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一凡在圖書館買了幾本格鬥書籍,沒有在市裏多做逗留,一個電話打給舍友推了晚上飯局,回了一趟臨安小區把健身包放下,直接找了輛網約車回甘家莊。


    每周都回來,可每次隻有踏進家門他才能安心。


    蒸上一大鍋米飯,竹簍裝了上島,一直到夜裏十點多鍾才讓怪獸載他回家。


    自從他去市裏上學,怪獸就像個嚴師,每次他回來都會檢查他的修煉進度,隻不過每次怪獸都是以一通咕嚕聲收尾,意思就是說他進度太慢,回頭卻又讓他不要心急,靜下心來才能領悟第二卷竹簡內容。


    不過不管怪獸說什麽,少年隻是嗬嗬笑,就像現在,他在看格鬥書籍,怪獸嘲諷的語氣咕嚕咕嚕,少年也就是嗬嗬笑,然後繼續看書。


    夜深了,月光透過樹梢撒下來,斑斑點點,怪獸躺在樹下,他就窩在怪獸懷裏,像小時候那般睡過去。


    一個星期隻有一個夜晚在一起,少年懷念怪獸的懷抱,很溫暖。


    天還沒亮,怪獸回去了,少年便會在後院修煉,一直在家呆到傍晚,他才會返回市裏。


    這次少年出門帶了兩把刀,一長一短,長的彎刀放背包裏,誰也看不見,短刀綁在小腿處,這是他從電視裏學來的,一抬腿,刀入手,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少年距離這個境界還有段距離,得練練拔刀


    回臨安小區途中,甘一凡去了一趟體育用品商店,買了副拳套,一個沙袋。背起大包,扛著沙袋下車的時候,網約車司機豎起大拇指,其實心裏是真擔心幹瘦少年會把腰給壓折了。


    “一凡回來了。”臨近小院樓上窗口,吳恒站在窗邊說道,“扛著個大沙袋,力氣不小。”


    “行了,你回家吧,今天這事別跟你媽說。”客廳不大,吳長安披件外套倚靠沙發上,身上纏著繃帶,手臂還有一道,看上去行動不便的模樣。


    “我說爸,你都多大歲數了,還以為自己年輕人啊,抓人的事有我們年輕人,您老啊,別再往上衝行不行?”吳恒愁眉苦臉的說,“這要是被媽知道,還不知道會多擔心。”


    “你個臭小子還敢來說老子,要不是我今天行動不便,揍不死你。”老吳瞪起雙眼。


    吳恒悻悻道:“你要不阻止我進刑警隊,我也不至於隱瞞你……”


    原來吳恒瞞著他老子偷偷進入刑警隊,今天早上在甘大校外巷子裏發生襲警事件,吳恒所在刑警二支隊趕去追拿凶犯,好死不死的,吳長安也是因為這件事趕去調查,結果父子倆遇上了。


    那凶犯就像甘一凡對吳長安形容的那樣,雙眼通紅,眼角還掛著血淚,卻是力大無窮,辣椒水不頂用,警棍抽上去對方好似毫無感覺,幾個刑警聯手都治不了他,而吳恒就在其中。


    他才加入刑警隊,急於表現,幾位隊友被凶犯甩開,他獨自追了上去,將光著身子的凶犯追入一條小巷子。


    他在這邊追,隊友在後麵趕,巷子對麵卻是他老子忽然冒了出來,上去就是一個抱摔,倒是幹淨利落將凶犯放倒。


    誰料,凶犯力氣太大,回手一肘把吳長安肋骨給打折了兩根。吳長安也是個狠人,愣是不鬆手,死死摁住凶犯,結果凶犯回頭給了他一口,把他胳膊都咬下一塊肉來。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凶犯忽然就不掙紮了,像條死魚般癱軟在地,被追過來的吳恒他們輕鬆捉拿。


    吳長安受了傷,原本是要住院治療,他卻不願,打了針破傷風,簡單抱紮一下就要回家,吳恒也是沒辦法,隻好請了個假送老子回到這裏。


    “爸,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對一凡太好,好的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你個小兔崽子胡說八道,你爸是胡搞瞎搞不負責任的人麽?”吳長安挺生氣,“你別給我岔開話題,你爸還不到糊塗的時候,本來今天不想跟你聊這事,既然聊起來,那你說說,什麽時候的事?是不是梁博背著我幫你進的刑警隊?”


    “好好說話,你別生氣啊,醫生都說了要靜養……”


    “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我受過的傷多了,這點小傷算個屁。你要不交代,我這就把梁博叫來,好好問問他。”


    “行行行,我交代還不行嗎,是,是梁哥暗地裏幫我,不過您也別怪他,當年您不也是瞞著梁局幫梁哥帶進刑警隊,說他是刑警好苗子,怎麽現在輪到你兒子,你反而自私起來了?這可不是我那大公無私的老爸。”


    “那還是你老子的錯嘍?”


    吳恒嬉皮笑臉道:“沒說是您老的錯,怪隻怪你把兒子培養太好,活生生培養成刑警好苗子,梁哥不把你兒子調進刑警隊都覺得心裏有愧。”


    “哪學來的怪腔怪調……”吳長安氣笑了,捂著軟肋說:“算了,這件事已經是這樣,先別跟你媽提,回頭找個合適的機會我跟她說。另外你既然進了刑警隊,在梁博隊裏就要多聽梁博安排,和隊員之間多配合,別給我逞強,聽見沒有?”


    吳恒進刑警隊已是既成事實的事,老吳阻止不住,也隻是打算給兒子敲敲警鍾。


    吳恒晚上還要趕回隊裏值班,也沒有多留,臨出門又問了一句:“一凡到底是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


    沒等他老子發火,關門跑了。


    這當然隻是一句玩笑話,父子之間偶爾開這樣的玩笑無傷大雅。


    吳恒離開不久,老吳接到一個電話,說了兩句就掛了,半個多小時後,敲門聲傳來,老吳打開門見到寧曦晨站在門外,不由詫異道:“怎麽是你親自過來?”


    “還有其他事。”


    寧曦晨扶著老吳坐下,邊給老吳剪開小臂紗布邊說:“甘一凡剛才給我打電話,主動約我見麵,我想先和你談談。”


    “他是個懂事的孩子。”老吳欣慰道。


    “我可不這麽認為,他有條件。”


    “什麽條件?”


    “莫名其妙的條件。”寧曦晨眉心微蹙,“他要求三個月後與嚴鴻君單獨見一麵。”


    “見他幹嘛?”老吳不解。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寧曦晨給老吳重新包紮傷口,又給老吳推了一針,接著說道:“你的傷口沒事,沒有感染異變病毒跡象,注意休息,過兩天再注射一次。”


    老吳心不在焉道了聲謝,寧曦晨收拾器具,問道:“你也不清楚他為何要見嚴鴻君?”


    “說不上來……”老吳沉吟道,“剛才吳恒說一凡帶了個沙袋回家,我想他會不會是因為嚴鴻君打了他一拳,他要報複回去?不過不應該啊,他不是個睚眥必報的孩子,報複心沒那麽重,何況隻有三個月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麽……不應該是為了報複。”


    “那可說不定,我看他就是缺少管教性子太野,吃了虧報複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寧曦晨想起初次見到甘一凡,被後者拿刀頂著胸口的窘境,心裏頭很不爽。


    老吳卻不知道有這回事,在他眼中的甘一凡雖然野性未除,卻是一位明大義的好孩子,他不認同寧曦晨。


    不過兩人雖然都屬於特事局,卻分屬不同機構,隻有在工作範圍產生交集的時候才會碰麵,其實並不熟。


    比如今天,他被發瘋實則就是產生異變的凶犯咬傷,需要晨曦實驗室來人為他檢查是否受到異變感染,加上寧曦晨還有其他事找他,這才有見麵的可能,否則平常時候都是各忙各的,彼此之間基本沒有往來。


    所以他隻是提供意見而已,至於寧曦晨會如何考慮,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不過甘一凡方麵……


    在寧曦晨離開後,他撥通甘一凡電話。


    這個時候,甘一凡正在院子裏往樹上掛沙袋,他個子高,沙袋也買的長款,整個下來有近百斤,把沙袋掛上去廢了他不少力氣。


    電話響了幾聲,他從椅子上下來接通。


    “嗯,是有這麽回事。”


    “你為什麽要見嚴鴻君呢?”


    “他叫嚴鴻君嗎?”


    “嗯……是,他叫什麽不是關鍵,伯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在三個月後和他單獨見麵?”


    “他打了我一拳。”少年很認真的說道。


    “……”


    掛上電話,老吳不由得歎了口氣,好孩子心胸不夠寬啊!


    臨安小區雖然是老小區,但小區範圍不能算小,裏邊有個人工湖,沿湖有道長廊供人散步用。這個時候正是飯點,湖邊沒什麽人,甘一凡和寧曦晨就是在長廊碰麵。


    可能是寧曦晨對少年有心理陰影吧,上次通過老吳在醫院停車場約見少年就帶著兩位膀大腰圓的保鏢,這次少年主動約見她,那兩位保鏢也跟在附近。


    “你今天找我來……”


    “說正事,我很忙。”


    甘一凡沒打算和寧曦晨多聊,很不客氣直接打斷對方,把寧曦晨氣得夠嗆。一開口就被懟,她除了在少年這邊,這麽多年以來還真沒有在其他人那裏受到這樣的冷遇。


    忍忍吧。寧曦晨安慰自己。


    畢竟除了眼前少年,沒有其他合適人選可以上島幫她采集變異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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