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極劇挑釁意味的一句話,秦川很想回對方一句,“正是爺爺”。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麽說的話,比較容易被人打死。


    “小子秦川,見過前輩。”


    秦川恭敬地朝著走來的陳亨行了一禮,然而後者隻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便朝著一旁的倪紅葉走去。


    “嘿嘿,小葉子啊,多日不見可想死為師了,你是不知道,為師想你想得是吃也吃不好,誰也睡不好,再見不到你,為師說不準就要去見你師公去了。”


    此時的陳亨哪還有一點元嬰大修的風範,純純的一個老小孩兒。


    看著前後變化如此大的陳亨,秦川不禁一陣愕然,這特麽自己剛才見到的那個囂張的老頭,怕不是在做夢吧。


    “行了行了。”倪紅葉不耐煩地擺著手,一臉不信地道:“沒有我在天一教,你陳老頭想必能活得更瀟灑。”


    被愛徒拆穿謊言,陳亨一點也不尷尬,依舊圍在倪紅葉的身邊,問東問西的,看似一副虛心問暖的樣子,實則正在旁敲側擊著愛徒和秦川的關係。


    “舔狗!”


    秦川暗暗地低罵一聲,而與此同時他的耳邊還傳來了一聲附和。


    “沒錯,舔狗這個詞很形象。”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鼻青臉腫,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鬱的焦糊味的人。


    “兄弟,你誰啊?”


    秦川感覺這人挺眼熟的,但印象中好像並不認識此人。


    鼻青臉腫臉色一僵,聲音略顯生硬,“秦小友,這才一天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我洪烈啊!”


    “洪司主!”


    秦川心底一驚,急忙仔細打量了對方幾眼,發現確實是能從眼前這豬頭人身上,看出一點洪烈的影子來。


    “洪司主,你這是被揍的?”


    他忽然想起了剛才那位司眾說的,斬妖司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洪司主和其師兄大戰造成的。


    但誰能想象到,這位洪司主居然會被揍成這幅奶奶樣兒。


    “咳咳。”洪烈輕咳了一聲,道:“不要說揍,我這是切磋弄的。”


    雖然都已經是這幅模樣了,但他還是不想在秦川的眼裏丟掉最後一點麵子。


    聽著對方的話,秦川麵色古怪地看了那邊毫發無傷的陳亨,心底尋思著,你管這叫切磋?


    切磋的定義是雙方實力大差不差,能打個有來有回才算,可你都這幅模樣了,人家卻一點事兒都沒有,怎麽看也都是單方麵的挨揍吧。


    當然,雖然心知肚明,但秦川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嗯,是小子口誤了,確實是切磋。”


    洪烈一副孺子可教地點了點頭,然後對秦川低聲道:“秦小友啊,我覺得你最近還是回一趟七星宗避避鋒芒比較好,接下來的黑水城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危險。”


    “我輩修行中人豈能畏懼危險?”秦川搖了搖頭,道:“若是不知道九黎的存在也就罷了,但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絕對不能坐視不理,縱使小子修為低下,但也願意為了鏟除這些餘孽盡一份綿薄之力。”


    看著一身正氣凜然的秦川,豬頭人,哦不,洪烈欣賞地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很好,我輩修行中人,就該如此,但是......”


    洪烈話風一變,道:“但是我所說的危險,並不是那些九黎餘孽,而是......”


    他怕說出那個名字會被對方察覺,便朝著陳亨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的危險來自於我這位師兄,聽我的,你先回七星宗暫時躲避一段時間,等師兄走了你再回來也不遲。”


    “啊?”


    秦川不解地看向洪烈,道:“洪司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到目前為止,他隻見過陳亨兩麵,第一麵還是通過傳影玉見到的,他可不覺得自己和對方之間有什麽恩怨。


    洪烈知道他不明白,但他也不好將自己編排倪紅葉和秦川的事情講出來,就再次編了個謊話道。


    “秦小友啊,你是不了解我這位師兄啊,他到目前為止,就隻有小葉子這麽一個徒弟,平日裏那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對於任何敢於接近小葉子的男人都天生的帶著巨大的敵意。”


    “這是女兒控,不對,徒弟控!”


    秦川在心底給陳亨找到了一個準確的定位。


    而洪烈卻繼續說道:“而你呢,你是這麽多年唯一一個能和小葉子相處,卻還沒被小葉子揍斷胳膊腿的一個,你說,我那位師兄他會怎麽想你們兩人的關係?”


    聽他這麽一說,秦川頓時臉色大變,急忙辯解道:“不,你們誤會了,我和倪姐姐之間清清白白的,就隻是普通朋友關係而已。”


    然而洪烈卻搖頭,道:“我知道,我也很確定你們之間就是朋友關係,但光我知道沒用啊,我師兄可不會這麽想,在他看來,你們兩個之間就是戀人的關係。”


    “你或許不知道,我師兄他小時候修煉的時候曾走火入魔一次,雖然被搶救了回來,但他那腦子卻和咱們正常變得不一樣了,遇到某些事情,總會偏執的想入非非。”


    為了能讓秦川相信陳亨是個徒弟控,他甚至都不顧師兄弟情誼了,直接就開始摸黑對方。


    當然,剛剛挨了對方一頓暴揍,他這會兒也不可能對陳亨有什麽師兄弟情誼。


    秦川聞言,一張臉頓時變得發白了起來。


    “若真是如此,那我確實得回一趟七星宗了。”


    他並不懷疑洪烈的話,因為在他想來,對方是親師兄弟,若不是陳亨真的如此,對方也不可能在他這個外人麵前這麽說自己的師兄。


    另外,想起陳亨剛剛見到他時,說得那句話,他就更加相信了洪烈。


    如果不是如洪烈所說,陳亨也沒必要對他這個第二次見麵的小輩表露出敵意。


    見秦川上套,洪烈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隨即從手指上摘下了一枚玉質指環,道:“這是一枚空間戒,裏麵有著一艘靈舟和一些驅動靈舟的靈石,可以讓你在一個時辰內回到七星宗。”


    剛剛斬殺了秦長功的外甥,他怕秦川若是騎馬離開黑水城會被對方在半路埋伏,直接將自己的靈舟拿了出來。


    對於靈舟,秦川自然也是知道的,但礙於七星宗的破敗,他並沒有駕駛過這種法寶,此時見到能有機會駕駛靈舟,他自然滿心歡喜地接了過來。


    “多謝洪司主。”


    說著,他便將儲物戒收到了自己的係統空間裏。


    接下來,等陳亨和倪紅葉兩人敘完了舊之後,一行四人便圍坐在了一張飯桌前。


    雖然桌上有著不少秦川見都沒見過的頂級食材,但他卻隻敢對著麵前的一道小菜狂炫主食。


    因為,他能感覺到陳亨那時不時飄過來的眼神,裏麵夾雜著不小的敵意。


    有著洪烈之前的話作鋪墊,他生怕對方一個忍不住,直接就在這裏暴揍自己一頓。


    等好不容易撐著吃完了這頓飯後,秦川便一溜兒小跑的來到了洪烈的公房內。


    “洪司主,先前忘了告訴你了,通過今天和那位秦城主的接觸以及試探,我感覺對方很有可能是九黎之人。”


    秦川直接開門見山,但讓他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從洪烈的臉上看到任何驚訝之色。


    “哦?秦小友是怎麽看出來的,和我說說。”


    洪烈笑著將剛剛拿起來的一卷書放下,帶著考量的神態看向麵前的秦川。


    洪司主早就知道了?


    秦川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即便將城主府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己是如何推測的講述了出來。


    洪烈聽完了事情經過後,不由地認真打量了起眼前的秦川,良久之後,才道:“很好,秦小友才思敏捷,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再次在這大乾王朝境內聽到七星宗的大名了。”


    在得知已經徹底沒落的七星宗再次招收弟子之後,他其實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畢竟一個小小少年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振興一個宗門,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


    當時的他並不看好秦川這位年輕的不像話的宗主,但是,隨著深入接觸,他忽然感覺,七星宗說不準還真的會有再次振興的一天。


    當然,這個幾率目前來說還是非常小的。


    秦川並不知道對方的心思,隻是搖了搖頭,道:“洪司主過獎了,小子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能讓七星宗再次揚名。”


    洪烈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見狀,秦川也不再停留,離開房間後直接召喚出了那艘小巧的靈舟,接著跳上靈舟稍微熟悉了下操作流程,便駕駛著靈舟一飛衝天。


    “看來這位七星宗的小宗主,身上有著不少秘密啊。”


    坐在房間內的洪烈,看著天邊的黑影喃喃自語。


    他並沒有告訴秦川,自己那個玉質空間戒和正常的空間戒不同,前者是無法被收納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將其戴在手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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