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踏過離嶼境十裏臨陣,路過之處,司嵐都留下自己的靈力將那人為踩出來的小路給修補上。


    “以假亂真,你真聰明!如果不是有你的帶路,怕是一年也找不到進入離嶼境的路啊!”


    司嵐毫不吝嗇對司嵐的誇獎。


    “嵐兒,你先去休息,我去找些吃的。”


    兩人走到屋舍之外,司嵐忽然提出要獨自一人順著岔路深入離嶼境。


    “司嵐……”


    “嗯?”司嵐精神顯然有一絲恍惚,又怕楚雲嵐發現,他笑了笑,就希望著能夠轉移她的注意。


    “那地底幽暗,我竟不知你已生了白發。你要去尋東西,就快去快回,我便在家等你。”楚雲嵐並沒有攔著他,隻是替他理了理歪去半分的衣襟。


    微風打在他臉上,一律碎發垂下,擋住了他的前額。


    楚雲嵐笑著將那一縷頭發抿去他耳後。


    “好,在家等我。”司嵐輕輕一彈楚雲嵐的額頭,他轉身沒入藍紫色叢林之中。


    楚雲嵐沒有決定追過去,她對這片地方並不熟悉,還是乖乖的留在小屋附近比較好。


    於是是楚雲嵐回到屋舍之中,在小院裏翻找起能用的工具。


    終於找到了一個木桶。


    楚雲嵐不多浪費時間,卷起自己兩袖和裙擺,提起了水桶走向了湖邊。


    司嵐向著離嶼境的深處走去,終於找到一片遠離屋舍的地方,此地有一塊平整的石頭。


    離開了屋舍,他腳步便稍有些虛浮,司嵐好不容易挺到了此地。


    “你何苦還要壓著境界不長……這一段時間你在地火之境,顯然已經該突破到渡劫中期了。”


    從他體內飛掠出一隻白鳳凰。


    它昂首挺胸,高高站在那塊巨石之上。


    顯然,它的出現,司嵐並不能夠控製。


    司嵐不想理那鳳凰,縱然這鳳凰本該是自己元神化身,可自打鏡曦劍認定了他之後,這元神,就與自己不是一條心了。


    這世上之人,不會無條件的理解誰,現在看來就連自己的元神都是如此。


    “我說,司嵐,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


    那鳳凰不食人間煙火,站在那巨石之上看似關切,卻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嘲笑。


    “折磨自己?我能不能成仙,旁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嗎!渡劫期不能成仙的後果,你也是知道的!”


    司嵐忍不住向它發了火,一向自由散漫的他,也不知道是否是在地火之處待的太久了,這火氣也大的很。


    “我當然知道,既然你都已經修煉到這個地步,很多仙人也不是你的對手,可你這腦子怎麽始終停留在凡人的高度?就算消散於天地間,又不是沒有存在過……”那白鳳凰邁著四方步子,緩緩漫步在石上,他背著翅膀,就像是一個說教的老仙人。


    司嵐心中有氣有怨,卻總不能跟自己的元神化身動手。


    竟生出了一陣無力感,那血氣也從靈海蔓延出來。


    最終,還是一口血噴吐在了麵前。


    而那白鳳凰見到此情此景,卻更是揣上了一副先知的樣子:“我就說嘛,你何苦執著呢?一切無為而為不是很好嗎?”


    “無為而為?你別忘了……若我不存在,你也就不會存在了!你再向著鏡曦劍,你以為能求古神將你我分開嗎?”


    司嵐不求旁的,隻希望這個鳳凰能夠閉嘴了事。


    誰知它似乎並不在乎,這樣一來,反倒顯得真的隻有司嵐一人小家子氣了。


    “反正小金記得我便是了,我跟她的情況,又不會結婚生子,也沒有什麽東西好繼承遺留,你什麽時候走我就什麽時候跟你走,那又有何妨?”


    鳳凰找了個地方臥了下來,悠然之姿態,全然就是在嘲笑司嵐。


    司嵐的身子也轟然向後倒下去。


    藏身在花草之間,看著離嶼境天空上紫雲飄飄而過。


    他竟也有幾分累了。


    若不是自己的身子在救楚雲嵐的時候耗損太大,本就沒有完全養好。


    後來又為了煉化鏡藹劍在地火之中生活兩年。


    怎麽也不至於壓抑不住境界。


    如果不壓抑著境界,恐怕等不了幾年就該麵臨飛升困境了。


    怎麽也要再等幾年才是……


    司嵐強撐著起身,捏了個決隱沒血跡髒汙,轉身在這附近尋找了許多靈果仙菇。


    待回了屋舍,楚雲嵐已經靠在門前木階上睡著了。


    司嵐的腳步很輕,他懷裏抱著一些食物,悄悄的被他放在了木桌之上。


    “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打算回來了呢。”


    再回過頭時,楚雲嵐已經醒了。


    被她捉到的一瞬間,司嵐沒來由的總覺得有些心虛,一枚靈果被他手指帶過,一下滾到了地上。


    “你看,它已經摔在了地上碎了,你再去撿起來,就已經晚了。”


    楚雲嵐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卻讓司嵐彎著腰,停在了那裏。


    “你有事瞞著我,我知道。”


    “誅神天陣,你沒放棄,我也知道。”


    “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有些年老了?”


    楚雲嵐步步逼近到司嵐麵前,他額前的白發已經成了一縷。


    在黑發之間,甚是顯眼。


    “我本來就老,你看到的不過是因為,年輕時小有所成,才停留的皮相,你若隻喜歡那個樣子,我日日變給你看便是了!”


    司嵐哪兒敢直接回答楚雲嵐的問題,他匆匆尋了借口,隻想轉移她的注意。


    “司嵐,我有權利知道真相!難不成你在兩位前輩麵前,也要搪塞騙我?”楚雲嵐頗為氣憤,她指了指身後兩座衣冠塚。


    司嵐本想狡辯,奈何楚雲嵐步步緊逼,似乎立刻就必須有個答案。


    “那我們……邊吃邊說吧。”


    司嵐熟練的架起火堆,與楚雲嵐一起圍著篝火,烤起了靈菇。


    “我最近耗損不小,壓不住修為了。為了將自己壓在渡劫初期,我所耗費的體力靈力,比進階還要多……”他顯然有幾分心煩意亂,就連穿著靈菇的鐵絲都被他掰彎了。


    那拂過的風都寫滿了溫吞。


    “若是壓不住了,就放開吧。我們無論怎麽選,都是錯的,不是嗎?至於誅神天陣,司嵐,如今我也提升了階品,你給我些時間!我一定可以修煉到二哥的境界!隻要時間足夠,就算是真的到達陸地神仙也並非全無可能!”楚雲嵐的眼裏盡是希望,她也覺得自己遲早會感染司嵐。


    “我就知道,我騙不得你。我這些日子總是在想,如果我不是司嵐該,或者我不是陸地神仙。是不是我就可以有無窮無盡個輪回去找到你。與你生活在一起,膝下兒孫環繞……”


    司嵐話語讓楚雲嵐也無限的向往起來,誰不想要那樣的人生呢。


    順著司嵐所說,楚雲嵐的眼前,這一片院子也發生了變化,要前一陣雲煙劃過,似乎看到了,幾個在院中奔跑的孩子。


    少年就與司嵐一般俊逸,而女孩兒則更是有幾分西域容貌。


    少女跺著腳,橫眉立目的看向少年,又與司嵐比比劃劃,似乎是在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少年的罪行。


    此等恩愛美滿,怕是今生,來世永遠都不會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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