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鎮這家車行規模不算大,但生意一直都很不錯,老板就是本地人,開了十好幾年了,做的基本都是中高檔suv,再就是皮卡類,他針對的主要客戶群體就是甘家莊人,因為甘家莊人不差錢,甘家保的老款路虎就是從他這定的,甘帥的牧馬人也是,還有很多甘家莊人都在他這裏訂車。


    門口那輛老款福特猛禽f650,其實放在那有些年頭了,可以說是這家老板的一次決策性失誤。


    甘家莊人買皮卡基本都是買普通的,運菜運魚運水果,人也不會傻了吧唧買這種大皮卡。


    如果不是碰上甘一凡這種買車二愣子,還不知道要放多久才能出手。


    說來巧也不巧,甘一凡的大名甘家莊無人不知,經常跟甘家莊人做生意的老板當然也聽說過,一見是他來買車,那態度是真好,熱情得不得了,再一聽買的是門口那輛放了幾年的猛禽f650,更開心了,幾乎都沒要價,直接給了最低價,全套手續免費辦理不說,還給贈了不少東西。


    就這樣,一會兒功夫,等甘帥帶來汪蘭的時候,手續全辦完了,連窗膜都貼好了。


    說不鬱悶是假的,買車啊,對於汪蘭來說,就是天大的事,結果甘一凡隨隨便便就買了。


    運狗糧!


    天呐,她都想把外甥的銀行卡給搶過來保管,這孩子太不著調了!


    不過,當她比對網上售價,再看實際成交價格,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傻外甥是傻人有傻福,撿到便宜了。


    上車,她忽然覺得身邊那輛牧馬人好矮,不其然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隻是當她打火,聽著像猛獸低吼的油門聲音時,一陣心慌……她不敢開。


    甘一凡那傻大膽敢,試車的時候差不點一腳踩進油缸裏,老板都被他嚇了一大跳,一聽他駕照還沒到手,哪裏敢讓他開,趕緊換過來帶他轉了一圈。


    最後是甘帥把大皮卡開到寵物店運狗糧,接上徐雯開回甘家莊,他那輛牧馬人汪蘭開。


    兩輛車都開到老倔頭家,汪蘭一個電話過去,不管丈夫在哪裏,直接叫他趕緊回來。


    徐明亮當然不願意,這會兒正在昨天甘一凡捉變種羅非魚的水域,昨天沒釣到大羅非,他覺得都是因為甘一凡在水下捉魚的緣故,今天非要釣一條不可,把電話轉手給了老倔頭。卻不料,老倔頭嗯嗯啊啊一陣,掛上電話就說回頭。


    徐明亮有點懵,話說老倔頭跟他的想法差不多,都想釣大羅非,要不然也不會隔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還巴巴的來釣魚。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外甥買了輛大皮卡,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外甥要往島上送狗糧,之後還要再次出湖。


    他聽了其實更暈,往島上送狗糧估計隻有古怪的外甥才會做出的古怪事,不過回頭外甥還要出湖,到時候再跟著來就是,也沒有太大意見。


    等漁船靠岸,徐明亮見到老a4旁邊那輛大皮卡,頓時兩眼放光,作為一名資深倉庫管理員,他沒少在單位開皮卡,可這麽威猛的大皮卡又哪裏開過,東摸摸西摸摸,見到車鑰匙就在車上,上手就要開。


    汪蘭太了解他了,直接拎著耳朵出來,“叫你回來搬狗糧,開什麽開,開a4你都快找不到自己了,再開這輛大車,你還不得上天,趕緊搬狗糧去。”


    徐明亮就這點好,不管汪蘭怎麽折騰他,他都不生氣,還挺樂嗬。


    那邊幫忙搬狗糧的甘帥對甘一凡說:“之前買車也看過這款,但總覺得太笨,沒看上,琪琪看上牧馬人就買了牧馬人。上手才知道,這大家夥一點不笨,視野好,勁特大,忽然有點後悔,早知道開它這麽過癮,我直接拿下了。”


    甘一凡無所謂道:“你喜歡拿去開,我就是看它空間夠大而已。”


    甘帥一陣心動,末了搖搖頭,“算了,琪琪不喜歡這類型,我還是開牧馬人吧。”


    幾人這邊搬狗糧上船,吳長安開他那輛老別克跟俞二爺一起過來,下車就說:“你看,我沒說錯吧,這個時間往這個方向來,除了一凡不會有別人。”


    幾人過去打招呼,吳長安仔細打量甘一凡。


    甘厚斌這事就是他告訴俞二爺的,他是老刑警,公安這塊人脈極廣,當年又是他辦的這件案子,陳桂芳和甘家保背地裏運作這事根本瞞不住他。


    他最擔心甘一凡知道甘厚斌即將出來這事動歪腦筋,這要是甘一凡真把甘厚斌怎麽著了,那他這輩子就完了。


    今天大早他趕來俞二爺家,就為這事。現在見到甘一凡與平常沒兩樣,他懸著的心放下一半。


    可當他得知這輛大皮卡是甘一凡剛剛買來的時候,心跳漏了半拍。


    作為一名老刑警,見到過太多刑事案件,在這個甘厚斌即將出來的關頭,甘一凡忽然買車,他很自然聯想到殺人運屍。


    接著又聽說甘一凡買車是為運送狗糧,這也太不合理了,頓時聯想更加豐富起來。


    甘一凡可不知道吳長安心思,他跟二爺說了幾句就對吳長安說:“吳伯,我駕駛證什麽時候能下來?”


    胡思亂想的吳長安下意識就說:“你還沒考試,哪那麽快……”估計是發現自己語氣太生硬,接著緩和語氣說:“過年期間都放假了,你要考駕照也等十五過後再說。”


    “要那麽久啊。”


    “久嗎……不是,你這麽著急拿駕照想幹嘛?”


    甘一凡莫名其妙說:“開車啊,拿駕照不開車還能幹嘛?”


    “長安,你公安係統熟人多,駕照這事盡快給一凡辦了吧。”二爺輕輕拍了拍吳長安肩膀,“一凡不是孩子了,他做事有分寸。”


    “有分寸會買車運狗糧?”吳長安能聽得出來俞二爺話裏有話,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判斷中,並不讚同俞二爺觀點。


    俞二爺微微一笑,“看似莽撞,實則隨心意,想買就買了,並不複雜,是你想太多了。走,我也想坐坐大車,開車帶我轉轉。”


    大皮卡在鄉間道路行駛,發動機轟鳴聲響亮,車速卻像老黃牛慢吞吞。


    吳長安哪有心思開車轉悠,隻是不想拂了俞二爺的意。


    “年紀也不小了,諸般浮躁,有時間跟我學學衝茶吧。”


    “學不會。”吳長安沒好氣頂回去。


    “就是不會才學。”俞二爺不在意,微微一笑道:“俗事纏身心難寧,本心純善卻遭疑。長安啊,經驗不代表一切,你把一凡想糟了。靜一靜,考慮考慮,一凡可是心機深沉之輩?”


    “那……倒不是。”


    “拋開狗糧喂狼異事不談,隻以需求論。一凡有車,他親戚在開。運送狗糧需要車,往來市區同樣需要車。因為需要才買,沒你想的複雜。”


    “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我反而從這件事看出一凡放下恩怨,他喂狼也罷,出湖捕魚也罷,隻想讓自己忙碌起來。畢竟年少,說放下就放下,半點牽掛也無,非他這個年齡可以擁有道行,忙碌轉移注意力,漸漸的也就真的放下了。”


    吳長安緩緩點頭,一會兒又道:“可我擔心他見到甘厚斌之後心態失衡。”


    “避免不了,且看著就是。”


    ……


    ……


    豔陽高照,船行湖中,往廢棄碼頭駛去。


    徐明亮死活要跟著上船,汪蘭也由著他去,帶著不情不願的女兒開車回去,徐雯也想跟去看熱鬧,汪蘭沒讓,甘帥倒是跟著去了,他對狗糧喂狼這事特別感興趣。


    搬狗糧上碼頭,甘一凡聯絡狼群,不一會兒就有幾匹狼下山來,卻隱在山腳濃霧間未往前來。


    “老倔叔,以後要你經常來喂它們,你跟我過去。姨丈和帥哥回船艙不要露麵。”


    徐明亮和甘帥都躲回船艙,透過窗戶往外看。途中甘一凡已經跟老倔頭說過,他有思想準備,不過這會兒真要上島,老倔頭還是打怵,喝了兩口酒壯膽,扛起一袋狗糧跟在甘一凡身後往山腳走去。


    走得近了,甘一凡狼語召喚,接著說:“霧氣太潮,我帶來幹糧不能往裏送,你們出來吃。”回頭對老倔頭說:“老倔叔,你來倒狗糧。”


    老倔頭顫巍巍上前,將狗糧傾倒地麵,連忙跑回甘一凡身後。


    等了一會兒,幾匹狼陸續走出濃霧,低頭嗅嗅狗糧,沒下嘴。


    甘一凡從它們表現可以判斷它們是吃狗糧的,隻不過有外人在場,它們保持警惕。


    他往邊上讓了讓,露出老倔頭來,說道:“你們記住他,以後我沒時間過來,就是他來給你們送吃的……對了,老倔叔,你再拿幾條魚過來,看它們吃不吃。”


    老倔頭連連點頭,跑回船上拿了幾條魚過來,卻不敢往前送。


    甘一凡用狼語嚎了幾聲,狼群往後退開幾步,這才讓老倔頭過去。


    事實證明,狼吃魚。


    甘一凡鬆了口氣,如果狼不吃魚,那就真的麻煩了,上哪買那麽多狗糧給它們吃啊?


    回頭多搬兩袋狗糧過來,都讓老倔頭送過去,一連幾次,群狼偶爾對他呲牙,卻沒有攻擊他的意圖,老倔頭膽子漸漸大了,倒完狗糧也不跑回甘一凡身邊,甚至都想伸手摸一摸狼腦袋。


    直到島上忽然響起一聲狼嚎,盡管老倔頭不明狼語,卻也能聽出狼嚎聲不對勁,他連忙後退。


    甘一凡眉頭皺了起來,狼嚎聲是狼王發出,意思要他上島。


    甘一凡回以狼語,意思馬上要離開。


    狼王卻在催促他。


    這在以往是沒有發生過的,甘一凡考慮了一下,讓老倔頭先回船,他則上島跟狼王見麵。


    狼王身上有傷,懸著一條後腿,以甘一凡經驗打眼就能判斷出來。


    他隻以為跟他想象的一樣,狼群和野豬開戰受的傷,也不是太在意,問狼王催他上島什麽事。


    狼王看上去挺著急,卻又解釋不清,隻是催促甘一凡跟它走。


    甘一凡跟著走了幾步,停下了,說道:“我真有事,要不然這樣,夜裏我去找你,到時候再說。”


    狼王一通嗚咽,挺著急,苦於狼語無法將意思完全表達清楚。甘一凡已經回頭了,它攔了甘一凡一次,被甘一凡繞開,隻好看著甘一凡下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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