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破萬法,原來同我交手時候唐斐真君還是留手了……”


    劍光相擊,兩名元嬰中期劍修激烈交手,餘波影響竟局限在了那座山頭。


    隨便哪位結丹修士全力施為,都不止造成了這點波及範圍。


    在場諸人,白子辰修為最低,且是有著本質的差別。


    除了自視甚高眼中隻有中域那幾位天才劍修的孔白,其他人都是默認了他同列觀禮。


    說明在這些元嬰真君心中,已經將白子辰當作同道,碎丹化嬰那是板上釘釘。


    沒覺得和一位結丹真人同伍,有任何的不妥。


    從劍道水平來看,燕元載和他也就在一個水平線上。


    最多投入時間更多,對於煉劍成絲的把握更加熟練,沒有本質區分。


    白子辰一眼就分辨出來,這種現象自然不會是唐斐和項脊兩人實力有限。


    元嬰劍修催動四階飛劍,一劍削平一個山頭都是等閑。


    完全是兩人對於真元的把控爐火純青,不會有一絲浪費外泄,才做到了如此地步。


    等到他們控製不住,劍光波及範圍越來越大,才說明戰到了最巔峰。


    殺生魔劍以項脊臂骨為材,自身劍道境界為資糧,於殺戮中成長變強。


    一經出世,就和他血脈相聯,心神相通。


    無需百年祭煉,頃刻即成本命飛劍。


    甚至比本命飛劍還要親近無間,如臂使指,完全能做到發在意先。


    這種劍靈對主人完全的信任,即便下令自爆劍身都不會有任何猶豫的程度,是後天煉化的本命飛劍永遠做不到的。


    殺生魔劍化作一道墨色劍光,平澹無奇,完全不見四階飛劍的威勢。


    但在墨色劍光劃過之後,萬物凋零,生機斷絕。


    那股純粹的殺意,讓白子辰血液發涼,心跳變緩,月華披上身子才好受許多。


    殺意不光是針對了生靈,太玄白首劍蓬勃劍光被它一撞,都黯淡無光,少了幾分靈性。


    同為四階飛劍都是如此,換成三階飛劍甚至普通靈寶,隻怕一個照麵之下就要失了靈性。


    項脊本身雖無劍道境界可言,殺戮真意煊赫至極。


    當然做不到劍道第五境,劍意融匯,劍劍都附有大道之力那種程度。


    但隻是擦著點邊,就已經有了幾分元嬰後期修士的威勢。


    元嬰後期之所以被稱做大真君,和其他元嬰真君劃出了明顯分隔界限,便是因為到了這一境界已經可以些微調用洞天之力。


    配合自身所掌握的大道真意,投影元嬰界域,改變了這方天地法則。


    元嬰後期以下修士對上大真君,等於尚未交手就要落入客場作戰的不利局麵。


    洞天之力束縛下,連逃遁都很難做到。


    這也是為何修仙界中為數不多的元嬰真君隕落事例,都是由大真君出手造成,或是被設計落入了特定環境當中。


    側麵也能印證,白子辰當年結丹境逆斬九蓮真君所帶來的震撼力。


    此劍之後,直接震懾住了當時的血神真君和天理宗,兩者都有足夠理由將青楓宗視為敵對目標。


    前者為煉化血河,後者為疑有上古劍修秘境的四階靈脈。


    全都沒有出手去對付青楓宗,放任它平穩發展。


    這裏邊,那驚豔至極的一劍肯定起到了巨大作用。


    甚至於北域當中,絕大多數修士都在那之後認可了天河劍宗說法,萬年以降劍道天賦第一人實至名歸。


    至少在北域,沒了什麽爭議之聲。


    殺生魔劍和洞天之力無關,但那股純粹到了極點的殺戮真意越來越濃,使得唐斐騰挪變化空間越來越小,起到了近似效果。


    眼看落入下風,唐斐雙袖一揮,如發劍絲遊走穿梭,羚羊掛角,從種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


    以一劍破萬法,硬生生的衝散了殺戮真意。


    任何接近他的玄墨劍光,都被絞的粉碎,無一例外。


    如果和白子辰比劍時候,也展現出這等鋒銳無匹的殺傷力,他根本堅持不到數招之後。


    也沒法利用無上清微劍匣的特性,逼得自降修為到結丹後期的唐斐真君真元不濟,維持了一個平手。


    ‘鋒銳真意……’


    白子辰心中默念,太玄白首劍所化劍絲經過之處,積雪冰塊都是齊刷刷的裂成兩半。


    那股子鋒銳之意,讓空中降的鵝毛大雪都成了微不可查的雪子,被切割成了無數份。


    “倒未必是師兄留手,而是結丹後期修為沒法將一劍破萬法的境界盡數展露……假以時日,白小友在劍道上的天賦定會在我們之上。”


    唐斐顯然同燕元載提起過兩人切磋比劍一事,很自然的說道。


    “師兄邀你前來,就是想讓你在這一戰中汲取養分有所收獲……不論此戰勝負如何,他剩下壽元都不支持再進一步。師兄希望你能代替他,去看一看更高處的劍道風景,去同中域劍宗一較高下,證明並非隻有中域出來的修士,才有機會成為化神劍修!”


    白子辰心中大為震撼,從燕元載話中口氣來聽,此次比劍唐斐真君居然是存了死誌。


    怎麽說還有近兩百年的壽元,放在任何一名元嬰真君身上都是一段不短歲月。


    唐斐真君在天河劍宗有了繼任者後,欣然應下生死比劍。


    既要同從年輕時期就跟自己糾葛在一起,一路廝殺上來的項脊做個了斷。


    同樣也想通過戰前頓悟,臨場突破的手段,來一窺劍道第四境。


    正常按部就班的修行,在坐化之前是不大可能突破到劍光分化的境界了。


    身為劍修,哪怕隻能璀璨一瞬,也是足矣。


    “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看著場麵占據優勢,實則久攻不下,沒有取得了一點實質效果,讓項脊決心做出了變化。


    項脊胼指點向殺生魔劍,發出一聲尖利的劍鳴,玄墨劍光化作一頭黑龍身軀翻滾,天色瞬間黯淡無光。


    黑雲蓋頂,天旋地轉,殺意臨門。


    唐斐身上一塊玉符中一頭麒麟衝出,往前一頂,五彩瑞獸當即變的烏黑。


    殺意一衝,四階玉符直接炸碎。


    鬥法至今,第一次有玄墨劍光殺到了唐斐身前,劍絲剿滅不及,激發了護身玉符。


    唐斐如芒在背,如汞血液瘋狂運轉,抵禦著入體的殺戮真意。


    若有時間內視,就能發現有一片鮮紅血液成了灰色,失去了任何生機活力不說,還散發著死寂氣息。


    “再讓項脊施展下去,天地易色,殺意盈野,再無勝算……乾者天也,包容萬象,這道劍法雖未真正修成,也隻能行險一搏!”


    唐斐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靈台空明,從未有過如此思維清晰的時刻。


    這部青年時得到的不完整劍訣,原本晦暗難明之處全都豁然開悟,劍訣揮出酣暢淋漓。


    猛地錘擊胸前,一口血箭噴出,如發劍絲猛地變化了劍路,一下變的空靈無極。


    不再對所有玄墨劍光窮追猛打,隻絞殺了數道劍光,甚至是有意漏了兩道進來。


    “咦,真君劍路怎的改了,風格完全不同,是藏著的底牌嗎?”


    白子辰修煉悟真劍訣,劍心通明,可拆天下劍路。


    任何劍法在他眼中都沒秘密可言,隻要有足夠時間都能拆解分析了出來。


    他發現變化,比身邊的燕元載還要快了一步。


    “上窮碧落下黃泉,此劍環環相套,生生不絕,更可包容萬物,歸於劍中……但是未得完整劍訣,使得每次施展都必須損耗精血來強行催動。”


    燕元載神情緊張,抓著星瑤劍的手掌緊了又緊。


    唐斐此刻的劍路,劍勢高遠,萬古雲霄,又包容萬象。


    殺戮真意在進入到了劍圈當中,不起波瀾,竟是被融合同化,沒能起到進一步作用。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項脊再次高喝,黑龍仰頭長嘯,龍軀伸展,飛上了天空。


    蜿蜒盤旋,壓住了數座雪峰,讓觀戰諸人再次退出百裏。


    一道漆黑如墨巨劍,從天而降,似將整片天空都劈成了兩半。


    唐斐十指連彈,劍絲如天女散花,同巨劍在刹那間相交數百上千下,奏出一曲珠落玉盤脆音。


    噗!


    漆黑如墨巨劍被劍絲穿的千瘡百孔,化作無數黑芒,將數座雪峰都消融的矮了百丈。


    隻剩十分之一規模的巨劍落在唐斐頭頂,讓他悶哼一聲,身形搖晃,又是大口精血噴出。


    殺戮真意再次入侵體內,導致他不得不調轉真元來抵禦真意侵蝕,用於飛劍的力量又是一弱。


    若非天河大法以真元雄渾著稱,換個元嬰中期修士處於這個環境,早就支撐不住。


    “最後一劍,就由你,成為殺生魔劍五階之路上的第一個祭品!”


    項脊狀若癲狂,披頭散發,一雙眸子中沒了瞳孔,盡為漆黑。


    燕元載麵色大變,恨不得拔劍相助,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白子辰和葛蒼對視一眼,沒料到項脊的實力強到了這個程度。


    當然,這也是因為唐斐死戰不退,根本沒有逃遁的想法。


    換成一心逃命的元嬰初期修士,項脊一樣很難殺死了對方。


    殺生劍宗的兩位元嬰修士麵露喜色,此戰之後項脊實力定能再進一步,成為元嬰後期大真君的機率又增一成。


    “啊!”


    突然一聲淒厲慘叫,虛空中一根錐子直接捅入了殺生劍宗老者胸口,透體而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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