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閆守正一言不發走回副校長辦公室,端起桌上的保溫杯,陷入沉思。


    周生發緊隨其後進來,默默把門帶上,揣手站好。


    閆守正默然開口:“你這個學生,倒是挺有個性。”


    “那個,老師您消消氣。”


    周生發慫慫地扶了一手假發,“蘇誌他就是這個性格,不是很服從紀律,我以後一定好好管……”


    “我不是說這個。”


    閆守正似乎想起什麽一般頓了頓。


    “事實上,我很欣賞他。你要知道,有主見的孩子很少。”


    “我想問的是……蘇誌這樣訓練寵獸,你身為班主任知道嗎?”


    “……知道。”


    周生發咬牙,點頭。


    “我完全知道他在幹什麽,並且他的行為經過我的默許。”


    “理由?”


    “理由就是我覺得他就應該這麽做不可。我是蟬聯十年的金牌班主任,我可以感覺到天才是什麽質感。蘇誌顯然就是天才。大綱是給新手的拐杖,天生的行者不應該被拐杖所束縛!”


    閆守正重重歎了口氣:“擅自丟棄拐杖的行者,並不一定就能跑得更遠。”


    “沒錯,他現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訓練,確實遠優於同期其他學生。可是一年後,兩年後呢?”


    “培養寵獸是一個長期的工程。大綱的技能體係雖然古板,但卻能完整貫穿寵獸的全階段。蘇誌現在可以自由馳騁,當他靈感耗盡時又該何去何從?”


    “所以這就是我正在做的啊,老師!”


    周生發激動地握緊拳頭,“這就是我請劉俊瓢回來的原因,他對技能有獨到的見解!他可以幫蘇誌把那些一瞬的靈感轉化為完整可行的體係!”


    閆守正忽然搖頭失笑:


    “蘇誌能不能做到我不清楚,但你還真是對反骨仔情有獨鍾……班裏全是臥龍鳳雛……”


    “……”周生發撓頭。


    “不過我倒是明白你為什麽推薦蘇誌去市聯賽了。”


    閆守正點頭沉吟,“邵雅那些尖子生是我們的穩定競爭力。但蘇誌這類奇行種指不定抽個什麽風,莫名其妙就能拿成績。”


    周生發頓時和孩子一樣激動:“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但我依舊堅持我的態度,我不看好蘇誌自創技能體係的嚐試。”


    閆守正用手指輕敲了敲桌。


    “這樣吧,咱們就看這次市聯賽。如果蘇誌能夠通過資格賽入選,以後他愛怎麽練怎麽練。”


    “如果玩不轉,那就老老實實按大綱訓練。你得幫他逐步性地回到正軌,盡量讓寵獸的技能融入大綱體係。”


    周生發欣喜地掏出了錄音筆:“說話算話!”


    閆守正:“……?”


    ·


    放學路上——


    “啊哈哈哈哈你個傻叉!”


    聽完蘇誌的故事,邵雅毫不留情把他嘲笑了一頓。


    小月快步行走和禹寶保持距離。


    一旦被笨小狗追上,他又會講大戰小腦斧的故事……小月不想聽!


    “你這可樂子大了~閆副校長怎麽說?”邵雅狠狠炫了一口辣條。


    “……沒說什麽。”


    蘇誌熟練地把辣條叼走一根,“感覺他說不過我,就急了,然後跑了。”


    “那你打算咋辦?我爸說閆副校長是個蠻嚴格的老師,估計會對關於你的一夜耿耿於懷。”


    “什麽叫關於我的一夜……”蘇誌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不搭理他嘍。我和禹寶既然選擇這條路,那就是要貫徹到底,管別人做什麽?”


    “嗚汪!”(就是這樣!)


    禹寶搖尾巴附和一聲,更加活力四射地追小月去了。


    邵雅捂嘴輕笑:“你認真起來還蠻帥的。”


    “呃我就說說。真給我個處分我還是挺慫的……”


    “不帥了……你還是去死吧……”


    “嗡嗡——”


    說話間,手機響了。蘇誌看了眼屏幕,來電人備注周光頭。


    “喂老師?”


    “嗯對。嗯……”


    ……


    三四分鍾後,蘇誌放下手機,搖頭輕笑。


    邵雅眨眨眼:“咋說的?”


    “還能咋說,要我市聯賽好好表現唄。不然——”


    蘇誌比了個切脖子的手勢。


    邵雅眼睛閃閃:“不然你就去死?”


    “……我的意思是喪失訓練自主權!”


    “啊哈哈哈。”


    乘著晚風聊著天,三人三寵不知不覺走回了家。


    對於枯燥繁重的高中生活而言,放學回家的這段路反而是一天中為數不多輕鬆的時刻。


    “喔!學委你這個衣服看起來好沉!”


    “哈,也就二百斤!”


    學委鴨鴨組的存在感最近比較低。


    劉宇航一路都沒有說話,走路的同時依舊背著負重馬甲鍛煉;甚至雪梨也穿了個量鳥定製的負重馬甲。


    “我去,雪梨這個也有三十多斤吧?”蘇誌抱著雪梨顛了顛,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個馬甲是我陪練杜剛學長的!當年他的短羽雀就是穿著這個練蛙跳,最終學會了飛行。”


    聊起這個,劉宇航一臉自豪。


    他這兩天燃命訓練,終於取得了前卷王的認可,將這件象征著榮譽的負重馬甲贈與了他!


    蘇誌聽得一愣一愣。


    所以短羽雀這種走地雞為什麽要學飛行?


    這是人幹的事嗎?!


    “鴨!”(我會變得更強的!)雪梨很有氣勢地跺了跺腳。


    “市聯賽加油!”


    “目標是冠軍!”


    “我,我也是!”


    各回各家之前,三人在單元樓下伸出右手交疊在一起,再使勁落下。


    然後,蘇誌和邵雅抬頭看著劉宇航。


    “艸!”


    宕機片刻,劉宇航眼一瞪。


    “我咋又被你們拐過來了!”


    “明明是你自己想來吧?”


    “噫!學委和蘇誌有奸情~”


    “走了走了!明兒見!”


    “qaq鴨!”(要背著這東西再走幾裏地嘛!)


    兩人目送糊塗的學委和鴨鴨逃遠了。


    “加油加油!”邵雅忽然揮拳道。


    蘇誌挑眉:“剛剛不是加過了?”


    “給你單獨再加一次。”


    白發少女前踏一步,一隻手背到身後,歪頭一笑。


    “都說你們佛係,其實你們是我見過最要強的使寵。相信自己,你們可以的!”


    蘇誌沒說話,又叼走她一根辣條,算是默認。


    “走啦,拜拜!”


    “拜。”


    看著對麵樓的聲控燈盡數熄滅,蘇誌輕輕一笑,一腳將九號樓的聲控燈盡數踏亮。


    “禹寶,走!”


    “汪嗚汪嗚?”(為啥要跺腳,咱家不是在一樓嗎?)


    “咳……這不重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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