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聽著老頭一臉囂張的話,秦川倒沒什麽反應,而身邊的公孫克明卻是猛地心底一沉。


    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看著他那白得跟張紙的臉,秦川不禁皺起了眉頭。


    僅僅是一個名頭,就能把霧隱宗的高徒嚇成這幅模樣,難道這所謂的四階殺陣很恐怖嗎?


    “公孫兄,這四階殺陣有這麽恐怖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


    公孫克明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親眼見過四階殺陣的威力,但我見過我的一位同門師兄,曾用一座三階殺陣,生生耗死了一位開光中期的修者。”


    “而且那位開光境的修者,乃是一名專修煉體的修者,其一身防禦,就算我用十絕符陣全力轟擊,也未必能讓其受傷,而就是這麽一位肉身超強的修者,卻倒在了那座三階殺陣之中。”


    “這麽猛!”


    秦川心底一顫,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你說你師兄用一座三階殺陣斬殺了一位開光,那這老頭剛剛說的四階殺陣,豈不是都能斬殺胎息境了?”


    “按理說沒錯。”公孫克明點了點頭,道:“不過也需要考慮布陣者所布的是什麽類型的殺陣,因為有些殺陣的威力並不算太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什麽類型的四階殺陣,用來殺咱們二人,都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這尼瑪,死老頭還真的是看得起咱倆。”


    秦川麵上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又滿懷希望地看了眼身旁的劍爺,道:“公孫兄,你說咱們要是斬了這布陣之人,是不是就能讓這什麽四階殺陣,自己就土崩瓦解?”


    雖然不知道那老頭是什麽境界,但他相信,隻要是劍爺出手,甭管那老頭多厲害,都得嗝屁。


    “不行。”


    公孫克明搖了搖頭,道:“陣法與我的符陣不同,前者需要特定的陣基以及特殊的陣眼,雖然不像我的符陣可以隨時隨地完成布陣,但前者一旦布陣成功,布陣者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引動陣法。”


    “而陣法一旦被引動,那麽就算布陣之人身死,陣法也會自行運轉,直到陣法的能量耗盡為止。”


    聽他這麽一解釋,秦川的臉上不禁生出一抹無奈。


    “照你這麽說,今天不論咱們能不能弄死這老頭,咱倆到最後都會被這陣法給弄死唄?”


    “沒錯。”公孫克明點頭。


    “哎,倒黴啊。”秦川長歎一口氣,隨即拍著公孫克明的肩膀,麵帶幽怨道:“公孫兄,你說當初在那間酒樓裏,我要是拒絕你的邀請多好啊。”


    “你說你,金陵城那麽多的高手,你怎麽就偏偏看上了我呢?”


    此時的他,真有點無妄之災的感覺,本來好好地在酒樓裏犒勞自己,卻莫名其妙地被公孫克明找上門來,牽扯到這麽一個亂七八糟卻又危險重重的局麵裏。


    先是和妖貓幹仗,幹完了妖貓又和靈傀打,好不容易弄死了靈傀,這又出來一個特麽的會布陣的死老頭,這一波接著一波的,跟特麽葫蘆娃找爺爺似的。


    “秦兄,對不起,我......”


    公孫克明一臉抱歉地看向秦川,但秦川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後麵的話。


    “公孫兄別誤會,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挺倒黴的,所以隻是吐槽一番罷了。”


    他說的是心裏話,因為當初在酒樓裏,自己完全可以拒絕對方的邀請,但誰讓他自己嘴饞呢。


    既然答應了人家,那就完全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去責怪公孫克明。


    “不,秦兄,若不是我把你卷進這任務,你也不會麵臨如此死境。”


    公孫克明一臉的愧疚,心裏也是不住地自責。


    看著他這副模樣,秦川不禁樂了,手掌在對方的肩膀上重重一拍,道:“公孫兄,當初又不是你綁著我來的,眼前的局麵是我自己選擇的結果。”


    “所以,你就別擱那自責了,再說了,死而已嘛,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了他這一番話,公孫克明的心底的自責,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是更加沉重了。


    “咳咳,你們倆的遺言說的已經夠多了。”


    院門處的老頭忽然咳嗽了幾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本來他以為這兩人會哭爹喊娘地向自己求饒,但誰知道等來等去,這兩人卻在那裏說了一堆的屁話。


    而且最可恨的是,這兩個小子在死亡麵前,卻仍嬉皮笑臉的,絲毫沒有那種他最喜歡欣賞的恐懼表情,這就讓他十分不爽了。


    而讓他不爽的結果就是,送秦川二人上路。


    “小子們,去死吧!”


    一聲厲喝,手中的拐杖猛地抬起,旋即重重地點在了地上。


    接著,秦川兩人就看到,一道肉眼可見的漣漪,自其拐杖的底部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秦川雖然不懂陣法,但也能猜到,這死老頭發動了陣法,所以他猛地朝著一旁漂浮的劍爺大喊一聲。


    “劍爺,給我弄死他!”


    既然今天注定要死在這老頭的陣法之下,那倒不如先把仇給報了再說。


    劍爺雖然對秦川的指使有些不爽,但還是依言朝著老頭殺了過去。


    “秦兄,黃泉路上,你我結伴而行吧。”


    公孫克明轉頭看了過來,眼底並沒有什麽恐懼之色。


    自成為霧隱宗弟子後,他便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隻是沒想到,最後沒死在妖魔的手裏,反而是死在了人類修者的殺陣之下。


    秦兄沒有回話,此時的他隻是死死地盯著院門處的老頭。


    他希望能在自己臨死之前,親眼看著劍爺把這渾蛋玩意給爆成碎片。


    嗡!


    劍爺轉眼間就殺到了老頭的麵前,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後者卻像沒看到劍爺一般,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嗯?這老頭怎麽站在那裏發傻?”


    秦川也發現了他的異樣,而且他還注意到,後者那張幹枯的老臉,不知為何,此時竟死死地皺在一起。


    就好像遇到了什麽難以想通的事情一樣。


    事實上,此時的老頭確實遇到了難以想通的事情,他想不通的是,自己明明已經發動了陣法,為什麽到現在,那兩個小子還能站得好好的。


    “陣法出現了差錯?不,不可能出錯的。”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布下的陣法出錯了,但是下一刻,就被他給否定了,因為當初在布陣之後,他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他很確定,無論是陣基,還是陣眼,都沒有任何差錯。


    “陣!起!”


    再次將手中的拐杖點在了地麵,但本該出現的殺陣,卻仍舊沒有什麽動靜。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臉色難看,再次抬起了拐杖,然而這次,還不等他手裏拐杖落下,他的心髒就被劍爺,給絞得四分五裂了。


    砰!


    幹枯的身體失去了力量,倒在了地上,渾濁的雙眼裏,仍保持著不解之色。


    至死,他都沒能搞明白,自己辛苦布下的殺陣,為什麽就沒有發動。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秦川,在老頭倒下的那一刻,忽然露出了笑容,而本已經做好身死準備的公孫克明,則是明顯地愣了半刻後,才一臉不確定地看了過來。


    “秦兄,他死了?就這麽被劍爺給殺死了?”


    “是啊,被劍爺弄死了。”


    秦川點了點頭,隨即衝著殺人歸來的劍爺,拍馬屁道:“劍爺牛逼,劍爺六六六,劍爺,我愛死你了......”


    看著他在衝著一把劍說著一堆肉麻的話,公孫克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秦兄,不對啊,他死了,咱們怎麽還活著?”


    公孫克明並無意打斷秦川,但此時一想到還有著一座四階殺陣籠罩著他,他心裏就一陣不舒服。


    “什麽意思,他死了,咱活著,這有什麽衝突的嗎?”


    秦川不解地看了過來。


    “秦兄,你忘了我先前說的,殺陣並不會因為布陣者身死而停止,而剛剛,對方已經發動了陣法,但現在咱們卻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是哦,是挺奇怪的。”


    秦川聞言,目光警惕地看向了小院之外,但除了黑暗,並沒有什麽異樣。


    但,他先前明明看到在老頭的拐杖第一次點地的時候,有著一道漣漪擴散了開來。


    “公孫兄,你說會不會是那老頭學藝不精,他布下的四階殺陣出現了問題呢?”


    “不太可能吧?”


    公孫克明持懷疑態度,縱使他覺得秦川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正確答案,但他還是不敢相信,一個能布四階殺陣的修者,會在布陣上出差錯。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這煉製靈傀的邪修,其實力並不足以布下四階殺陣,而對方先前的話就是在扯虎皮。


    但,一想到那邪修在麵對劍爺時,那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就覺得剛才的想法不可能成立。


    畢竟,若是真的沒有四階殺陣作為倚仗,那邪修早就該抵擋劍爺了。


    嗡!嗡!


    就在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劍爺忽然飄到了秦川的麵前,開始不停地震蕩著劍身,同時還在空中不斷地比畫著什麽。


    和劍爺相處久了,秦川也能看懂一點劍爺的“劍語”,雖然他不知道劍爺具體是什麽意思,但他可以確定,此時的劍爺,很得意。


    就像是一個孩子打掃完了家裏,在大人回來之後,站到大人麵前邀功的模樣。


    沒錯,沒錯,就是我幹的,快誇誇我。


    注視著劍爺的動作,秦川忽然想到了什麽。


    “公孫兄,你先前和我說布陣需要用到陣基和陣眼,那你知道這兩樣東西都是什麽嗎?”


    公孫克明搖了搖頭,道:“每一座陣法,陣基和陣眼都是不同的,我又沒見過那邪修布陣,上哪知道他用的是什麽。”


    “不,不,公孫兄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秦川搖頭,沉默了會兒,道:“我這麽問吧,陣基和陣眼一般都是用什麽材料煉製的,這二者有沒有可能會用到什麽特殊材料,例如七星鋼什麽的?”


    他還記得,在對戰靈傀那醜孩子的時候,劍爺曾消失了一段時間,而等劍爺再出現時,劍爺就又長出了一截,當時他還以為劍爺是把謝令武收藏的什麽東西給吞噬了,但現在看來,劍爺吞噬的東西,很可能來自那個邪修老頭。


    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公孫克明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陣基和陣眼是用什麽材料煉製的,但我看過師兄布陣,當時他用的陣基是一些令旗,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陣眼是一件千年寒鐵所煉製的寶劍。”


    “這就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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