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旻帶人衝進管濤的家,隻見院子裏,正蹲著四五個人,中間圍著一口大鍋,底下點著木柴。


    剛剛吳旻在外頭,就看到燃起的煙,他還以為是管濤在燒毀證據,所以連觀察都沒有,便迫不及待的衝進來。


    沒想到,會是眼下這般情景。


    而‘失蹤’的閻解放,這會正被綁在院子一根柱子上,嘴巴被破抹布給堵住,看那鼻青臉腫的模樣,顯然沒少挨揍。


    實際上,不單單是吳旻一行人愣住,原本院裏的人看著他們闖入,同樣愣住。


    更重要的是,吳旻等人都穿著公安的衣服。


    “你們是什麽人?”


    “幹嘛的?”


    讓吳旻還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手裏竟然也有槍,並且絲毫不杵他們。


    現場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我是派出所的,接到舉報來救人,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們是第一紡織廠保衛科的人,接到廠裏職工的舉報,有人最近鬼鬼祟祟的跟蹤他,疑似敵人,所以來處理一下。”


    這話一出,被綁在柱子上的閻解放立即劇烈掙紮起來。


    本來他也就被勞教個幾年,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可如果被誣陷為敵人,那就等著吃槍子吧。


    估計在吳旻來之前,他沒少被恐嚇,心裏自然害怕極了。


    此刻看到公安,就像看到了親人。


    “這邊是我們派出所的轄區範圍,就算真有什麽問題,也應該是我們派出所出麵。”


    吳旻皺著眉頭說道。


    “公安同誌,這邊是你們派出所轄區不假,可管濤是我們一紡廠的職工,牽扯到他的問題,肯定得由我們廠保衛科出麵,就不勞煩你們派出所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從屋內走出,在他身後跟著的,正是管濤。


    一些重要的廠子,別說保衛科,甚至還有保衛處,有武裝部,乃至民兵。


    而這些保衛部門,是有獨立偵查權的。


    像第一紡織廠,規模比軋鋼廠還要大上不少。


    這邊保衛科出來的人,底氣自然更足。


    要不然,剛剛院裏那幾人,也不會在看到吳旻一行人穿著公安的衣服後,還敢掏出槍來對峙。


    因為第一紡織廠太大,又是密集型勞動產業,人自然也多。


    而這麽多人,不可能全部居住在廠生活區。


    像管濤這種住在外麵,孩子也沒有上廠辦學校的,並不在少數。


    但如果管濤遇到麻煩,是可以上報廠保衛科的。


    至於管不管,那是廠保衛科的事情。


    不過眼下,對方明顯是管了。


    如果真的揪出一個窺視他們廠的敵人,也是樁功勞。


    吳旻聽到對方的話,再看對方的神態,就知道,事情麻煩了。


    他也沒想到,管濤竟然會通知廠保衛科,把對方給拉了進來,這樣就等於派出所跟一紡廠保衛科對上。


    反倒是讓管濤,成了漁翁。


    畢竟,要是沒有保衛科的人,他可以輕易的就把管濤帶走。


    可現在……


    “我們所裏接到舉報,這個管濤有明顯問題,所以要帶回去調查。”


    吳旻直指管濤。


    “公安就能憑空汙人清白?管濤在我們廠裏已經多年,勤勤懇懇,他有沒有問題,難道我們保衛科不清楚?至於你說的舉報,跟這小子有關吧?


    上午我們就已經審訊過了,你們之所以覺得管濤有問題,不就是因為他那當老師的爹,來過幾次家訪,管濤沒有見他嗎?


    就憑這個,你們就認定管濤有問題?


    是不是太兒戲了?


    況且管濤也跟我解釋過了,他兒子老師來的那幾次,他並不在家,而是在廠裏上夜班,這點廠裏有他的上班記錄。


    至於那次屋裏有人,沒出來見老師,也是有特殊原因的,那天管濤請了病假,當時在臥室裏昏睡,雖然知道孩子老師來家訪,但病的太厲害,所以沒能起來。


    或許是不小心弄出了點動靜,被孩子老師聽到的,就誤以為管濤躲著不見他。”


    一紡廠保衛科幹事王英軍侃侃而談。


    吳旻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那管濤行為可疑,又怎麽解釋?”


    “什麽行為可疑?”


    “根據舉報人的記錄,管濤每天晚上都會在九點前熄燈,甚至有兩次九點半又重新開燈,這段時間他做什麽了?”


    吳旻不得不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事。


    “管濤,你自己跟他解釋。”


    王英軍看了一眼旁邊的管濤。


    “公安同誌,誤會了,你說的那些,都是這位小同誌跟你說的吧?實際上,我剛開始發現有人跟蹤我,還有點不敢肯定,所以晚上就試了幾次。


    我把燈關了後,趴在牆頭,門縫往外觀察,才確定了是真的有人在跟蹤,監視我。


    後來又開燈,是不想打草驚蛇,故意告訴外麵監視我的人,我還在家裏。


    等確定了有人監視我後,趁著上班,我通知了廠裏保衛科,才把這位小同誌給抓著。


    公安同誌,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孩子老師的兒子,還以為是敵人在跟蹤我。


    要是早知道鬧了這誤會,我也就不會通知保衛科,直接去你們派出所說明情況的。”


    管濤苦著臉,言真意切的解釋。


    整個前因後果,倒是完全能說得通。


    畢竟閻解放又不是專業的,天天跟蹤,監視人家,被發現是很正常的。


    而對方發現問題後,第一時間通知廠裏保衛科,同樣挑不出毛病了。


    即便是吳旻,這會也找不出反駁的借口。


    捉賊還得講究一個拿贓。


    眼下僅憑借閻家父子似是而非的猜測,以及對方保衛科的人在,他根本不可能帶走管濤。


    更沒法搜查管濤的家。


    甚至,如果真的是管濤布局,那麽即便他將這裏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半點線索。


    毫無疑問,這一局,他輸的徹底。


    而且,剛剛他一直在觀察這個管濤,但卻什麽都沒看出來,這讓他更加佩服李衛東。


    他相信,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李衛東,絕對能輕易而舉的分辨出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一眼就能辨認出對方是不是有問題。


    根本就不需要這麽麻煩。


    “管濤,你可是我們一紡廠的工人,隻要好好幹活,就算是公安,也不能拿你怎麽樣。”


    王英軍站出來,繼續為管濤撐腰。


    這讓吳旻有些不解,畢竟根據閻解放的調查,這個管濤人緣很差,怎麽就跟保衛科,或者說跟這個王英軍關係這麽好?


    到底是閻解放道聽途說,還是這裏麵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不過這人我要帶走。”


    吳旻一指被綁著的閻解放。


    管濤肯定是帶不走了,至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肯定不行。


    但是閻解放,必須帶回去。


    不是因為閻埠貴找他頭上,而是這個閻解放還有用處,他要從對方口中進一步了解這個管濤。


    “行,反正也不是敵人,你們帶走好了,不過這種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下次,以後涉及到我們一紡廠的工人,我也希望你們派出所能先跟我們保衛科通下氣,別弄得大家臉麵都不好看。”


    王英軍倒是沒刻意把閻解放留下,主要是對方對他用處不大。


    也不是一紡廠的工人。


    “好。”


    吳旻點點頭,揮手讓人把閻解放給鬆綁,然後帶著他離開。


    這一趟,來去匆匆。


    除了帶回一個閻解放,幾乎沒有半點收獲。


    “英軍,這次幸虧有你,要不然我就遭殃了。”


    等吳旻帶人離開,管濤跟王英軍回到屋內。


    “我是看在我姐的麵子上,再加上你真的沒問題,才願意幫你,不過以後你自己注意點。”


    王英軍皺著眉頭說道。


    他其實並不喜歡這個管濤,對方在廠裏不合群,性格又耿直,偏偏在廠裏上班的姐姐看上了對方,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想多管閑事。


    整個一紡廠上萬人,要是什麽事情都管,他們保衛科也就不用幹別的了。


    但偏偏,找到他的是自家姐姐。


    不得不來幫這麽忙。


    “你放心,如果我跟你姐真的成了,保證好好對她。”管濤立即保證道。


    “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說完,王英軍也帶著人離開。


    晚上,李衛東家裏。


    “那你覺得這個管濤有沒有問題?”


    李衛東看著上門‘請教’的吳旻,直接問道。


    他下班回來沒多久,吳旻就帶著閻解放找上門,詳細的把中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


    被這麽一問,吳旻立即說不出話來。


    帶著閻解放回到派出所,他又專門審問過對方,當時,閻解放賭咒發誓,自己調查的都是真相,如果他不信,可以自己派人去一紡廠,還有管濤的街坊鄰居調查。


    事實上,吳旻也的確又讓人去調查了一遍,調查的結果,跟閻解放說的相差不大,沒有一個說管濤性格好,容易接觸的。


    雖然光憑這一點,並不足以說明管濤有問題,但結合今天跟地方見麵的經過,讓吳旻內心更偏向於,對方有問題!


    但,這也隻是他的感覺,沒有證據。


    所以當李衛東問他的時候,他反倒是猶豫了。


    兩章,六千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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