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其實沒有路,有些地方垂下繩索,有些地方開鑿落腳點,更多的地方是軍人們上下山生生踩出來的落腳點。


    寧北枳心裏著急,東踩一腳西踩一腳,層層拔高。


    趙熊烈和黃凱跟著上山,他們聽說過李大川這個人,但其實並不明白寧北枳為什麽著急。


    “黃凱,你速度快,馬上給我找到兩位道長。”


    營地設在山上,繞著山體搭建,找人其實並不容易,其他人還好,都有佩戴定位腕表,可兩位老道卻沒有。


    黃凱應聲而去,迅速繞山尋找。


    這時“滴滴”,手機接到消息,打開一看,如道人發來的。


    ——太可恨了!他一來就要趕我們走,我忍不了。


    ——位置?


    寧北枳回消息過去。


    還沒等來如道人消息,突然,“轟”一聲巨響,東邊山崖火光衝天,碎石亂飛。


    “在這裏。”那個方向傳來黃凱叫聲。


    寧北枳飛奔過去。


    “你幹什麽?”如道人震怒的聲音傳來。


    就在剛剛,李大川已經轉身離開,如道人給寧北枳發了那條消息,誰想李大川忽然回來,二話不說直接出手,一拳出,勁風凜冽,同時攻擊兩人。


    如道人手機還在手上,麵對威名赫赫的李大川哪裏敢怠慢,直接扔了手機,雙掌推出,雙手掌心各有一股火焰噴吐,赤紅之色,在身前凝聚龍形,呼嘯回擊。


    紫雲道長相同不敢怠慢,他的回擊會更快一些,右手劍指指向李大川,古劍應指出鞘。劍鳴聲中,紫雲道長左手拍擊劍身,便有一道金光燦燦的符籙閃沒,嘴裏念念有詞,再指“去”,古劍帶著火焰應聲急刺李大川。


    然後,“轟”!


    火龍與古劍撞上拳勁,三人之間火光衝天而起,山石炸裂四處飛濺。


    如道人的手機也在這一波衝擊中變成碎片。


    如道人震怒質問,李大川神色不變,還是那張嚴肅的麵孔,他說:“我來這裏屬於軍事機密,任何可能泄露機密的行為我必須製止。如道人,你剛才給什麽人發消息?”


    這個理由很牽強,李大川要過來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少,連吳恒都能在打飯的時候聽說,可想而知了。


    不過你還不能否認他的到來確實屬於軍士機密,隻是保密的對象在特事局以外。


    換句話來說,李大川隻是找個動手的借口而已。


    回答他質問的人是匆匆趕來的寧北枳。


    “李大校稍安勿躁,如道人是在給我發消息。”


    寧北枳上前,敬禮:“甘寧行動組組長寧北枳。”


    “李大川。”李大川回敬一禮,“既然是給你發消息,我不跟他們計較。不過,寧組長,局裏既然把我調來這裏,我不希望有非軍人在場,你協調一下。”


    寧北枳為難道:“深淵空間藏於地下河之下,空間內有近百位新人,需要局顧問出手相助,才能護持他們安全返回。”


    “嗯?潛艇沒有運來?”


    寧北枳說:“根本不切實際,湖水渾濁不堪,湖心水流噴湧,形成大大小小漩渦,水情太複雜,加上水中沙蟲出沒,就算潛艇順利運來也無法下水。也不知是誰腦門發熱,想出這個餿主意。我已電告祁少將,不會有潛艇運來。”


    “腦門發熱……”李大川鬱悶了一下,話說使用潛艇救人的餿主意就是他想出來的,瞥了兩位老道一眼,他放低聲音問:“真不能用?”


    寧北枳搖搖頭,斷然道:“隻能依靠局顧問使用道術接人。”


    李大川兩眼盯著寧北枳,沉下臉,哼了聲,回身走開。


    “實地看看情況再說。”


    “黃凱,給大校領路。”


    “用不著,我還沒有老眼昏花,裝神弄鬼的一套不要在我眼前出現。”


    說著話,一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兩位道長受委屈了。”寧北枳過去說。


    如道人指了指七零八碎的手機說:“我是看在寧組長麵子上不跟他計較,手機算誰的?”


    “算我的,等道長從深淵空間歸來,我親手送上最新款手機。”


    “那行了,就這樣吧。你怎麽說?”他問紫雲道長。


    紫雲道長愁容滿麵道:“我沒什麽可說的,就是這個李大川好像神經病一樣,跟他一起去深淵空間搞不好麻煩事一大堆,受氣還在其次,到時他亂來,我們可不敢保證安全把新人們帶回來。”


    “道長放心,這件事我來協調,你們隻負責把新人安全帶離深淵空間,護送這塊我會說服大校。”


    “他配合我們?”


    寧北枳苦笑道:“名義上還是你們配合他。”


    ……


    ……


    一兩天時間,湖水上升近一米高度,湖麵範圍再度擴張,此刻營地所在石山距離湖畔隻剩下一裏多地,其實很近了。


    在一塊湖水淹沒近半的巨石上,李大川站在上麵,他帶來的幾名隊員在不遠處,正在換裝潛水服,穿戴潛水設備。


    “兩人一組,別大意了。”李大川回頭說了句。


    “曉得了。”


    幾位隊員笑笑鬧鬧,在其他人眼中格外嚴厲,難以相處的李大校,在他們眼中卻與兄長無異,隻有身在絞殺組,才知道組長嚴肅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護犢子的心。


    隻要你不犯錯,他就是一位好好兄長,要是犯錯……好吧,還是一位好好兄長,就是會被罵的很慘,也可能挨頓揍。


    他們身上都帶著武器——冷兵器。


    特製套具,有的負在背後,有的掛在兩肋,負在背後是長刀,掛在兩肋是分水刺或者短一點的長刀,小腿上都插著把軍刺。其中一人紮上根腰帶,腰帶上別著十多把小刀,就像古裝劇“咻咻咻”亂射的那種飛刀。


    “刀仔,你這個就不用帶了吧,水下作戰能用得上?”唯一那位女軍人打趣說,她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穿潛水服的人。


    刀仔笑嘻嘻的道:“用不上也得帶,吃飯的家夥偶爾用來裝飾。”


    另一個壯實軍人說:“秀秀你別管他,那家夥臭美慣了,給我看看這件潛水服,總覺得穿著不舒服。”


    “你當然不舒服了,秀秀給你摸兩下,你哪哪都舒服了。”一位相對瘦小的軍人打趣道。


    笑聲響起來的時候,李大川回頭看了一眼,說:“別鬧了,準備好下水。秀秀和刀仔這組居中,另外兩組靠後,間隔不要超過十米,半個小時回來。”


    “是。”六人正經起來,紛紛下水,很快潛入水中不見。


    “來了就出來,別東躲西藏的,跟那些臭道士學壞了。”不一會兒,李大川忽然說道。


    夜色下,寧北枳從一塊石頭後邊轉出來。


    “還是瞞不過你,兩年不見,功力大漲。”寧北枳微微一笑,邊走邊說。看那樣子,兩人之間應該很熟,並不像他對如道人說的那樣,僅僅接觸過而已。


    李大川輕輕歎了口氣,說:“兩年前因為有你在,我才能順利找到那些作亂的他國變異人,你離開之後就沒那麽容易,好在人殺得差不多,變異獸也不像變異人那麽麻煩。”


    寧北枳此刻站在岸邊,距離李大川站立的那塊巨石還有十多米遠,卻見他輕輕躍起,就像沒有重量那樣,飄飄忽忽落在李大川身邊。


    要是此刻有其他熟悉寧北枳的人在場,指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他除了精神類異能帶給人壓力之外,其他方麵一直表現得很一般。


    而李大川卻好似一點也不奇怪。


    事實上,兩人當然不是簡單接觸過,而是有一段時間並肩作戰,這段時間還不短,甚至寧北枳起的是主導作用。


    兩年前,印國貧富差距進一步擴大,富裕階層富得流油,錢多的沒處花,窮的人窮的叮當響,上頓不知下頓,而窮人占據絕大多數。


    那個國家人口密集,窮人生活區環境惡劣,變異就像傳染病一樣在這個國家蔓延。


    可以想象一下,政府軍隊難以約束的情況下,一個變異人或許造成的危害僅僅局限在一地,但一群變異人造成的危害……


    當然,印國政府單說在保護富裕階層這一方麵還是很有力度的,但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對付太多的變異人,隻能驅逐。


    於是,與這個國家相鄰的其他國家就受到波及。


    華夏也因為印國大量變異人闖入,邊境地區不得安寧。


    李大川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調去邊境,但初期階段,李大川人生地不熟,經常是變異人作亂過後,他才得到消息趕去,等趕到地方又哪裏還能找到變異人。


    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寧北枳出現了。


    他並不是受特事局調派前去,相反是因為那個時候,還不是江寧省核心研發部的晨曦醫藥公司研究所成功研製出第二代覺醒藥物,總局領導打算將江寧省研發部中心轉移到晨曦醫藥公司,他是為避嫌無奈離開甘寧。


    他其實是到西部散散心,意外發現他國變異人擾亂邊境,他出手製服,然後就遇到匆匆趕來的李大川。


    那個時候,寧北枳的軍銜比李大川高,他是中校,而李大川還隻是少校。


    而寧北枳兩年前在特事局就已是人盡皆知的人物,同時也是人人忌憚的存在,李大川當然聽說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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