小玉!”說著,青常安扔了幾塊碎銀給她。


    “好勒~這就給您安排!”


    青常安回到二樓客房後,寬衣解帶換上了便裝。


    站在銅鏡前,放下束好的長發,一個麵如冠玉,風度翩翩的冷俊少年出現在了眼前。


    過了一陣,抱著一把琵琶的冷小玉輕聲走了進來。


    她一身青綠,靜女其姝,溫婉如玉,雖算不得傾國傾城,但也可比小家碧玉。


    特別是她那一雙如玉般的纖手,撫於琴上,配上清喉,讓人如臨仙境廣寒宮中。


    冷小玉頷首掩眉,輕輕問道:“公子!可以開始嗎?”


    青常安坐在圓凳上旋即點頭。


    鶯聲燕語響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伴著幽婉的琵琶聲,吳儂軟語,悠悠道來。


    青常安坐在圓凳上,閉目傾聽,似要安睡過去。


    一曲作罷後,冷小玉輕問道:“公子可否還有雅興?”


    睡意已上半稍的青常安,此時,正欲上榻歇息。


    他揮了揮手道:“小玉,你下去吧!我已有些乏了...”


    冷小玉見他已無雅興,嘴角嘟噥了幾下,羞答答的坐在原處,好似欲言又止的模樣。


    青常安起身見她還未離開,便問道:“小玉,還有什麽事嗎?”


    小玉頷首,憋了一陣後,細道:“我想公子贖我...”


    聽到這話,青常安方才還有的困意,一下全無了。


    他反問道:“小玉,你為何說這般話?”


    小玉抬起已紅了半邊的臉,說道:“公子,我看您像好人!我月內便要嫁給方家的姥爺當小妾了,我寧願當你的奴婢,一輩子為您當牛做馬,都不願嫁給他一個半命老頭,請您可憐可憐我這條命吧!”


    說著,小玉癱跪在了地上。


    青常安雖然不知這其中的原由,但這青樓女子哪個不是苦命人,將她扶了起來後,說道:“小玉,你說的這事,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我一漂泊之人,實乃無力帶著你安身立命。這樣!你說的事我會考慮的,你容我一些時日,我會給你答複,在此其間如果有人欺侮你的話,你隨時可以到鎮妖司找我,我即將在司內供職。”


    聽他這麽說,冷小玉也不好再逼迫,幫他掩上房門後,小玉抱著琵琶悻悻的下了樓。


    青常安見她離去後,哀歎了一聲道:“都是苦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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