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李衛東已經有女朋友以後,王宏偉隻能打消當媒人念頭。


    如今,一旦對外說有對象以後,而且雙方還見了家長,基本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等著登記,結婚,發喜糖。


    別說換對象跟換衣服一樣勤快,誰要是一個月談兩個女朋友,都得被扣上耍流氓的帽子。


    如果是女人,名聲更是直接變臭。


    以後就算找個婆家,去了也是遭人白眼。


    某種程度上來說,正因為如此,所以這個年代的感情格外真摯。


    在農場這邊,李衛東基本沒有需要簽字的文件或者工作,畢竟他手頭總共就隻有溫室大棚跟防空洞兩項工作,有什麽問題,全都是口頭匯報。


    除非需要打什麽申請,或者開介紹信之類的。


    所以他的辦公室上仍舊幹幹淨淨的,哪怕一絲灰塵都沒有落下。


    這點,顯然是王宏偉的功勞。


    即便李衛東不在,他每天也會把辦公室打掃的幹幹淨淨。


    在辦公室通過王宏偉了解到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農場發生的事情後,他才開始巡視。


    首先,溫室大棚裏,駐紮在這邊的兩名技術員每天都認真的記錄著甘薯幼苗的生長數據,甚至比起在研究所,還要上心。


    因為在這邊,他們得到了上上下下的尊敬,平時有點重活累活,都會有人搶著幫忙幹,就連他們平日裏換下來的衣服,也有人幫忙給洗。


    平時的夥食,也都是按照隊長級別,偶爾還能見點肉片。


    比起在研究所早上甘薯湯,中午甘薯飯,晚上甘薯粥,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而且在這邊,還有補助。


    當這些待遇傳回去以後,有一個算一個,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為此,他們不得不把更多的心思放到溫室大棚中,免得辜負了農場對他們的厚愛,甚至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


    所以光是記錄的資料,都已經厚厚一疊。


    裏麵甚至還有不少關於土地成分的分析,一些病蟲的防治,乃至每天幾點通風,晚上燒爐子要把內部溫度控製在多少度,都按照嚴格的標準執行。


    可以說,就連研究所那邊種植的甘薯也享受不到這麽精細的照顧。


    兩人見到李衛東過來,立即湊上去,開始介紹甘薯的生長情況。


    經過跟趙教授的接觸,被動或者主動接收了諸多關於甘薯種植技術,現在他多少也算半個專家。


    所以他跟那兩名技術員討論起來倒也不虛,甚至很多見解讓那兩名技術員都暗暗詫異。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李衛東的身份,就算有人跟他們說,李衛東是一位種植甘薯的資深技術員,他們也會相信。


    李衛東蹲在大棚裏麵的地頭上,跟兩人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雙方各自受益匪淺。


    直到李衛東離開,那兩名技術員才反應過來,隻剩下深深的壓力。


    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可以糊弄別人,卻唯獨糊弄不了李衛東。


    於是,心裏打定主意,以後必須要更認真努力的照顧這個溫室大棚。


    離開這邊後,李衛東又去了果園另一邊,這裏是防空洞的入口,以及施工地點。


    當然,以後的話,或許會把這邊隱藏起來,當成一條退路,重新在另一邊開個入口。


    孟大勇自從主持防空洞,幾乎吃住都在這邊。


    盡管他還是接受改造的身份,但因為李衛東的緣故,已經沒有人再把他當成單純的服刑人員。


    甚至偶爾還會有人戲稱他為孟工。


    聽到這個稱呼,孟大勇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的渾身顫抖。


    他一個聲名狼藉的盜墓賊,竟然有朝一日會被稱為孟工,他就感覺自己像升華了一般。


    想到以前的種種過往,他就悔恨不已,並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改造,並且努力學習,有朝一日,成為真正的孟工。


    聽到李衛東到來後,孟大勇連滾帶爬的從裏麵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對李衛東表示感激。


    上次李衛東把他家親戚,也就是石文柏的‘秘籍’交給他,這對孟大勇來說,不僅僅是一種認可,更是指明了道路。


    李衛東看到孟大勇感激,殷切的目光,終於想起,上次答應對方要給其帶些建築方麵的書籍,結果因為各種事情,讓他忘記了。


    或者也不是忘記,而是他一開始打算讓周曉白幫忙,畢竟對方讀的大學裏就有建築專業,而且還是排全國第一的那種。


    隻不過後來周曉白家中出事,以至於這件事情就耽擱了下來。


    “最近怎麽樣?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李衛東直接問道。


    “本來是有點問題,不過有您給我的那個冊子,都已經解決了,而且我發現,裏麵采用某種錯位階梯式分布,可以將空間進一步擴大,而且牢固方麵也更有保障。”


    孟大勇連忙回答,看著李衛東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激。


    “那就好,不著急,安全第一。”


    李衛東仍舊沒有進去的打算,等什麽時候建好再說。


    似乎知道李衛東這個習慣,孟大勇也沒有邀請,隻是找出一張手畫的圖紙,開始給李衛東介紹裏麵的分布。


    這張圖紙刪刪改改,周邊都被磨破,可以看出,對方絕對花了很大的心思在這上麵。


    李衛東自然也認真的聽他講述了一遍。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為了這張圖紙,孟大勇不知道打了多少洞,計算了多少草紙,頭發都薅下來一大把,最後被那本秘籍打通了任督二脈,才徹底大成。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考試得了一百分的孩子,等待著李衛東的誇獎。


    而李衛東感受到他的情緒,自然也沒有讓他失望。


    等轉悠了一圈後,李衛東跟王宏偉打了聲招呼,再度回到監獄這邊,然後把情報小組的任曉娟叫來。


    任曉娟是情報小組唯二的女性。


    如今,算是李衛東半個秘書。


    基本有什麽工作上的事情,都會由她來匯報並傳達。


    “一農場發生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進來後,李衛東模棱兩可的問道。


    “一農場?”


    任曉娟腦海頓時閃過諸多念頭,然後鎮定自若的回答:“組長,您說的可是那個懷孕的女犯人一事?關於這件事情,情報小組已經全部收集並歸檔,我現在就去給您拿。”


    “不用,你大概說說。”


    “好的,這件事情涉及的那名工人叫劉凱,是在食堂工作,主要負責女子組食物分發,而被糟蹋的那名女犯人名叫陳紅,有些姿色,因為家庭的緣故,被分配到第一農場。


    劉凱先是以各種理由克扣陳紅的食物,然後跟另一名負責工作分派的工人聯合,每天都讓陳紅做最累的工作,最終,在劉凱的威逼利誘下,陳紅被迫答應。


    而這個劉凱為了不讓陳紅懷孕,甚至特意給她帶一些避孕湯。


    這種行徑一共持續了一年多,直到這次意外,導致暴露。”


    任曉娟明顯仔細認真的看過此事的卷宗,雖然她內心的情緒無比憤怒,但眼下匯報起來,卻沒有摻雜自己的情感,盡可能公證的敘述了此事。


    “一年多?一農場的聯絡員是誰?”


    李衛東其實是知道對方名字的,當初剛剛上任,他就把情報小組所有人員的身份資料記住,但卻仍舊如此問。


    “是韓誌剛,今年三十三歲,57年加入情報小組,59年被分配到一農場當聯絡員。”


    麵對這個問題,任曉娟仍舊倒背如流。


    “在此之前,韓誌剛有沒有反應這件事情?”


    “沒有。”


    任曉娟沒有任何猶豫。


    她很清楚,韓誌剛要倒黴了,盡管對方是她的同事,但她卻沒有為其求情。


    因為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長達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對此事報告,隻能說明他這個聯絡員有些失職。


    畢竟,他是情報小組的聯絡員,有負責收集情報的責任。


    而一年多的時間,卻沒有半點消息。


    如果說他對此毫不知情,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隻能說他能力不行,並沒有認真的執行自己聯絡員的任務,不合格。


    如果他知道,卻故意隱瞞不報,那屬於嚴重犯錯,更沒有資格再待在情報小組。


    所以,不管從哪方麵來講,他都不算無辜。


    “在此之前,農場那邊有沒有這方麵的傳言?”


    李衛東又問道。


    “有一些流言,隻不過這個劉凱是一農場食堂主任的侄子。”


    任曉娟回答道。


    “嗬,難怪呢,回去擬一份開除通報:韓誌剛身為情報小組聯絡員,知情不報,同流合汙,思想覺悟低下,不適合在情報小組工作。


    經過常慶波組長批示,特開除韓誌剛。


    對了,寫完以後記得拿去常組長那邊讓他簽字。”


    李衛東冷漠的說道,甚至沒有給對方任何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果放在別的單位,或者農場裏,想要開除一個正式工,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做到的事情。


    像在國營工廠裏,就算是廠長,想要開除某個工人,也得開會商討,這還是在對方犯了大錯的情況下,否則就算廠長,也沒有資格開除工人。


    但審訊情報組卻不一樣,尤其是李衛東執掌情報小組後,得到大隊長的命令,擴編審訊情報組以後,就更不一樣了。


    可以說,李衛東如今絕對可以一言就能把人開除。


    因為像審訊情報組這種強有力的部門,絕對不會容許老鼠屎的存在。


    開除你,根本沒得商量。


    不像那些國營工廠裏,還有工會這樣的存在。


    像工會裏麵的老大姐,最喜歡給工人做主。


    當然,李衛東這種所謂的開除,也隻能是把韓誌剛從審訊情報組開除,但他卻讓任曉娟寫開除通報,擺明了是給那些農場看。


    “是。”


    對於李衛東的命令,任曉娟沒有半點猶豫。


    而且這麽長時間的接觸,情報小組內部早已經達成一個共識:自家組長絕對心狠手辣。


    所以他們平時工作也格外認真。


    因為自家組長不但對外人狠,對‘自己人’也不含糊。


    隻要看看行動小組現在天天哭天喊地就知道了。


    甚至有傳言,如果行動小組最後無法通過考核,也必須離開,沒有半點人情可講。


    不過好處就是,他們即便從審訊情報組離開,那些農場也絕對會搶著要。


    至於這些離開的人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恐怕隻有未來才能揭曉。


    但目前來說,即便訓練再苦再累,可行動小組卻幾乎沒人願意主動離開。


    “那個劉凱,一農場是怎麽處置的?”


    李衛東繼續問道。


    “因為他的行為讓大隊長震怒,所以一農場那邊直接把劉凱送到監獄這邊關押,目前還沒有判決。”


    任曉娟搖了搖頭。


    “嗯,回頭通知審訊小組,讓他們對劉凱進行審訊。對了,劉凱不是一農場後勤主任的侄子嗎?讓情報小組調查,沒問題正好,有問題讓這對叔侄做個伴。”


    在這方麵,李衛東表現的殺伐果決。


    “另外,還有二農場,一並查查,但凡有欺負過女犯人的人渣,全部給我揪出來,回頭我有用。”


    李衛東幾乎可以肯定,目前一二農場那些女犯人要麽已經麻木認命,要麽心中被憤怒充斥。


    而在接下來不久,這些女犯人都會轉移到第六農場,為了以後能安定,李衛東有責任先消除一些負麵的情緒。


    他讓任曉娟把那些人渣找出來,就是給這些女犯人發泄用的,把心中的怒火消除掉,以後才更方便管理。


    同時,接下來他還要訓練女工。


    如今的女工,是能頂半天的,她們先天會同情那些女犯人,一旦這些女人手裏有了槍,天知道會做什麽事情,所以李衛東先提前消除隱患,這也是為了後麵更好管理。


    “是!”


    這一次,任曉娟的回答明顯更加有力。


    從她的情緒也反映出,她對李衛東這個命令到底有多擁護。


    如果有好感度,那麽此刻任曉娟對李衛東的好感度以及忠誠度,絕對蹭蹭的往上漲。


    畢竟,她也是女人。


    相比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忐忑,離開的時候,任曉娟充滿了幹勁,走路都帶著風。


    而這個時候,辦公室裏,李衛東臉上的冷峻憤怒已經消失不見。


    然後拿出筆,開始在筆記本上寫東西。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天黑,持續到屋內的燈亮了起來,持續到向天明過來。


    “在外麵我就看到辦公室裏的燈亮著,你這是要加班?”


    向天明見李衛東還在辦公室,滿臉驚奇的問道。


    畢竟認識這麽久,他還從未見過李衛東加班,每次都是準時下班。


    當然,李衛東也從未因此耽誤過工作。


    而且也是在沒有緊急任務的情況下。


    “你不是說晚上餘教官要上課嗎?我等會去學習一下。”


    李衛東這才把鋼筆放下,揉了揉有點發酸的手腕。


    一整個下午,整個筆記本已經密密麻麻,少數也有兩三萬字,這個速度,跟鋼筆尖在飛舞沒什麽兩樣,就連墨水都用了大半瓶。


    也就李衛東如今的思維敏捷,精氣神高度集中,身體素質又好,才能堅持下來,否則換個人,估計整條胳膊都快廢了。


    關鍵是,李衛東寫的字並不潦草,看上去一筆一劃,但速度就是快。


    筆記本上,寫的都是李衛東最近一段時間不斷審訊犯人,根據對方的微表情,以及心理變化,整理出來的經驗。


    可以說,絕對很有研究價值。


    因為沒有人可以像他一樣,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然後再觀察對方的微表情反應,等於先知道了答案,然後看過程,自然也就精準無誤。


    而這些,都是他準備用來跟餘同進行交流的。


    畢竟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怎麽讓對方心服口服?


    “就為這個?”


    向天明瞪著眼睛,隨後見李衛東沒有遮掩麵前筆記本的意思,便拿出過隨手翻了翻。


    “這個不會是你今天剛寫的吧?”


    剛寫的筆跡,跟過個幾天的筆跡肯定不一樣,這點向天明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對,下午抽空寫的。”


    李衛東隨口回答。


    向天明認真的翻看了一遍,不過他的重點在於寫了多少頁,差不多有多少字,而不是裏麵的內容。


    別看他是審訊小組的組長,可如今對李衛東的審訊能力,早已甘拜下風。


    而且,他也上過一次餘同的課,在他看來,對方比起李衛東差遠了。


    所以他並不覺得李衛東需要跟對方學習。


    不是他心存偏見,事實就是如此。


    “下午抽空?”


    向天明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了解的越多,打擊便越大。


    要說唯一的欣慰,或許就是自己的身手比李衛東強。


    雖然先前陳俠說過,李衛東一隻手都能打他好幾個,但他壓根就沒當真,以為陳俠故意嘲諷他。


    而他又沒見過李衛東跟人動手,隻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走,一起去食堂吃飯,然後去聽餘教官的課。”


    李衛東把筆記本收起來,便拿著飯盒跟向天明來到食堂。


    哪怕是李衛東,在食堂吃飯也得交糧票,吃的也是窩窩頭,要說特殊對待,或許就是他的窩窩頭要比向天明手裏的大一些。


    碗裏飄著的米粒,比向天明碗裏的也多個十幾顆。


    但鹹菜,卻是一樣的。


    兩人匆匆吃完,在時間指向七點之前,來到餘同上課的地方。


    第二章,五千字!


    今天加起來正好一萬字,明天多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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