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化形的妖物戰力大打折扣,可到底打了幾折誰也不清楚,一兩折是大折扣,三四折同樣是,按照最後死在甘一凡刀下的惡龍戰力為參照推算,哪怕這條母龍戰力不到惡龍一半,那也不是寧北枳級別的超級戰力可以比擬。


    幹城章嘉峰上空,不用露麵,就給寧北枳帶去巨大傷害的一幕才剛發生不久。


    如果是按照這樣的戰力評估,折扣大小就有的講究了,估計打個對折下來,變異人戰力巔峰的寧北枳依然不是對手,四分力有待商榷,三分力興許可以一戰。


    而這是最理想的計算方式。


    戰力卻很難量化,心情好壞、天氣好壞、環境優劣等等客觀因素,都會對戰力造成影響。


    沒有人敢保證能在母龍現出真身之前將其搞死。


    誰也保證不了。


    如果母龍現出原形,別說甘家莊占地這麽點的小村莊會被夷為平地,相鄰的甘平鎮八成也逃不開被抹平的命運,到時候平民百姓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沒人敢冒這個險,甘一凡當然也不敢,再大的怨氣怒氣也得憋著。


    雲集島上空,霧氣不是那麽濃鬱,一棵變異老槐樹樹冠,顯得纖細卻韌性十足的枝椏處,寧北枳站在上頭,紋絲不動。


    另外一根更加纖細的枝椏末端,段紅纓剛剛飛落。輕風浮動,身形隨著枝幹起伏不定,比起大病初愈的寧北枳更多幾分飄逸出塵氣息。


    不過她的麵色並不好看。


    其實她趕來有段時間了,在吳耀飛第一次遇險的時候,她已經趕來,不過那時剛到上空,距離比較遠,盡管看見新收不久的徒弟遇險,卻沒有辦法及時救援,好在親眼見到徒弟被另一位特事隊員拉開沒有受到傷害,隻是遺憾拉開徒弟的那名特事隊員卻被重創,而她無能為力。


    吳耀飛第二次遇險,她其實已經降到可以營救的高度,卻沒想陰溝裏翻了船,正要俯衝營救,忽然被電打了。


    盡管知曉鄭光大同樣是救人心切,無心之失,她在見到徒弟脫險之後,也是狠狠丟了好幾個白眼下去。


    「怎麽?」寧北枳看著遠處馬路,不走心隨口問。


    段紅纓沒有回答,她整理衣衫,將散亂的頭發重新束好。


    「你恢複怎樣?能動手?」她問。


    寧北枳搖搖頭,苦笑道:「哪有那麽快,這次傷得太重,沒有一年半載好不了。」


    段紅纓煩躁道:「沒問你什麽時候好全,神魂我又不懂,問你身體呢,能不能動手?」


    寧北枳聽她語氣不對,回頭看她,見她一副焦躁模樣,轉念明白過來,輕歎道:「太難!基本不可能實現。」


    「你偷窺我!」段紅纓大怒。


    寧北枳連連擺手,這老娘們撒起潑來他也受不了,連忙解釋:「我猜的。跟你們有過約定,我不會去打破,何況以我眼下狀態,想要窺探你們內心也做不到。」


    段紅纓鬆了口氣,誰也不願內心世界被外人窺視,何況到了她這個層次。


    「不算你。我,大川,老鬼,加上小壯和幾位老道也不行?」


    段紅纓甚至沒有提及童峰鄭光大幾人,因為她十分清楚,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中,未入頂級或者沒有相當於頂級戰力的道門力量,參戰就等於送死。所以哪怕童峰鄭光大幾人近在遲尺,她也沒有計算進去。


    寧北枳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仔細琢磨,依然搖頭道:「我理解你們想為我出頭,誠心感謝。不過我親身經曆過,這身傷也拜她所賜,就算她現在變化人形實力大降,我們能殺她的機會依舊太渺茫。」


    段紅纓忽然樂嗬道:「我現在確認你沒有偷窺我。」


    寧北枳莫


    名其妙。


    段紅纓接著說:「我們本來就沒打算在地麵動手。」


    寧北枳頓時皺起眉頭,「最理想的交手地點在湖麵上空,造成的破壞最小,可這樣一來,要麵對的將是完全狀態的一條龍。我們對她的了解太少,對其戰力評估盡管不如被甘一凡斬首的那條,可就算這樣,她擁有的戰力也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


    「你沒有把熱武器????????????????計算進去。」


    寧北枳輕歎,微微搖頭道:「飛行軌跡無法預判,直接鎖定相比她的移動速度難度太大,幾乎不可能實現。」


    段紅纓點點頭,卻道:「常規定位行不通,假如我們提前把定位器安放在她身上呢?」


    寧北枳目光一亮,隨即暗澹下來,苦笑道:「針對個體來講,理論上存在可能,但實施起來不大現實。化形的身軀成功率高,可最先進的自粘定位係統粘貼在人身上也絕對不小,太顯眼了,就像身上掛個饅頭,哪怕最不被注意的後背也不行,自重在那裏擺著,不可能不被發現。顯出原形的龍身軀龐大,定位係統體積可忽略不計,可安裝又不大現實。」


    「我可以!」段紅纓顯得胸有成足。


    一個計劃的實施,需要調動的人力物力,需要準備的事情多且繁瑣,寧北枳最終接受段紅纓想法,迅速製定作戰計劃。


    誰也不知道母龍什麽時候發飆顯形,時間非常緊迫,計劃一經製定,在寧北枳親自督促協調之下,官方與民間,各部門與各集體迅速進入準備階段。


    甘家莊湧入大批軍警,在各個路口與沿街房屋築起臨時防禦帶,村委工作人員連同村裏威望高的甘家保幾人約束村民與遊客,盡可能避讓遠離事發路段。


    圍繞在事發路段周圍的特事隊員,也在接到命令之後分散開來,少數幾人依然留在原地,其他人迅速離開。


    童峰、鄭光大和孫利三人留了下來,不過他們沒有靠近甘一凡,站在馬路牙子兩邊,兩位身軀高大的年輕戰士相同手掐印訣,側身相對,凝神注視馬路中間站在椅子上的小女孩。


    甘一凡依然站在小女孩正對麵,其實有一段時間了,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說些什麽,對麵女孩也好像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就這樣氣氛古怪僵持下來。


    站在椅子上的女孩忽然偏了偏腦袋,往路旁一棟房屋看去。


    那是一棟村民自建房,三層小樓,一個麵積不大的小院,一米來高紅磚圍牆,院門低矮。甘家莊類似的小樓起碼幾十棟,很尋常。


    女孩目光落在低矮院門,略作停留收回目光。


    她看向甘一凡,「雪山上的人是你?」


    西方龍高傲異常,盡管他們這個群體從遠古傳承至今數量越來越少,有一種說法卻始終沒變——龍族之外皆螻蟻!


    他們看不起任何族群,包括人類。


    他們不會去留意某個人類長什麽樣,就像我們看見螞蟻,不會分辨記憶某一隻螞蟻的模樣一樣,哪怕看見了,他們也不會刻意去記憶這個人類模樣。


    【鑒於大環境如此,


    除非某個人對他們產生威脅。


    母龍不記得甘一凡模樣,那日在幹城章嘉峰上空,她根本不會去注意一個小小螻蟻,直到忽然產生的巨大空爆傷害到她,而她被恐懼情緒支配,逃之夭夭。


    而她十分記仇,回頭想想,居然被一個渺小的人類傷害,她越想心裏越不舒服,隻打算找到這個東方小子,一口吞掉他。可當他了解到這位名叫甘一凡的東方小子正是最後斬掉她父親頭顱的人類,她頓時興趣大增。


    隻是親眼見到甘一凡,她


    打心眼裏不相信眼前這個孱弱的東方年輕人有能力砍下她父親頭顱,她一直在打量甘一凡。


    甘一凡的目光也剛從那棟三層小樓院門口收回,心裏直呼僥幸。


    就在女孩開口之前,悄無聲息進入院內的白憐傳聲告訴他,已經做好準備,可以動手了。


    從洞明湖回轉的時間內,他和白憐詳細聊過西方龍,不過其實沒什麽好聊的,因為他自己對這條母龍也是知之甚少,更多時間談論殺戮。


    根據陸續收到的消息,甘一凡製定了幾個方案,白憐心不在焉聽著,臨上岸的時候白憐說:「小題大做,一條剛能化形的精怪而已,我本體要是在的話,動動手指頭給滅了,不用那麽囉嗦,配合我動手即可。」


    白憐不重視,甘一凡表示無奈,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的話,他反而更加放心。


    隻是上岸之後,他反應過來不能在岸上動手,心又懸了起來。


    和白憐短暫傳聲交流,說服白憐放棄暴起發難,這才對小女孩點點頭,裝作沒聽清的模樣說:「不好意思,沒聽清你問什麽。」


    女孩不疑有他,又問了一遍。


    甘一凡點頭說:「是我,你專程過來找我?」


    女孩不置可否,從椅子上跳下來,略顯僵硬的步伐走到甘一凡身前,抬頭盯著他看,饒有興致問:「你殺了黑曼卡迪?」


    甘一凡一頭霧水,這回是真沒聽明白女孩生硬怪異的中文。


    女孩估計也有自知之明,埋怨道:「中文好難,拗口。」


    說完露齒一笑,看得甘一凡頭皮發麻,女孩笑著說:「沒關係,我耐心很好。自我介紹一下,藍金-曼卡迪……哦不,我有中文名,少女藍金凱麗就是我,你也可以稱我藍金凱麗。本來對你弄傷我,我非常憤怒,要把你撕成碎片再吃掉,不過聽小妮妮說你砍下黑曼卡迪頭顱,我對你好感大增,可以讓你多活幾天,而且我要吃你,可以不把你撕成碎片再吃,一口吞掉,讓你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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