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圍牆很低,兩米不到,他伸手就能夠到牆沿,探頭一看,牆內有個小院,卻有兩個監控探頭,他迅速矮身避開,繞到後院。


    後院更大,大概有兩百來個平方,同樣有監控探頭,點點紅光至少三處。


    甘一凡鬱悶了,探頭這麽多,將整個後院囊括其中,他怎麽進去?


    別墅二樓西邊屋子亮著燈,可以很清晰的感應到竹簡就在那裏。


    甘一凡後退幾步,衡量圍牆牆頭到那間房間陽台距離,直線距離起碼有五米,這不是他能夠一躍而就的距離,隻有先行進入牆內,才能攀躍而上。


    他遲疑片刻,決定硬闖。


    係緊蒙頭t恤,隻露出一雙眼睛,他來到距離陽台最近的牆外。


    而就在他蓄勢待發之際,忽然別墅一樓燈光亮起,隱約有人聲傳出,斷斷續續聽不真切,似乎裏邊的人正在通電話。


    他決定等一等,看看情況再說。


    此刻在別墅內,童旭在接聽電話,而電話是門崗警衛室打過來的,說他爺爺老部下深夜來訪,問是否放行。


    吳長安這個名字對童旭來講十分陌生,但童旭卻能從中察覺到不同尋常。


    今天他請的人出手盜取甘一凡背包,才剛把背包送到他手上,當晚就有爺爺老部下來訪,而且還是深更半夜來訪,這其中沒有關聯童旭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他回警衛說眼下太晚,爺爺早已入睡,不適合見客。


    電話裏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童旭,我找的就是你……”


    童旭悚然一驚,這個聲音很熟悉,又想到對方姓吳,立刻把吳長安與甘曉曉口中的吳伯伯對上號。


    原來是在甘一凡家裏遇見的那位吳伯伯。


    電話已經重回警衛手中,聽筒裏傳來警衛警告對方的聲音,童旭沉吟道:“我認識他,讓他進來。”


    吳長安在警衛監視下來到別墅前,童旭開門走出。


    當童旭露麵的那一刻,隱在暗處的甘一凡錯愕不已,童旭知道他在雲動力健身,之前他也想過童旭竊取背包的可能性,但被他自己否決了,沒想到真的會是童旭。


    為什麽呢?


    甘一凡想不通。


    童旭站在門外,沒有請吳長安進門的意思,不過語氣卻挺客氣,他說:“沒想到吳伯伯和我爺爺還有這層關係,您這麽晚來找我爺爺有要緊事嗎?”


    吳長安無法確定甘一凡是否在周圍,但他覺得可能性很大,他並不希望甘一凡見到童旭,越快解決這件事越好。


    他沒有旁敲側擊,直入主題:“我找老首長是因為你,你和一凡之間有矛盾可以通過正常途徑解決,背地裏動手腳耍手段不應該是老首長後輩應該做的事。我不希望這件事驚動老首長,所以,你現在把東西交給我,我可以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童旭也是果斷之人,對方已經找上門來,辯解托詞這個時候都沒用,反而會把事情鬧大,他當然也不希望這件事驚動他爺爺。


    他一聲不吭上樓取來行李箱交給吳長安,猶豫道:“這件事甘一凡知不知道是我找人做的?”


    吳長安搖搖頭,遞了張名片給他,“明天下午給我打個電話,我可以不告訴一凡,但我必須知道為什麽。”


    “沒必要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甘一凡整天跟在笑笑身邊,我看他不順眼。”


    吳長安凝視童旭,緩緩搖頭,“我需要真實理由,明天沒接到你電話,我會去問笑笑,你考慮清楚。”


    回到車上,吳長安往前駛出一段距離,將車停在路燈照射不到的陰暗處,給寧北枳打去電話。


    “寧組長,可有發現?”


    寧北枳回話:“湖水渾濁異常,但具體發現卻沒有,你事情辦完了?”


    吳長安敷衍道:“拜訪一位老領導,正準備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關車門的聲音,寧北枳的聲音傳了過來:“太晚了,我這邊也準備回去。辛苦了,老吳,再有發現,及時給我電話。”


    掛斷手機,吳長安鬆了口氣,卻沒有發動車輛,靜靜等在路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吳長安不時往後座看上一眼,行李箱就在後座,背包就在行李箱內,不過這會兒,他當然不是在注意行李箱。


    當他不知第幾次回頭的時候,車門輕響,甘一凡出現在後座。


    兩人對視,車內有短暫靜默,爾後吳長安回過頭去,“背包在行李箱內,先看看東西全不全。”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甘一凡聲音:“東西都在,不過手機卡沒了。”


    “手機卡沒了正常,出手竊取背包的人反偵察意識很強,明天帶身份證去補辦一張。”


    甘一凡“哦”了一聲,車內再度陷入沉默。


    一會兒,吳長安打破沉默,“你坐我車回去,還是……你自己回去?”


    “坐你車……辛苦吳伯伯。”


    車子上路,一路回來,兩人都沒開口,一直到駛入臨安小區,吳長安猶豫再三,終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背包是童旭拿的?”


    甘一凡其實一直在等吳長安發問,他也想好了說詞,當即說道:“吳伯伯,爺爺走後,你一直在照顧我,我尊敬你,所以不想編瞎話騙你。”


    言外之意就是不說。


    吳長安當然明白,忍著好奇不問,車子停在甘一凡家門口,他又說:“這件事能不能到此為止?”


    甘一凡沉默片刻,道:“當時我在。”


    他說的“當時”,吳長安知道是在說他和童旭見麵的時候,他並不意外,說道:“童旭爺爺是我以前在部隊的老首長,戎馬一生,立下諸多功績,是一位備受尊敬的老將軍,伯伯也同樣尊敬這位老首長。


    所以不論童旭出發點是因為什麽,我都不希望這件事驚動老首長。一凡,你相信伯伯,這件事交給伯伯處理,我一定能把內情搞明白。”


    “他有個好爺爺!”甘一凡輕歎。


    吳長安一愣,也歎道:“你也有一個好爺爺啊!”


    甘一凡微微一笑,“是啊,有爺爺真好!”


    聽到這句話,吳長安鼻子發酸,叮囑道:“一凡,大包太顯眼,有重要的東西必須隨身攜帶的話,最好能換一個小點的背包,刀能不帶就不帶。”


    “我知道了,辛苦吳伯。”甘一凡背包下車,鞠上一躬才進入院子。


    吳長安長歎一聲,緩緩靠在椅背上,他能感受得到,少年對他已有疏離之意。


    第二天甘一凡照常早起,軍刀沒帶,隻帶了把短刀,至於背包他沒想過換一個,小背包是方便,可小背包裝不下竹簍,背包裏沒有竹簍他會缺乏安全感。


    就像湖底泉水隻能用竹筒盛放一樣,換一種容器盛放,效用將會持續減弱,竹簍存在的意義與之相仿。


    又好比幾個月前,他在東望亭步行街停車場與寧北枳麵對麵,隻有把背包背在胸前,他才有勇氣麵對寧北枳。


    竹簍和竹筒都是從湖底洞穴帶出來的東西,豈能尋常。


    拿了兩盒牛奶裝包跑步上學校,但今天他幾乎找不到僻靜的地方修煉,往常修煉的湖畔林中,大早就不平靜,好些個精神萎靡的學生在湖邊垂釣,可以想象得出,這些學生熬了一夜。


    也可能是熬了一個日夜。


    他感到無奈,修離火術最忌幹擾,更何況他的修煉是在玩火,連看都不能被別人看見。


    他忽然期待變異人被世人熟知那一天,或許到了那一天,他修離火術就算被窺見,別人也隻會認為他是變異人……見怪不怪。


    沒法修煉離火術就練拳腳,照著樹葉拳打腳踢,折騰出一身汗,不想回宿舍了,就在湖邊擦把汗,換了件內衣去食堂。


    吃完飯也不想回宿舍,到校內移動營業廳補了張卡,早早來到教室,邊看書邊等上課。


    沒看一會兒書,甘曉曉打來電話,說許菀大早回來,給他打電話沒打通,要他中午到望月閣一起吃個飯。


    鬼使神差的,甘一凡問了句:“還有誰?”


    甘曉曉說:“童旭和寧濤都會來。”


    甘一凡下意識就打算拒絕,但轉念一想,他答應下來。


    上午的課上了等於沒上,教室裏鬧哄哄的,連教授時不時都會參與底下學生關於變異生物的討論,這個課還怎麽上?


    王有為也好似忘了打籃球這件事,全心投入到熱火朝天的議論中,甘一凡也省的解釋,下了課直接走人。


    來到望月閣,店裏客人很多,吵吵嚷嚷,同樣是在議論變異生物,托他的福,望月閣有變種羅非魚供應,圍繞變種羅非魚的議論隨處可聞。


    進了包間,四人都在,甘一凡對幾人點點頭,也沒刻意去看童旭,自然而然在許菀身邊坐下。


    甘曉曉倒水過來,拍了他一下,“這是我的座位。”


    甘一凡往邊上讓讓,“你不忙店裏的事?”


    甘曉曉瞪眼,“我還不能休息啊,喝水,燙死你。”說著到門口招呼同事上菜。


    甘一凡不太確定甘曉曉給他倒杯開水過來是不是在為許菀鳴不平,他看了眼許菀,喝了一大口。


    甘曉曉回頭看見,“你傻啊,那是開水,沒讓你真喝。”


    甘一凡擺弄玻璃杯,目光看向許菀,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到我家被燙傷,我來你店裏也燙一次,你滿意了?”


    許菀顯然明白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貌似在回應:“跟我沒關係,我沒那麽小心眼。”


    甘一凡看懂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許菀和好恒他們覺醒後不同,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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