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聽到中年護士的話,李衛東第一時間走上去。


    “小同誌,別胡鬧,人命關天,趕緊去叫你們領導來吧。”


    那中年護士看到李衛東後,眼睛一瞪,說出來的話反倒不怎麽嚴厲。


    “護士同誌,這就是我們領導,能做主。”


    向天明也上前,指著李衛東說道。


    頓時,那護士滿臉狐疑,她往周圍掃了一眼,見沒人站出來反對,便知道自己走眼了。


    “那行,你跟我進來,金大夫有話交代。”


    說完,那護士就領著李衛東進入手術室,而向天明也跟了上去。


    手術室裏,田聞躺在手術床上,口鼻上扣著呼吸罩,並且隨著喘息,不斷泛起白霧。


    在他的周圍,圍著兩個醫生。


    “金大夫,人來了。”


    “病人現在情況十分危急,剛剛打開他的胸腔,發現那枚彈頭打斷一根肋骨後,鑲嵌在心髒上,甚至已經對心壁造成了一定損傷。


    目前的情況是,取出彈頭,可能會導致心顫,同時可能伴隨大出血,傷者立即會死,也可能會沒事,你們決定吧。”


    金大夫看著向天明說道。


    “沒事的幾率有多大?”


    盡管對方詢問的是向天明,但李衛東還是直接問道。


    “考慮到傷者的年齡,以及身體情況,最多兩成,甚至隻有一成。”


    金大夫沉默了幾秒,直接說道。


    作為大夫,他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但凡有足夠的把握,他也不可能詢問對方。


    “那不就是九死一生嗎?如果不取出彈頭會如何?人能不能醒來?能不能接受審訊?”


    向天明忍不住問道。


    “即便不取出來,也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因為彈頭已經對心髒造成了傷害,不斷在出血,一旦拖延,反而會更麻煩,十死無生。


    至於你們要審訊,恐怕不可能了,對方傷在心髒,不能有大的情緒波動。”


    金大夫肯定的說道。


    “你決定!”


    向天明扭頭看向李衛東。


    因為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必須取出來,可即便要取出來,也是九死一生。


    “不取出來的話,能不能讓他醒過來?並且能維持多久?”


    李衛東直接問道。


    “你這個同誌怎麽回事?剛剛金大夫的話沒聽明白嗎?如果不取出來,一旦醒來,可能下一秒就會死掉,這好歹也是一條生命,難道你們眼裏隻有審訊?


    就算勉強讓他醒來,以他眼下的狀態,也根本離不開呼吸機,更無法說話。”


    這時,另外一名醫生有些生氣的說道。


    作為醫生,他肯定見慣了生死,但那都是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


    可眼前這人,竟然不顧傷者的生死,根本就是在殺人!


    哪怕救活的幾率隻有一兩成,可至少也是一份希望。


    萬一,救活了呢?


    “廢什麽話?你知道他是什麽人?知道他的口供有多麽重要嗎?救不救不是你們說的算。”


    向天明眼睛一瞪,惱火的解開領扣。


    田聞受傷,本來就是他的責任。


    而且別人不清楚李衛東的意思,他可是很清楚。


    以李衛東那什麽微表情審訊法,壓根就不需要對方說話,就能完成審訊。


    在他看來,這恐怕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那名醫生可不怕向天明,就想繼續反駁。


    但就在這時,躺在病床上的田聞突然顫抖抽搐起來,頓時打破了手術室裏劍拔弩張的氣氛,但卻又推向一種十萬火急的情形。


    “不好,傷者出現心顫,展開搶救。”


    金大夫滿臉凝重的下令。


    隨後,手術室裏就忙碌起來。


    隻有李衛東跟向天明兩個外人站在旁邊幫不上什麽忙。


    在金大夫沉著冷靜的指揮下,經過一番搶救,終於暫時把田聞從閻王爺的嘴邊給拉了回來。


    “傷者的情形很不樂觀,取出彈頭生還的幾率恐怕會進一步降低,你們決定吧。”


    金大夫並沒有執著於搶救。


    跟一旁的同伴不同的是,他很清楚自己應該站在什麽位置上考慮問題。


    如果他強行要取出彈頭,傷者活下來還好,可如果出了意外,可能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且他還得背責任。


    畢竟是他沒有聽從人家的話,擅自做主。


    這也是他讓人把李衛東叫來的原因。


    至於最終的結果如何,卻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能清醒多久?”


    李衛東再度問道。


    而他的話,無疑也代表了他的選擇。


    他能感知到這位金大夫心中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


    也就是說,如果取出彈頭,田聞活下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除非有奇跡出現。


    可問題是,李衛東能賭嗎?


    實際上,從田聞走上這條不歸路開始,李衛東就不可能有第二個選擇。


    “最多二十分鍾。”


    金大夫想了想說道。


    “好,麻煩您了。”


    李衛東點點頭。


    這個時間對他來說,足夠了。


    “稍等。”


    說完後,金大夫便指揮一旁的護士停止麻醉,並且開始兌藥。


    對他來說,救活田聞很難,但隻是讓對方擁有最後二十分鍾的清醒時間,還是能做到的。


    十分鍾後。


    伴隨著呼喚聲,田聞手指頭動了動,然後吃力的睜開眼睛。


    他的呼吸依舊急促,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衛東竟然感知到對方的生命力突然暴漲了一截。


    在藥物的作用下,對方這屬於回光返照。


    “諸位,請吧。”


    見到田聞醒來,向天明第一時間清場,哪怕剛剛懟他的那名醫生對他怒目而視,也絲毫不在意。


    先不說李衛東的審訊方式,光是那些問題,就不能夠泄露出去,所以這裏,不可能留下外人,哪怕是醫生也不例外。


    很快,手術室裏就隻剩下李衛東,以及躺在病床上,正在努力回想著什麽的田聞。


    這顯然是麻醉的後遺症,需要一點時間來緩和。


    “田聞,特大糧票造假團夥的畫家,可完美的將糧票畫出來,並做成膠板,交給印刷廠的同伴進行印刷,隨後又有人拿著這些糧票在黑市上售賣,截止到目前,你們一共售賣的假糧票已達到十幾萬斤。


    我們已經抓住了吳有誌,並且審訊出你的存在,今天晚上原本應該將你抓捕歸案,但沒想到,就在你們學院門口,你遭遇了槍擊。


    很顯然,有人在滅口,不想讓你活著落入我們手中,因為你掌握著某種對幕後之人非常不利的信息。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的讓你閉上嘴巴。


    你,甘心嗎?”


    李衛東看著田聞,簡明扼要的整件事情的脈絡說了一遍,同時也是幫田聞來恢複,整理記憶。


    病床上,田聞迷茫的眼神伴隨著李衛東的話,慢慢清晰。


    “……”


    田聞努力的想要張口說話,但因為太過虛弱,加上口鼻上的呼吸麵罩,除了讓白霧翻騰,實際上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不用開口說話,你如果有什麽想法,可以在心裏說,我能‘聽’到。”


    李衛東在說聽到的時候,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田聞先是一愣,隨即瞳孔陡縮。


    “你猜的對,我擁有那種能力,所以沒有人可以在我麵前撒謊。”


    “先前你在居住的地方被抓,表現的很平靜,很顯然,你應該早就預料到了今天,或許你成為這個造假團夥的一員有什麽苦衷,但不管如何,你的存在,才是這個造假團夥的關鍵。


    而你犯下的罪,也無法被原諒。


    我唯一能幫你做的就是抓住幕後之人,幫你報仇。


    同時,你有什麽未了的遺願,我也可以替你完成。”


    李衛東說完,手術室裏足足沉默了一分鍾。


    對於總共隻剩下二十分鍾田聞來說,等於直接沒了二十分之一的生命。


    但李衛東卻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跟其對視。


    又過了半分鍾,田聞眨了眨眼。


    可落在李衛東的眼裏,或者說,根據他感知到的對方情緒,這是願意合作的信號。


    手術室外麵,金大夫等人並未離開,而是隔著幾米,跟向天明大眼瞪小眼。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金大夫不時會看向出來的時候,從護士手裏拿回來的手表。


    上麵的時間每跳動一下,就預示裏麵的機會渺茫一分。


    很快,二十分鍾就在他的注視下走完。


    也就是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他沒有說話,便直接從剛剛走出來的李衛東身邊掠過,衝進手術室裏麵。


    其餘人也有樣學樣。


    “怎麽樣?”


    向天明忍不住問道。


    哪怕他一貫對李衛東深有信心,但這會也難免有些忐忑。


    “留兩個人在這邊,其餘人跟我走。”


    李衛東卻沒有回答向天明的問題,而是招呼一聲。


    頓時,向天明的眼睛就亮了。


    因為這是要去抓人的節奏。


    也意味著,李衛東的審訊,有了結果。


    當即,向天明安排兩人留下,然後帶著其餘人,跟著李衛東離開。


    “去北建學院。”


    坐上卡車,李衛東才說出目的地。


    “北建學院?”


    聽到他的話,向天明愣住了。


    畫家,也就是田聞都已經抓到了,證據也找到,怎麽還要去?


    難不成對方的同夥就藏在北建學院?


    窩裏橫還是燈下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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