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傳明替楚雲嵐解去元神之中的毒性,雲露不斷彈奏穩固其神魂,安文淵療愈軀體,容遠以妖族秘術共享生命力,而隋紀行直接給予靈魂之力。


    這五方力量不停作用在她一人身上,一連數日。


    司嵐都曾堅持不住暈去兩次。


    容遠眼前一陣發白,在維持不住人形,一隻小白貓從天而落,掉在了喬正初的懷裏。


    “姐姐,活了……”小貓落在喬正初懷裏,來不及說的更多,隻是匆匆留下四個字,就昏睡了起來。


    這下子,喻子恩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喻子恩!”


    真是糟了,楚雲嵐還沒好,又倒下了一個。


    喻瓊思簡單探查,好在他身上有半身血來自滕妖,落地便能發芽生根,生命力甚強,他這種情況,絕對死不了。


    “咳咳咳,毒已排清,我沒什麽能做的了。”


    路傳明亦收回力量,似乎有些傷了元氣,隻見他找了個地方做好,自己調息起來。


    雲露手指尖早就彈出了血來,但她始終都不放心,隻等著安文淵說楚雲嵐撿回一條命,才肯罷手。


    又挨過了幾個時辰,隋紀行終於也忍耐不住,收了神通。


    他倒在那裏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了,直接陷入了沉眠。


    司嵐再次清醒,他右手腕上纖思引紅的發亮,他趕忙爬起身來將楚雲嵐的身子召來了自己懷中。


    表麵上許多傷已然愈合,隻是內髒經脈元神脆弱,這才沒有清醒過來,但顯然是保住了一命。


    不過這日後是否還能夠繼續修煉,就要看後續養傷的效果了。


    琴音終於崩止,琴弦斷了兩根。


    那一抹綠意也從楚雲嵐身上被收回。


    安文淵喘著粗氣,他的話落地成釘:“命,保住了。”


    “多謝諸位救我小妹!大恩大德,喬正初日後必報!”喬正初筆直向下跪拜,將小貓托付給喻瓊思,那頭一聲聲磕在地麵上,磕的響亮。


    沒有人見過這般的正初君。


    正初君是個被司嵐撿回來的孤兒,從有記憶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是景行真君的大弟子,曾經是修仙界唯一的少君。


    從來,就沒有這般狼狽過。


    如今他涕泗橫流,恨不得為人肝腦塗地。


    “諸位是我司嵐的恩人,想要什麽,告訴我便是。”


    司嵐終於又開了口。


    他的聲音嘶啞,有氣無力。


    “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她成婚?都愛成這樣了,沒有不成婚的道理吧。”雲露收了琴,擦去十指血跡,故作輕鬆的像往常一樣打趣他。


    “會有那一天的,這次她攔著也沒用。”


    鬥轉星移,繁星走過一輪,似乎修仙界和人間又陷入了平靜。


    當初漫星海外發生的事情,就像煙雲一樣飄散。


    正道弟子仍然會接取任務,鞏固各地結界。


    不過青虞山倒是發生了一些變故。


    桓林府,喻瓊思的二叔,突然暴斃身亡,同日,桓林府主人病亡。


    喻瓊思,扛起了桓林府大旗,繼續拖著青虞山在茫茫天道之間艱難前行。


    “喻瓊思那丫頭如今不再是少主了,喻子恩輔佐她,倒是將桓林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怕是你再不醒來,他們倆連孩子都要有了。”


    司嵐手中拿著絹帕,一點點給床上的女子擦著身子。


    又怕她著涼,屋內始終燃著壁爐。


    擦了一圈後,司嵐又替她按摩起來。


    從手腕到肩膀,從足踝到大腿肌肉。


    更是每隔半個時辰就將她扶起來翻身換個姿勢。


    生怕她有朝一日醒來身子不好用了。


    然而又是一年冬雪至,她還是沒能醒過來。


    “當當當”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司嵐一抬手,空桑小築的門被打開。


    門外的青年抖落了身上的積雪,手中提著一個食盒,興衝衝的走了進來。


    “師尊,小妹可醒了?我路過人間買了不少山楂糕。”


    “放外麵桌上吧。巍然,你暖暖身子再進來。以免渡了涼氣。”


    司嵐說話不悲不喜,這一下顧巍然就明白了過來,他的小妹還沒有醒來。


    從一年前,幾個人從漫星海回來,小妹就再也沒睜開眼過。


    每次見她昏睡在那裏,總有一種她已經去了的錯覺。


    可他就是知道,小妹還在,而且一定會回來的。


    她也許,隻是被困在了夢中罷了!


    “師尊,有個好消息,漫星海那處月沉之眼徹底被我們搗毀了!漫星海的月沉駐軍,被我們一舉殲滅!大哥最近也能有時間回來陪陪小妹了!”


    “嗯,做的不錯。你們倆都長大了。小喬可以代替我了。”司嵐替楚雲嵐蓋好了被子,隨手拿起床邊的醫術翻看起來,似乎對顧巍然的話提不起半點興趣。


    “萬事多聽小喬的,巍然你終究是脾氣有些急躁。為師不求你改掉,但終究你要學會克製。”


    司嵐沒有抬起頭,似乎很多事情他都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似乎在一千多歲的今天,長大了。


    徹底洗去了紈絝的印象。


    “師尊……你怎麽不罵我了。”


    顧巍然突然有些緊張,他可不覺得司嵐這樣子是什麽好事。


    “你跟小喬都是我驕傲的弟子,罵你做什麽?”司嵐輕輕伸出手,又翻了一頁。


    “噢對了,地火還算安穩吧,那巍然你也可以在玄清山多呆些日子了。過幾日便是除夕了,都在家熱鬧熱鬧吧,你們小妹應該也很是思念你們。”


    “今年我下廚,照顧兩位舅哥。”司嵐笑著將醫書合攏。


    眨眼就到了除夕,喬正初處理漫星海事務,緊趕慢趕終於在除夕這一日打道回府。


    一路風塵仆仆,可難過之心卻在回到玄清山的一刻達到了頂峰。


    司嵐從未如此靠譜。


    如今突然如此,反倒叫人心疼至極。


    這一年來喬正初帶眾多弟子奔波在外,一路打一路收複失地。


    屢次將魔族逼退,隻因為他不敢回到玄清山。


    不忍看到眼前的一幕幕變化。


    喬正初回來,被司嵐一把按在了桌子上,隻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師尊做了一桌子美食。


    喬正初挨個品嚐,卻隻覺得這些美食都參著苦澀的淚水。


    混跡在口腔之中,消弭了美食的滋味。


    司嵐自打開始照顧楚雲嵐的那一日開始,就戒了酒,今日終於是有幾分高興,這才又取了一壇,分別倒給了兩個徒弟。


    司嵐提酒,一飲而盡。


    這眼底,就忍不住飄起了淚花來。


    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濕潤。


    “挺好的,大家都在呢。”


    “師尊……師尊!小妹總是會醒的,您別這樣……”顧巍然看顧地火地脈,他總是有時間往返於玄清山和各地之間。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免疫,誰知道見到這樣的司嵐,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司嵐發瘋的一百年,也沒有如今這一年令人心疼。


    人會發瘋還有救,反而是表麵一切正常,甚至變得像個賢夫,最為可怕。


    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心似乎也隨著楚雲嵐沉睡了。


    “師尊……你要保重自己,小妹還等著你……”


    楚雲嵐突然意識到自己聽見了喬正初的聲音,緩緩的,眼睛也能睜開了,空氣中的檀香氣味兒也被自己聞到。


    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就好像自己隻是睡了兩日。


    楚雲嵐滿心驚喜,自己從地宮裏,還真的留了一條命回來!


    一定是司嵐救了自己!


    楚雲嵐十分興奮,赤足走下床,在喬正初和顧巍然震驚的目光之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兩人竟然雙雙紅了眼?


    楚雲嵐從身後,拍了拍司嵐的肩膀。


    一下捂住了他的雙眼。


    她開口想要逗司嵐:“你猜猜我是誰!”


    嗯?聲音怎麽這般嘶啞!他不會聽不出來吧!


    “嵐兒!我是……喝醉了嗎!”


    司嵐拉過楚雲嵐,一下禁錮在懷裏。


    “好啦,我知道你救了我,我不過就是睡了幾日,你怎的演的這樣慘?”


    司嵐根本不管楚雲嵐說了什麽,他隻顧看著楚雲嵐的臉,淚水如何都流不盡。


    “小妹……你已經沉睡一年了。”


    喬正初忍不住解釋。


    這一下輪到楚雲嵐傻眼了。


    已經,一年了嗎……


    這條命,能夠撿回來,一定付出了許多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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