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城的依舊繁華,人聲鼎沸。


    秦仰背著溯淵,念念作為掛飾墜在左耳,兩人並肩走在街道上。


    人群湧攘,季長月走的很快,並未為兩側的風景駐足。


    “姐姐!”


    季長安站在巷口,看到季長月拚命揮手。


    幾個月不見,季長月看到他,仿佛已經過了幾年。


    他又長高了,已經比季長月高了許多,湊近的時候,季長月需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他開心地擁抱季長月,“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季長月從他懷抱中掙脫,“我也就出去幾個月。”


    想她沒錯,但這是不是太過了。


    季長安帶著季長月和秦仰往院子的方向走,“對了,姐姐,雲言哥走了。”


    季長月愣了愣,“去哪兒了?”


    在同心玉中,季長安並未細說,見季長月問,他才道:“雲言哥說他要去一個地方,很危險,不讓我告訴你。”


    具體去哪裏,季長安也不知道。


    雲言既然要走,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季長月沒有多問,跟著季長安進入院子。


    看了看明顯空曠了的院子,季長月道:“你最近一直一個人在這裏?”


    “不是。”季長安搖頭,“雲言哥他們沒走多久,我一半時間在修煉,一半時間出去和外麵的修士組隊,在附近做一些簡單的任務。”


    他抬手,紫黑的雷電劈裏啪啦,比之前凝實了不少,看來最近確實在好好修煉。


    秦仰在一旁看著,忽然出聲,“你的劍法練的怎麽樣了?”


    季長安練的是季長月之前從九經閣中拿出來的,玄階劍法,正適合雷靈根使用。


    季長安每日也會抽出時間練劍,此時很自信,“我感覺還不錯。”


    見識的多了,他身上那股怯弱早就消失,此時眉目清俊,眼中笑意漣漣,身姿欣長,不輸那些宗門弟子。


    秦仰挑眉,空無一物的手中出現一個冰雪造就的長劍,絲絲涼氣浸潤。


    “來,試一試。”


    季長安眼睛一亮,立馬拔出自己的劍。


    能得秦仰這等劍修的指導,不說日進千裏,他能從中得益一絲,便是不小的造化。


    秦仰沒有動用靈力,幾乎隻拿一把劍。


    季長安單手持劍,雙目炯炯,躍躍欲試。


    季長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撐著臉看季長安被單方麵壓著打。


    他的劍雖有型,卻太慢了,便是季長月都能看出他的下一招要出什麽。


    院中刀光劍影,季長安滿臉通紅,汗水浸濕了衣衫,打亂發絲,他幾乎失力,卻還舉著艱澀的手臂,一招一式揮去。


    秦仰有意控製速度,剛好卡在季長安能觸及的範圍之內,劍鋒一次一次劃過,與冰劍觸碰。


    隨著他的引導,季長安的速度越來越快,周圍靈氣開始湧動,聚靈陣飛速運轉。


    季長月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季長安,拿出一堆靈石,放在桌上。


    然後,她就盯著靈石寸寸變白,直到化為吝粉。


    等靈氣湧動結束,已經月上中天。


    季長安興奮地跑到季長月身邊,“姐姐,我又突破了!”


    練氣九層,隻差一步,就能築基了。


    冰劍已經消失,比起季長安的滿身汗水,秦仰還如之前一般,幹淨清爽,身上沒有一絲不適。


    他走過來,看到季長月訝異的神色,道,“他的劍確實很嫻熟,也很有力量,隻是在速度上有所欠缺。”


    速度是可以彌補的,速度上來,劍的氣息與靈力相融,在極致下,靈力爆發,打開身體中阻塞之感,突破就很簡單了。


    讓季長安收拾一下,季長月為了慶祝季長安突破,帶著兩人出門,去玉春樓吃飯。


    玉春樓作為青蕪城最大的酒樓,便是夜半時分,依舊如白日那般喧鬧。


    酒香飄散,站在門口的季長安嗅了嗅,眼睛亮起,“是玉春樓的千杯醉。”


    下一刻,他的耳朵被擰起,“你偷偷喝酒了?”


    “沒啊,姐姐。”季長安連忙搖頭,“我就是出門做任務時見隊友他們喝過。”


    修真界的靈酒和凡間的不一樣,能恢複靈力,提神醒腦,但它也是酒,喝多了會醉。


    季長月不介意季長安喝酒,隻是怕他上癮。


    見狀她鬆開了手,“喝一點可以,不要多喝。”


    季長安自然是連連點頭,“放心,姐姐,我有分寸。”


    他要帶著村子裏叔叔嬸嬸的那份活下去,定會處處謹慎,而且,他也不想讓姐姐再為他操心了。


    玉春樓的夥計很快便迎了上來,“三位是坐大堂還是包間?”


    包間多沒意思,季長月毫不猶豫選了大堂,正好能聽聽最近外界發生了什麽事。


    酒意正酣,大堂中,不少修士大談特談。


    季長月選了角落的位置,三人落座,便聽一人手舞足蹈。


    “你們是不是知道徐家祖地下麵,密密麻麻的,全是白骨,修士的,妖獸的,數都數不過來。”


    “還有那些傀儡,全是築基期金丹期,如果不是幾個宗門派化神和元嬰修士,徐家祖地附近的整座城都要被傀儡殺光。”


    “你們是不知道,那傀儡被砍了腦袋,身子還在動,還有身上的腐肉,嘖嘖,裏麵全是白色的蟲子,惡心死人了。”


    那修士說的是徐家的事,既然幾個宗門已經知曉,定是要斬草除根的,季長月不意外。


    她突然想起來,既然徐家倒台了,那徐清平去哪裏了?


    她忘記問明真了,明真也未說。


    但既然他也是受害者,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玉春樓的效率很快,季長月點的飯菜被一道一道端上來。


    想了想,季長月又讓夥計上一壇千杯醉。


    那談論徐家的修士已經昏昏欲睡,趴在桌上嘟囔著,還在講他見到的景象。


    另一桌的修士聲音不大,說的是雲上仙宗的事。


    大堂太過噪雜,季長月隻聽出,好像是棲霞峰主新收了個親傳弟子,是他本家的女弟子,長得柔弱,靈根也不怎麽好,卻被棲霞峰主當個寶。


    修士的語氣不忿,似是不滿。


    季長月收回注意力,開始認真品嚐麵前靈氣四溢的靈餐。


    秦仰並未吃多少,便停下筷子,慢悠悠地喝著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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