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白在船上這些天時不時地都要來一把劍舞,著實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當然,因為那是劍舞,所以被許多人看做了是在‘嘩眾取寵’。


    薑思白對此當然不會介意,他依然在不斷地提煉、優化自己的劍舞,其實是以此在增強對陽之道的理解。


    說起來,對於陽之道他本身就天然有一些理解,畢竟他一開始就是純陽元神,後來還自己製作了那玄黃少陽鞘。


    如此加持之下,他陽之道學習也算是方便許多。


    說起來,他既然是確定了要做天帝,那必然是要走一些‘金光閃閃’逼氣十足的道路。


    如今從陽開始,再到金、火,正好可以讓他完全用上了。


    薑思白心裏正是在琢磨著他的劍道,結果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人調侃:“舞得好,給本公子看賞。”


    “可惜你不是小娘,否則便能有幸隨侍本公子左右了。”


    薑思白隨著這聲音看去,卻見是一名步家的公子哥在那搖著折扇上甲板放風。


    他看了看這位步公子道:“還請公子收回此言,我隻是與貴家同行,並非優伶。”


    他說得客客氣氣,絲毫沒有氣勢的樣子。


    那護衛首領一聽這話,倒是想起了薑思白是個任俠,任性的俠客。


    於是連忙護衛在自家公子身前有些緊張地說:“白大俠,我家公子不過一時戲言,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誰知那步公子聞言反倒是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立刻推開了護衛首領道:“何懼之?”


    “本公子誇你一聲舞的漂亮當賞,這有錯嗎?”


    說著他還叫來身邊小廝道:“去,給本公子看賞。”


    薑思白見狀搖搖頭,忽然有些感慨地說:“曾幾何時,國人也會稱我一聲公子,而我亦要為了這聲公子守境安民。”


    “在我那時候,‘公子’是尊貴,亦是責任。”


    “可歎。”


    他搖了搖頭,頗為感慨如今的‘公子’早已經變了味。


    隨後道:“既如此,便是緣盡於此了。”


    眾人見了隻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因為薑思白舉手投足真有種十分古老的貴氣,就好像那種從古書中躍然而出的謙謙君子一般。


    他們絕對想不到,薑思白還真的做過‘君’,隻不過不是在這個世界,並且早已經成為了他的過往。


    隨著他一聲‘緣盡’,便於船頭翻身一躍,竟然是直接這般跳入了江水中!


    船上的人都是一聲驚呼,而後驚奇的來到船頭觀望。


    結果卻見他正穩穩地踩在水麵上,連衣袍都沒有沾濕絲毫。


    眾人仔細看去,就見他腳下分明踩著的分明是一根長長的蘆葦杆。


    兩岸蘆葦遍地,此時正好有一根葦杆被水流衝下。


    而他就這麽踩在葦杆上逆流而上,速度迅捷地快速轉過一個水灣,便這麽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


    船頭甲板上鴉雀無聲,他們都知道這是得罪高人了啊!


    可是得罪高人的是他們家的公子,這就有些讓人不好說什麽了,隻能一個個悄悄走開,隻希望這步公子不要拿他們來出氣。


    而那步公子也是真的愣住了。


    他那般作為其實也不算有多少壞心思,隻是輕浮習慣了而已。


    在他想來就算得罪人了又如何,他是給錢打賞的,而且他也是真覺得那劍舞好看。


    再說了,如今早已經過了重名望輕生死的時候了,他是真沒想到會這樣。


    護衛首領為難地歎息一聲說:“公子,那白大俠是真正的任俠。”


    “如今他隻言緣盡而去卻並未下死手,這已經是天大的僥幸了。”


    那步公子則是神色惶惶似乎有憂思鬱結,良久做聲不得。


    護衛首領長歎一聲,最後隻能讓人扶了步公子回船艙去。


    他忽然間有些擔心了起來。


    入蜀已經有幾天了,說實話,他一直都覺得挺順利的,也不像打聽來的那麽邪乎。


    可是現在,他怕了。


    他發現自己船上坐著高人!


    他怕的是這高人走了,那些邪乎的事情就都該找上門來,那又該如何是好?


    ……


    薑思白並未走遠,他就在這艘船行駛的岸邊行走。


    他的神念也是遙遙鎖定了這艘船,其實就是想要觀察一下沒有自己的影響下,虛空是如何一步步蠶食人的意誌的。


    他發現,首先受到侵蝕的還是那位步小姐。


    步小姐的身體不太好,可能是因為久居閨房不外出的緣故,她明顯氣血不暢多有阻塞感。


    而便是這般,魔怪對這位步小姐便特別感興趣。


    是以這兩晚,這步小姐可謂是夜夜噩夢十分煎熬。


    而伴隨著她每每半夜驚醒,薑思白注意到這位步小姐已經能夠漸漸看到那些魔怪了。


    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正常人的理智也在不斷降低,白天也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開始偶爾看到那些魔怪的存在了。


    換句話說,她的精神也已經開始被侵蝕了。


    至於那個步公子,他反倒隻是有些沮喪,並沒有什麽異常的現象。


    還有叫做步質的步老爺,反倒是對那些魔怪毫無所覺,甚至薑思白發現那些魔怪還隱隱有些怕他,總是會不自覺地躲開。


    受此影響,步夫人也沒有受到影響。


    可是船上第二個受到影響的,卻是個生病的水手。


    這個水手也不知在岸上吃了什麽出現了上吐下瀉的症狀,身體一時虛弱。


    而正是在這種虛弱之下,他當時就被魔怪趁虛而入,幾乎一夜之間就變得瘋瘋癲癲理智全無。


    由此使得水手中都是人心惶惶。


    隨後魔怪們就已經開始在水手之中作祟,一些身體沒事但膽子小的水手首先中招。


    而後就是步家的侍女、家丁也陸續開始有人中招。


    及至此時,整艘船上已經人心惶惶。


    不過因為那步老爺還鎮得住場子,倒是沒有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在薑思白眼中,赫然是因為有那步老爺在,才使得這整艘船沒有立刻成為魔怪們的樂園。


    這艘船對於他來說真是一個絕佳的觀察組,讓他可以知道魔怪對不同人的侵蝕是如何進行的。


    就在此時,他發現江水下又有一個大家夥悄然靠近了那艘船。


    薑思白當時就連忙又揮出一劍將那大家夥給打散了。


    這麽好的實驗觀察對象,他可不能讓這玩意兒來攪局。


    同樣的,另一組極具價值的觀察對象就是岸上的纖夫們。


    這群纖夫日夜拖著商船前進,居然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這就是白絲桐所說的‘生命的適應性’了。


    很顯然,這些本地的纖夫已經自己總結出了一些與這些魔怪共處的竅門來。


    或許他們不自知,但已經很有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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