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準備離開,湖水漫上來,已經淹到大石底部。


    “照這個速度,估計用不了一年時間,羅布泊就能重現往昔麵貌,要是師妹看見這一幕,她一定會很開心。”


    “吳哥……”甘一凡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吧。”


    “我怕又說錯話。”


    “無所謂了,已經是這樣,接受不了也改變不了,隻能接受。”


    “方姐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指導員跟我提過,說她在我家坐了一夜。”


    “那你……”


    “不知道,還沒想好。”


    甘一凡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來前吳伯要我問你,你的電話號碼給不給方姐?”


    吳恒沒吭聲,走了一段才道:“等從深淵空間出來,我自己聯係她。”


    回到營地近七點鍾,趕上開飯時間,兩人去打了飯菜回帳篷吃,吃到一半,聽見外頭很吵,出去一看,才知道有兩位進入深淵空間的道人歸來,帶回一個讓人不安的消息:深淵空間入口出現巨型沙蟲。


    在一頂充當臨時指揮部的帳篷內,軍官們進進出出,兩位老道坐在寧北枳對麵,三人都是眉頭緊鎖。


    總局糾察在一旁打電話匯報情況,不時詢問兩位老道幾句,又將兩位老道回答匯報上去。


    這樣交流一陣,總局糾察掛斷電話說:“局裏的意思,先把學員安全帶回來,徹底摸清深淵情況,再討論輸送學員進去修煉。”


    “第一批進入深淵空間修煉的學員,原定計劃修煉一周時間,也就是明天返回。眼下沙蟲在地下河出沒,如何把他們帶回來是一道難題。”寧北枳沉吟著說,目光看向其中一位老道,“紫雲道長,你們有沒有比較安全的方法?”


    紫雲道長是一位五十來歲老道,身穿道袍,背負古劍,手裏拿著手機不知在給誰發消息,聽得寧北枳詢問,他一副為難的表情說:“難!進入深淵空間可布符陣護持,如果沒有沙蟲出沒,離開深淵空間如法炮製無憂。


    可眼下老道與如道人親眼所見十數條龐大沙蟲遊離出口不去,我們兩人離開之時還曾遭到沙蟲攻擊,可見沙蟲對人類抱有很強敵意。我們探討過這個問題,聯合我們四人道法也很難保證安全護送學員們返回。”


    “分批護送呢?”


    紫雲道長愁苦著臉道:“恕老道無能為力,一次往返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合我們四人道法最多也就兩次來回,可少帶幾人麵臨的風險卻並不會減少,往返來去隻會增加風險。”


    “是我考慮不周。”寧北枳致歉,接著又問:“你們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沙蟲闖入深淵?”


    紫雲道人搖搖頭,“老道先一步離開,與沙蟲糾纏距離較遠,不曾見到。”


    如道人說:“我與沙蟲周旋位置距離入口較近,倒是有見到沙蟲接近入口,並未進入。”


    “你確定?”


    “老道脫身之前確實未曾見到沙蟲進入,但離開之後無從得知。”


    寧北枳沉吟片刻,道:“我們做個假設,深淵空間是神龍巢穴,神龍雖然離去,深淵內卻保留神龍氣息,沙蟲畏懼不敢進入,所以它們隻在入口外徘徊。”


    如道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無需假設,據我們觀察所得,深淵之下正是真龍龍穴。”


    寧北枳沒看他,目光看向總局糾察說:“照此看來,眼下讓他們回來不現實,反而深淵空間相對安全。過兩天我會和兩位道長一同進入深淵空間,具體情況等我們回來再說。”


    “可總局的意思……”


    “如實上報,祁少將會理解我們的。”


    臨時指揮部裏的交流告一段落,那些沒有進入深淵空間探查的各省市行動組組長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帳篷裏人擠人,直到深夜才散去。


    甘一凡一直沒睡,倒不是為沙蟲出現在深淵空間入口擔憂,而是帳篷內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他根本沒法睡。


    氣味來自呼呼大睡的吳恒,嘴裏吐著泡泡,脖子兩道疤痕也有細密泡沫溢出,那味道很難形容,與援救吳恒時進入的那處洞穴相似,隻不過會更淡一些。


    說不定換成另一個人,當場就得暈倒。


    又沒法把人叫起來,那隻會讓吳恒無地自容。


    帳篷待不下去,幹脆跑外頭修煉,反正他也不怕冷,修煉乏了,就地一躺,蓋上軍大衣一覺到天亮。


    這一晚巨型沙蟲沒有出現。天蒙蒙亮的時候,甘一凡醒來,看看發下來的腕表,卻已經七點多鍾。


    沙漠的冬天天黑得早天亮卻晚。


    不太適應。


    往回走的路上,很多軍人都已經吃過早飯準備進入沙漠深處試煉。


    吳恒起來了,打好飯菜在帳篷外等著他,見到他走來,臉不自然紅了紅。


    甘一凡隻當未見,拿了飯菜大口吃著,邊吃邊說:“我起得早,找地方修煉去了,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


    吳恒鬆了口氣的樣子說:“你飯量大,給你打了三人份,要是還不夠再去食堂吃點。”


    “現在夠,估計一會兒又得餓,回頭我再去食堂多要兩份帶著。過會兒我直接去找趙教官,老師說這幾天他帶我,你們呢?”


    “剛才好恒來過,挨個帳篷通知,我們十一人跟黃教官走。”


    “他又不是水行異能,能教你們什麽呀。”


    “不是他教我們,他隻負責我們安全,另有其他水行異能教官指導我們,今天是第一天,不走遠,就在附近訓練。”


    甘一凡“哦”了聲,埋頭吃飯。


    一會兒,吳恒說:“昨晚……”


    “昨晚你做噩夢了吧,翻來覆去還說夢話,吵得我很晚才睡。”


    “……嗯,今晚不會了。”


    “那就好。”甘一凡笑了起來,“你要繼續做噩夢,過不了幾天我就該像熊貓哥那樣頂著倆大黑眼圈。”


    吳恒微微一笑,盡在不言中。


    吃完早飯,吳恒先走了,甘一凡去食堂多要了兩份盒飯裝包。行軍包夠大,裝下竹簍還有富餘,塞把彎刀進去剛剛好。


    一直帶在身邊的短刀毀了,不過昨天領了一柄軍用匕首,槍是沒有的,他們這些學生兵都沒有配槍,除了匕首就是一些沙漠生存所需物品,再就是人手一個多功能腕表。


    看看時間,差七分鍾八點,背包走人。跑到趙熊烈帳篷前,正好是約定的時間八點整。


    “報告,列兵甘一凡報道。”


    又黑又壯的趙熊烈從帳篷裏出來,上下打量甘一凡說:“個子是高啊,這麽高個子不駝背少見。軍姿站得居然不錯,挑不出毛病……嗯,就是瘦了點,比我那不成器的弟子還瘦。聽說你還把他打傷了,不錯嘛,覺醒沒多長時間能傷了他確實不錯,走吧。”


    趙熊烈聲音很粗,聽著像是誇人的話,甘一凡卻聽出幾分不懷好意來。


    黃雲林是趙熊烈弟子,他聽吳恒說過,來前也沒想寧北枳會讓趙熊烈帶他幾天。不過已經是這樣了,他也隻好跟著趙熊烈走。


    下了山,也不知是巧合還是趙熊烈有意為之,直接帶著甘一凡來到許菀獲救區域。


    巨型沙蟲屍體已經處理了,留下一個還未被風沙填埋的沙坑,周圍焦黑一片,還有凝固狀的黑色血塊,腥臭。


    “昨天你在這裏救走許菀,我見過你出手。速度快,異火溫度奇高,離體近一尺,你的異能等級應該接近四級。從你殺傷沙蟲來看,你的異火威力可與六級相比。猴子敗在你手下不冤。”


    趙熊烈是把甘一凡手中短刀當成異火離體,其實當時甘一凡的速度非常快,又是事發突然,真正看清他拿著短刀的人隻有寧北枳,其他軍官都和趙熊烈判斷差不多。


    這是趙熊烈第二次提到黃雲林,甘一凡不確定他什麽意思,沒吭聲。


    趙熊烈似乎就為說這番話,說完繼續往前走去。


    甘一凡也不管他什麽意思了,昨晚就想過來沒找到機會,現在機會來了,直接跳到沙坑內,貼著沙地一通聞。


    “你幹嘛呢?”趙熊烈回頭不見甘一凡跟來,往回走了幾步就看見甘一凡像狗一樣趴在沙坑底部嗅來嗅去,怪怪的問了一句。


    甘一凡尷尬道:“我鼻子靈,想記住沙蟲氣味。”


    “什麽毛病這是,有必要鑽到沙子裏邊聞嗎?也不嫌臭,快點上來,中午還要趕回來,別耽誤時間。”


    沙坑裏邊比外頭更臭,甘一凡隻聞到刺鼻腥臭味,他想象中的怪獸氣味半點也沒有。


    跟著趙熊烈前行一個多小時,他都在琢磨這事。巨型沙蟲舉動太古怪,如果不是怪獸暗中出手完全沒法解釋,可甘一凡卻聞不到怪獸留下的氣息。


    “應該是隔著一定距離吧……”甘一凡不確定想道。


    “看見那座山了?”趙熊烈指向遠處一座石山說,“山上有一麵旗,給你十分鍾找到它。”


    “太遠了,山那麽大,十分鍾不夠。”


    趙熊烈兩眼一瞪,“我是在跟你商量嗎?不要把學校裏的壞毛病帶到軍營,一切行動聽指揮,我怎麽要求你怎麽做,現在開始計時。”


    “我想問一下,是趙教官你插的棋子嗎?”


    趙熊烈橫了他一眼,心想陳獨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小子毛病太多。


    他看了看表,麵無表情說:“你囉嗦一句時間減少一分鍾,現在還剩下八分五十秒。四十九秒,四十八秒……”


    讀秒聲中,甘一凡飛快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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