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鉤一劍,橫擱腿上。


    斷玉鉤不過兩尺半,太皓戈足有七尺。


    同兩位劍靈交流一番,很順利的得到了認可。


    白子辰同劍皇一戰,表現的太過驚世駭俗,其劍道資質沒有一口飛劍能夠拒絕。


    這樣的劍修,已經無法簡單用修為來衡量。


    粗粗祭煉過後,就將一鉤一戈收入無上清微劍匣中。


    “這鉤戈也算飛劍一屬,用以布陣絕對沒問題,不過還要多加熟悉才能禦使自如。”


    匣中又多兩口五階飛劍,白子辰心中歡喜,這下離湊齊十二口飛劍又近了許多。


    以清一色五階飛劍組成星河劍陣,已能接近創造此陣時的最佳設想。


    天外星空,無垠星海,五階劍陣能夠演化出來的場景已經和真實界沒多少區分。


    太白劍君能成古往今來第一劍修,實力直追煉虛,在洞玄戮神劍經之外,很大程度靠著九天十地辟魔大陣。


    作為太白劍宗的第一劍陣,它根本不是單人能夠駕馭,隻有借助山川靈脈,天地元氣,才能運轉。


    太白劍君截取一段,可一人成陣,蘊空間真意。


    星河劍陣雖弱九天十地辟魔大陣一等,可在無上清微劍匣的襄助下能夠將劍陣盡數發揮出來。


    “反正還有二十五年才能重啟天塹甬道,這段時間正好讓我將在西海中的收獲消化……”


    手掌一翻,那塊琥珀落在手中,劍氣一磨,外邊晶體紛紛剝落。


    六翅春秋蟬才暴露在空氣中,翅翼竟微微撲扇起來,相隔不知多少萬年竟然有了複活的趨勢。


    蟲軀表麵逐漸轉成翠綠色,就像一塊果凍,雙目猛地睜開。


    知了!


    一聲來自遠古的蟬鳴響起,在空中激起層層波紋,振翅間就要飛了起來。


    一隻大手抓下,將六翅春秋蟬牢牢按住。


    再怎麽撲騰,翅翼間聚起明顯的光陰真意,在波光中來回切換形態,隻做了無謂功。


    他這隻手掌浸淫在光陰真意中毫無影響,穩定如磐。


    “這都能活過來,是被琥珀隔絕,等於這些年隻是在沉睡,並沒有消耗壽命?”


    白子辰能夠清晰感受到,六翅春秋蟬體內生機每分每秒都在變強,向著正常的四階靈蟲邁進。


    但不管怎樣變化,都掙不脫掌心,毫無還手之力。


    春秋蟬本就不以蟲軀強度見長,一身神異全在光陰真意上邊,這才有了三階就有從元嬰真君手中逃命的事跡。


    六翅春秋蟬真讓它完整發揮,威脅程度肯定是五大奇蟲居首,說不定連化神修士都要退避三舍。


    不是懼怕,隻是沒必要沾上這玩意兒。


    誰知道死前會不會引爆光陰真意,卷走周遭生靈百年壽元。


    這種風險,並非沒有可能。


    不過在白子辰麵前,就強橫不起來。


    你春秋蟬是光陰寵兒,據說在時光長河中誕生爬出,他又何嚐不是。


    能在元嬰階段,將光陰大道修到這個程度,別說在人間界,就是地仙界都尋不到。


    通常來說,就算有相應天賦,也該是化神入門,煉虛得道。


    白子辰的成績,除了光陰寵兒,大道垂青的說法,找不出其他理由。


    春秋蟬最強的方向被困徹底壓製,蟬鳴聲音越來越輕,直至於無。


    身後突然浮起一條時光長河,六翅春秋蟬再次爆發光陰之力,比先前要強大數十倍,直接遁入河中。


    就同他之前猜測的那樣,到了四階的春秋蟬,已經能夠在時光長河中遊走。


    “想從我手上遁走,這點本事可不夠!”


    小白元嬰抱著無上清微劍匣從泥丸宮躍出,同樣投入了時光長河中。


    身形晃動,緊緊跟在了春秋蟬後邊。


    隻要未掌握光陰大道,再高的修為都要遠遠避開時光長河,沒人願意隻是沾了一滴河水,往河中照了一麵,就折上百年壽命。


    一不小心,正值盛年的修士,眨眼就成滿頭銀發的老叟。


    不過白子辰不同,雖說頭一次真正踏入,不過催使青帝長生劍時候見多了,並不陌生。


    來到其中,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小白元嬰肩後飄著的河流,已然吸夠了光陰之力,圓滿可用。


    “不好,它並沒指望通過時光長河從我手上逃走,而是要回歸最原始的狀態!”


    時光長河中,沒有距離概念,幾步跨出就覺著河流兩邊景象變遷巨大。


    春秋蟬變的有些虛幻,蟲軀像是要融入時光長河,翅翼上已經點點光輝聚集落下。


    “都說春秋蟬是從時光長河中爬出,這種說法恐怕真有可能……它能融入時光長河,於千百年後再次聚合,我可等不了這麽久!”


    小白元嬰想要拉近和春秋蟬間的距離,但時光長河中,隻有光陰之力能夠順利暢行。


    強行加快速度,可能會引得時光長河震蕩,永久的陷落在裏邊。


    哪怕是他,也得把壽命全耗在裏邊不可。


    “五階飛劍,也不可能在時光長河中追上春秋蟬,隻會被越甩越遠……等同境界下,隻有光陰真意,能夠戰勝光陰真意!”


    小白元嬰停住身形,掐訣一指,身後重聚起來的河流中光陰之力又被抽調一空,形成一道青帝長生劍。


    或許是身處環境的關係,劍剛成型,下個瞬間,就出現在了春秋蟬頭頂,未見劍光痕跡。


    知了!


    春秋蟬和青帝長生劍一轟,和其餘生靈全然不同的反應,沒有迎來天人五衰或是壽元大減。


    而是像被重物擊中,倒轉著身子,東倒西歪的落在河底。


    剛掙紮著撲扇翅翼再次飛起,又被一隻大手擒住。


    這次,五指深入蟲軀,牢牢鎖住。


    “還是少入時光長河,前進後退,不知日月輪轉,過了多久都不清楚。再待一段時間,可能就被時光長河同化,再也無法離開!”


    小白元嬰蹦了出來,時光長河越縮越短,緩緩消失。


    善水者溺,執掌光陰大道者一樣容易死在時光長河中。


    因為你根本感覺不到自己在時光長河中走出多久,等察覺到光陰之力告急想要離開時,往往已經靡費了好久壽命。


    幸虧有青帝長生劍一舉建功,不然和春秋蟬持續追逐,就會發生那樣的情況。


    同時,也被白子辰發現了一大取巧法子。


    隻要能來到時光長河,他丹田氣海中的河流可以瞬間恢複,意味著一道青帝長生劍隨時能夠斬出。


    不過以他一人之力,難以喚出時光長河,除非是催動青帝長生劍。


    可那樣一來,一進一出,就沒賺到分毫。


    點點細沙從春秋蟬身上洋洋灑灑的落下,那是光陰之力被他抽取,那些蟲軀部位化作沙粒。


    這回,再也沒有逃遁的機會。


    整個人氣息開始變得縹緲高遠,手臂都近乎透明,露出了裏邊仙骨顏色。


    洞天雛形浮現,裏邊每一寸土地都似經曆了滄海桑田,那些萬年靈藥瞬間成熟。


    滾滾從修行中醒來,一雙大眼四處張望,憨態可掬。


    玉兔腳不著地,幾下蹦躂到了這些靈植麵前,用特質容器將成熟靈藥收了起來。


    隻有白桃桃感受到光陰之力,恍然大悟,搬運法力,盡可能的汲取一二。


    對它來說,光陰之力既是從上而下的絕對克製關係,又是大補之物。


    隨著幾縷光陰之力入體,白桃桃的氣息明顯更深沉幾分。


    不知過了多久,陷入寂靜沉默的洞府又傳來一聲指針跳動,一切恢複了正常。


    圍繞白子辰的可怖光陰之力,被一寸一寸的煉入體內,叫種種光陰異象消停。


    “一隻四階春秋蟬,已經無法像過去那樣讓我的光陰大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畢竟那個時候,初窺門徑,稍有光陰真意降下,都是巨大的進步。”


    白子辰檢視了一番自身大道,隻能說稍有進益,不夠明顯。


    倒是空缺著的青帝長生劍,全部蘊劍完成,隨時能夠揮劍使出。


    同時,他平日正常禦使的劍光也會帶上微末光陰之力。


    隻是丁點,遠遠不及青帝長生劍。


    主要是借此力量,讓劍光變的更加不可阻擋,倒沒真指望光陰之力能削去幾年壽元。


    “我同四階春秋蟬在光陰大道的掌握上已經不相伯仲,下次再得了也起不到作用,幸好有其他方麵路子可以再做進步。”


    白子辰總結了六翅春秋蟬的收獲後,又取出了在古仙府中尋來的九蕊寶花。


    花瓣生慧,花蕊明心,對化神修士的大道真意都有顯著作用。


    在調息數日後,按照玉兔的指引,將花瓣磨碎佐以靈泉,花蕊生吞,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


    好似被溫暖薄膜包裹,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隻要他選擇了自身有基礎的一種大道,覆蓋其上的神秘麵紗就會被揭開,能夠直接碰觸。


    不過光陰大道太過神秘,即便掀開數張麵紗,依舊模糊不清。


    光陰大道來到這步,每前進一寸,都難如登天。


    白子辰又取出黃昏蟠桃分食一塊,咬下妖異血紅的果肉後,肉身像是燃燒了起來。


    十息之後,就走完一個甲子時間,消化了整朵九蕊寶花。


    閉闔雙目睜開,化作燭龍之瞳,演陰陽變化,光陰莫測,竟讓目擊之地枯土生春,又凋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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