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


    進包廂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蔣言朝絕對不會讓她那麽輕易地出這個包廂的門。如今隻是讓她喝酒,往死裏喝,總比做別的要好多了。


    裙子太短,茶幾偏矮,彎著腰太累,白酥幹脆直接雙膝跪地,與茶幾持平,開了第一瓶精餾伏特加,躊躇了兩秒,便“咕嚕咕嚕”的往肚子裏灌。


    伏特加不是紅酒,其烈度大了不止一點半點,這一次白酥沒法做到一連貫的喝完一整瓶酒,才喝了小半瓶,就不得不停下來歇一會。


    這精餾伏特加真不愧為世界上最烈的酒之一,剛喝下小半瓶,胃裏就跟火燒似的,鬧騰的很。


    “我讓你停下來了嗎?繼續喝!”


    白酥不過是暫停這麽一會兒,蔣言朝就看不下去了,厲聲催她繼續喝。


    調整了下狀態,白酥把剩下的大半瓶酒一口氣喝完了。


    接著是第二瓶,第三瓶……


    一連喝了五瓶精餾伏特加,白酥感覺自己的腦袋跟灌了鉛一樣的沉,可是還有七瓶,她可能喝不完所有的酒,就要倒下去了。


    蔣言朝的臉又黑了,再次冷聲道:“不繼續了嗎?那麽八萬塊錢,你依舊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白酥喝得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癱倒在地上,軟得如同一攤爛泥。


    “這麽快就喝倒了,沒意思……”


    長腿交疊著坐在沙發上的蔣言朝,悠悠地起身,走到白酥麵前,用鞋尖踢了踢她,發現沒什麽反應,搖了搖頭,打算離開包廂。


    正當蔣言朝抬腳準備走出去的時候,他的一條腿被兩隻纖細雪白的手抓住,緊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蔣大少,你別走,我還能喝……”


    蔣言朝皺了皺眉頭,想要甩開那雙手。可是那雙手就像八爪魚的觸手一般,把他抓得死死的。


    沒辦法,他隻能開口道:“好,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


    白酥微微舒了口氣,今晚拿不到八萬,她是不會讓自己離開這裏的,同時也不會讓蔣言朝離開!


    白酥一隻手捂著昏沉沉的腦袋,一隻手撐在地麵上,強撐著要站起來,可嚐試了幾次都失敗之後,她便放棄了。


    “你確定自己還能喝嗎?喝不了的話,我就走了,不想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


    看到白酥半死不活的樣子,蔣言朝冷冷地開口道。


    “我可以的!”白酥咬著牙,有些倔。


    站不起來,她就直接臀部發力,拖動著自己的身體往茶幾邊靠近,伸手去夠到離自己最近的一瓶伏特加。


    她原本是要把酒拿在手裏,卻不想手下一滑,“啪”的一聲,一瓶酒摔在地上,碎了,酒水流了滿地。


    蔣言朝的眉頭擰成了一道褶子,開口時,聲音依舊寒氣逼人,“白酥,實在不行就別逞強,有些錢,你掙不了的。”


    白酥不理會蔣言朝,定了定神,重新去拿一瓶酒,這一次,酒沒有滑落,被她穩穩地拿在了手中。


    動作利落地開了瓶蓋,她直接閉上眼睛,不要命地把酒往嘴裏灌。


    酒喝得越多,她的胃越燒,身體的溫度也隨之升高。


    現在不要說這精餾伏特加有96度,她身體的溫度都要到96度了!


    不管怎麽樣,又一瓶酒喝到見瓶底了——這是第六瓶。


    然而,喝到現在,白酥也僅僅是喝掉了一般的酒而已,就算摔碎了一瓶,那也還有五瓶!而她現在的戰鬥力,已經接近於零!


    蔣言朝的臉色如同潑了墨一樣難看,眼前這個女人明明已經沒有戰鬥力了,不知道她還在堅持什麽。


    撈女果真可以為了錢,連命都不要!


    在蔣言朝斷定白酥再喝不下一瓶的時候,隻見她又緩緩地拿起了一瓶酒,打開瓶蓋,雖然這一次喝得很慢,但是動作不間斷,她似乎已經喝到麻木了。


    本來已經準備起身的男人,又再次坐了回去。


    還有四瓶……


    白酥努力地攥緊了拳頭,在心裏對自己說:白酥,你一定要堅持住,勝利就在前方!今晚要麽拿到八萬塊錢,要麽,死在這裏!


    於是,她搖搖晃晃地打開了第八瓶酒的瓶蓋。


    此時的她,已經暈乎到不行,手中那瓶酒映射到她眼裏,變成了好幾個斑斕的影像。


    她晃了晃腦袋,命令自己繼續喝。


    可……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酒瓶從手中滑落,人也昏了過去。


    ……


    市中心醫院。


    白酥睜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子,而充斥著她鼻腔的,是濃濃的消毒水。


    這裏是醫院!


    白酥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眉頭皺了起來,她現在正是最急需用錢的時候,怎麽能夠來醫院呢?住這麽一次院,又得花不少錢吧。


    想到這裏,她毫不猶豫地掀開被子,就要翻身下床,冷不丁扯到了連在手背上的輸液管,針口出血,血液在輸液管裏倒流,看著就觸目驚心。


    沒辦法,她隻能按響了床頭的呼叫器,然後回到床上去躺著。


    護士很快趕來,幫白酥重新換了輸液管,打點好一切之後,囑咐她不要亂跑亂動。


    這裏的護士好像很忙,才幫白酥弄好,又急匆匆地趕往下一個病房了,白酥都沒來得及問對方一句,自己是怎麽來到了這裏的。


    她想要去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腦袋疼得厲害,這就是宿醉的後遺症,頭疼得讓人想撞樹。


    頓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來一遍,慢慢地想。


    是蔣言朝送自己過來的嗎?


    這個猜測一出,白酥自己又很快的否定掉了,不,不可能,那個男人要是有這麽好心,昨晚就不可能提出那樣的要求,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喝死在包廂裏?


    想到昨晚給自己猛灌下去七瓶酒,可是最後卻一分錢都沒有拿到,白酥很是懊惱和難過。


    沒有拿到錢,她還不如直接死在包廂裏。


    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


    是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藍色口罩,捧著病曆本進來的男醫生。


    “白小姐,現在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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