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香玉狠毒語言,汪蘭氣得不行,怒罵道:“你說的這是人話?甘教授去世,把遺產留給一凡,你們一家就差沒有在靈堂鬧起來。一凡不跟你們計較,主動分了一半遺產給你們,你們還有臉咒他掃把星?要我說,就是你們做子女的不孝,才害得甘教授老年無依無靠,獨自一人生活,一凡回來了才能給他帶去親情溫暖……”


    “你特麽說什麽呢?”甘宏圖拍桌子站起,指著汪蘭罵:“你再敢胡說八道,我還踹你!”


    徐明亮跳起腳來,抓起杯子作勢欲砸,“你個缺教的小王八蛋,沒大沒小,目無尊長,昨天的事還沒跟你算賬,還敢亂來?你試試看,老子今天不砸死你我就不姓徐!”


    “來來來,你砸,你砸……”甘宏圖梗著脖子頂上去,“你個老王八蛋今天不砸死我,我弄死你……”


    “行了,都少說兩句,一凡還沒回來,你們在這爭來爭去有意思嗎?”汪清泉沉著臉說,“昨天還沒鬧夠啊,真鬧到派出所去你們丟得起這人,我丟不起。”


    汪清泉在教育局工作,大小也是個部門領導,說起話來自有幾分官威,汪蘭拉徐明亮坐回去,甘宏圖也被他老婆趙婉晴拉回去坐下。


    李香玉說:“親家大哥,不是我們要鬧,我們家生意你跟親家嫂子也了解,缺少秦朝鋼鐵供貨,我們家生意真幹不下去。老甘那人你也知道,做生意講誠信,死腦筋不開竅,要是換成其他供貨商,我們能拿合同說事,可秦朝鋼鐵太強勢,我們得求著人家辦事,定的合同也是我們被動,人家說停就停,我們拿合同說事對他們完全沒用,你讓我們怎麽辦?”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李香玉這麽說,汪蘭也沒開口反駁。


    汪清泉點了點頭,“老甘生意我多少了解一些,秦朝鋼鐵家大業大,鋼材不愁銷路,老甘也確實難辦啊!”


    李香玉訴苦,“親家大哥能理解就好,說句難聽話,我們得看人家臉色行事,真不容易。一凡把秦家獨苗給打了,聽說還把人家豪華遊艇給砸了。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就為一條破魚,把人都給打住院,好像秦少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親家大哥,你在教育局工作,通曉事理,你說說,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算之前有理,可現在理還能說的清嗎?”


    “一凡這事是過火了。”汪清泉搖頭歎道,“可他畢竟是我們家人,我們都是他長輩,他惹出來的亂子,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應該想辦法為他解決,而不是我們自己在這裏爭爭吵吵。”


    “你說的對,不該我們爭吵,其實我們吵得再凶也沒用,所以我一再說明讓一凡去給人賠個禮道個歉,可他現在根本不露麵,我沒辦法呀。老甘還在拆東牆補西牆,舍了老臉去給人賠不是,我這做老婆的看著心疼啊!”


    甘一凡舅媽高瓊這會兒也開口說道:“親家大嫂,你先別著急上火,一凡這孩子現在跟以前不同了,以前他才離開孤島不通人情事理,現在懂事了,頭幾天見到我們還懂得主動招呼。你放心,等他回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一起做他思想工作,就讓他去給人賠個禮,幾句軟話的事,能說得通。”


    “可這孩子打電話也不接,你們又不知道他在哪,汪蘭知道吧,可她又不說,你們勸勸汪蘭,要不告訴我們一凡在哪裏,要不給打電話叫回來。”


    “我沒臉打這個電話。”汪蘭沒好氣道:“小雯早上跟她哥通過電話,他說一會兒回來。你們在這等吧,我去買菜,估計他早飯都沒吃,你們不心疼他,我心疼。”


    汪蘭拉著徐明亮怒衝衝往外走,她算是看出來了,大哥大嫂根本不關心甘一凡,關心的隻是他們自己的顏麵。


    此刻甘一凡剛從車上下來,抬頭看見秦王府酒店的霓虹燈招牌,他忽然有個衝動,一把火給燒了。


    當然,隻是衝動,他可不會大白天幹這種蠢事,他打了個電話。


    “有事說事,沒事少來煩我。”聽筒裏傳來陳教官不耐煩的聲音。


    “有事。”甘一凡說。


    “真有事?你等等……”聽筒裏傳來陳教官一通呼喝,顯然是在忙著操練,也不知是不是又在操練新一批擁有變異因子的學生,好一會兒才道:“長話短說,我很忙。”


    甘一凡忽然想起寧曦晨來,之前和寧曦晨通電話也是這樣忙忙忙,忽然又覺得這倆人還真像夫妻。


    “我要秦漢文電話。”


    “你又想搞什麽啊?還嫌把他打得不夠重?”


    “你說對了,是不夠重,他還在針對我大伯。”


    對麵停了兩秒鍾,“你現在在哪兒?”


    “秦王府酒店門口。”


    “你這臭小子,老實呆著不許亂來,我先打個電話。”


    甘一凡從來就不是一個老實孩子,他掛斷電話大步進入酒店。


    他卻不知道,就在他站在路邊打電話的時候,店裏保安已經認出他來,對著對講機一通喊話,酒店裏各個樓層的保安紛紛往一樓跑去。剛來到酒店不久的保安經理王剛收到這個消息也是臉色大變,一邊往一樓跑,一邊給秦漢文打去電話。


    然後甘一凡剛進入酒店大門,就有一群保安舉著盾牌短棍堵住他去路。


    不了解實情的酒店客人還以為甘一凡是恐怖分子,遠遠躲開。


    王剛從人群裏走出來,警惕道:“你想做什麽?”


    這麽大陣仗,也是出乎甘一凡預料,他組織語言說:“開門做生意,我到你們店裏吃早飯,你們攔著不讓我進,反而來問我想做什麽,我還想問問你們是在做什麽。”


    王剛沉吟道:“不好意思,我們店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我要是不走,你們要對我動手?”聽他的語氣好像不是在詢問,而是在說——你們快對我對手吧!


    王剛立刻道:“我們沒有要對你動手的意思,隻是想請你離開。”


    “小夥子,年紀輕輕別幹傻事,快走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不遠處有一個不明真相的客人喊道。


    甘一凡挺鬱悶,自己還被當成惡人了。


    “大叔,我沒想鬧事,您看我就一人,來他們店裏吃頓早飯而已,他們一大幫人忽然圍了上來,要趕我出去,是他們不講道理仗勢欺人。”


    遠處客人紛紛議論起來,人們總是同情弱者,甘一凡就一個人,背著個包,手上也沒有拿東西,而對麵一群保安全都拿著棍棒盾牌,氣勢洶洶,現在甘一凡就是弱勢的一方。


    有人說了:“人家一個人來吃飯,你們一群保安二話不說圍上人家,這不就是欺負人嘛!”


    “就是,店大欺客也沒有這麽欺負人的。”


    “小夥子年紀輕輕,看麵相也不像惡人,就是來吃個飯,有必要搞得興師動眾嗎?”


    “……”


    人群議論紛紛,還都站在甘一凡這邊的人多,當然也有看出不對勁的明眼人,甘一凡雖然隻有一個人,被一群保安圍堵卻是麵不改色有恃無恐,絕不是平常人。不過能看出這點來的人畢竟是少數,周圍傳到王剛耳中的聲音還都是一麵倒斥責秦王府店大欺客的。


    王剛忍氣吞聲,上前低聲說:“我們惹不起你,你別玩我們行嗎?”


    甘一凡也低聲回應:“不是我要招惹你們,是你們老板秦漢文欺人太甚,要我走也可以,把秦漢文電話給我。”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卻不是甘一凡的,而是王剛的。


    王剛一看電話號碼頓時變得恭恭敬敬,不一會兒把電話遞給甘一凡,低聲道:“我們大老板找你。”


    甘一凡接聽電話,隻是在聽對方說沒開口,一會兒把電話還給王剛。


    “阿裏雲在什麽地方?”他問道。


    “東望亭步行街那邊。”


    “做什麽的?”


    “電子商務大廈,秦鋼集團網絡事務處設在那裏。大老板要我送你過去,請跟我來。”


    一輛奔馳商務車停在酒店門口,王剛把司機叫下來,親自駕車送甘一凡往阿裏雲大廈去。


    這個時間段還是上班高峰期末,主路上車輛不少,王剛沒有走主路,拐了幾道彎從工業路走,對甘一凡解釋說主路車流量大,怕堵車,走工業路車少。


    甘一凡也沒在意,其實他很少來這片,都不知道哪裏通哪裏。


    二十多分鍾過去,商務車拐進一道單行路,王剛說阿裏雲大廈就在這條路盡頭,這條單行路走的車不多,再有五六分鍾就能到。


    甘一凡瞥了他一眼,覺得這人話挺多。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王剛背著甘一凡發了條消息。一會兒,車子重新上路,剛過對麵道路,從前邊巷子駛出兩輛車來,在車道上別來別去,停停走走。


    甘一凡還挺好奇,吳長安教他開車的時候經常對他提起當心女司機,更要小心路怒症,開車遇見這兩類人要避讓,如果遇見路怒症女司機,有多遠避多遠。


    前頭兩輛車你別我一下,我堵你一下,可不就是路怒症選手,他眼尖,清晰見到其中一輛車上就是女司機。


    路怒症女司機,馬路殺手代名詞。


    格外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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