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嵐不得入城,卻也沒打算進入這虛空城鎮。


    就在這山巔,有山,有水,有他。


    便是千萬個洞天福地也是不換。


    危機解除,相愛之人相擁而泣,哪裏還有比此刻更好的時候?


    “你沒事真是這世上最好的事……”


    此時此刻楚雲嵐根本想不到什麽多華麗的辭藻,她隻想要最簡單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他在,他活著,哪怕是在虛空之中活著,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你也在,才是最好的事。”司嵐一下將楚雲嵐拉過來,兩人跌坐在青草地上,他的臉埋在楚雲嵐頭頂,他根本不敢讓楚雲嵐見到自己哭成淚人的一張臉。


    但他鼻腔之中的濕氣也早已被楚雲嵐所洞悉。


    “我……我差點就做錯了事!差點因為我的一念之差,害的你在異界丟了性命!我對不起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司嵐不再是那個調皮玩鬧的青年,他總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做錯了許多事。


    他承受的越來越多,認為自己的錯越來越多。


    “司嵐,你仔細聽我說。”楚雲嵐掙紮著脫開他的懷抱,雙手托住了司嵐想要扭到一旁去的臉。


    她極盡真誠:“跟你一起來虛空是我的主意,生生死死我自己承受。就算日後我離開了這裏,回去以後,我也一定會每一日都追尋這裏,直到有資格正大光明的重新站回你身邊。”


    “我一定會跨過一道又一道的劫數,直到虛空可以接納我的靈魂,這麽多年來你沒有放棄,所以我也不會!既然你帶我來到這裏,那麽你也一定是願意用接下來沉睡之前的時光好好的與我在一起,所以在那一日到來之前,我們都不提那些喪氣的話了好不好?”


    司嵐的眸光一直都在閃爍,從起初的逃避到後來的接受期待,恐懼之心已然被愛意全部填滿,楚雲嵐這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作用了。


    她和司嵐會轟轟烈烈的渡過這一段時間,沒有一個人會再憂心忡忡,瞻前顧後。


    他們隻剩下唯一的機會了不是嗎?


    “嵐兒,我想作為司景嵐娶你為妻,好不好?”


    “好,但我想知道為何。”楚雲嵐自然是百般同意,哪怕是讓她嫁一百次,隻要另一半是司嵐,又有什麽關係?


    “因為更名無用,姓名不過符號,你看在那些大能眼中,一眼便知我是司景嵐,你為楚雲。而在他們眼中,你我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夫妻關係。我這樣做,或許有些太過自私,我已是虛空中人,確實不該綁縛於你……對,所以還是算了吧……”


    他越來越猶豫,到後來,甚至直接說著說著就想要放棄自己的這個想法。


    “你也說了,你的本名有雙妻之運,卻也是無錯呢。我已經答應你了,你沒有反悔的道理了。不過卻是讓你白白占了我的便宜,當了一回我的師尊。”


    “做你師尊的是司嵐,跟我司景嵐有什麽關係?”


    “好啊你,皮癢了,竟然跟我玩起這等無聊的把戲?”


    楚雲嵐裝作板著臉,狠狠在司嵐腰上掐了一把。


    “可你喜歡上的不是這樣的我,難道是後來被折磨的愁眉苦臉的我嘛?”司嵐雙手抱著頭,撐開雙肘,顯然是一副怡然自樂的樣子。


    他這副形貌,可是多年不見了啊。


    楚雲嵐看著他如此快活肆意,反而有了幾分欣慰,自打修仙界出事起,司嵐就再也沒有這般快活肆意的樣子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死裏逃生,就該慶祝,我們二人第二次成婚吧!”司嵐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一下想到了什麽,雙手一拍,這就做了這個了不得的決定。


    “我才不要,我要考慮考慮,誰要答應你!”


    楚雲嵐撇撇嘴,拿著腔調,才不可能輕易的答應司嵐,


    “嵐兒不答應我?真的不答應?那我這雙妻之運,可就去找旁人了?”


    “好啊,你去好了,反正你又出不去這虛空,確實需要在虛空之中再找一個人陪著你。我呢,我就在修仙界再找一個人陪著我,對我們二人都公平。”


    楚雲嵐隨口胡謅,怎麽也沒想到司嵐直接捂住了楚雲嵐的嘴巴,怎麽也不允許她再說下去。


    “你摸摸自己的心,怎麽可以說出這麽冰冷的話?你真的這樣想?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本來就屈指可數,你真的確定嗎?”


    司嵐的眼底一片晶瑩,臉上更是寫滿了委屈。


    仿佛他此刻是天地之間最可憐的可憐蟲。


    “那你還說什麽雙妻運數,用來傷我的心?”


    “你不高興……我便不說了。那我就將婚書再寫給你,如何?”


    楚雲嵐此刻就是聽到司嵐要天上的星星,她都想要去試一試,不過是再行一禮,又有什麽難的?


    婚書上表天地,夫妻對拜以示誠心,一切不過都是一場注定會完成的禮數。


    兩人心在一處,何懼形勢變遷。


    楚雲嵐再次舉起了交杯酒,她主動的跨過了司嵐的胳膊,紅金兩條咒紋交錯,那光芒微微閃耀,卻有幾分妖媚豔麗。


    “我司景嵐,今日娶楚雲為妻,無論我生死,無論魂歸天地間何處,無論我日後還是否是司景嵐,唯娶楚雲一人,不作二選。除非楚雲主動厭棄,否則就算魂散,魄飛,也一定要回到她身邊!”


    司嵐提酒發誓,楚雲嵐不忍心他繼續說下去,趕忙一口悶了這腳杯之酒。


    楚雲嵐此刻多麽希望若是自己喝了虛空之中的交杯酒,就是被虛空定下來的人啊,可惜似乎自己對虛空之中還是沒有什麽過多的感應。


    她始終還是沒有受到虛空的指引。


    她還不夠格。


    她在司嵐看不到的地方,生出了幾分愁容。


    到底……


    要怎麽做,才能被虛空認可,再次回到虛空,真正的跟他同生共死呢?


    司嵐此刻喜悅更多,幾乎是忽略了楚雲嵐的微小心思。


    “夫君,既然又喝了交杯酒,是不是該做一些正經事了?比如……”


    春宵一刻值千金,在楚雲嵐看來,他二人如今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更是萬金不換。


    她將司嵐拉走,再次全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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